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他抓回来的人,必定是有七八成把握的,因而立时反驳这农夫的话:“李汉阳,我已仔细盘问过村民,上月初五,你上山砍柴,你媳妇给你送饭,后来却只得你一个人下山来,你媳妇却被你杀死,抛尸山崖,你有什么脸喊冤!”
李汉阳听完,不肯承认,大喊大叫:“她是我媳妇!我怎么会杀她!你们不要冤枉好人!”
陆清灵这会儿已经看完蒙虎带回来的物证,拿起一件衣裳走到李汉阳面前,隔着牢房的栅栏问他:“你说你媳妇是自己跌落山崖的,那这衣服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李汉阳一看那血衣心中就不舒服,若不是家中太穷,舍不得这衣裳,这会儿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
“我媳妇儿掉落山崖,我自然要去找她的,看到她尸体忍不住扑上去痛哭,这边沾染上了血迹。”
陆清灵嘴角勾起一个冷笑:“你撒谎!”
“我没有!”李汉阳叫道,但是看陆清灵如此斩钉截铁,不免有些惊慌。
陆清灵把衣服铺开,指着衣服上的血迹道:“虽然这衣服已经被你洗过了,但是洗不掉的血迹还是昭告了你的罪行,这几处血迹都呈喷溅状,最完整的一处从腿部到领口,分明是你俯身砸向张翠花的时候造成的!”
李汉阳脸色大变:“你、你不要胡说八道!”
陆清灵哼一声:“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看!”
说罢,又拿起来李汉阳的鞋子:“这鞋你还没来得及洗吧?鞋底里的血迹你看到了吗?蒙捕快会轻功,从山上到山下都需要小半个时辰,你若不是能飞,自然不会比他快,下山之时血迹定然已经变黑干涸,便是再踩上,也不会浸润成这样,只能说明是在血还没干——也就是凶案现场的时候,你就在场!”
蒙虎亦道:“我们在山上找到了你们的行凶地点,你以为下雪能够覆盖,但是反而因为落雪打湿土地,让那一片的积雪呈现粉红色,让我们立时可以找到!”
李汉阳脸色大变,但还是一口咬死:“不是我杀的!若是我杀的,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蒙虎道:“不用发誓,我们确认你的罪责之后,自然会交由律法裁决。”
李汉阳大声嚎哭起来,大骂蒙虎跟陆清灵。
在蒙虎看来,李汉阳这就是死倔,但陆清灵却是皱眉摇了摇头:“我倒是觉得他好像不是说谎。”
人说谎的时候眼睛是会不自觉往右上方看的,可是李汉阳刚才的眼神虽然闪烁,但是并不像是说谎。”
蒙虎是捕快,日常犯人见得多了,仔细回想一下,还真如陆清灵所说。
“可是这物证……”蒙虎思忖。
陆清灵又看了一眼物证,突然道:“蒙大哥,这石块是全部吗?还有没有别的?最大的比这个大多少?”
蒙虎道:“还有其他十块,大约七八块,我这里挑了最大的、最小的和适中的三块来。”
陆清灵双手掂了掂最大的那块,立刻道:“凶手另有他人,李汉阳只是帮凶!”
陆清灵仔细想想李汉阳说的话,他百般强调他不是凶手,没有杀张翠花,可是却从来没有否认过张翠花是被谋杀的!
陆清灵把石块递给蒙虎:”蒙大哥,你如果要杀人,这块石头如何?”
蒙虎掂了掂,摇头道:“太轻了些。”
“这就对了,我都嫌轻,李汉阳若真要杀张翠花,自然不会只选一块这样的石头,更别说其他更小的。”陆清灵皱眉思索着。
“所以,一定有帮凶,而且帮凶要么是个身体虚弱的男人,要么就是女人,或者老人。”
蒙虎立时道:“当日没有在场证明的,的确有几位孤寡老人,还有个寡妇。”
“寡妇?”陆清灵脑袋中顿时联想起了三俗小说红尘文中的情节。
而牢房之中的李汉阳一听寡妇二字,顿时也嚎不下去了,跟筛糠似的开始发抖。
蒙虎一看,这还有什么话说,立刻就带人去李家村捉拿疑凶了。
回来之后一问,果然,这李汉阳因为张翠花怀孕了不能同房,便勾搭上了同村的李寡妇,大冬天出去说是砍柴,其实是在山上的小茅屋苟且。
偏张翠花心疼李汉阳,还给他送饭,撞见了二人奸情。
张翠花气得发晕,指着李寡妇道要下山告诉里长,将李寡妇沉塘,李汉阳连忙拦住劝说,可张翠花态度坚决,几相争执,李寡妇找了块石头便狠狠砸向张翠花……
陆清灵这边帮着蒙虎更新了案卷,刚踏进仵作坊大门的时候,岑子规从一边回廊转出,脸色仓惶地喊她:“陆娘子!小七在宫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