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大结局
白染挑眉,忽然嘲讽一笑,带着浓浓的幸灾乐祸:“终于有人看不过去了,云雪飞,你活该!”
“闭嘴!”夏侯景冷声警告,眉眼间有着浓浓的不悦,而后转过头担忧的望向沉默的云雪飞,知道她心里不好受,这件事都是因为他而起,如果不是他中计受伤,滞留在这里,司南绝也不会因为找他而失踪,白枫更不会因为南绝的失踪误解了飞儿。 .
想到这里,他心里升起了浓浓的自责,抿了抿唇,心中立刻做了决定。
“飞儿,你在这里等着,我现在去将他追回来!”夏侯景神情认真,眸光坚定。
话音一落,他就迈开步子朝着门口疾步走去,此时的白染就看不过去了,直接伸手挡在了他的面前。
“白枫是被这个女人逼走的,关你什么事?”白染不平的瞪着眼前的男人,眸子涌起了怒焰,身子一动不动的挡在前面。
“让开!”夏侯景心里着急,冷声催促,如果不是考虑到她救过他,他真的会毫不犹豫的对她动手。
“不让!你的伤口还没完全好,给我乖乖在家养伤!”白染抬起头,挑衅的和眼前男人对视,眸光溢满了不服输。
“你”夏侯景正欲开口怒斥,突然一阵女声打断了他的话:“算了!随他去吧!”
“飞儿,他只是一时生气,我现在就去把他带回来!”夏侯景也不和面前这个难缠的女人周旋了,直接拽住她的手,将她拉到一旁,然后朝着门口奔去。
“阿景,别去追了,由着他去吧!”云雪飞抬高声音,叫住了夏侯景,苦笑道:“留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如果不是为了送我,昨天晚上他就能和南绝并肩作战了!”
夏侯景终究还是收回了脚步,默默转过身,沉默了半响,开口道:“辛苦了这些天,你也累了,我带你去休息!”
“好谢谢!”云雪飞点点头,疲惫了扯出一抹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更多的只是忧愁。
他们一前一后走了出去,都没有看过她一眼,白染不服气,直直的追到了门口,清晨的阳光下,那越走越远的身影,男的俊女的秀美,那般的和谐,白染拳头紧握,牙齿气得几乎要咬碎了。
乾清殿里,夏侯玄揉了揉疲惫的额头,从龙椅上站起身,几步走了下来,沉沉眸光和萧寒对视:“南绝竟然中了埋伏?”
“据探子回报,王爷中途遇到埋伏后就下落不明,王妃原本打算找到景王爷后就立刻启程回府,只是第二天景王爷身体不适,耽误了行程!”萧寒一袭青衫,直直的站在那里,言行规矩得当,不卑不亢。
“看来他们已经忍不住了!”夏侯玄嘴角轻嘲,眸光闪过复杂的光芒,有冰冷,有无奈,还有深深的担忧
“这一次他们出行,按理说一切都准备妥当了!”萧寒眸中闪过一丝探究和沉思,这一刻他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感觉有一张大网延伸开来,将他们几个层层的网入其中。
萧寒的忧虑,夏侯玄自然也是能想到的,那些人的目标是他的龙椅,他的皇位,可是这一次他都不在乎了,他只担心菲儿的安全,他已经自私的负过了她一次,让她独自面临凶险的战场,独自面临那些人的破坏,这一次他不想再让历史重演,哪怕她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他也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安全!
想到这里,他眸光一凛,从腰间扯下随身佩戴的禁卫令牌,递给萧寒,冷声命令:“你调集一些人马,今天午夜在北门等我,我要亲自去幽州!”
萧寒一怔,急忙出声阻止:“皇上,你不能出宫,这宫里需要你,没有你在宫里坐镇,那些人会更加的猖狂!”
“这个皇位我坐得太久,已经麻木了,既然他们要,就给他们好了!”夏侯玄摇摇头,脸色晦暗,眸中更是充斥了沉重和悲凉:“以往我看不开,所以失去了最重要的人,这一次我要为自己而活,我要弥补犯下的错!”
这般的神情,萧寒多少猜到了是和女人有关,他们都是凡尘之人,都脱离不开儿女情长,幸运的是他终于等到了他的君儿。
“我一个人去就行,皇上你就坐守皇宫,等我好消息!”萧寒眸光动了动,神色坚决,该是他报恩的时候了。
夏侯玄眉头皱了下,直直的审视着面前的男人,还想说什么,可是却被萧寒抢先了一步:“皇上,这么短的时间里,你肯定不能立刻脱身,先让我去探探情况,到时皇上这边安排妥当了,可以随时和我去会合!”
见他眼中蔓延着自信的光芒,夏侯玄剩下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说得对,宫里的事情他得好好安排一下,此刻他是皇帝,他们不敢明着来,如果他出宫了,这皇宫的位置易了主,到时菲儿的安全就更加没有保证了!
夏侯玄无奈点点头,伸手拍了拍萧寒的肩膀,绽放一抹感激的笑意:“谢谢你!”
当黑暗再一次降临的时候,万家灯火升起,云雪飞走出房间,找了个台阶坐了下来,抬起头静静的看着那悬挂在空中的圆月。
突然身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她眸光闪了一下,终究是没有理会,仍旧一动不动的望着天空。
“王妃,真是好情致,这般冷的晚上竟然出来赏月!”白染戏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然后脚步声停下,她直接找了个旁边的位置,也跟着坐下来。
夜晚的风更冷,吹得人头脑格外的清晰,从她这个角度往外看,原本的居家小院此刻显得格外的空旷冷清,恰如她此刻的心情一样,那天晚上的记忆不停的回放,她知道当时司南绝在面临危险到来之时推开她是为了她好,可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不应该是这样的,她虽然担心阿景,却是更在意他的,她希望可以和他共患难,可是他却没有给她机会说出这句话!
