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就捅哪里,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脸划花了整容就是,身上多几个血窟窿,只要有钱,一样堵得住。不过你得想一想,你父母身上的血窟窿有没有钱去堵?”
楚服知道眼前这个冷酷的男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一时骇得浑身都在颤抖,景辰熙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拔枪的同时,大喝一声“救人”与沈清绾的行动配合得天衣无缝。
枪声响起时,卢谨欢大叫一声“不要”被突然扑上来的沈清绾推倒在一边。楚服手臂中枪,手里的匕首落地,他踉跄几步往后倒去。原来距这里几步远的地方是一处悬崖,卢谨欢伸手去抓他,却什么也没抓到,眼睁睁看着他失足掉下悬崖,她厉声大喊“楚师兄。”
慕岩疾步冲过去将她搂进怀里,刚才枪声响起的那一刻,他呼吸都快要停止。再看她已被沈清绾安然无恙的救回来,他心里只剩下失而复得的狂喜,谢天谢地,他的宝贝儿没事。
他铁一般的臂膀死死的搂着她,卢谨欢勒得快透不过气来,但是她心里既幸福又哀伤,她为楚服感到悲哀,他那么有才华的一个人,最后却是这样凄凉的结局。
那么她呢,在俗世中,又会怎么浮浮沉沉?
慕岩浑身的肌肉都在颤,这个小女人,真是要吓死他了。他也顾不上四周有人,更顾不上这里是险象环生的悬崖断垣,他寻着她的唇,深深的吻下去。
充满讥渴与掠夺的吻,瞬间就让她呼吸困难。她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慕岩还在啃咬她的唇,渐渐的,他感觉到不对劲,他松开她,就见她双目紧闭,似乎已经晕过去。“欢欢,欢欢?”
景辰熙站在远处,似笑非笑道:“岩,你的技术越来越高超了,瞧嫂子都被你吻晕过去了。”
慕岩瞪了他一眼,俊脸可疑的红了,他低头端详着卢谨欢,夜色下,她右脸上的血迹已经凝固,她的脸白得触目心惊“她很不对劲。”
“她身上有伤,说不定已经感染了,快送医院。”景辰熙想起那几瘫已经凝固的血迹,连忙道。
慕岩不敢耽误时间,将她打横抱起,直接向小路冲去。景辰熙一边跟在他身后,一边打110。他们在路边等了十几分钟,救护车就赶到了,医务人员将卢谨欢抬上救护车,慕岩跟上去,临走前,他神色阴霾道:“那两个人,不能轻易放过。”
“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快走吧。”
救护车呼啸而去,景辰熙转过身来,就看到沈清绾站在他身后默默看着他。在夜色的掩藏下,她眼中的情意是那么炽热,可转眼间,又是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模样。
他叹了一声,迎向她“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两人绑架未遂,又是从犯,法官不会判很重的刑,主犯已经服诛,估计关个一两年就出来,到时还要看慕先生手下留不留情。”沈清绾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待犯人,她向来不会手下留情。
这一生,她除了四年前做过的那件错事,就再也没有犯过错。思及四年前,她的神情又黯淡了几分,她以为让梁念初知道她不过是个可怜的替身,就能拆散他们。
可是她失败了,是她料错了梁念初对景辰熙的感情。
“确定楚服已经死了?”景辰熙不放心道。他混迹江湖这么多年,知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道理,楚服不死,今后必留祸患。
“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你放心,我会派人再去好好搜查一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好,麻烦你了。”
见他要走,沈清绾到底还是没忍住,她忧伤的看着他“辰熙,我们之间难道就只剩下公事了么?”
