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
从蜿蜒的山区小道,向前延伸,一个紧急的转弯,眼前的视野猛的开阔。五六个快骑飞奔而来,带起盛夏早晨的薄雾,扬起飞舞的尘土,留下柔弱的野草。五原镖局的人出现在山谷。
“向上就是绝路了,没可能他会从这条路走吧!”一个镖师勒住小跑的马匹。
“不要说没有根据的话。”一个看上去是头头的不以为然“我们哪个都没想到他能杀人,在惊慌失乱的情况下,他还有心情选择逃跑的路线?”
“你不也在猜测?”刚说话的那人撇了撇嘴“你又怎么知道他会惊慌失乱?能很轻松的解决我们三个兄弟,还说他会惊慌失乱?”
“不要废话。”一个豹头虎目的壮汉沉声道,看来说话有力的还是这人。两人乖乖的住声。
“先让马饮口水!”
其他几个人看着有点尴尬的二人,偷偷的笑。
几个人纷纷赶到水池边,让马休息一会,豹头虎目大汉向四处了望,满目苍翠,早晨微风徐来,吹淡不少赶路的燥热。
“这儿象有人呆过!”一个趴在水池边洗脸的镖师突然发现罗易留下的痕迹。
“他来过这里!”
“你看,沙镖头,这不是吗?”那人指着池边的水渍。原来那豹头虎目的大汉是五原的一个镖头,地位当然在镖师之上。不过,在罗易逃跑的当时,他并不在镖局,半夜了才赶回来,这几天休假,回老家了。
沙镖头蹲下身子,仔细的看了看地上的水渍,用手轻轻的点起,水分很充足,虽说这是早晨,但夏季的早晨,阳光依然很好,不会是露水,而且,由水渍的分布来看,必定是人为的。
“快看!”一个镖师指着对面的山峰失声的叫道,罗易若隐若现的身影,在半山腰出现。
“追!”沙镖头兴奋的叫喊,一夜的狂追,现在终于有所收获了。
几个镖师扔掉手中的马缰,提气,腾腰,点地,身影直向山峰冲去,这么短的距离,当然用轻功,要见效的多。
这一来,马上就看出谁地位高谁地位低了,沙镖头仅是三个起落,虽然起步晚了一刹那,但仍然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
“哪里跑!”一个镖师边跑,边兴奋的喊叫。
沙镖头气的大骂“白痴啊,你在通知他快逃吗?”速度再次加快,与几个表示的距离又拉开了三丈有余。
这一声叫喊,确实给罗易一个警告,是五原的人追来了!他回头向后看了看,五原的几个人正追星赶月般的向他追来。心中一紧,终于还是没有摆脱追击。他也不想想,自己两条腿,又没有用轻功,哪里会跑的过人家的四条腿,他不是不会轻功,轻功的窍门来自厉破风,可能他不了解厉破风,但说到江湖轻功,能盖过厉破风的,怕还没有出生呢!这个白痴还以为人家也会用两条腿追他,现在是两条腿了,可他也不定能跑的过人家,但他还是有优势,谁有他爬山的经验多,这一点他要是能好好的运用,相信五原的人仍旧只能干瞪眼!
不过我们急没用,罗易看着越来越近的五原的人马,心中的焦急不用说了,可这样一来,他哪里还想的起其他,只是用着憨憨的劲头,向更高处攀爬。
沙镖头的冷笑声,清晰入耳!最多离他还有十丈的距离。
“站住!”沙镖头的声音传来“否则”也没有说完,就见罗易的身影骤然加快。一下又拉开了少许的距离。
沙镖头冷哼了一声,把真气全力提起,快若闪电,阵臂一起,身躯象张了翅膀般,直直向上升起!箭射而出,在旧力将消,新力未生,脚尖在一棵突出的参天大树斜枝一点,借力提气,再次向罗易的身后射去!
这一来一往,罗易距离他仅有三丈。
“看镖!”他的声音未落,早就准备好的飞刀已到了罗易身后不足三尺。明显偷袭,还来个看镖,罗易要相信他的话,铁定倒霉。不过,就罗易现在的警觉性,信与不信,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飞刀象长了眼睛般,直接向罗易的背上插去。沙镖头看着即将得手的飞刀,笑意浮现,心道,这次看你小子还往哪里逃!
