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浴室中的试探,在苏槿若言辞躲闪,神色闪避的时候,他便瞧出,眼中之人,在极力的维持着自己的身份。
他素来自负自傲,对自己的猜测,向来是极有信心,不曾怀疑过自己的。
是以,自那日起,他便将苏槿若,当作一个女子看待。
可谁料……
眼中的黑袍少年,竟可以碰触他?
“本王承认,自本王出世开始,这世间,便没有一个女子,是本王碰得了的……”沈寒城的眸光似是要看透了苏槿若那张沉静的面容。
“直至如今,本王对苏城主的怀疑,依旧未曾消去,但本王,却不会再误认为苏城主是女儿之身。本王这么说,倒不是因为苏城主不值得旁人质疑,而是……本王相信,这世间,不会有奇迹。”
不会有奇迹发生,他此生,注定是碰不得女子的。
“所以……苏城主瞎担心了一场,本王的口味,尚且还没有变得那般浓重。”
苏槿若垂了垂眼眸,将所有的情绪掩在长长的睫毛之下,沈寒城的双眸隐隐的溢着一抹微光,“不过,本王说的倒是真的,若苏城主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了本王,那……不用苏城主自己去寻,设局之人自会现身,寻上苏城主,只是当设局之人寻上苏城主的时候,本王便不知,对方是要取苏城主性命了,还是,别的……”
苏槿若垂眸道:“王爷莫要说笑了,王爷乃万金之躯,即便下官有九条命,亦不敢对王爷有逾越的行为举止。虽然下官很想会一会这设局之人,但若是依王爷提供的法子的话,那自是不成的……”
不论自己能否对沈寒城做出那种事情来,即便是做了,一个朝廷官员,吻上一个堂堂王爷,这……
这种场面,若是让旁人瞧了去,
该得掀起多大的波澜?
黑袍少年敛着神色,凝着少年一举一动的沈寒城,那双漫不经心的眼睛里,滑过一抹幽深。
懒懒的声线,染着低沉,传入苏槿若的耳里。
“既然如此,那苏城主就乖乖的,等着他的动静罢。”
闻言,苏槿若抬眸望着沈寒城,她注视着他俊美无双的容颜,心中,隐隐觉得,七王爷沈寒城,有意不想让她知道,这设局之人,到底是谁……
见苏槿若投来微不可见的探究的眸光,原本撑在树干上的大手,缓缓收回。
沈寒城忽然勾唇一笑,对着苏槿若道:“夜深,本王想要歇息,就不送苏城主回府了。本王相信,凭着苏城主的聪明才智,爬个墙越个门第,自是不在话下,本王说的可对?”
然,未待苏槿若有所回应,身侧那大红黑袍微动,欣长的身影已悄然回转,踏步离去。
苏槿若靠在树干上,微微错乱的看着沈寒城离去。
如果说,在沈寒城的眼中,她是一个不会武艺的人,那么……
沈寒城就该知道,丞相府的高墙,是她一个弱质之流翻不过去的。
而如今,他却说,他信她,可以做到?
这是……在戏弄她?
还是……他知道了她的底牌,知道她会武艺,故而并不担心回府之事?
苏槿若望了一眼天色,终是敛起心思,站直了身子,慢慢的走了起来。
……
凝着丞相府这高墙,苏槿若眼眸微闪。
四更时分,若是在此刻,去敲相府大门是不明智的举动。
可若是她翻身越过高墙,待明日沈寒城问起,她又该怎么回应……
思忖间,她眸光流转,却在某一个地方凝定。
相府高墙之外,有一棵百年老树,其粗大的枝干延伸,搭在了高墙之上。
但,这却不是让苏槿若眸光凝定的原因。
而是,搭在高墙之上的枝干,稀疏的绿叶之中,掩着微微凸起的木头。
依照外形来看,隐约可以猜到,那是梯子靠在墙上,而多余出来的部分。
相府,素来注重防备与安全,这梯子架在墙上,尤其还是架在有树枝延伸而入的墙上,在相府,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而如今……
凝着梯子多出来的部分,苏槿若的眸光缓缓覆上一层薄薄的迷雾,幽深暗沉。
相府之中,有七王爷沈寒城的人。
次日。
下朝之后,苏丞相被老皇帝独自留在御书房中问话。
老皇帝坐在龙椅之上,大手一挥,吩咐道:“赐坐。”
福公公领旨,却被苏丞相拦下,“皇上有话之言便可,老臣站着就好。”
老皇帝微微挑眉,却是笑道:“其实也没多大的事情,只是朕听闻,昨日丞相府中,遭遇了刺客,不知传闻是真,是假?”
苏丞相眸色不变,淡声道:“回皇上的话,确有此事。”
老皇帝一紧眉头,似是担忧,“那刺客,可有伤到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