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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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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泉寺的后庭园是塞北最称精致的石雕建。

    且不论四下栩栩如生的雕石细工,就当中那口金泉景色,亦足称上北方六大奇景之一。

    横山城之所以成为众多出入塞北关隘旅客休憩之处,最简单的原因便是到这座寺庙里来许愿还愿。

    而每每,还愿香客将一片片金牌悬挂于这座泉池峥嵘而出的石角之上。久之,但见举目尽是金光闪闪,无论日晖夕斜,亦或庙里烛火所映。

    那口自地里涌腾而出的泉水当真是金光闪闪。

    寺以泉取名,泉以寺增辉,正是金泉寺的写照。

    这厢大舞和鲁祖宗、柳无生三人随着那名知客僧到了后头来,见了这一园妙致石雕,再细看罗列纵横间自有磅趣横生,不禁赞道:“这寺足以和中原的名刹相媲美。”

    这时一阵轻风徐徐,早已有游客三五漫步于其间,或谈笑或低头,自是有着随适和心的闲态。

    大舞一溜眼便看见了黑海造和白都策在据着一座亭子里煮茶。

    当下,便大迈了脚步到那亭前,上头额面有字:“破禅亭”!大舞点了点头,领着鲁祖宗和柳无生便一大屁股刺刺的坐了下去,问道:“那位险王怎么说?”

    黑海造翻也不翻那对三角眼,只伸手一推桌上茶杯,道:“这茶是用金泉烧武夷名茶,试试?”

    “行-。”大舞一口啜了又啜,半响才点头道:“好茶,只不过另外加了七种致命的毒物有些变味儿。”

    黑海造眼睛一亮,沉着声音:“有胆识!再试试这个。”

    他说着,又自推了前头的糕点到大舞手边。好个大公子,话没说气不喘,一盘子全倒入了口中。

    边嚼着,还笑着满口模糊朝讶异望着的黑海造、白都策道:“是不是吃完早点就可以见到那位‘险王’了?”

    白都策的脸色变了变,终于咬牙出声:“险王一生行险,也是最好敢险的人。”

    鲁祖宗可忍不住了,破口轰然叫道:“啥门子狗屁里。快点叫那小子出来,乌龟温吞的算那门子王?”

    白都策脸色冷冷一沉,哼道:“阁下便是人称‘八手’的鲁祖宗?”

    “哥哥便是没错。”鲁祖宗呲牙裂嘴笑了:“想不到我这么有名。”

    白都策双眉挑了挑,又朝柳无生望了一眼,道:“那么,阁下大概是号称‘大胆’的柳无生了?”

    柳无生一耸肩,笑道:“我也很有名吗。”

    “不错-,你们都很有名。”黑海造冷森森的道:“所以,杀了你们我们才会更成名!”

    从“杀”字开始,黑海造和白都策已经开始动手。

    而当他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们两个却已倒了下去。

    他们不信。因为出手的不是鲁祖宗也不是柳无生。

    而是那个肚子里有十七八种毒物的大舞!

    “这怎么可能?”黑海造吃了的趴在地上问着:“天下没有人在那十八种毒物调配的生克之下出手。”

    “的确没有。”大舞叹了一口气,又道:“只不过,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太多。”

    难道是大舞不怕毒?这绝对不可能的。

    或者,是他有解?这个也太勉强了。

    唯一特别的,是他早先吃下了“火中莲珠”而且方当毒品随茶水和糕点下肚时他的体内已经有所反应。

    如果他不借机出手,只怕体内那股乱流气机会熬死了他。

    所以,他很感谢眼前这对“狼狈绝配”制造了这个机会。最少,躺下去的人不是他。

    大舞很舒服的嘘了一口气,环顾四下。

    现在的问题是,险王到底在那里?他一定在这附近!