见云雪飞依旧一言不发,根本不在意她的存在,白染开始有些生气了,睥睨了她一眼,说话带着刺:“南绝哥哥不在,这样天时地利的时刻,可惜阿景卧床不起,只能让你一个人独守空闺了!”
“其实我倒是很好奇,你到底有什么好?能迷得我的阿景晕头转向,还能让南绝哥哥为你连命都不要!”白染自顾自的说,语气仍旧不平和怨懣,月光下她的脸色有些扭曲:“你根本就是个水性杨花,见一个爱一个的女人,论美貌论才气,你根本比不上我,他们真是眼瞎了!”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她现在还和夏侯景过着朝夕相处的幸福生活,她来到后,只要她说一句不好听的话,夏侯景总是眸色厌恶瞪她一眼,最后一秒都不愿意停留的撇开目光,仿佛她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眼!
这些天他的眼里只有这个女人,哪怕卧病在床,也不忘关心安慰她,那般的温情他从来没有对她展现过,这让她怎能不气不恨?
这些天的压抑终于找到了一个爆发点,她的心态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眸中染着仇恨的火焰。
“怎么不说话?心虚了?”白染冷冷一笑,冰冷的空气中,她的声音更加阴寒:“云雪飞,知道吗?我从第一眼见你就很讨厌你,你比护国王府里的那些女人更让人恶心,表面上一副冷情不在意的模样,背地里更加的阴险,总是用无辜洒脱的样子去蒙惑男人,博得男人的同情怜惜!”
她越说越激动,拳头紧握,眸中仇恨溢满,嘴巴更是如淬了毒的毒箭:“我相信你能装得了一时,装不了一世,阿景迟早会看清你的真面目!”
当她停下声音的时候,四周静悄悄的,空荡荡的院落恢复了死一般的安静,彷如她就是一个自言自语的疯子。
她心里多有不快,猛地回头,瞪着云雪飞,声音怒极,似乎从牙缝里挤出:“别以为不说话装死人,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话音一落,她倏地站起身,走到云雪飞前面,嘴角勾出一抹狠毒的笑,垂在身侧的手突然抬起,在空中刮起了一抹利落的弧度,带起的阵阵冷流朝着云雪飞猛击过去。
在即将得手之时,云雪飞眸光一凝,眼中冷光渐渐凝聚,一只更加快的手猛地拽起她的手腕,冰冷的声音划破了沉寂:“白染,我不说话不代表我没脾气,本来我还对你有几分的同情,甚至敬意,此刻我终于十分赞成阿景的眼光,你这样的女人,他看不上是正常的,这般的恶毒不讲理,当真就是一个泼妇,一个疯子,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样的你!”
“我早就说过,我和夏侯景根本不可能,我是司南绝的妻子,永远都不会成为你和他之间的问题,你为什么一定要硬咬着不放?你有没想过,阿景是你看上喜欢的人,你侮辱我的同时,也侮辱了他,更加侮辱了你自己!”云雪飞声音冷冽,带着深深克制的寒意。
白染听到这些话之时,脸色一阵发白,眸光死死的看着云雪飞:“不,我没有侮辱阿景,你胡说,我明明恨的只是你,只有你!”
“我本来也不喜欢你,你要恨我,我无所谓!”云雪飞冷哼了一声,直接甩开了她的手,转身打算离去。
白染望着那淡然的背影,眸光滋生出了愤怒,从怀中拿出了特地准备好的匕首,拔出匕首的那瞬间冰冷的寒光映出了她那恶毒的双眸。
只有这个女人死了,她才能走进阿景的心里!
想到这里,心中的犹豫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坚定和疯狂
云雪飞没有往后看,一直往前走,可是不代表她没有注意后面,前世她多少次都是舔血过来的,自然知道防人之心,尤其是被嫉妒和仇恨冲昏头的女人最危险。
当身后那冰锥一般的气流靠近之时,她嘴角溢出了一抹冷笑,月光下她紧握起的拳头松开,蓦然转身,身子微微朝着旁边一倾,避开攻击后伸出一只快而敏捷的手抓住白染的手腕,另外一直手做手刀状毫不犹豫的劈在了那纤细的手腕上。
匕首撞击地面发出清脆刺耳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尤其清晰。
白染还来不及急呼,身子被拽起,云雪飞凝聚气力在手掌,这一次毫不留情的朝着她胸口一拍,然后松开手,任由那个身影呈一个短小的抛物线,砰的一声撞在了地板上。
顿时周身传来碎骨般的疼痛,白染手捂着胸口,愤恨的盯着眼前直挺站着的女人,月光下她粉衣美眸,彷如仙子一般,和狼狈的她成了鲜明的对比,心里气血顿时翻涌,噗的一声,一口血喷洒而出,洒在了青石板上。
云雪飞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然后捡起地上的匕首,细细看了看,这是个雕花刻着红宝石的匕首,很是精致小巧。
“长的倒是挺漂亮的,但是你这心思够歹毒的,还好阿景不喜欢你!”云雪飞将匕首插进了刀鞘,摇摇头,鄙夷的看了一眼地上匍匐的女人:“这一次我不杀你,就当还你救了夏侯景的那一恩,但是只有这一次,如果还有下一次,休怪我无情!”
地上零零散散的枯叶被风卷起,发出吱吱的声音,云雪飞顿了顿脚步,周身透着一股冷冽的寒意:“明天最好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你配不上阿景!”
