遽明收起双掌,目视他僵直的尸体,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沧海驼翁,我控制不住杀人的心性!”
忽然,一声娇呼夹着一团白影飞扑而来,投在遽明怀中,遽明心头猛跳,连嗓子都沙哑了:“慧君,慧君”
他用劲地搂着她的纤腰,梦呓似地喊着她的名字:“慧君,慧君”
慧君抬起螓首,秋水如神,象一片清澈无比的水池!
“金哥哥”
她颤抖轻唤着,她发现自己竟是高山大海般的深情爱上了他
多少感情,多少思忆、哀、怨、羡、爱,皆在无言之中,就这么轻轻地呼唤,温柔地一年,驱走了遽明满腔的优郁,他搂着她,那两双强有力的手臂,环抱得使她几乎透不过气来。但是,她心灵中所需要的安慰,似乎比这强有力的手臂搂抱,更要深刻得多。
间,遽明改变了,他由极度的颓废,改变得十分欣鼓舞。
他不敢否认,那是“爱”的力量。也许,在这广阔的世界里,也只有这个少女能够左右他的一切。
“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情人去了,有再回来的时候。”遽明微笑着想着,神奇的“爱”使他忘记世界上所有的人。
他忘神地想着:慧君是天下最美的女子,我是英雄美人中的英雄,但是,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宁愿放弃‘英雄’的荣衔,长久与慧君相互厮守!
时间却没有因他忘神而停止,一分一秒,慢慢地溜了过去,大地寂静,东方一颗榕树下却发出细碎的脚步声,一个少女美丽的面庞探出来
她四周望了望,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过一对忘神密爱的青年男女时,她不再是那么安祥了,她痉地抓住胸襟,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已然滚落失望的泪水,她仿佛忽然间生了病,微弱地呻吟不已。
遽明却始终没有发觉,他象忘了一切,只觉得这世界里,似乎只有他与慧君在生存着。
他爱怜地轻唤道:“慧君,你为什么这样憔悴,是有人欺负你么,或者你生病了?”
蓝慧君摇摇头,道:“金哥哥,我,我心里只觉得对不起你,我”
遽明忙伸手捂住她的樱桃小口道:“快别那样说,慧君,只要你了解我,我没有太大的损失!”
他星眸焕发一片感情的色彩,他似体会到人生的真理,微笑道:“慧君,现在我才我究竟跟常人一样,需要感情,需要温暖。我一向自负清高,终究锡不了有失意的地方。但是,平心而论,我并不恨你。慧君,有时候,我甚至为了怀念你而默默流泪,也曾经一度想退隐江湖,埋迹荒山”
他苦笑着道:“然而,我要振作,我已深深体味到,生命是绚丽多彩的,它就象变幻不停的天气,阴霾过了,它将又恢复原先的明朗”
他激动地握住那双温暖的手,轻唤道:“慧君,让我们共同携手飞离这个争端不休的世界,与世长久的隔绝。”
慧君幽幽一叹,低声道:“金哥哥,我有个不祥的预兆。”
遽明一怔,奇道:“预兆到什么?”
慧君道:“我觉得我们两个之间,好象笼罩着一层阴影,也许我们相处不会太久”
遽明心神一凛,忙道:“慧君快别这样,只要你我彼此了解,天大的事情都会迎刃而解,你不要为这个耽心!”