    落目这一庭园里,数算一下除了和尚之外,计得出有十二个人正成五组互谈或步,甚至在池畔一端还有两个人正下着棋。

    下棋的,是一名五旬上下的中年文士和一名白发老者。看他们那份专注的神情,显然是到了胜负攸关之际。

    池畔东首的花丛小石道上,则有一名约莫三十年岁的男子,正自大笑的和三名女子漫步其间。

    这厢亭子距那儿不远,依稀可以听到其中一名翠衣白摺水裙的姑娘嗔道:“碧莲妹子最坏了,就会取笑人家。”

    那个被唤做碧莲的姑娘吃吃笑了起来,瞅了瞅那位男子一眼,哼道:“这不能怪我,可是菡茹二姐告诉我的。”

    原先那名姑娘脸儿一绷,便对另一名女子叫道:“好啊-,菡聒妹子原来是你搞的鬼。”说着,竟动起手。

    “不关我的事。”菡茹姑娘急急窜身一旁,急迫中还了两手,叫嚷着:“碧莲大姐-,这事要怪就怪尔一屋。”

    尔一屋?显然是那位男子罗。

    只见他无奈耸耸肩,自看着三个女人打闹,不时三人又齐齐攻打向他。

    却是他含笑着边化解了过去。似乎,这种事早己稀松平常。

    “这小子真不简单。”柳无生闭着眼睛也想的到,这个叫尔一屋的男子和那三个女人之间的关系一定很亲密。

    而且,一个男人对三个又漂亮又刁蛮,还会不错的武功的女人,应付起来着实需要高人一等的勇气。

    这厢柳无生在喃喃自语,却是鲁祖宗轻讶出声,怪声道:“这可奇了。那小子在干什么?”

    鲁祖宗这一叫,大舞和柳无生双双转过头去,只见一名年轻汉子脱下靴子以脚趾之力夹住于池边,同时手上握着一根树枝尽力向前伸去。池中,有一顶帽载沈载浮。

    他那厢拉长着身子,着实令人担心是不是会一个不慎掉了下去。

    这种举动和武功,难不成他就是“险王”?

    大舞望向躺在地上冷冷望来的黑海造和白都策,一笑道:“看来,险王正在考我们几位哥哥了?”

    “嘿、嘿-,小子说的不错!”黑海造冷笑道:“想见险王,第一件事就是打败‘狼狈绝配’。”

    “这点你们已经做到了。”白都策冷冷接道:“再来,就看你能不能认出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险王’!”

    大舞一耸肩,笑道:“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便是,再举目扫巡四下,望向了第四组。

    这组,是两个乞丐正挑着身上的虱子跳蚤,口里兀自交谈着:“真他奶奶的金泉寺,睡它一晚就爬了一身虫子来往回去。”说话的这个,脸上有道刀疤翻黑。

    “别抱怨啦。”另一个倒是白白净净,一身衣服除了补了三十来块破衲之外,倒是俐爽的很。

    这乾净乞丐儿续道:“住人家吃人家的,何刀疤你就忍一忍吧。”

    “忍?”何刀疤像是动了怒火,啐道:“到时老子一个不高兴便把这什么鸟寺给烧了。”

    这何刀疤越说越气似的,一睁目:“笑刀虎-,你平素不是最爱干这种踩人家盘子睡人家头的事儿?今个儿是怎的鸟胆啦?”

    “去你的鸟胆。”那个被叫做笑刀虎的净衣丐哼道:“本大丐只是想怎么在他们做午课的时候把三宝殿上那些佛的头当着那些秃驴面前砍掉。”

    “那你刚才。”

    “先笑后刀再吃人。”笑刀虎面不改声不变,好像很平常的事一般:“笑刀虎可不是自已叫假的。”

    大舞皱了皱眉,他知道江湖上叫“笑面虎”的最少有二十三个。

    可是从没听过“笑刀虎”这个名称、这个人!

    大舞和鲁祖宗、柳无生互望了一眼。便此刻,三人六道招子齐齐看向最后三个人那一组。

    这三个倒没什么特别,不过是坐在草坪上享受这一袭袭而的来的凉风。

    如果要说特别一点,就是他们之间有着最少三十条的毒蛇爬来爬去。

    险王,会不会在其中之一?或者是那个到现在还没捞到帽子的汉子?