“呵呵”白染挣扎站起身,身子摇摇晃晃的,她的脸色在月光下更加的惨白,凄厉的女声彷如黑夜中的鬼魅:“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说我!”
“我爱阿景,爱了十多年,以前他的眼里只有薛菲,我认了,只怪我没有更早遇见他!我默认了父亲的安排,给司南绝做妾,只要不是夏侯景,我嫁给谁又有什么分别?可是现在薛菲已经死了,为什么我就不能为自己的人生拼一回?”
白染喃喃而语,声音透着沧桑和悲凉,突然想到什么,她抬起眼眸,情绪激动而愤恨:“都是你,如果没有你,阿景就能将目光停留在我身上了,他并不是对我没有感情的,你没来的时候,我们生活的很幸福,为什么你要出现?”
那愤怒的声音在黑暗的寂夜里久久回荡,夹杂着树叶沙沙的声音,更加的凄凉冰冷。
讨厌归讨厌,但是云雪飞心里还是有微微的触动,眸光闪了闪,那夹杂的厌恶突然散去了些,依旧没回过头,沉默片刻后,叹了口气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来这里只是想带阿景安全的回家去,你如果为了他好,就不要再阻拦,等一切尘埃落定后,我不会再出现在阿景面前!”
白染有些怔愣,望着那已经紧闭的大门,紧握的拳头微微松开,她讨厌云雪飞,这是不争的事实,只是她真的会离开阿景吗?
“小染!”
一声熟悉好听的声音突然在她背后响起,打乱了她的思绪,白染浑身一颤,随后紧咬着下唇,不敢回头看。
夏侯景站在黑夜中,静静的凝视着这抹倔强的身影,心里由刚才的愤怒转为了无奈和愧疚,他一直知道她喜欢他,可是没想到她对他的感情这般深,在他沉溺于求而不得的痛苦中时,也有这么一个傻子默默的为他受伤。
“你来多久了?”白染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刚才那紧张悲凉的心,然后缓缓转过身,嘴角有一抹牵强的笑容。
“对不起”夏侯景抿了抿嘴,低下头最终就吐出了这三个字。
有那么一瞬间,白染的身子僵住,呼吸骤然停止,不过很快的,她恢复了心神,嘴角勾起一抹自嘲:“你果然都听到了,我还以为你又会骂我,没想到你竟然跟我说这三个字!”
顿了顿,她深深的望了他一眼,眸中有数不尽的悲凉,声音极轻带着常人无法解读的伤痛:“可是我情愿你对我发脾气,也不想听到这三个字!”
“我们两人独处的这段时间里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你对我包容关心,我时常在想你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只是没有喜欢薛菲那么多而已,我可以等,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你终有一天会喜欢上我,比喜欢薛菲还要喜欢我,可是你这三个字真是对我最大的讽刺,告诉我自以为的那些快乐美好的日子,实际上根本就是我一个人的自以为是!”白染声音带着一种脆弱,可是却努力的不让自己流泪。
夏侯景终于忍不住,还是迈开步子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轻轻一带,将她拥入了怀中,他闭了闭眼睛,声音带着一股无力:“对不起!”
白染还没反应过来,就贴入了一个温热的身体,嗅着她喜欢的味道,心中那断断的抽痛突然有所缓解,她垂在两侧的手也小心的抬了起来,却犹豫了好久,不敢回抱,她担心这是一个美好的梦,轻轻触碰,就会支离破碎。
“小染,如果,如果你愿意等我”夏侯景想了想,终于下定了决心,眸中染了一层氤氲,眸底深处有一抹决绝的痛:“母仇不共戴天,我不得不报,如果你愿意等我,待一切都结束了,我就娶你!”
白染身子一怔,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说什么?他说要娶她!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白染声音透着颤抖,眸子蓦然睁大,里面有一丝不安,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我可能没办法爱上你,但是如果你愿意等我,母仇得报后我娶你!”夏侯景眸中溢满了痛苦,还有一抹释怀,这一辈子注定他等不到爱的人,那么就成全了她吧。
“如果你愿意,今生今世你是我唯一的妻,我会对你好的!”这是一句承若,一句誓言,一句他给自己的未来
“我愿意!”白染毫不犹豫的回答,眼眶一热,这件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竟然就在这个撕心裂肺的晚上发生了。她那抬起的双手在这一刻终于紧紧了环绕在了他腰间,将头深深的埋入在他的怀中,没有看他脸上的表情,这一切都是真的!
幸福来的这么快,这样不真实,原来老天并没有抛弃她!
“我不在意你爱不爱我,我爱你就行,只要能留在你身边,我愿意等你!”白染哽咽的说完了心中的想法,不能爱她没关系,他已经给了她最好的承若,她有一辈子的时间能够陪在他身边,这就足够了!
屋内昏黄的灯光,映照出了云雪飞昏暗不明的脸庞,她倚在窗口,默默的望着院中相拥的那一对,心中有不舍之时,更多的是一种欣慰,也许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
翌日清晨,才刚刚有一抹亮之时,外面吵杂的声音,夹杂着兵器和层层的脚步声。
云雪飞揉了揉眼睛,耳朵动了动,突然整个人都僵住,随后急忙起来套上衣服,拉开大门奔了出去,遇到了迎头而来的夏侯景。
“是不是他们追过来了?”云雪飞面带急色,眼中有几许的慌乱,她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了。
夏侯景神色凝重的点点头:“我正想找你,我们现在得立刻离开这里,这个屋子有一条密道!”
