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秋迎过来,又作揖又打拱地连声道:“大师兄,请!请上座!”
追风剑丁威双目平举直视,就象没有见到古剑秋似的,大步一直来到陈平面前,厉声道:“老二,这是怎么回事?”
定风剑陈平离座垂手,惨笑道:“大师兄,这是师妹她要”
丁威吼道:“师妹她要你这师兄是干什么的?是师妹照顾你,还是你照顾师妹?”
陈平被骂得头垂到胸前,纵有理由,当着众多武林前辈的面,也只有忍气吞声,不加分辩。
天香银凤卓菁雯含着眼泪接口道:“大师兄,你不能怪二师兄,是我自己看中了秋哥哥,要嫁给他。”追风剑丁威一楞,呆住了。
眼前的事实,似乎比他所猜想的更为严重,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过了半天,才张目问道:“什么!你要嫁给他一古剑秋?”
古剑秋笑着接口道:“现在就是小弟与雯妹定吉时刻,有请大师兄代表女方主持佳礼。”
追风剑丁威怒目一横道:“谁和你说话!”
天香银凤卓菁雯真怕追风剑丁威把古剑秋激怒了,坏了她的整个计划,玉面一寒道:
“师兄,当着天下群雄之前,中州剑客的女儿,自己答应的话,可不能不作数。”
追风剑丁威悲声道:“师妹,你难道不想想师门一向的清誉。”
卓菁雯冷笑一声道:“什么清誉不清誉,当今武林之中,又谁不是苟活求全,嫁-个软骨头,又何如嫁-个敢作敢为的大丈夫。”
“好!”一阵掌声爆了起来。但,至少还有一半人,忽然都低下了头,也不知他们心中这时的感受到底是酸,甜,苦、辣中的哪一味。
追风剑丁威一向就拿这位师妹没办法,这时更是没有招架之力,一顿脚,回身就走道:
“不管你怎么说,我不能对不起师父。”
古剑秋横身阻住他道:“那你是不承认我们的婚事了!”
丁威怒目相对道:“不承认又怎么样?”天香银凤怕古剑秋伤了丁威,急声叫了声:
“大师兄”“你也不用管我。”
古剑秋剑眉双飞道:“那你也不承认我是你的妹夫!”“这何用问?”
古剑秋道:“雯妹刚才亲回答应嫁给在下,已有天下各方前辈在此为证,你纵是不承认也改变不了雯妹将为在下夫人的事实。”话声一顿,忽然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往桌上一拍,一接道:“如果你不承认在下是你妹夫这里有匕首一把,你知道在下中了你们什么阴谋,那就请你亲自成全你师妹,将来守望门寡吧!”
说罢,卷起衣袖,手臂也送到了追风剑丁威面前,追风剑丁威只要拿起匕首,在古剑秋臂上一划,他们的愿望就好达到了。
可是,追风剑丁威一想到“望门寡”三个字,他却犹豫了,什么他都可以不考虑,但古剑秋如今终究已是师妹的丈夫了呀!
天香银凤卓菁雯生怕大师兄顾虑她的将来,放过了这天大的好机会,急得不顾掩饰口齿启动,用“传音入密”神功道:“大师兄,不必替我着想,利用这个机会,快快除去这个小魔头!”
追风剑忽然大叫一声道:“不!我不能!”反身向外狂奔了出去。司徒兄弟身形一晃,又把追风剑丁威阻住了。
古剑秋轻喝一声:“放他去好了!”司徒兄弟一闪退开,追风剑丁威带着一声惊心动魄的悲号,消失在夜色之中。
古剑秋举目打量了全厅一眼,只见凡是正派门户中人,脸上无不现出了悲痛的神色。他暗一点头,忖道:“恨吧!恨我吧!我要不打破你们的苟活迷梦,你们一辈子也不知道发奋图强。”
接着他目光一转,落到天香银凤卓菁雯脸上,冷着面孔道:“雯妹,你刚才和你师兄说了些什么话?”
定风剑陈平哈哈一笑,抢着道:“敝大师兄的脾气一向如此,古妹夫何必再提,还是坐下来,敬各位高宾一杯喜酒吧!”
天香银凤卓菁雯的脾气可真怪,定风剑陈平替她开脱,她却挺身而答道:“我要他趁此机会杀了你古剑秋!”
她起初答应嫁古剑秋是不知古剑秋已经知道中了“血里红”之毒,刚才听了古剑秋的话,这才知道古剑秋无所不知,在这种情形之下,她那舍身喂魔的计策,已是摆明了行不通。
既已行不通,她又哪能再嫁给古剑秋,白白牺牲,她的脑筋可比定风剑陈平快得多,所以立即又改变了主意。
古剑秋忽然一笑道:“你不在乎守望门寡?”
卓菁雯冷笑道:“我嫁给你的目的,本就为了制你于死地。”
古剑秋摇头笑道:“我不相信你是这样狠心的人?”天香银凤卓菁雯离座而起道:“你可要当面证实?”