    再转首,下棋的两个和那对抱怨的乞丐依旧继续他们的事。宛如,天地间就只剩他们自己。

    最后,那一男三女的情况有了变化。

    三个女人成品字状将那个尔一屋围在中间。却是三个女人皆背对着他向外拾手抱胸而立。

    看来,三个女人闹僵了要那男子好好抉择其中一个啦!

    这尔一屋可急的又搔头又摇头的,这个看看那个瞄瞄竟是说不出半句圆场的话来-。

    便这际尴尬,那三名姑娘似乎不耐烦的自朝面前方向离去。本来这般走了也罢,偏偏三个人却又磨蹭磨蹭走的慢极。

    而那个叫尔一屋的也绝,自个儿竟是又另寻一个方向,也是磨蹲蹲走开去。

    那池畔,勾帽的汉子右臂持枝一拍水面,那帽儿反激于水波飘起。他大笑,已勾帽于枝,伸手一提中抓着便走。

    大舞双眉一皱,望向草坪上那三个人此刻像是比赛抓蛇似的,你一手我一把的将那些毒蛇揣入怀中衣袍内。

    “乖乖。”鲁祖宗伸舌头道:“跟那种人贴身肉博可危险的很。”

    岂不是?万一两个人打的正热,慕底窜出几条蛇来张口咬,真个比暗器还难防。

    说这话间,那三个人已纷纷起身朝大舞这端一笑,自是反向而离。

    再望池畔奕棋的中年文士和白发老者。

    显然,他们已在最后一着分出了胜负。那中年文士大笑起身,抱拳道:“高招、高招。

    老丈这手险中求胜当真妙不可言。”

    那白发老头亦危危颤颤站起,呵呵抚须笑道:“老弟太客气了。方才你早就胜了老夫,只不过先前赌约要把老夫所有棋子全数吃光独留一帅,是以。”

    这话传来,大舞和柳无生、鲁祖宗不禁面面相觑,各自暗想,就算是他们两个也不知道何者才是险王。

    眼看,中年文士和白发老者边谈笑里边往前头而去。

    柳无生大大叹了一口气:“看来-,我们不决定是不行了。”

    因为,没一忽儿那些人会全数走光只留下他们这三个呆瓜和一对“狼狈绝配”来嘲笑他们。

    再转眼望向那两个乞丐。

    笑刀虎已自是伸了懒腰站了起来,那个有刀疤的乞丐则一步捱一步跟着。他们,也朝前殿去向。

    “每一个可能的人都有伴手在。”大舞沉呤道:“尔一屋有那三个女人,中年文士有一个白发老头,笑刀虎有刀疤丐。”

    “那个勾帽子的家伙和三个抓蛇的呢?”鲁祖宗不想伤脑筋,所以追问的转向柳无生。

    “勾帽子的真脸。”柳无生双眉一挑,哼道:“他是唯一一个在我们面前显露武功的人。”

    抓蛇的三个怎么解释?

    “如果一定要解释只有一个可能。”大舞耸耸肩,道:“‘险王’是一个组织的代称,而不是一个人。”

    鲁祖宗立即头大了:“你的意思是,他们都是‘险王’?”

    这不是不可能。

    险王之所以为险王,最简单的原因是他每次都可以生存下去。

    险中是求胜、求生,而不是求败、求亡。

    如何能生生不息?最好的方法当然是多几条命,也就是多几个人。

    其中一个死了,自然有其他的人继续执行任务。

    所以,江湖中永远不可能抓到、杀掉“险王”

    除非,你能在一次中将他们全数一网打尽。

    问题是,以这么小心而神的组合会同时一次出现?