“好!”云雪飞重重点点头,随后快速审视了一圈,见他后面没有人,她急忙问道:“白染去哪了?你没叫她?”她虽然对白染有成见,但是她也清楚,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比她更爱夏侯景,既然阿景愿意接纳,她也是希望他幸福的!
“我听见声音就急忙去找过她了,没有找到,她不在房里!”夏侯景摇摇头,脸色晦暗地道:“我们必须赶紧走,马上他们要是追过来,我们就爱走不了了!”
“小染她应该是有事出去了,那些人要抓的是我们,并不知道小染在一起,她是安全的,等我们安全回到王府后,我会找她好好解释!”夏侯景打定了主意,急忙拉住了云雪飞,朝着密道的那个方向奔去。
云雪飞心中虽然也有担忧,但是夏侯景说得对,此刻不是他们犹豫的时刻,司南绝为了找阿景,已经下落不明,她不能辜负南绝的一片苦心。
在快接近那逃离的大门之时,一个黑色的身影闪了出来,阻挡在了他们前面。
夏侯景先愣住,很快待看清前面的人时,眸中的担忧散去,声音有着温润的暖意:“小染,原来你在这里!”然后不等白染回复,他走到拉着云雪飞走到白染身边,另外一只手伸过去握住她的手,轻声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自从见到穿着黑衣的白染这一刻,云雪飞突然心中有了一股强烈的不安,她一双眸子紧紧盯着这面无表情的女人,但愿不是她想的那样!
夏侯景没等到白染答复,直接左右拉着两个女人,眼睛紧盯着面前的这道门,只要进了密道以后,他们就安全了。
可是在他迈开步子的那一刻,白染却站在原地不动,紧紧的抿着嘴唇,沉沉的望着她和他紧握的手,眸中闪过一抹复杂情绪。
“小染,我们不能停留了,得赶紧走!”夏侯景面带急色,转头催促道:“其他事情待脱离危险后,我再和你解释!”
“我们走不了了!”
随着这话音一落,夏侯景还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突然前面一阵砰声响起,前面的大门被踹开,从里面鱼贯而出一排排禁卫军包围了他们。
“你们被包围了,谁也走不了!”薛仁耀背着手踏着优雅的步子走了出来,嘴角噙着快意,他只是淡淡的扫视了云雪飞一下,没有做丝毫的停留,自己将目光落在了夏侯景身上:“我们又见面了!”
夏侯景眸光微微眯了下,扫视了周围一圈,眼底沉浸了一片黑色,握着云雪飞的那只手紧了紧,声音暗沉道:“你要抓的是我,放了她们!”
“呵呵”薛仁耀轻轻笑了起来,眸中闪过嘲弄,他理了理袖口,啧啧的摇摇头:“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重感情,为了我的好妹妹放弃了皇位,这次为了这两个女人,你竟然连反抗都放弃了,果然,你是一个成不了大事的人!”
“不准你这样说阿景!”云雪飞立刻站出来反驳,她和薛仁耀本来就不亲,此刻听他这般说话更加的厌恶。
夏侯景扯了扯云雪飞,示意她不要说话,薛家早就不是以前的薛家了,自从薛飞的父亲去世后,薛家由薛菲的大伯薛仁狄掌家,薛仁耀是薛仁狄的长子,他没想到夏侯淳这次下了血本,竟然能请动薛家出来帮忙。
这般的小动作薛仁耀是看在眼里,更加的嗤之以鼻,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让他亲自带兵过来,眼前这位九皇子一如过去,根本没有丝毫的帝王之气!
“我本来还有一丝犹豫,要不要帮夏侯淳,可是现在我这心里一片明镜,你比不上你哥哥的狠,所以永远只能被压在下面不能翻身!”薛仁耀耐着性子说完这一句,看了左右一眼,命令道:“给我将这两位抓起来!”
这一句话终于让云雪飞惊醒,她蓦然转头直直的逼视白染,声音带着阴寒:“是你出卖了我们!”
白染甩开夏侯景的手,直直的走到了薛仁耀的身边,然后转过身咧出了一抹冷笑:“现在才发现不觉得太晚了?”
那黑色的衣服衬着那冰冷的眼眉,更加的陌生无情,这改变太突然,夏侯景不明白为什么昨晚和他相拥相诉的女子,今天一下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蠕动了嘴唇,喉咙干涩,还是坚持问了出来:“小染,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失望的语气,白染听得出,却无法面对,撇开头不去看他,既然走到了走一步,她已经不能回头了!
云雪飞愤怒的想上去撕了这个女人,这个疯女人真的不知所谓,得到了不知道珍惜,竟然将阿景的行踪出卖给了夏侯淳,明明昨晚那般撕心裂肺,都赚了她一把同情,没想到全是骗人的!
她冷冷的眸子直直注意前方,神色坚决:“事到如今,我们拼一拼,绝对不能让夏侯淳那个变态抓到!”
见那两名侍卫冷冷的走了过来,她眸中一丝坚定,松开了夏侯景的手,拿出了昨晚捡起的匕首,朝着前面攻了过去,很快前面的士兵已经倒在了血泊里。
薛仁耀眸中闪过一抹冷光,抽出了旁边侍卫的佩剑,缓缓走上前,裁剪合体的衣衫随着他的走动漾起了一抹亮眼的弧度。
“好功夫!”薛仁耀眸中闪过一丝什么,漫不经心一笑:“让我来会会你!”
云雪飞心里咯噔一下,急忙提脚将地上的剑抛起,直接稳稳的握在了手中,眸中闪过冷沉:“求之不得!”