慧君幽幽道:“不过我总觉得我们两个似乎太陌生一点,那”
不等她再讲下去,遽明手臂一紧,优美的嘴唇立刻将她欲说的话封住了。
慧君一阵挣扎,颤抖着长长的睫毛,终于合上了眼睛
一切都几乎静止了,慧君她枯竭的心田,多么需要这种慰藉,但是,她平生第一次让人热烈的亲吻,她全身起了不规则的颤动。
半晌,少女蕴藏的热情暴发了,如山洪决口,一发不可收拾,她雪白的手臂勾住遽明的脖子,开始由被动改为主动。
遽明陶醉了,这个极端恨他的美丽少女,一旦极端地爱他,这种变化,他有点承不了。他亲吻着她柔润的樱唇,淡淡的处女幽香,使他情怀大开,他用力地吸吮,用力地搂抱。刹那间,他觉得天地在转动,宇宙在飘摇
然而,在他俩极度地沉醉浸浴爱河之中时,却有人极度的痛心,处于深切的复杂与矛盾之中。
那是榕树下的少女,一个情窦初开的姑娘。
她悲惨地呻吟一声“噗通”倒在地上
遽明虽然心摇神迷,但练武人耳目终究超人一等,他怔了一怔,纵目四搜。
一个体态玲珑的少女,昏倒在一棵榕树下,那美丽而呈现苍白面庞的少女正是沈齐。
他心神一凛,脑中闪电一转,已知道是怎么回享了,匆匆朝慧君道:“慧君,请你稍等片刻,让我去看看徒弟。”
“徒弟”慧君“噗嗤”一笑,道“金哥,看你年纪轻轻,怎么会收了徒弟,他天资怎么样,能让我看看么,我想一定是个聪明的孩子。”
遽明有点说不出口,嚅喘道:“是的,她很聪明,她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子!”
“她是个女孩吗?”慧君喜悦地说道:“你快把她带来,给我看看,我很早以前就想有个妹妹,金哥,你想有个妹妹该多好,我永远就不会寂寞了。”
遽明不言,暗自惊喜不已,连忙说道:“好,我叫她来给你看看,不过她年纪可不小啊”
慧君面颜一红,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这个人真是,又多疑又”
遽明微微一笑,忙纵到榕树旁,只见沈齐粉颜苍白,美眸灰暗,一脸凄楚欲绝之容,不由暗地一惊,疾忖道:“糟,这小姑娘怎么如此痴情?他怜惜地将她扶了起来,轻唤道“沈齐,你生病了吗,为师糊涂已极,把你给忘了,你能原谅师父吗?”
沈齐默默不语,美目中转动着晶莹的泪珠,不知在想些什么。
遽明替她拍了拍衣上灰尘,柔声道:“沈齐,告诉我,到底怎么了,让为师帮助你”
沈齐涕泣道:“师父,您,您说除了已死的未婚妻子外,您就再没爱
没爱别个女孩子”
闻言,遽明恍然大悟,怜惜地抚着她的肩膀,说道:“是的,为师曾经给你讲过这句话语,但是沈齐,你知道那个姑娘是谁吗?”
沈齐一怔,迷惘地瞧着他,问道:“是谁?”
遽明朗笑道:“她正是我那个未过门的妻子,蓝慧君,哈哈哈”
沈齐惊道:“慧君,她,她不是已经去世了吗?您不要骗我。”
她幽怨地又道:“我我知道师父并不疼爱我,我长得没有那位姑娘漂亮”
遽明面容一沉,正色道:“沈齐,以你现在年龄说来,你不应该有这种说法,为师无论对谁,一向是公平无私的,从没有存着欺骗人的念头。沈齐,我非常痛心你不信任我,一个徒弟不能信任师父,那是很危险的事情”
“沈齐,你身负血海深仇,意欲练就绝高武功,以期手刃仇敌,但是,如果你不相信师父的话,你怎样去练功,怎样去复仇呢。”
说到这里,他瞧沈齐一眼,但见她盈盈欲涕的眸子已然流露惭愧之色,不禁心地一软,柔声道:“我已下决心将一身武功传授给你。你要知道为师的一身武功得来不易,不知费了多少危难、艰苦而得到的,如果为师不疼爱你,肯将一身武功传给你吗?所以,沈齐,凡事都要三思,为师对你始终是爱护的,你我年龄相差不多,我一直将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妹妹看待,你知道吗?”