    这时他们在这端推思,那端的尔一屋、笑刀虎、中年文士、勾帽汉子和三名抓蛇客已步到了庭园出入的门槛齐齐回转过身来。

    “险王只有一个!”抓蛇客中的一个淡淡道:“你们挑吧。”

    大舞大笑中和柳无生、鲁祖宗并步一跨,一个移身里已到了这七人面前。

    “你们挑吧!”七人同声一问,便自齐齐转身,跨步往前殿而去。看来,这是最后机会了。

    “想走?”大舞大笑中飘起而起,便自朝其中一个伸手拍下,同时大叫:“尔一屋,是你!”

    尔一屋?这个人是险王?

    尔一屋大笑中一挪身影,便是右臂一翻一搁,硬是将大舞的来势化成一股升浮之力移开。

    大舞轻飘飘的一个身子落下,含笑道:“想见阁下可真不简单。”

    这时,笑刀虎、中年文士、勾帽汉子和三名抓蛇客已分立于尔一屋之畔,似岳亭渊立的对住大舞他们三个。

    尔一屋淡笑道:“阁下怎么认定在下是‘脸王’?”

    对人家的疑问,大舞可以立即做出一付学究的面孔详解:“第一,脸王这个名称取的太好,所以不会是一堆人。”

    既是“险”则与众不同,更何况称“王”!

    尔一屋淡淡一笑,气度风范自出,和方才简直是判若两人,缓缓而沉稳道:“第二呢?”

    “这可有学问了。”大舞笑道:“一个男人,尤其是像你这个貌不出众的男人有三个这么漂亮的老婆,这真是险中之险的事啊。”

    大舞可是有感而发。

    他只要想起龙小印、京千灵、文文、朱盼盼就头大。

    “除此之外呢?”尔一屋笑道:“应该还有更重要的理由才能让你下这个决定对不对?”

    “聪明。”大舞得意的笑了“‘险’字怎么写?”

    险,正是左耳部,右边一个屋盖下面一个“一”外加双口双人。

    双口双人就是四个人。

    尔一屋外加三个女人正正好合了这个数!

    “这点你倒不笨。”鲁祖宗叹气道:“问题是,你这头己亥猪找到了这位‘险王’仁兄后干啥?”

    柳无生也接口了:“是啊-。哥呆呆的跟你来,找到了人家还要怎的做下去?”

    拔刀相向,兵刃交加?还是拳来脚往,以命博命?

    大舞的回答很妙:“谁说我找这位尔老弟来的?”他大笑,道:“是他正在找哥哥我。”

    这好像不太对吧?

    尔一屋的回答竟然也很妙:“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你?”

    这种问话,分明也回答了上面那个问题。

    大舞可要考人了,笑道:“八手-,这个简单的问题交给你回答就行了。”

    干啥,哥哥变成书童啦?鲁祖宗朝柳大胆一嘟嘴,道:“我只思考大事,这种芝麻豆腐皮的事交给大胆。”

    什么话?好歹哥哥也干过孤天傲地堡的大总管。柳无生大大叹了一口气,哼道:“看那两个家伙就知道了。”说着,手一指原先所在的“破禅亭”只见黑海造和白都策正由白发老人和刀疤丐、莲荷、碧莲、菡茹解开了受创的血脉缓缓移来。

    柳无生收回了手指,补充道:“狼狈绝配一向做事、行踪俱是诡异飘忽,怎会大刺刺的街道上和人相约?”

    最有可能的理由,就是后面那个人的命令。

    尔一屋似乎沉默了一下,缓缓道:“以你们三个人的能力,足够在武林中掀动一番事业。”

    “别把我算在内。”鲁八手的两只手可摇的像是有八十只手似的叫道:“咱鲁某可是又笨武功又差。”

    “有事儿就说自己笨啦?”大舞啐道:“聪明咧!”

    他说着可不理鲁祖宗苦瓜脸,朝尔一屋笑道:“我想,你一定明白哥哥我找你一定有事。”

    “不错。”尔一屋点头淡笑道:“我们正好可以交换、交换条件。”

    “行,行情合就不废话!”

    “爽快!”尔一屋点点头道:“我想见一个人。”

    “真巧。”大舞笑道:“我他正想请你帮我找出一个人来。”他一顿,含笑道:

    “你找谁?”