景辰熙停下脚步,想了想,他转过身,认真的看着她,说:“我很爱我老婆,凡是令她不开心的事,我都不会做。”
闻言,沈清绾的俏脸瞬间一片青灰。
她输了,不是输给了梁念初,而是输给了这样爱她的他。
这一刻,她是真心释怀了,爱上他这样的男人,她不悔。她想,在今后的岁月里,她一定会找到一个像他这样爱老婆的男人。
救护车呼啸着穿过大街小巷,很快来到市中心医院,卫钰一身医袍焦急的等在门口,看见救护车驶进来,他连忙迎上去。救护车后门打开,率先跳下来的是慕岩。
此时灯光明亮,他看到他白色衬衣上的斑驳血迹,一阵心惊肉跳,他焦急的问:“欢欢怎么样了?”
“后脑勺被绑匪重击,流了很多血,伤口已经止了血,现在要检查一下有没有脑震荡。”说话间,医务人员已经将单架车滑了下来。
失血过多,卢谨欢的脸雪白,脸上凝固了的血迹触目惊心。卫钰一阵自责,若不是他一时大意,怎么会让歹人寻了可趁之机,用他的名义将她引出来。
两人跟在车后,一直跟到急救室外面,慕岩拍了拍卫钰的肩,低声道:“欢欢就拜托你了。”
那是一个男人将自己的至爱交给他的语气,卫钰浑身一僵,心中泛起苦涩。他慎重的点点头,回拍了拍他的手臂“放心,她不会有事的。”
在急救室外面等待的时光是漫长的,这个时候,慕岩除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情敌与自己最爱的女人共处一室,竟束手无策。
在她最危难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竟不是他,这让他嫉妒。
他倚在墙边,习惯性的去摸烟,可又想起这里是医院,他只好抄着手耐心等待。这样只能等待的感觉让他焦躁不安,他想找点事做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可认真想想,现在最要紧的事,似乎就是躺在急救室里的卢谨欢。
还好他没有等太长时间,半个小时后,卫钰摘下口罩从急救室里走出来。短短几天,这样的情景又重现在眼前,只是这次,这个冷酷男人的俊脸上有着怎么也掩饰不住的焦急与不安。
他是真爱她的吧。
慕岩听到开门声,一个箭步冲过去,他看着卫钰的眼睛,急声问道:“欢欢没事吧?”谁也不知道,他在问这话时,心里有多害怕,等待的那一刻竟是那么的漫长。
“嗯,除了脑后受了伤,伤口有些发炎外,没有发现脑震荡的痕迹,不过我建议还是留院观察几天,毕竟伤的是脑部,不是小事。”卫钰如是建议道。
其实他是有私心的,只要她在医院,他就可以天天看着她,哪怕什么也不能做,只能远远的看着,他都心满意足了。
慕岩微蹙了下眉头,他是不愿意卢谨欢再跟卫钰多有接触,毕竟现在欢欢心里还住着卫钰,对他还是一大威胁。可他又不能直言拒绝,那样显得自己没底气又小气。
左右为难时,卫钰已经将他的沉默当默认了,他微笑道:“既然你没意见,那我就叫人去给她办住院手续了。”
看着卫钰得意的神情,慕岩恨得牙痒痒,他叫住卫钰,卫钰脸上仍然噙着君子般的微笑,他的话在舌尖绕了几绕,还是吞回了肚子里“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说给她挑间通风好的小套房。”
卫钰憋住笑,点了点头“如果没别的事,那我去忙了。”
慕岩看着卫钰颀长的背影,挫败的捶了一拳墙壁,卫钰就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他明知道他是假公济私,却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好,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到时谁抱醋狂饮,咱们走着瞧。
卢谨欢第二天早上醒来的,初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了一地,她掀了掀眼皮,慢慢睁开眼睛。入目的是满室的白,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从鼻子里灌入,她难受的皱了皱眉头。
躺了一晚上,她想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重物压住。她偏头看去,一眼就看见一颗剪着平头的脑袋,她的心一下子柔软下来,她小心翼翼的翻动身体,尽量不吵醒他。
可她一动,他就醒了。
他抬起头来,像个孩子似的揉了揉眼睛,也许是刚醒,脸上的稚气未褪,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半边俊脸压得通红,可爱得像个芭比娃娃。
“你醒了?”两人异口同声道,随即又“扑哧”笑出声。
慕岩坐直身体,将她的手握在掌心,轻轻摩挲,柔情似水的看着她“脑袋还痛不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卢谨欢摇头,结果扯到后脑勺上的伤口,她皱眉“咝”一声,见慕岩担心的样子,她老老实实的点头“痛,很痛,那个杀千刀的,下手太狠了。”
她粗鲁说话的样子把他逗笑了,他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知道痛还乱动,看疼不死你。”
明明是一番很凶狠的话,语气偏又含着宠溺,无端的让人心浮意动。卢谨欢一下子觉得不自在起来,她左看右看,就是不敢将目光定在他脸上“你你们怎么知道我失踪了?”