飞刀无情的猛掼进了罗易的左后背。他只感到身躯一震,再是一麻,钻心的巨痛,无情的传来。没来的及反应,只觉得丹田少量的真气突起,从脉门更是传来庞大的阴寒之气,向全身游走,速度之快,他反应的余地都没有,丹田之气,与脉门传来的怪异真气,一路过关斩将,在期门穴聚合,猛然强大,象疯了般的倒回丹田。仅在丹田一顿,更加庞大粗野,沿养气功夫的红线运行。他感到经脉象掉进了极寒之地,真气过处,血液都仿佛僵化。呼吸变的寸步难行,腿有千斤重。
沙镖头已到了他的身后不远处,诧异的看着他象僵尸般的动作,很是小心,以为他又有什么出其不意的动作。谁知他这一停顿,失去了一次大好机会,罗易现在是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狂暴的真气,几乎要了他的小命!
这股真气回到丹田,又起了变化,真气变的混杂了,一热一冷,在丹田纠集了一息,冷性真气向黑线行去,炙热的真气却依旧回到了红线的路途。
罗易突然感到自己的身体又好了,不单是好了的问题,仿佛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充满了力气,差点就要爆体而出!“啊!”大叫一声,沙镖头就见刚刚还僵硬的罗易,突然象离弦之箭,快若闪电,急如奔雷,卷起地上三寸厚的落叶,扶摇直上,跃起一纵,四丈的距离就拉了开来!他心中狂震!就是总镖头,他都没有见过,如此夸张的轻身功夫!
几个后到的镖师,喘着粗气,刚刚赶到,愣愣的看着这犹如奇迹的轻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这样的轻功,就是收拾他们十个八个,都不是问题,别说三个了,看来三个镖师的死,除了这小子,不会有别人。
“怎么办?”几个镖师看着越来越远的罗易,都拿眼看向沙镖头。
沙镖头也被这突然的变化震住了,不过,他疑惑的是,既然这小子有这么好的轻功,为什么还要白白的挨上自己一飞刀?想来他是永远不可能知道答案了。眼看罗易要消失,他才醒悟,如果再不决定,又要大费周折了!沙镖头望了两眼几个镖师,都对罗易突然的表现感到震惊,可震惊解决不了问题。他意识到,镖师对罗易已经产生了畏惧的心理,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那才要命!他自己虽然也很心惊,可不能就此放弃,那回去怎么说?想到这里,沙镖头猛然提起真气,双眸骤的变化,灯笼似的,寒光四逸!叫道:“他已油尽灯枯,在做垂死挣扎,而且还挨了我一飞刀,命当葬身此处!快追上!”
几个镖师恍然,精神一震,争先恐后的向罗易冉冉而没的方向飞奔!
沙镖头有点悲天怜人,看着没命似的镖师,很难明白,他们为什么就不想一想,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就不动脑子呢?这可能就是他们一直是镖师,而不能升为镖头的原因把吧!
他就很聪明的,跟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话,那罗易怎么看都不象是日薄西山的样子!跑了这么远的路,又死命似的爬了一段山路,再好的体力,再强的轻功,都会有点不同,这么大的变化,只可能是这小子有意而为,引他们上钩的伎俩,他明白的很!慢慢的跺在镖师的身后,实际他也不是很确定,让几个镖师先试一试也好!
罗易并没有想到,自己的内功会疯狂的增长,所以,在他腾飞的瞬间,没有谁比他更害怕的,感觉自己突然象长出了翅膀般,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上飞去。害怕是一回事,但能够摆脱五原的追击,相信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不辨方向的,他只知道现在要做得失,能有多大的能力,就使多大的能力,尽可能的远离五原的人出现的地方,远离灾祸的源头!
五原镖局的人员,看着罗易的距离越来越远,心中的焦急,可想而知,他们都被沙镖头的一句话蒙蔽了,还真的相信,罗易没有反击的能力,只等着他们去收尸了!岂不是天真的愚蠢!
罗易如飞的去势,终于使他到了山峰的顶上,五原的几个镖师暗喜,看你小子还往哪里跑!
罗易喘着粗气,回头看了看追上来的人,心中相当的焦急,可面前的路,确实让他感到困难,不是没有下去的方法,只是这有点危险,没有必要,他当然不想在这个地方丧命了。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几乎有90度的悬崖峭壁,崖壁上寸草不生,光滑的可以照出人影。相比这面的山,它还真不能算是好地方。
这样的地方,他见的多了,可那不需要他来玩命,现在不同,如果他不想在这上面玩命,那只有在峰头开耍了!