沈齐听罢,凄惋之态已收敛不少,她仿佛对遽明肺腑之言,深为感动。
“师父,沈齐错了,沈齐真是惭愧,师父对我那样好,但我不知怎地,心里老感到难受,好象日夜都怕师父有一天不要我了,将我丢掉。”
遽明安慰道:“沈齐,不要多心,师父既然收你为衣钵传人,就不会不要你。不要再哭泣了,师父带你去见蓝姑娘。”
又道:“蓝姑娘非常喜爱你,见了面,你要做个笑容给她看,不要做出愁眉哭脸的,让人家说师父欺负你。”
沈齐破涕一笑,忧容尽失,平时的天真活泼重又表现出来,拉着遽明的手,问道:“师父,那蓝姑娘怎么又活了,而且这么巧,跟你在这儿碰头!”
遽明微笑道:“人就是这样奇怪,如果你想见这个人,他就偏偏不来,等到你心灰意冷,落漠失意的时候,他偏偏就出现了,你想怪不怪!”
沈齐嗤嗤一笑道:“我知道师父的意思了,师父真是个有情人。”
说到此,她似记起了什么,又幽幽道:“师父喜欢不喜欢沈齐?”
遽明一愣,毫不犹豫地道:“师父自然喜欢你。”
沈齐忽然羞赧起来,美丽的面颊,红晕满布,她犹豫了半晌才道:“我也喜欢师父,等到有一天,我练成武功杀死仇人之后,我要永远跟着师父走,您到哪里,我就到哪里,可以吗?”
遽明心头猛踏,说道:“沈齐,我真想不通,你怎么会存着这个念头?”
遽明羞赧万分,轻声道:“师父,当今世上,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沈齐不跟您走,跟谁走呢?”
遽明略感放心,取笑道:“沈齐,别忘了,你总不能一辈子不嫁人呀,总有一天师父不要你走,你都会偷偷地溜了。”
沈齐又羞又急,怔道“嫁人?”
她摇摇头,表示不可能,说道:“难到女孩子一定要嫁人吗?师父,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一个男人,娶了两个妻子,他会不会快乐呢?”
遽明笑道:“这这就要看情形了,为师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因为为师还没有这个感受。”
他唉了半晌,忽然疑道“咦!沈齐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
沈齐粉靥飞霞,冲着遽明神秘地一笑,也不言语,遽明如坠雾云里,茫然不知所以。说话间,两人已走到慧君身前。沈齐仔细打量她一番,忽然娇笑道:“哦,蓝姑娘好美啊,难怪师父”
她狡猾地眨了眨睛睛,朝遽明投了一眼。
遽明俊脸一红,指着沈齐道:“慧君,这就是我惟一的徒弟沈齐,天真活泼,非常讨人喜爱。”
沈齐娇态复萌,白了遽明一眼,故作不悦之容,小嘴一嘟,娇道:“谁天真活泼,哼,我又不是小孩!”
这一来,原先的一丝疑惑,此刻已消逝无形,瞧见沈齐又美娇又天真,不禁怜爱地将她拉到身旁。问长问短,两人见面还不到一个时辰,竟已亲热得胜过亲生姊妹。
见状,遽明大感放心,坐在一旁也不插口,微笑地瞧她俩姊妹似地指东说西,亲热异常。
遽明发现沧海驼翁的尸体尚暴露路旁,不由大感不忍,暗想:沧海驼翁跟我并没有什么仇怨可言,虽然他徒弟攫走了我的小白蛇,但如不是为了慧君的话,他还不至于丧生我的金刚罡气之下。
于是,利用她姊妹俩漫谈不休的时间,匆匆用金牛宝剑挖了一个深坑,将沧海驼翁高大的尸体,放在坑内,一面用松土轻轻地细填着。
大功即将告成,除了一双手臂尚暴露在外,其余让人已无法发现。
他拭了拭汗,正待铲土填埋,大道上已然响起轻碎的脚步声,一个英雄装扮的汉子走了过来。
遽明来不及填埋,便侧过身子挡住那双暴露在外的手臂,避免让人看见,多生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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