两人对视,火药味浓烈的充斥在了空气中,压抑沉闷,周围站满了腰佩樱枪和达到的内廷侍卫,人人冷眉肃穆。
云雪飞首先出手,打破了这压人的沉寂,两人兵器的交接声沉沉的响彻在这个空旷的院子里,互不想让,一招比一招狠毒致命。
可是没一会,云雪飞发现内力在慢慢流失,身体突然使不出劲,前面一个猛击,她挥刀迎上,却啪啦一声,手上的刀被硬生生的砍落在地。
一旁紧紧注视的夏侯景猛然一惊,赶紧上前,从薛仁耀的刀下,将云雪飞拉了回来,抽出腰间的折扇挡住了后面一击。
“切磋到此为止,我跟你走!”夏侯景脸色蓦然一沉,一字一句地道:“她是无辜的,你放了她!”
薛仁耀看了满脸汗珠的云雪飞,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勾起嘴唇轻轻一笑,将手中的刀扔给了旁边的护卫,然后在夏侯景和云雪飞之间审视了片刻,最后走到云雪飞面前微哼了一声:“好刀法!谁交给你的?”
云雪飞静下心来,刚才的无力感消失,身体渐渐有了力气,只是她再次尝试运功的时候,却发现功力尽失,难不成想到这里,她脸色倏地变白,瞪大眼睛死死看着白染,恨不得在她身上插几个窟窿,该死的!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时候对她下药了,竟然化掉了她的内力,这样的话,她和夏侯景只有被擒的份了!
白染心虚的撇开头,不敢看面前的两个人,她紧紧咬着下唇,不耐的催促道:“薛公子还等什么?尽快将这两个人送到淳王面前邀功才是实在的,不用跟他们废话!”
见云雪飞不予理会,薛仁耀眸中闪过一抹不悦,但是很快消失,他咳嗽了两声,正色道:“将这两人给我绑起来带回去!”
深知以卵击石讨不到好处,云雪飞只能愤愤不平,却也是无可奈何,被五花大绑之后,她最后停住脚步看了一眼白染:“你根本不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活该你这样的人得不到爱,因为你注定孤独终老!”
白染垂着眼眉,投下了一层暗影,嘴唇哆嗦了下,却终究是没有反驳。
云雪飞被抓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皇宫里,当天晚上夏侯玄拟定了一份诏书后,就急急忙忙的出了皇宫,却不知道这一去,萧太后立刻派人把守了城门,待夏侯玄一出上京城,全城戒备,关上了和外界来往的大门,整个皇宫成了一个封闭式的状态。
皇宫四周静静的,弥漫着一股紧张压抑的氛围,到处都站满了禁卫军,把守在各个关卡,满脸的严肃冷漠。
吕丽华已经不知是多少次朝外面巡视了,可是那些人彷如就是石头人,一动不动的,这样下去她们就只能困在这里了。
“丽华,省点力气,别走了,我头都有点晕了!”黎画拖着肥胖的肚子坐在一旁,静静的绣着孩子的肚兜,满脸慈爱的神色。
吕丽华神色急躁,想反驳什么,终究是无奈加无力,叹了一口气,她直接找了个位置坐下:“你也够平静的,难道就一点不担心吗?现在皇上不在宫里,掌权的是太后,我用银子探出了些消息,听说皇上一出京城,太后就直接命令侍卫紧紧关闭了城门,恐怕皇上再想回来就很难了!”
“知道消息又如何?我们两个人都困在了这里出不去,何必自找烦恼?皇上急于出宫恐怕是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可是他还是出去了,说明那个女人比皇位更重要,比我们更重要,他根本不需要我们的关心!”黎画已经自顾自的嗅着孩子的衣服,对于她来说,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比不上她的孩子。
“还是省点力气吧,这里好吃好喝供着,没有什么不好的,人生来不是追求吃好穿好玩好吗?吃喝穿不愁,我们就开心点,好好过日子就行了!”黎画一边忙着手中的活儿一边道。
“你都不担心玄哥哥吗?”吕丽华不赞同的皱了下眉头,心中隐隐有些生气的,她虽然喜欢荣华富贵,但是也知道谁对她好,这些日子以来她想了很多,气过伤过痛过回想这段人生中,还是他对她最好,他没有给她爱情,却给了她宠爱和无忧无虑的生活,这是在这个男权社会中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她得到了,也知足了。
“我知道你一直都看不起我,我没读过多少书,但是也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是个好人,既然我跟了他,即使他不爱我,我也不希望他出事,而且”吕丽华满脸严肃,眸待忧虑的望了一眼黎画的肚子,继续道:“你肚子里是玄哥哥的孩子,太后既然连亲生儿子都可以舍弃,那你肚子里她的孙子恐怕”
吕丽华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没有继续往下说,斩草除根这个道理她和她心里都懂,只是自欺欺人,不愿意挑明。
黎画捏针的手抖了下,细针掉在了地上,吕丽华的这番话戳中了她心底深处的担忧,没错,她以前还是黎家小姐的时候,就听过萧太后偏爱的是二皇子,原本她是半信半疑的,毕竟虎毒不食子,七皇子毕竟是她亲生的,可是当这几天太后的所作所为真的让她明白了,亲生也有喜欢和不喜欢之分,太后不喜欢九皇子,所以费尽心力想要除掉他,她喜欢的是二皇子,如果她猜想不出错,用不了多久,她便会扶持二皇子登基了!
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她眉头蹙起,很早以前她就没有亲人了,她讨厌那种孤单一人的感觉,肚子里的是她唯一的依靠,她一定不能让他有事!