她不问还好,一问他又气得半死,于是故作凶神恶煞的样子,板着脸训她“你还说,一接到卫钰发来的短信,就什么也不顾的冲出去了。”
卢谨欢是真没想到他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兴师问罪,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我”
此时她的战斗力实在不堪一击,慕岩乘胜追击,鼓着眼睛瞪她“你说你说,卫钰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那我呢,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他明显开始无理取闹了,卢谨欢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涨红着脸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瞧她一副无语的样子,他一改刚才的咄咄逼人,十分悲情的道:“人家第一次都给了你,我不管,你不能对我始乱终弃,你要负责。”
“我我的第一次也是给了你”卢谨欢说完,一下子就回过味来,她难以置信的瞪着他,声调扬高了一拍半“什么,你说你的第一次给我,是真的吗真的吗?”
慕岩只是看她那样子好玩,想狠狠逗一逗,不曾想逗着逗着,就把真话吐露出来。在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注视下,他的脸慢慢的红了“你听错了,我是说你的第一次都给了我。”
“我没有听错,你刚刚明明就有说”
“我没说,医生说你伤到了脑子,近几天会出现幻听,刚才你一定是幻听了。”慕岩一脸镇定的胡说八道,卢谨欢很委屈,刚才他明明就说了,为什么不承认,第一次又不是丢人的事。
“我明明就听见”她还是不甘心,可想想又觉得不合常理。慕岩已经30了,他帅气又多金,喜欢他的女人肯定不少,跟他上床的女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他怎么可能还保有处子之身,难道真是她幻听了?
慕岩见她揪着不放,一时恼怒“都说了是幻听,要不要叫卫钰来证实一下你脑袋有问题?”
卢谨欢见他真恼了,一时头摇得像拨浪鼓,这样的私房话,她哪敢说给卫钰听。她不满的嘀咕“幻听就幻听,也不用说人家脑袋有问题嘛。”
这下一杆子支老远,慕岩想从她嘴里逼出她喜欢他的话的计划,又泡汤了。他瞪着她黑黑的小脑袋,心里却欢喜起来,没关系,来日方长嘛。
“噗”病房的门不知何时被人推开了,秦知礼站在门后,笑盈盈的看着两人。
昨天傍晚,卫钰急匆匆跑到学校找她,问她有没有见过卢谨欢,她说欢欢请了一周的假,没来上课。卫钰脸色大变,她见状,连忙问他,是不是欢欢出了什么事?