五原的镖师已经离他越来越近了,若在没有决定,相信就难免在此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五原的镖师是越来越相信沙镖头的话,着个家伙确实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了,这不,在经过一阵没有后劲的狂飞,还不是停了下来!相信等着他们的必然是手到擒来的便宜。这绝对不能说他们错了,他们看到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只是,出乎意料的事情多的是,谁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罗易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内心的害怕反而没有那么厉害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一味的害怕,不会改变即将到来的事实。背上的伤势没有多大的感觉,想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那把飞刀也不知什么时候掉了,如果沙镖头见了,不要说让他追了,怕很快就会下令,返回算了。罗易身上的刀不但掉了,伤口竟然也没有多大,而且连鲜血都已经没有了,这才是多长时间的事!
几个镖师到了他身前两丈的地方,不再上前,虽然,他们相信沙镖头的话不错,可江湖上跑的人,谁都会在不知情之下,保持三分警惕。一个镖师睁着大眼,露出一口黑黄的大牙“嘿嘿”的笑道:“小子,没想到吧,看你能逃到什么地方!”
“也不想想,在五原的地盘伤人,你还想跑?”另一个镖师得意的奸笑道,仿佛在说,早晚会逮到你。
罗易两手不停伸缩,忿忿的看着这几个嚣张的敌人,他是恨不得一手了结了他们,可要有那种本事啊!他很想,想象高手般,任意处置自己不喜欢的人,可他还缺少,就是那种能任意挥洒的武功,任性而为的武功!
“看,这小子好象还不满的样子。”一个镖师发现了他双手的动作,嘲笑的说“我们谁上去和他练练,让他知道,五原的人不是好捏的柿子!”虽说他对罗易不以为然,可他的话就表现出他没有的小心,让别人先上,谁想出这个风头他没有意见。不过,出了风头他就有话说了,别人的上前,就成为他的先见之明了,如果,罗易真的很厉害,那可以通过第一个上去的试出来,下面只有白痴才会上。算盘打的很响,可关键是,还要有人认。
其他几个镖师竟然异口同声的应和,可就是没有人上前。罗易好笑的看着这几个江湖的混子心中轻松了不少。他还以为,江湖上的人真的象以前的两个营长说的般,都是五大三粗,话一句不和,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有你没我,看来,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冷眼看志向小丑的几个人,沙镖头这时也跟了上来,看着他象没事人般,心中的震惊更甚,这怎么可能,自己明明给了他一飞刀,而且,他也中了刀,可为什么现在象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难道说,真的一切看到的,都是这小子耍的手段?如果真是那样,不但他们镖局有难了,怕就是康记的车行,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竟然让一个心机如此深沉的人,在自己的地盘呆了近两年的时间,想来,车行的几个头头也都不要混了,回家好了!
不说他这么猜测,罗易看着他们几个都到齐了,干脆的问道:“你们到底要如何才能善罢甘休,我并没有把你们怎么样!”他想的很简单,只希望能把话说开,相信江湖的人还是可以讲道理。
“想怎么样?”说话的自然是沙镖头,他打量着罗易,嘴角含阴,两眼迷成一条缝隙,不时的闪现令人心寒的光芒。“我们五原不是没人了,你小子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而且还把我们的东西动了手,又伤了我们的人,你说怎么办?”
罗易一听,可就真的上火了,什么坏事都到了他的头上,五原没有任何错误!“这是你们说的,东西谁见了?是什么?你说的话狗屁不通,我知道你们五原很厉害,也承认我很害怕,可不能因为我害怕,就放弃抵抗,就没有脑子的承认东西是我拿的。”他的话听起来很有底气,实际上,很明显,他还不是真的想与五原的人闹僵,只想把理讲清。
他这一番话,可不沙镖头气的不轻,什么时候,竟然有人敢与五原的人如此说话了!他向前一步,大喊一声“小子可恶,东西不是你拿的,你为什么要逃跑?为什么要伤害我们的人?”
“你们什么时候给我解释的机会了?”罗易有点冤枉的喊道“一见面,就对我下手,泥人也有三分土性!”
“唏!”沙镖头冷嘲的唏了一声“你小子还满有道理的,这么说,还都怪我们了?”
“我不是说怪谁的事,很明显的,你们想把问题栽到我的头上!”罗易气愤的道“事情的经过相信你们的人心知肚明!”
“你说对了,小子,出了问题总要要有人承担,既不能是我们自己的人,那就只有替死鬼了,该你倒霉!上去两个!”沙镖头已经失去了与他纠缠的念头,对站在周围的镖师挥手。
几个镖师早就感到有点不耐,从这小子的话来看,还真没有担当,他们也不想想,到底谁没有担当!同时,也就认为,这小子的武功肯定有限,不然,哪有这个罗嗦劲!两个想出头的镖师在话音一落,手中的泼风刀就带起充盈的真气向罗易的当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