吕丽华自然看得出自己的话多少起来了些作用,她接着道:“虽然知道皇上不爱我们,但是他毕竟对我们很好,顶多发过几次脾气,没真的伤害到我们,你肚子里是他唯一的子嗣,绝对不能让他有事!”
“你不是一直很讨厌我吗?”黎画捏紧了手中的绣品,一双美眸紧紧盯着对面的女人,声音带着一丝的怀疑:“我有了夏侯玄的孩子,你难道就不嫉妒不怨恨吗?明明是你在我之前站在他身边的!”
吕丽华长长的睫毛微颤了一下,伸手捏紧手中的茶杯,勾了勾嘴角,语气温和地道:“或许之前我恶毒的想过,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可是这些日子我看见了玄哥哥费尽心力讨好云雪飞,第一次见他发自内心的笑,我渐渐明白了,没有谁对谁错,只有爱和不爱,就这么简单!”
她抬头望着黎画,嘴角微微有些苦意和涩然:“我也想通了,你也不容易,我们算是同命相怜,又何苦去为难对方?”
“你打算如何做?”黎画沉默许久,低声问道。
吕丽华微微有些惊愕,待反应过来,知道她选择相信了自己,心中高兴之余,警觉的看了周围一圈,然后站起身走到黎画面前弯下了腰,附在她耳边低低耳语了几句,黎画由疑虑到惊愕,再到抉择,脸上不同的颜色闪过,还是觉得为了孩子,这个办法值得一试。
“如果你同意,我现在就去安排!”吕丽华迫不及待的再次询问,眸中有着认真。
黎画轻轻抚了抚肚子,眸中漾起一片朦胧,多年前她一个人苟且偷生,现在她不想再软弱下去了,为了孩子她必须得坚强,思及此处,她眸中闪过坚决,感觉的点点头:“谢谢你”
“我们也算是有缘,谢谢就不用了,等孩子出世后,我要做孩子的干妈!”吕丽华朝着黎画俏皮的眨了眨眼,脸上不禁漾起了一抹温柔。
黎画抬起头,愣愣的望着眼前笑得一脸柔和的女子,她从来看不起她,甚至和她相处片刻都难以接受,此刻望着这般灿烂的笑容,她有些恍惚。
第一次望见吕丽华最真实的笑容,也是最后一次,她深深的眸光凝视着她凸起的肚子,眸中有着不一样的光辉,那是一种比母爱还要深沉的感情,只是这深仇背后她还来不及深究,直到很多年后她才真切的读懂,那是一种毅然是决绝,一种无悔的付出
秋天的夜来得特别的早,天色一黑,气温下降的极快,有一种刺骨的冷,整个都城蒙上了一种沧桑。
从皇宫里出来后,夏侯玄就带着三十个精锐护卫疾奔至城外,当他出了城门后,转头最后望了一眼黑夜中的上京城,威严中透着冰冷,这是他花了大半辈子去争抢到的,可是却不是他最想要的,生命无常,现下他要做最想做的事情,不让自己的余生留下遗憾!
想到这里,他勒紧缰绳,马蹄四起,扬起层层的灰尘,朝着他心中向往前进。
五里坡,这是通往幽州的必经之路,经过这些天的打探,萧寒终于有了些线索,远远望见那飞扬的尘烟,他急忙驾马迎了上去。
“皇上,你来了!”萧寒勒紧缰绳,停在了夏侯玄的对面,恭敬问候。
夏侯玄看了萧寒一眼,冰冷严肃的面色有些缓和,低声道:“情况如何了?”
“探子来报,景王爷和护国王妃已经被俘!”萧寒详细的汇报了收集到的消息,眸中有着考量和思虑。
他的二哥动作真快!夏侯玄眸中闪过一抹讥诮,随之而来的便是担忧:“让他们继续监视,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萧寒点点头,眸中有一丝担忧:“二皇子这次请动了薛家帮忙,领头的是薛仁狄的长子薛仁耀,恐怕我们会有一场苦战!”
夏侯玄面色一变,眸光一暗,没有了往日的请扬洒脱,今天尤显沉重!好个薛仁狄,他就知道这个老狐狸根本不甘于隐世,没想到竟然和夏侯淳勾结在了一起!
“我们即可启程,在薛仁耀到达上京城之前,截住他救出阿景和护国王妃!”夏侯玄望着茫茫黑夜,紧皱眉头,神色严肃,坚定地道:“夏侯淳想登基为敌,宫中势力还需要调和,趁着这段时间,我们尽快救出阿景和护国王妃,同时要派出一队人马尽快找到司南绝!”
夏侯玄话落,不欲多说,勒紧缰绳,狠狠的夹了一下马肚,骏马如离弓之箭,迅速的飞驰出去
一排排景物飞速般的往后退去,黑夜中漫出了丝丝的阴冷,夏侯玄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听说你娘子怀孕了?”夏侯玄身下的速度丝毫不减,眸光悠悠的望着前方。
萧寒并排的驾马往前奔,烈风呼呼,他依然听清了夏侯玄的话,想到家里整期盼他回家的君儿,他的嘴角不能自已的勾起了一抹柔情。
没有听见回答,夏侯玄转头瞥了他一眼,那满满的幸福刺痛了他的眼,他回过头,心里有层层的悲凉。
“好好珍惜现有的幸福,等这次安全回去后,你就和妻儿辞官回去过些闲云野鹤的日子,不要再留在朝堂上了!”夏侯玄扯了扯嘴角,清朗浑厚的声音缓缓而出,有一丝极深沉的伤痛。
萧寒多少是听过夏侯玄和薛菲的事情,知道他是有感而发,他为夏侯玄惋惜的同时,他也是非常庆幸自己终于等到了。
马不停蹄,数百个人马进入了树林,领头的是夏侯玄和萧寒,周围的寂静显得有些诡异,从一进来就察觉到了异样。
夏侯玄和萧寒不动声色,四目相对,交换了下眼神,伸出一个手势,众人了然,更加加快了速度,同时眸光紧紧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茂密的树上,一群黑衣蒙面人挂在上面,待发现不对之时,为首的黑衣人大吼一声,直接从树上跃下,后面的黑衣人紧随其上,没一会儿,夏侯玄等人就被层层围住。
夏侯玄眸光一凛,抽出腰间的佩剑,和黑衣人缠斗在了一起,恶战瞬间展开,黑也看不出颜色,只知道热流喷涌而出的那刹那的冰冷,腥臭味在这风速流动的森林里迅速蔓延了开来,这是一场殊死搏斗!
