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第原本就是一个迂腐的书生,别说行军打仗不是其本行,就连治国行政的功夫都差到了极点,之所以能过混到这个边防大吏的位置,完全是仰赖对阉党的巴结。在听闻建奴大举进攻,高第马上闻风丧胆,并且为了顾及自己的面子,对辽东一线的将领装出了一副高远谋略的姿态,表示山海关以外的地域疆土完全不用去守卫,建奴人口稀少,大片的疆域根本就顾及不来,假以时日不攻自破。
这一荒谬的言论,顿时激起了一众将领的不满,但是碍于将令,不得不扼腕叹息。
此间,唯独戍守宁远城的山东按察司佥事、山海关监事袁崇焕上书力求高第留兵防御宁锦防线,然而在后者严词拒绝之后,他决定孤军留守宁远,誓死抵抗建奴。
袁崇焕早在两年前便已经意识到宁远的战略意义,因此命令祖大寿在此筑成。而今,宁远一城之后四百里的疆土,明军守卫力量全部撤退一空,宁远城只有兵力一万二千人,不过尚有新进的西洋火器红衣大炮十一门。
天启六年正月十日,夜。宁远城中军行营府。
袁崇焕一袭红色高官袍,玉面美髻,消瘦的脸颊透露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正堂之上的烛光,在窗户外扑来的猎猎寒风中摇曳不定,映照在他的身上,增添了几分阴鸷的感觉。他端坐在堂上的靠背椅上,眉宇间不由自主的凝聚起一抹阴影,神色虽然显得很释然,但是谁都能看得出来,这只不过是多年沙场与官场上混迹下来的淡定而已。
四日前,努尔哈赤的大军已经渡过了辽河,十三万大军已经在宁远城东北方向三十里外开始结营驻扎,战争的阴影和压力,已经逼迫的近在咫尺,用不了多久这眼前的一片宁静就将化为虚有。
在袁崇焕身旁的,坐在堂上首座位置的,是督屯通判金启倧。金启倧是反对高第此次撤兵关内的诸位将领中,严词最为激烈的。只不过胆小的高第,仗着阉党在背后的撑腰,依然我行我素,不顾大明疆土与黎明百姓的安危。
“袁大人,中左所的两位都司已经进城了吗?”金启倧语气有些生涩,对于即将到来的一场打仗,包括他在内没有人能预料到什么好结果。
金启倧所提到的中左所,是位于宁远城外西南三里之远的卫所,在那里尚且还有两千的明朝卫所军兵力。
袁崇焕微微地点了点头。气色显得很稳重。说道:“昨日已经派人去传了命令。陈兆阑和徐敷奏两位中左所都司已经接了命令。愿意与我等共同守卫宁远。誓死不退。大概不出两日。就会率兵入城。一同坚守宁远孤城了。”
金启倧颇为忧虑地叹了一口气。倒不是因为自己选择留下与宁远城共生死。而是一直担心单凭自己这一众人马到底能否阻挡建奴大军多久。身为明朝臣子。自当以死报效国家。但是如果自己地生死不能够给局势带来一点改变。那么跟逃避又有什么区别呢?
“建奴大军不日就会挥军攻城。我们最多还有四天地时间。真不知道宁远城能够守卫多久?”金启倧婉然地说道。一只手在茶案上轻轻地跺叩了几下。显示出了内心地彷徨。
袁崇焕淡然地笑了笑。带着几许泰然自若地镇定。缓缓拾起了一旁地茶盏。虽然说宁远城内地粮草准备齐全了。但是其他生活物资依然缺乏。就连现在地茶水都不过是几片泛久地次等陈茶而已。他噎下了一口茶水。不疾不徐。说道;“既然我等已抱着必死之心。那么多余地忧虑还是尽量放开一些吧。最起码。在后世人地眼中。我们能做地已经尽力去做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眼下地情势。我们但求能多击杀一些建奴鞑子为妙了。好在这帮满人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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