卫钰将之前慕岩对他说的话跟秦知礼说了一遍,秦知礼当下觉得事态严重“小哥,不如我们报警吧,欢欢要真让人劫持了,肯定凶多吉少。”
“如果他们求财,没拿到钱,他们不会撕票。慕岩已经带人去找她了,我们现在只能等,慕岩认识的人,会比警察更有用。”卫钰说完,又道:“如果欢欢跟你联系,你马上通知我。”
她在学校里等到大半夜,一直没有打通卢谨欢的电话。她坐立不安,后半夜终于等来卫钰的电话,说欢欢已经被平安救回,不过绑匪中有一人失足掉下悬崖。她并不关心绑匪有没有死,她只关心欢欢是否平安。
“知礼。”卢谨欢又惊又喜,可想起坠下悬崖生死不明的楚服,她心里又难过起来。
慕岩看着这对小姐妹,知道她俩肯定有许多知心话要讲,便站起来,说:“我去给你买点粥回来,你们聊。”
慕岩走后,秦知礼笑嘻嘻的走过去,抚着下巴盯着她粉面含羞的模样,打趣道:“我听小哥说你失血过多,可瞧着你这模样,怎么看怎么也不像失血过多,倒像是喝了鹿血一样。”
“秦知礼,你再敢戏弄我试试。”卢谨欢恼羞成怒,脸也红透了。
“哟哟哟,现在有人撑腰了,是不一样了。”秦知礼哪里会怕她的威胁,学着她刚才的语气说:“我我的第一次也是给了你哎呀,好肉麻啊。”
“秦知礼!”卢谨欢咬牙切齿的吼道,真想撕烂她的嘴。她就知道让这丫头撞见那么糗的一幕,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结果她情绪一激动,后脑勺一阵阵作痛,她捂着额头低吟起来。
秦知礼见状,连忙走过去扶着她“好啦好啦,我不刺激你了,你别激动,不就是第一次嘛,没关系,谁还没个第一次呀。”
卢谨欢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秦知礼这张嘴坏死了坏死了,总有一天,她会遇到一个更毒舌的。
两姐妹小打小闹后,秦知礼不再戏弄她,她坐下来,正色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小哥来找我,我差点吓死,你怎么会被绑架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昨天下午我收到卫钰哥的短信,让我去围田村见一面,我当时也没有怀疑,就去了,结果到那里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他来,天色渐渐暗了,我害怕,就想回车里去等,可这时,我听见身后有脚步声,我回头去看,却什么也没看到,我吓得半死,就匆匆忙往外跑,然后我听见有人叫我。”卢谨欢说到这里,看了看秦知礼的表情,发现她只是凝神在听,并没有异样,她又接着说。
“我不小心滑倒了,然后看见有人走过来,我以为是卫钰哥,正想看仔细,但是后脑勺猛得剧痛,我就晕了过去。”卢谨欢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楚服的事。
虽然他们已经分手三年,可楚服仍然在秦知礼心里,若她知道楚服自甘堕落,如今还丢了性命,以她的性格,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那个人是谁?你看见没有?”
犹豫再三,卢谨欢还是不忍心告诉她,她摇了摇头,说:“我没看清楚,等我再醒过来时,已经在医院了。”
“谢天谢地,你可算是没事。”秦知礼庆幸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不长眼,连你也敢动。对了,那条短信不是小哥发的,听说是歹人知道了你们的关系,用他的手机给你发短信,将你引出去的。”
“嗯,我猜到了。”卢谨欢点点头,当时她若再深想一下,或是打个电话给卫钰确认一下,或许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是她太轻率了。
“唉,不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秦知礼见她还一脸后怕,拍拍她的肩,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卢谨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小哥跟慕岩啊。”秦知礼一脸坏笑地盯着她“我刚才可是听见有人说把第一次给了你,你不用对人家负责任么?”
秦知礼知道,经过这事,欢欢跟慕岩之间一定会更近一步,可是卫钰该怎么办?
“去,你就知道戏弄我。”卢谨欢脸红红的,等她回过味来,她惊诧的盯着秦知礼,凌乱了“知礼,你你真的听到他这样说?”
“瞧把你激动的,他是不是第一次,你还不知道么?”秦知礼有意逗她,其实她也不相信慕岩会是第一次,可他那么闷骚的一个人,会把这话说出口,就绝对不会是戏言。
真没想到他还守着自己的完璧之身,欢欢真是走了狗屎运,不仅捡了个帅气多金的老公,还是一个没被人开过苞的老公。
这年头,处女都难找了,更何况是处男。
卢谨欢脸更红了,想起两人的第一次,她脸红得快要溢血了。那天他喝得醉醺醺的,似乎真的是第一次,弄了好几次也没弄进去,她以为他是故意横冲直撞,故意要给她难堪,难道真是第一次?
