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小洁?”
“不要逼我。”
“我并不是在逼你,只是希望你能换一个角度想一想而已。”他以低沉温和,略带游说的嗓音说“也许他们都跟你一样并不想杀人害人,而是迫于无奈、逼不得已。你是唯一一个可以救他们脱离苦海的人,只要你帮助警方”
“不行!”她倏然大声叫道,像是想提醒自己绝对不能被他说服一样。
“小洁,只要你肯帮助警方就可以将功赎罪、功过相抵”卫沃喾不放弃的继续游说。
“你要我卖友求荣?”她再度打断他,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原本紧紧抓住他的双手不禁松开。
“这不是卖友求荣。”这回换他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不放。
“利用别人的生命自由来换取自己的生命自由,这不是卖友求荣,是什么?”她在黑暗中用力的想甩开他,但他却不肯松手,反而将她抓得更紧。
“好,即使这是卖友求荣又怎样,就连你自己都说了,他们不是好人!”他以忍耐的声音说,不懂她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为什么还要去替别人着想,尤其那些人又非善类。
“但他们却是我仅有的朋友,仅有的家人!”
“你还会有其它的朋友和家人。”
她忽然发出一声自嘲的嗤笑。“请问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谁会愿意成为他的朋友或家人?”
“我!”他激动的大声答道,随即又像是意识到自己的过于激动,而赶忙改回平静的口吻说:“我愿意,而且你也不是十恶不赦的罪犯。”
房里突然陷入一片沉默。
卫沃喾有些懊恼,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会用这么冲动又义无反顾的语气回答她。虽然他知道自己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为什么他的心会跳得这么快、这么急,整个人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感,好像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样?
突然发现自己仍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还坐在她的床上,他猛然松开手,站了起来。
“不要走。”她开口叫道。
“我到外面去拿手电筒。”他安抚的对她说,只是才一转身便听见她跳下床的声音,接着便感觉到她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他。
“不要走。”
他顿时浑身僵硬,脑袋变成一片空白。
“不要走。”她又说了一次。
他感觉到她缓慢的从他身后移动到身前,双手从原本圈抱在他胸前,慢慢地往上移动到他肩上,然后停在他颈后轻轻揉搓着他的发根。
“小、小洁?”他突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你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吗?”她开口小声的问着。
“什么?”他的脑袋还是空白,完全无法思考。她靠得他好近,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每次呼吸时,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自己颈边的感觉。
“你刚刚说愿意当我的朋友和家人的话,是夏的吗?”
他得拚命集中注意力才有办法知道她在说什么。
“当然是真的。”他回答她,声音低沉沙哑得几乎让自己吓了一大跳。
除了声音不对劲之外,他还知道自己的心跳太快,呼吸过于急促,浑身僵硬而且燥热,这些异常的反应让他觉得有点糟糕不,应该是非常糟糕才对。
“小洁”他舔着干燥的唇瓣,尝试着想对她说些什么,例如他们会不会靠得太近了?或者是她的手可不可以放下来之类的,但是他根本还来不及说什么,便感觉她的唇贴上他的下巴,紧接着向上移动倏然吻住他。
震惊使得卫沃喾脑袋一片紊乱。
“你在做什么?”他倏然将她推离,严厉的问道。
四周一片黑暗,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与反应,只感觉到自己血液流动的速度像要冲破血管,只听得见自己鼓动快速的心跳声,坪坪坪威胁着要跳出胸口。
天啊,他不能再在这里多待上一秒钟了,绝对不行!
他心慌意乱的往房门的方向走去,却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低泣声,让他不由得停下脚步。
“不要走”她的声音隐藏在悲伤痛苦的低泣中,几乎听不见,但却更让人心疼、不忍。
卫沃喾就像双脚突然在地板上生了根般的动弹不动。他体内仅存的理智不断在耳边催促着他、告诉他,就当作什么也没听到好了,快点离开这里,否则你绝对会后悔。
可是当他发现自己的双脚终于可以移动时,他却已走回她身边,温柔且心疼的将她拥进怀里,像抱着什么绝世宝贝般紧紧的拥着。
这一夜他没有走,他们在对方怀里找到了温暖,也拥有了对方。
他终于向自己承认,他对她的感情既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他已经爱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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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进来。”
听着门被推开的声音,威廉局长从办公桌上抬起头来,只见卫沃喾一脸严肃的走进他办公室后,反手将门给关上。他站在门边看着他,眼中似乎有种下定决心的光芒。
“什么事?”他不动声色的开口问道,心里却充满了好奇,他很少看他露出这种谨慎的表情。
“我想跟你谈一谈关于小洁的事。”
“小洁?”威廉局长愣了下,随即皱起眉头。“对了,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女嫌疑犯的名字。”
“她不是嫌疑犯。”
“那么就是嫌犯。”威廉局长冷硬的说。原来他又想跟他谈这件事。
卫沃喾瞬间咬紧牙关,然后逼自己冷静下来。
“已经过了两个月了,可是她却连一点恢复记忆的迹象都没有,生活方式就跟寻常百姓没什么两样,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关于她的事能就此算了,就让她这样平静的过一辈子。”他认真的看着他说。
“你要我跟被害者的家属这样说吗?”威廉局长面无表情的说。
“她不是杀人犯。”他以紧绷的声音说,反驳他的欲加之罪。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
“同居了两个月,她的本性善良我看得出来。”
“本性善良的人就一定不会犯法犯罪吗?”威廉局长问他。
“她不会!”
“那你要怎么解释那晚她携带枪械弹葯出现在艾妞街那间豪宅的事?”
卫沃喾突然感到窒息,哑口无言。
看着他,威廉局长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沃喾,你让我很失望,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不得不重新思考换派其它人来接手这个任务。”
“不得不重新思考?”卫沃喾看着他,忍不住嗤笑出声。“事实上你根本早就想这样做了,不是吗?但是能否麻烦局长大人在派人来接手之前,先告诉我确切的日期,好让我有时间向她解释她必须换保母的理由吗?”
他讽刺的语气让威廉局长皱起眉头。
“我还没决定是否真要换人接手这个任务。”他想再给他一次机会,毕竟他过去从未让自己失望过,他希望这次也一样。
“反正这也是迟早的事,不是吗?”他毫不领情的说,然后打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卫沃喾沉着脸走到警局的后门外,他将斑驳的铁门拉上,吐了一口大气后,伸手进口袋里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是我。之前请你帮我做的事好,我知道了。晚上老地方见。”
币断电话,他缓缓垂下手,表情深思、目无焦距的凝望着远方。
终于,他还是得走上这一步把她送走。
他当然知道这么做自己会有什么后果,但是即使知道他会被解除职务,甚至是吃上官司、被判刑判罪,他还是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她被关进暗无天日的监牢里。
她最怕待在密闭的空间,最怕黑暗,那种被关进监牢的日子,要她怎么度过?即使她真的有办法忍受,他也无法接受。
爱上她也许是他最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但是他并不后悔。
她温柔善良,是一个值得深爱的女人。虽然她曾做过错的事,但是那全是逼不得已的,不能怪她,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并没有真正的杀过人,也没有动过害人的念头。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她俯首认罪、接受刑罚呢?过去她所受的折磨与苦难难道还不够多吗?
被了,至少他觉得够了。
所以,他一定要救她,一定要将她平安的送离这里,而且一定要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