这些带出来的护卫都是皇家禁卫军,专门负责保护夏侯玄安全的,他们没有亲人,只有誓死效忠,极强的纪律性和严谨性在这一次以少胜多中起到了极其关键的作用。
护卫们以极其敏锐的速度将夏侯玄和萧寒包围在了中间,形成了全方位的保护,刀剑抨击的冰冷使得这个夜晚显得更加的阴寒,所有人默契配合,一个人倒地,另外一个人接着补上,不留任何一个死角给敌人。
突然两声狠狠的马鞭抽打声在满是刀剑碰击的声音中显得格外的突兀,马蹄扬起,响彻天空的两阵马鸣声一前一后,直直的往护卫们让出的那条血路疾奔出去。黑衣人急忙想冲出去追赶,却被排排人墙阻隔了前进的方向。
夏侯玄眸色凝重,眸底是深深的震撼和伤痛,这些战士都是他的父皇专门培养出来的,用来保护历届的帝王,他是个没用的皇帝,辜负了父皇的期望,一直快出森林了,他仍旧可以听见刺耳的兵器声。
“对不起,皇上,这次是我计划失误!”萧寒心中自责,没想到短短时间内,他们还没和薛仁要真正交手就已经损失了将近一半的兵力。他出发之前都是计划好的,这条路其实并不是直接通往幽州的,他为了避开耳目特地制定了一条曲折的路线,想先到徐州,再过水路,由白云峡谷直接穿过去,这样的一条路根本是没有人知道的,怎知刚好中了敌人的埋伏?
“谁都有失利的时刻,要是觉得对不起那些将士,就好好的往前进,务必救出阿景和雪飞!”夏侯玄没有责怪萧寒,对于他来说,萧寒不仅是他的部下,更是他的朋友,这些年他身边的朋友少之又少,能有一个真心对待他的已经很不容易了,帝王之路注定是孤单的!
萧寒重重点点头,眸眶有些微红,攥紧了缰绳,眸光丝丝盯着前方。
当前面的道路越来越宽敞之时,众人的速度越来越快,随着树木排排往后退之时,他们终于看见了这个森林的出口,原本以为风雨后见彩虹,可是当他们奔出森林的那一刻,火光冲天,迎接他们的是排排冰冷的弓箭。
夏侯淳稳稳坐与枣红色的千里马上,眸光阴历的盯着路口,待看见夏侯玄的身影之后,他举手一挥下,冷箭如暴雨般席卷过去,好在夏侯玄和萧寒经过刚才的一次伏击,能保持警醒的心境,很快的抽出宝剑抵挡了下来。
“大哥,不要射箭,萧寒还在那里,都停下!”秦香君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满目的慌乱,着急的搜索萧寒的身影。
待看到熟悉的人影之时,她呼吸有一瞬间骤然停止,无数的冷箭是从他身边擦了过去,好几次差点直接插入了他的身体,她整颗心跳个不停,甩开丫鬟的搀扶,急急的跑至夏侯淳马前跪了下来,急急恳求道:“大哥,他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你的妹夫,求你放过萧寒!”
夏侯淳低低的审视这个所谓的亲妹子,眸光深邃,流动着让人看不懂的光芒,片刻后,他挥手止住了攻击,冷冷的声音道:“萧寒,我见你是个人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愿意投降与我,替我杀了夏侯玄,我保你一命,允你荣华富贵!”
得到片刻的喘息,夏侯玄才有机会认真的望向他所谓的二哥,相煎何太急?他知道二哥觊觎皇位,但是没想到他这般的心狠,竟然不惜射杀手足来达到目的,他甚至不敢往后想,是不是母后默许的?一想到这里就是撕心裂肺的疼,好似被全世界抛弃一般!
“要杀便杀,萧寒不怕,更不屑与你这般乱臣贼子为伍!”萧寒直接冷冷拒绝,声音透着沉怒和寒气。
“是吗?”夏侯淳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然后摇摇头对着身下的女人惋惜道:“君妹,别说大哥没关心你,只是他不识好歹,为了父亲的大业,你且忍忍,日后我给你寻一个更好的夫君!”
萧寒这才注意到那跪在地上的女人背影是那般熟悉,顿时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他抓紧了缰绳,克制自己不颤抖,眸中涌上了恐惧和怒气:“夏侯淳,你这卑鄙小人,立刻给我放了君儿!”