秦知礼见状,心里直叹气,看来欢欢真的爱上了慕岩,可怜的小哥,谁让你不早点回来。
秦知礼走了没多久,卫钰就打着查房的名义,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卢谨欢面前。看见他穿着白色医袍,卢谨欢怔了一下,随即微笑道:“卫钰哥,这身医袍很适合你。”
卫钰咧了咧嘴,干净的眉眼自然蕴出一抹笑意“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赞美,你感觉怎么样了?头晕不晕,有没有恶心的感觉?”
卢谨欢摇头,接着又点头,见卫钰脸色一变,她吐吐舌头,俏皮道:“我感觉很痛。”
卫钰释然,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斥道:“调皮,脑后被砸了一个大窟窿,痛是正常的。”
卢谨欢一听脑后砸了一个大窟窿,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了“那会不会很丑?”
“啊?”卫钰起初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再看她一脸担忧的模样,他笑了“等伤口愈合了,头发会长起来的。再说你就是被剃成光头,在我心目中也是最美的。”
她羞涩的笑了笑,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卫钰在床边坐下来,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慕岩很在乎她,他该笑着祝福她的,爱了她这么多年,他不就是希望她能幸福。
如今她幸福了,是不是他给的,已经不重要了。
“欢欢,我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让你幸福。如今在你的幸福里,我迟到了,所以我理应接受惩罚。今后没有我陪伴的日子,你不要哭泣,痛就说出来,别闷在心里。慕岩他很好,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你要珍惜。”卫钰强忍心痛说出这番话,即使走到这一步,他也不愿意让她纠结难过。
她22岁之前的日子过得太痛苦,他希望她22岁后的人生,能够开开心心的过。
泪,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卢谨欢连忙拿手背去擦眼泪,可是越擦越多,她眼前渐渐模糊了,哽咽道:“卫钰哥”
他的体贴,他的善良,让她感动极了,即使是做一个了结,他也不想让她难过。
“傻瓜,不要哭,来,给卫钰哥笑一个,给我最后一个拥抱,让我们告别那段青涩的初恋。”卫钰忍住心酸张开双臂,卢谨欢流着泪笑了,扑进了他怀里。
他是她的天神,守护她疼爱她,让她在过去的六年里,即使撑得再辛苦,想着他也是甜的。他们之间的爱情,不是他来得太迟,而是她走得太早,如果她再等一等,也许他们就能圆满了。
可人生没有如果,迟到一秒,早走一步,就是两种人生。
卫钰紧紧的搂着她,想将她印入骨血,他会记住这一刻的温暖,即使以后她不在身边,他也不会感到孤单,因为他心里对她的爱,永远都不会离去。
“卫钰哥,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的温暖,谢谢你的放手成全,谢谢你爱过我,谢谢!
卫钰险些就落泪了,他眨了眨眼睛,松开了她。他怕自己再多拥一秒钟,就会舍不得放手。他的小丫头呵,总是那么可爱,那么善解人意。
“傻瓜,我是你哥哥,就算你嫁给慕岩,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别哭了,又不是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以后想我了,你就大大方方来见我,知道吗?”卫钰一边拿指腹给她擦眼泪,一边道。
“嗯。”卢谨欢大大的点头,结果拉扯到伤口,她疼得“咝咝”直吸冷气,见卫钰一脸紧张的看着她,她又不好意思的笑了。
“真是个孩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也不怕人笑话。”卫钰疼爱的揉了揉她的发,其实这种感觉也不错,至少他还能以另一种方式陪在她身边。
两人心里的芥蒂全消,说笑了一会儿,卫钰起身告辞,卢谨欢有些舍不得,卫钰说:“我还要查房,有时间我再来看你,你流了那么多血,多休息休息,哪里不适就叫护士来找我,知道吗?”
