这股凛冽之极的杀气,一面即隐,短暂的让人怀疑,这股杀气是否真正存在过,但,巴兰比那将要迈出的脚步,已经停了下来,他下意识的环顾四周。
茫茫黑暗中,仿佛每一个不被人注意到的角落,都有可能隐藏着一双凶晴,正满怀恶意的盯视着自己呢。
一种极度冰寒的感觉,从天灵盖延伸到屁眼。
用不着求证,这是必然存在,并完全可以推断出来的事情。
巴兰比恢复了冷静,他的脸色,渐渐变为岩石般的深沉、坚定,他久久无语的看着身前的帐篷,忽然跪倒在地,并以草原上最虔诚的姿势,进行了一次跪拜,然后,他站起身来,转身离去。
这时候,帐篷中,传出若有若无的一声回魂般的呻吟。
这声音,并不能使离去的脚步有丝毫的停滞,高昂的头颅更不曾犹豫回顾,这一刻的巴兰比,那毅然决然的背影,已经超越了羞辱,超越了痛苦,超越了人世间情感的羁绊。
这是一座低矮的帐篷,灰朴朴的毫不起眼,帐篷内没有点灯,借着从帐篷缝隙透射进来的朦胧微光,隐隐约约的能够看见,在地上,堆满了一条条鼓鼓囊囊的超大号麻袋,由于多次搬运,这些极为结实的麻袋,都出现了不同适度的破损,于是,幽暗的帐篷内,到处都闪烁着星辰般地璀灿金光。
站在麻袋最高处的陆恒,微闭着眼睛,陶醉般的深呼吸:“这,才是人世间最美丽的景致啊。”
刚刚从外面走进来,一向以读书人身份自许的秦翔,正好听见陆恒的这声赞美,不由狂撇嘴角,什么品味啊,满是铜臭气息。
人世间最美丽的景致是什么?是春花秋月,是冬雪夏荷,是山川江河的雄奇秀丽。是碧海蓝天的肆意逍遥,是乘一叶扁舟,温一壶美酒,携一卷书简
不过,也别说,看着这些金光闪闪的麻袋,明明知道价值连城,但却可以毫无顾忌的把它们踩在脚下,那种完全拥有,高高在上,并富足天下地感觉,也着实是很爽啊!
秦翔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怕自己的口味会因此而降低,于是,他故作奇怪的问道:“恒少爷,你不在中军大帐中呆着,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已经回国了,这些钱,马上就要分给大家了,我要是不抓紧再看见眼,以后,这样美丽的景致,可就是再难看见了,所以,我决定了,今天晚上,我就在这帐篷中休息,我要躺在这些麻袋上面睡觉。”
秦翔听了,再次撇嘴,他觉得自己的半个脸都在抽筋,心想,恒少爷啊恒少爷,你还真能装呢,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这是为了躲藏玉琉公主的追杀,而躲到这里来地,真是煮熟的鸭子——嘴硬啊。
“这些钱,到时候分成两半,拿出一半来,分给这些族兵,每人一份,不许出现任何的克扣,伤残者,领一份半,队长以前级别,还有战亡者,其家属领双份。”
“从剩余的那一半里面,按照当初制定协议的比例,该分给马贼的,就分给马贼,答应卖给马贼兵器军械的,就从上面扣除,该支付赊欠辛氏大子马款的,就支付马款,可别忘了给人家利息,当初,辛大个子卖给咱们地这批优良战马,可是承担极大风险了。”
“美玉和宝石这一类难以估价的东西,到时候,就交给吴良那个奸高折现吧,料他也不敢黑我”
“对了,秦翔,你在暗中观察巴兰比,得出什么样的结论了?”
现在的秦翔,到是已经习惯了,陆恒那忽东忽西跳跃似的问话,虽然一路走来,他一进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但此刻,仍然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这个匈奴三王子,是一个很危险的人。”
秦翔一字一顿的说道,他神情慎重,由此显示出,他现在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了沉思熟虑的:“巴兰比似乎是在极短的时间里,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就明白了恒少爷你对他的考验,他选择了忍耐,一种坚如磐石,绝非常人能做到的忍耐。”
“他的身躯,至始至终都保持着挺立,他的脚步,至始至终都没有挪动半步。”
“虽然,对于我们来说,巴兰比越是危险,那么,把他放回草原,便更能掀起轩然大波,更能使匈奴各部落的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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