秦香君身子一怔,眸中一片死灰,溢满了绝望,手心手背都是肉,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该如何是好?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秦香君抿了抿嘴,脑海中除了对即将到来事情的恐惧,便找不出其他了。
她站起身,缓缓转过身,眸光带着一种祈求,深知他的个性,明知道他不可能背叛他的主子,但是她还是想试一试。
“萧寒,君儿求你,现在大局已定,再挣扎只是徒劳,为了我,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你就妥协一次,归顺了吧!”秦香君幽幽的眸光紧紧锁在前面的男人身上,声音带了一丝的微颤。
“君儿,别担心,我现在就过去救你!”萧寒没有具体思考秦香君话里的意思,大抵认为她是被逼才会说出这番话的。
夏侯玄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急忙阻拦下了萧寒的脚步,警告提醒道:“不要轻举妄动,先看看情况!”
这时夏侯淳再次挑眉引诱道:“看在秦香君为我提供情报的份上,我在给你次机会,萧寒,只要你现在归顺与我,以前的种种我都可以不计较,待我登基以后,给你官升至一品,让你们一家三口团团圆圆的过日子!”
萧寒原本紧张的面容在夏侯淳那一剂猛料中,眸中溢满了不可置信,他心中升起了害怕和愧疚,不敢转头望向其他人埋怨责怪的目光,是啊!这条路线这么隐蔽,怎么会刚好被守株待兔?原来,原来他最亲密最相信的人竟然是奸细,他对不起死去的弟兄!
“秦香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萧寒愤怒之极,几乎咬牙切齿,心中更是被巨大的背叛笼罩,沉沉的罪恶感压得他喘不过气。
秦香君此刻心里也不好受,他等了她十多年,她为了亲人出卖了他,让他陷入不仁不义的境界。
“萧寒,我不想的,我没办法背叛我的父亲”秦香君满脸的愧疚,压抑不住心痛,她知道这一刻开始,她和他之间全完了!
“哈哈哈”萧寒眸光血丝蔓延,巨大的悲痛缠绕了他,让他呼不过气,得不到救赎,他转头小心的望着周围那用陌生眼神打量着他的伙伴,最后望向满目寒冰的夏侯玄,他动了动嘴唇,却是无法解释,他是害死兄弟们真正的罪魁祸首。
握了握腰侧的宝剑,偌大的战场上,他已经没有选择了。
“对不起!”他声音暗哑,压制着极大的痛,深深环视着周围的兄弟,带着自责和歉意。
随后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他眸光一寒,踢了踢马肚子,以极其快的速度朝着夏侯淳奔跑过去,声音凝上了一层寒霜:“夏侯淳,纳命来!”
“不要啊,萧寒!”秦香君惊恐的望着那单枪匹马的男人,不顾一切的朝着这边攻了过来,也许她真的做错了。
夏侯淳冷冷一笑,心中暗骂了一句:不知好歹!
这是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结局,最终秦香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心爱的男人被乱刀砍死,那温热的血溅满了她一脸,鲜血将头颅染成了一个血球,滑落在了她的脚边,那双眼始终带着深深的剧痛,怎么也合不上!
最初的百来人,到最后仅剩下十个人,这样的牺牲过于大了!夏侯玄仰望天空,心中有着空洞洞的落寞,萧寒的死最终在他心上刻上了永远无法磨灭的痕迹,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其实只是他,如果当初他没有抢了阿景的皇位,他的母后根本没有嚣张的资本,夏侯淳永远只能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是他一次次纵容,一次次忍让造成了今天的结果!
虽然没有如愿杀了夏侯玄,但是此刻的他就像是落水狗,翻不起多大的浪,他留下了一半人马继续追杀,剩下的他带着返回了上京城,没有了夏侯玄夏侯景,没有了司南绝,现在上京城就是他一个人的天下!
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落地,很快在地面上汇集成了一条条小溪,冲洗这人性的罪恶。
马车摇摇晃晃,行使在了泥泞的小山坡上,一摇一晃的,云雪飞就在这样的颠簸中醒了过来,入眼的竟然是她最痛恨最不想见的人。
“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云雪飞瞪着白染,一脸沉怒,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白染掀开帘子看了看窗外,细长的雨滴瞬间从这空隙中漂浮了进来,顿时让人一阵凉爽和惊醒。
“早知道你这般虚假,我那天晚上就该直接杀了你!”云雪飞声音冷冽,带着深深的寒意。
白染放下了帘子,伸出一个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从腰间掏出一个瓶子,朝着云雪飞那边移了过去。
云雪飞蹙眉,一言不发的看着白染,待她靠近之时,即可伸出腿想狠狠踹过去,以解心头之恨。
可是内力没有了,长久的体力消耗,她的速度甚至比普通人还慢上一两拍,很快的被白染察觉制止住了,她想要怒骂,也被一只白皙的手给捂住了。
白染还是知道云雪飞对她的恨意,可是她也是按那个人计划来的,怪不得她,她贴着云雪飞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这个是解药,你赶紧服下,大概一刻钟后便会恢复内力!”
云雪飞挣扎的摇摇头,对于被骗一次是意外,被骗第二次那就是傻了,她绝对不能再相信这个女人!
时间紧促,白染放开了手,在云雪飞打算尖叫的那一刻,攫取了她的下颌,强制她张开嘴,直接揭开了塞子,将瓶子里的药倒进了她的嘴里,伸手在她身上一拍,那口死活不肯咽下的丸子,咕噜噜的流入了她的喉咙里,很快的化成了水。
云雪飞眼睛瞪得老大,如果不是双手被俘,她真的扑上去和这个女人拼命了。
白染长久以来郁结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放下了,她抿嘴一笑:“想不到我竟然也有这样反欺回来的机会!”她继续捂着云雪飞的嘴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笑了半会,她轻轻咳嗽了两声,继续贴着她的耳边,低声正色道:“长话短说,这是南绝哥哥的一个计,让我故意出卖你们,换取信任,在快到达上京城之时,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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