“嗯。”卢谨欢点头,卫钰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在向自己曾经爱过的她告别,然后转身离去。
卫钰带上门,赫然发现慕岩倚在墙壁上,那模样似乎已经等很久了。见到他出来,他站直了身子,眸色深深的看着他“卫钰,谢谢你肯放她自由。”
两个男人不分伯仲,卫钰脸上少了温润,满是犀利的直视慕岩的眼睛。慕岩没有闪躲,郑重回视。卫钰看了他一会儿,才郑重道:“将她交给你,我放心了。”
慕岩听了这话,心定了三分,他知道,若卫钰卯起劲跟他争,他未必是对手。“你放心,我不会辜负她的。”
卫钰叹了一声,握起拳头砸在他左肩上“连一句承诺都说得那骄傲,我甘拜下风。不过我警告你,你要是害她哭泣,我还是会把她抢回来的。”
慕岩知道,他是真的放手了,对于这样一个对手,他肃然起敬。
卫钰走了很远,他才推门进去,手里的粥应该已经凉了,可是他的心却是滚烫的。进去时,他看见她眼眶红红的,知道她刚才哭过,他装作没有看见,絮絮叨叨说:“医院里的粥太难喝了,我开车去了陈记粥铺,结果这会儿是吃饭的高峰期,愣是排了许久的队,你喝喝看凉了没有。”
他一边说,一边拿碗出来盛,卢谨欢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心里着慌,十根手指就扭在了一起。慕岩其实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他跟十多岁的愣头青小子一样,对着心爱的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盛好了粥,他递过去,卢谨欢伸手去接,碰到他的手指,两人像是触电了一般,猛得又松开,结果谁也没有端到碗,碗就滚到地上去了,粥洒了一床都是。
慕岩连忙拿纸巾去擦,卢谨欢也跟着拿纸巾擦,两人的手再度碰到一块儿,这次谁也没有先挪开手,而是抬起头看着对方。两人眼中流淌着的情意怎么也掩藏不住,也不知道是谁先靠近的,反正两人的头慢慢靠拢,眼看四片唇瓣就要贴在一起了,结果外面传来敲门声。
“5号房,准备打破伤风针了。”
两人被这一吓,又连忙分开,慕岩尴尬的咳了两声,而卢谨欢则是望天望地,脸红得跟猴子**一样。
护士进来,看见她脸红得不正常,伸手覆在她额头上,奇怪的嘀咕“没发烧呀,怎么脸这么红?”卢谨欢心里尴尬得要命,真想将这个多嘴的护士撵出去。
好在护士也只是随口一说,打完破伤风针,又问了些头昏不昏的问题,然后看了一眼满是粥的被单,丢下一句“我马上让人来换”就推着车走了。
屋里又只剩下两人了,空气里暧昧的因子四处流窜。卢谨欢紧张的扭着手指,眼睛定在一处,就是不敢看他。慕岩见她那么虐待自己的手,连忙伸手分开她的手,改而握在自己手心里。
“不要虐待自己的手。”慕岩柔声道,两人十指相扣,似乎能感觉到彼此脉搏的跳动,一股电流流遍全身。他浑身轻颤了一下,好想吻她。
那晚她坐在他腿上吻他的美好滋味还在脑海里回荡,他很想回味一下。于是看着她的眼神更加炽热,卢谨欢神色慌乱的闪躲,看着他越贴越近的脸,她的脸烧得都能煮熟鸡蛋了。
慕岩看着她鲜艳欲滴的红唇,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吻她吻她,可他舍不得这种欲吻不吻的感觉,看她眼神慌乱的闪烁着,看她羞涩的神情,他觉得这种猫戏弄老鼠的滋味真是太太太爽了。
他终于吻上了她的唇,舒爽的滋味流蹿到身体的每个细胞,他动情的“噢”了一声,正想加深这个吻,忽听一道声音在耳畔响起“打扰一下,我换下床单。”
慕岩挫败的低咒一声,却只能放开她,卢谨欢已经羞得浑身都要冒火了,她连看都不敢看慕岩,从床上跳下来,佯装看窗外的风景。
换床单的大婶是个50岁的中年妇女,对打扰了两个年轻人的好事,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她一边换床单一边嘀咕“年轻人啊,不要冲动,要把红本子拿在手里才妥当。”
慕岩脸色本来就很难看了,接二连三的被打扰了好事,他没有当场发作,算脾气好的了。这会儿听了大婶的话,他忍不住回嘴:“我们拿了红本子了。”
大婶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见卢谨欢没说话,她道:“我说姑娘啊,别信男人的花言巧语,他要将你哄上床了,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等玩够了,一脚踹了你,到时你哭都没地方哭。”
卢谨欢见慕岩脸色铁青,心里直乐,他也有被人怀疑人格的一天,她含笑道:“大婶,我们真的是夫妻,谢谢您的好意。”
见卢谨欢不像在说笑,大婶这才放了心,三两下换了床单就出去了。慕岩刚被质疑了,自尊很受伤,他起身走到窗边,将卢谨欢拥进怀里,他不满的嘀咕“为什么我说的话她不信,你说的话她一下子就信了?”