古剑秋道:“请!”随手将桌上匕首递给了天香银凤卓菁雯。
卓菁雯接过匕首,反脱一带,一压,正好划在古剑秋手臂上,一股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流了下来。
司徒兄弟惊呼出声,齐向天香银凤卓菁雯扑去。古剑秋却哈哈一笑,挥手道:“下去,没你们的事!”司徒兄弟身形是停住了,但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惶急地道:“那‘血里红’”
古剑秋道:“两位放心,本人是被家师在毒药里泡大的。已是百毒不侵之体,哪怕区区“血里红’之毒?”“你不怕‘血里红’之毒?”“雯妹,你失望了吧!”
天香银凤卓菁雯“唉”了一声,恨恨地道:“你你这不得好死的!”反身内外奔了出去。
古剑秋也不阻拦她,只在她身后笑道:“雯妹,小兄对你海枯石烂,此情不移,当你心情平静之后,欢迎你随时回来,成就鸳盟。”接着,回头向定风剑陈平道:“陈兄,今日之事,在下至为抱歉,我也不留你了,请吧!去照顾令师妹去吧!”
定风剑陈平真想不到古剑秋这人比他师妹更怪、他竟这样轻易地放过了他们,一声:
“后会有期!”向厅中众人拱手一礼,急急追他师妹天香银凤卓菁雯去了。接着,古剑秋意态珊珊地向大家一拱手,道声:“失陪!”进了内厅。
在他背后,响起了老庄主古斌的笑声道:“年轻人的感情,过过就会平息下来,各位不用替他担心,请啊,还是喝咱们的酒!”
古剑秋展开身形,只消片刻时光,便已追上了天香银凤卓菁雯和定风剑陈平两人。只见他们两人,一个在前疯狂似地飞奔,一个在后没命地呼叫:“师妹,师妹,你你要想得开啊!”天香银凤卓青雯充耳不闻,脚下跑得更快了。
古剑秋忽然身形一斜,绕了一个大圈子,越过他们,同时一抹脸,戴上一副特制人皮面具,三把两把地脱去外衣,现出另一身装束,晃身迎向天香银凤卓菁雯,笑喝一声道:“丫头,你这是发了什么神经病呀?”
天香银凤卓菁雯这次人实在丢得大了,只恨不得死了才好,所以任由二师兄在身后急追急叫只是不理。自然,她也不会注意其它的事情,古剑秋一声冒叫,直叫得她一震,停下了身形。
当天香银凤卓菁雯定睛认出来人时,一声悲呼:“朱老伯伯,你害死我们了!”一头歪了过去,扑在古剑秋肩头上,放声哭开了。
古剑秋玉人在抱,心中有点紧张,轻轻摸着她的秀发,学着多事老人朱一吾的声音道:
“别哭!别哭!你纵是要把罪名加到我老头身上,也总得说个明白呀!”天香银凤卓菁雯没有开口接话,依然哭个不停。
这时,定风剑陈平才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先向古剑秋假扮的多事老人朱一吾行了一礼,也一旁劝慰天香银凤卓菁雯道:“师妹,师妹,图谋虽然不成,但你的牺牲精神,却无异是今日正道武林的醒世警钟。”
天香银凤卓菁雯渐渐止住悲声,一抬螓首道:“还说哩,羞都羞死了人!”假多事老人朱一吾笑道:“到底是什么事呀?一时怪我,一时怪人,可把我老头子弄糊涂了呵!”
天香银凤卓菁雯望了定风剑临平一眼,螓首一垂,跺了一下莲足“哼!哼!”两声,没有了下文。但,意思却表示得很明白,那是要定风剑陈平代言了,她哪能说得出口。
定风剑陈平于是把在古庄的一切经过,说给假朱一吾听了。
假朱一吾忍俊不禁,哈哈大笑,道:“能得到这样一位小英雄为夫婿,那是天大的喜事啊!你不谢我倒也罢了,怎么反而怪起我来了?”
天香银凤卓菁雯在连番打趣之下,那沉重哀伤的心情,竟然轻松了不少,揪着假朱一吾的衣袖,不依地撒娇道:“不,不,要不是你老人家去找爹管闲事,我们也不致落得这样惨兮兮,这个仇,这口气你得想办法替我出了!”
假朱一吾见她心情开朗了不少,内心也为这一轻,一捋长髯,咳了一声,正色道:“你真要出这口气!”卓菁雯道:“雯儿此志,永矢不二!”
假朱一吾听得打了一个冷战,说道:“你真这样恨他?”“难道你老人家还没有认清他的真面目?”假朱一吾微微一叹道:“一个人,有时对自己都认识不清,要认识别人,谈何容易。”微微一顿,忽然双目在天香银凤卓菁雯脸上一定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老夫问你,你吃不吃得苦中苦?”
天香银凤卓菁雯一脸坚决之色道:“朱老伯伯,还有什么事比我卑颜侍敌更苦的么?”
假朱一吾-拍卓菁雯肩头道:“好,孩子,老夫成全你了。”天香银凤卓菁雯一脸迷惑之色道:“朱老伯伯,你准备帮我什么忙?”
假朱一吾道:“我帮你练成惊人绝艺,将来叫他败在你手中好不好?”
