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大家明辨。”
闻言,石鹏笑了笑,解去了自己身上的斗篷,没有了斗篷的遮盖,可以看到腰间挂着一个细长的竹筒,竹筒的上面缠绕着一圈白布。
石鹏当着众人的面解开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自己的左侧肩膀,并且将覆盖自己眼睛的长发翻至了脑后,露出了自己的双眼。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打到了石鹏的左眼上,不明所以的百姓,在看到石鹏的眼睛后,纷纷露出了惊恐之色。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的光影洒落在石鹏的左眼上。
周围不明所以的百姓在看清石鹏的左眼后,脸上纷纷露出了惊恐之色,猜测着这只眼睛为何会变成这样的原因。
石鹏的左眼已经看不见眼球的存在了,眼周的肌肉也随之萎缩,露出内里的肉色,衬托的整张脸面目狰狞,看起来非常的骇人。
唯一的一只眼睛,紧紧的看着林乐知。
林乐知凑近看了看,石鹏的左侧肩膀布满了伤痕,左臂上是随处可见的伤痕和淤青,根本看不出哪一处伤痕是原来的,哪一处是后添的。
“将诡探,你确实很聪明,我这眼睛从年轻的时候就已经瞎了,因为瞎了的这只眼睛,受伤是常有的事情,但是你不能因为我的胳膊上有伤痕就指认我是凶手吧。”
林乐知摇了摇头,但看着石鹏的双眼也没有任何的颓败之色,反而眼神更加的确定,“你说的很对,仅凭这个,我当然不能断言你是凶手,但是有一样东西,是你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的罪证。”
对上林乐知如此坚定的眼神,石鹏的眼中不免滑过了一丝慌乱,视线看向别处说道:“什么东西?”
“青苔。”
说到青苔,石鹏眼中慌乱的情绪平复了一些,但视线依旧没有目的落在别处,不敢与林乐知相对。
林乐知看向地上死去的二当家,他的手掌心中还留有着不少青苔的痕迹。
“严经义的房间中有暗道,这件事只有严经义和二当家知道,所以凶手若想杀人,就只能通过房间中的暗道去往庄外,鞋子留在屋内,如此一来脚上一定沾满了青苔。”
“死者的身子周遭并无青苔痕迹,死前也并未去过有青苔的地方,可死后手掌心和常用的刀把上却布有青苔,若不是二当家自己留下的,便只有一种可能,与凶手周旋之时留下的。”
林乐知在石鹏的身侧踱步,一边说着手摸上自己腰侧的位置,一边把视线投向萧以祸。
“青苔能证明什么,这里很多人的脚上粘有青苔,包括姜公子你的脚上也有青苔,难不成你想说身上有青苔的人,就都是凶手吗?”
林乐知又摇了摇头,冷静的说道:“其实现在脚上越干净的,才越可能是凶手,因为只有凶手才会想着掩盖自己身上的所有罪证。”
林乐知的视线朝石鹏的鞋上看去,鞋上只有些泥土,看不到青苔的痕迹。
石鹏沉默了片刻说道:“需要我脱下鞋子来,给姜诡探看吗?”
林乐知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想要的证据并不在那里。”
石鹏的眼中滑过了一抹诧异之色,沉默着没有说话。
林乐知低下头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根被泥土沾染的绳子,只能通过绳子还能辨认的地方,来判断形制和颜色。
林乐知将沾满泥土的平安结举到了,众人的面前说道:“绳子一旦沾染上脏物,就很难再回到原本的样子。”
说着,林乐知将绳子移到了石鹏的面前,用无比清晰的声音说道:“既然孩童们说废宅里的大家都有,你也是废宅的一份子,自当也有属于你的一根吧,不知可否拿出来一看?”
片刻之间,石鹏便脸色惨白了起来,扭开头说道:“我的那根,在来的时候就已经丢了。”
林乐知微微眯眼,眼中满是忖度之意,缓缓道:“是么?”
就在这时,萧以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绕到了石鹏的身后,以极快的身手抽出了石鹏身侧的平安结。
“还给我——!”石鹏激动的大喊着。
可是平安结,已经经由萧以祸到了林乐知的手中,平安结在林乐知的手中摇晃着,已经变形的十分厉害,上面还附着着不少青苔,尾部有着细微的脱线,已经散了开来。
萧以祸拿出了自己怀中的手帕,在众人的面前展了开来,里面包着细细的几根细线,对着众人说道:“这些细线,是在严经义房间里的地道夹板处的细缝中发现的,与石鹏身上的平安结同属一根。”
林乐知拿着不成型的平安结,在二当家脖颈处的那道淤痕上进行比对,结扣的位置刚好对上那个椭圆形的压痕。
林乐知站起身,对上石鹏惊慌的神色,缓缓道:“这个平安结我可以还你,但是你要把事实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石鹏的神情有些失神,随即干笑了几声,眼中却没有什么笑意,反而看起来满是悲伤,站在原地,迟迟没有说话。
林乐知走到石鹏的面前,靠近石鹏的耳旁耳语的几句,石鹏的眼中闪过了一抹亮色,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看着林乐知。
林乐知笑了笑,站起身走到萧以祸的身旁,小声的对着萧以祸说道:“借你身份一用。”
萧以祸知道暴露自己的身份并不好,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多谢。”
随即,林乐知拍了拍萧以祸的肩膀,转过身对着石鹏硬气的说道:“既然我们见过,那你应该知道他的身份,我一个断案的诡探确实没什么用,但是有他在,你还害怕这案子会砸不起水花吗?”
石鹏快走了几步,到萧以祸的面前跪了下来,大声的喊道:“枯骨一案,实有冤情,还请临南王为草民做主!”
说完,石鹏郑重的在萧以祸的面前,连着磕头,没一会额头就被泥土中的石子磕破,一片嫣红。
周围的百姓听的真真切切,皆露出了惊诧的神色。
这带着他们走出牙人庄的肖祸,居然就是临南王,萧以祸。
百姓们一脸惊慌,纷纷朝地上跪去,低垂的脑袋快要埋进地里,而跪在地上的梁、段二人,这下瘫坐到了地上,一副大难临头的神色。
更别说大当家段宏志,之前还还踹过萧以祸一脚。
“大家都起来吧。”说完,萧以祸上前将一直磕头的石鹏扶了起来,温柔而又坚定的说道:“有何冤屈,你可细细说来,我一定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