“大概是你长得像坏人吧。”卢谨欢窝在他怀里,咯咯笑道。
“你的意思是我坏了?”慕岩板着脸,随即又冲她眨了眨眼睛“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我就坏给你看。”说着偏头封住她的唇,辗转**起来,他发誓,现在就是天崩地裂,他也不放开她了。
结果刚吻上,不识时务的敲门声又响起来了,卢谨欢一惊,连忙推他,他不放,她再推,最后把他惹火了,他稍稍离开她的唇,对着门边吼道:“你们有完没完?”
景辰熙从门缝里探出一个脑袋来,嬉嬉笑道:“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看到景辰熙,慕岩眸光闪烁了一下,他放开卢谨欢,扶她躺到床上,然后转身出去了。病房外,景辰熙斜靠在墙壁上,见慕岩开门出来,他戏谑道:“没打扰你们吧?”
慕岩捶了他一拳“打都打扰了,还说这个。你找我什么事?”
“警方没有找到楚服的尸体。”景辰熙脸色有些凝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明显是逃走了。
慕岩扬了扬眉,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不死也半残“不用管他了,警方还搜查到什么?”
“暂时没什么进展。”
“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查过楚服的资料,他是三年前跟女友分手后突然开始吸毒的,最开始只是吸食市面上质量很差的k粉,后来渐渐改为注射纯度高达80%的海洛因。依他在华美集团的薪水,根本就难以为继。可这三年,他不仅买了一套一环内的房子,还买了一辆跑车。我觉得他并不简单。”景辰熙跟梁念初结婚后,为了能够长留在妻子身边,他申请调回y市供职,现在是沈清绾的上司。
“任重那边怎么说?”
“他除了交代这次出卖合作方案给了楚服一百万以外,什么也不肯再说了。我总觉得这件事处处透着蹊跷,那片灰色衣角,还有詹思杨临死前说让你小心胡什么,我觉得不是指楚服,一定另有其人。”景辰熙的嗅觉十分灵敏,只是这次,他始终觉得眼前有层纱遮挡着,让他看不清事情的真相。
“你是说阮菁?”慕岩摇了摇头“她不会的,至少目前还不会。”
“不是她还会是谁,谁跟你还有那么大的仇恨?”
“我不知道,前两年我在商场上手腕铁血,得罪了不少人,可有能耐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还没有几个。”能够同时控制任重跟楚服,这个人的能耐非同小可。
那两年,他收购的都是些小企业,若他们有这样的能耐,也不会落到被他收购的下场。
“我会继续跟踪这件案子的,对了,嫂子怎么样?没事吧?”景辰熙话锋一转,关心起卢谨欢来。
“没什么事,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那我就不打扰你跟嫂子亲亲我我了。”景辰熙说完冲他邪笑了一声,施施然离开了。
慕岩没好气的瞪了他的背影一眼,这才转身往病房里走去。病房里,卢谨欢侧卧在床上,呼吸清浅,似乎已经睡着了,他走过去,见她后背全露在外面,倾身去帮她掖被子。
她像受到惊吓一般,突然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的黑影,她似乎又回到当时被人掳走时的情景,她看也没看清楚,一拳狠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