天香银凤卓菁雯高兴得跳了起来,但又有点不大相信地位:“真的么?”
假朱一吾沉声一叹道:“令尊一身功力的被废都因老夫多事所致,此心耿耿,无日得宁,所以老夫曾费了些时日,苦寻传说中的两样东西,结果皇天不负苦心人,两样东西都被老夫找到了。”他边说话,边从怀中取出一本绢册,一粒蜡丸,托在手中,道:“这本绢册,就是武林中梦寐以求的‘天一神功’,这粒蜡丸,便是‘天一神丹’”
声音未了,天香银凤卓菁雯和定风剑陈平都变色惊叫了一声。
假朱一吾微微一笑,忽然,暴喝了声:“雯儿,张开嘴来!”天香银凤卓菁雯不及细思之下,檀口微微一张,只见一道红光从假朱一吾手中射出,迅如灵蛇。
她只觉口中一凉,一颗清香扑鼻的药丸已是顺喉而下,滚入腹中。天香银凤卓菁雯“天一神丹”人腹,这才惊叫了一声道:“朱老伯伯,你你”假朱一吾双目神光一闪,瞪口道:“废话少说,‘神丹”已经成了你腹中之物,还不快快与我老头子盘膝坐下,运功调息,吸收药力!”
天香银凤卓菁雯含着热泪,应声道:“是!雯儿遵命!”话声中,人已斜飞出去,落身一棵大树之下,盘膝合目,运起功来。
假朱一吾向定风剑陈平一招手道:“来,老夫也不能独好了你们师妹一人,我这里有十二招剑法,先教给你,你再转教你那些师兄师弟吧!”于是,他们两人,一面替天香银凤卓菁雯护法,一面练起剑来。
这十二招剑法,竟好象是定风剑陈平师门剑法的精髓一招一式,都和他师门剑法相辅相成,师门剑法之中渗入这十二招剑法,简直成了无缝天衣,威力陡增数倍不止。
定风剑陈平一学之下,就大为惊异,忍不住问道:“朱老前辈,你这十二招剑法”
假朱一吾老气横秋道:“你是学本事要紧,还是说话要紧?”定风剑陈平一哆嗦,哪敢再开口,只好在闷葫芦里专心学剑了。
其实这十二招剑法,正是古剑秋针对大风剑法的缺点研创出来的。要知古俨秋一身所学博杂已极,加上他本身天赋奇高,和事事留心,上次与中州剑客卓哲元交手之后,中州剑客那套名动江湖的大风剑法,竟被他发现了许多漏洞。于是他就有心帮对方一个忙,在没事的时候,替对方研创了这十二招剑法以补偏救弊,使大风剑法成了一套真正的完美剑法。此中内情,古剑秋又哪能告诉这位定风剑陈平。
天香银凤卓莆雯调息未毕,定风剑陈平已先学会了这十二招剑法,以后威力的大小,那就看他们师兄弟自己的努力和各人的天赋才智了。
假朱一吾教会了定风剑陈平那十二招剑法之后,将那册“天一神功”往定风剑陈平手中一塞道:“你师妹功将行满,我不愿和她多罗嗦,你把这‘天一神功’交给她,大家找一个隐秘的地方,练好功夫,再去找古剑秋算账吧!”说罢,不待定风剑陈平再有开口的机会,拔起身形就走了。
古剑秋做了这件事之后,心中略安,回到藏衣服的地方,正要穿回外衣时,却忽见老远有一条人影疾驰而来。
人影越来越近了,古剑秋神目如电,已看清了来人是谁,心中一喜,横身飘出,挡住来人哈哈一笑,道:“来者可是多事老人朱一吾老前辈?”
多事老人朱一吾身形猛然一刹,落在古剑秋身前,随又霍地退了三步,一阵迷惑道:
“尊驾是谁?竟敢当面冒充老夫!”
占剑秋哈哈一笑,揭下人皮面具道:“晚辈,古剑秋!”
多事老人朱一吾修眉一皱,不乐地道:“老弟,有些事情你未免做得太过分了。”
古剑秋笑道:“老前辈放心,晚辈绝不敢有辱你老清誉。”
多事老人朱一吾道:“不问你冒充我身份的事,我是说你对待卓老儿二徒一女的手段,未免太狠,把他们折辱得过分,尤其雯丫头一个女孩子家,她还能活得下去嘛?”话声一顿“唉”了一声,接道:“你要对付他们,为什么不不先找我商量商量?”
古剑秋道:“晚辈没错呀!”
多事老人朱一吾气得老睑发白,顿足道:“人家好好一家人,被你弄得惨兮兮,你还没有错,你你老夫真怀疑从前你向我说的那些话了。”
古剑秋道:“晚辈确实没有做错!”
多事老人朱一吾苦笑一声道:“你大概又有骗人的理由,老夫就再听听你的道理吧!”
此老气是气,但古剑秋那静如山岳的郑重样,还是把他折服了。
古剑秋道:“晚辈的理由,只有四个字,那就是‘苦其心志’。”
多事老人朱一吾一叹道:“一个柔弱的女子,你就是逼死了她,还能逼得出一个什么名堂来?”
古剑秋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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