    一个连“险王”也找不到的人一定是很特别、很特别的人。

    因为,尔一屋可以找的到三对“狼狈绝配”单凭这点就可知他所布下的情报网有多广。

    尔一屋的眼中有了一丝尊敬,诚恳的道:“一位八十来岁的智者。”他更恭敬的接道:“‘天下第一诸葛’冷明慧冷大先生。”

    这的确是件非常困难、非常困难的事。

    但是大舞可以办的到。

    因为他的本家和冷明慧有着极为奇妙的关系。

    “我要找的人是一个传说中神秘组合的首脑。”大舞盯住尔一屋道:“羽公子。”

    尔一屋双目一睁,沉呤半晌后,道:“看来,得等我找到那位羽公子再彼此交换资料了?”

    大舞的确是这个意思。

    他们彼此间没有问对方找要找的人的目的是什么。

    因为,那不是交易的重点。

    交易是就事论事的事,合则拢,不合则散。

    尔一屋很满意的大笑道:“我会在一个月内给你消息!”

    “很好。”大舞笑道:“我希望你能在我找到他以前先找着。否则。”

    否则,尔一屋决计无法由大舞口中知道冷明慧的下落。

    尔一溪望着大舞他们离去的身影,淡淡的笑了。

    他缓缓的移步到了金泉寺的三宝大殿,上了一柱香。接着,又缓缓的独自一个人消失在夜幕之中。

    笑刀虎等一干人早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无踪。

    整个夜幕中,就只剩他尔一屋一个缓缓踱往前去。

    在这个组合里所有人都知道“险王”正在沉思一些看起来绝对不可能下的险棋。

    每一步棋,必然都俱有惊天动地之能。

    但是,他们都不知道一件事。

    “险王”并不姓尔,也不叫尔一屋。而是姓羽!

    “那小子的武功怎样?”

    “可怕!”

    “可怕?当今天下也有你大舞老弟认为可怕的事?”

    “有,当然有。”大舞叹了又叹气,望着前方的游云三弄居道:“前面宅子里头就有一个。”

    “说真的。”鲁祖宗追问道:“那个尔一屋倒底怎样?你可是结结实实和他对了一掌。”

    大舞沉呤了片刻,已然站立在文大门主这座宅子之前才道:“真干起来,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这怎么可能?”鲁祖宗讶叫道:“你只可能输给我,顶多加一个柳老弟而已。”

    “去你的少见多怪!”柳无生叹气道:“哥哥可是曾经败的很惨过。”

    鲁祖宗好笑道:“我们又没交过手,你怎么会败在我手下败的很惨?”

    “少不要脸了。”柳无生啐道:“是姓羽的那家伙。”

    “姓羽?”鲁祖宗叫道:“难不成又是那个羽公子?”

    柳无生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哼道:“叫嚷嚷干什么?你以为哥哥白痴到塞北去干鸟总管?在江南做乞丐还舒服的多了。”

    正说间,大舞他老兄已发觉不对似的推开了虚掩的门,皱着眉一个箭步窜入。

    这一居宅,落眼竟无半个人影。

    叶浓衣看着大舞和柳无生、鲁祖宗走入游云三弄居内。他笑了:“你认为这次的胜算有多少?”

    “七成!”屠无敌的回答有着令人不得不信服的力量。

    “尤其我们手上又握有一张王牌。”

    “依你想-,他们找文文的目的是什么?”叶浓衣看了一眼屠无敌胸端颈下的伤口,淡淡道:“在我们的资料里,大舞要躲那位百花门主犹恐不及。”

    屠无敌重重一哼,眼神中却混有着一丝乖桀和得意的神情。

    他早一步的判断倾动叶字世家在横山城里的力量攻下了百花门这座游云三弄居。

    当然,叶字世家遭受到极为顽强的抵抗。甚至,百花门门主文文的武学造诣比他们估计的要高的多。

    颈间这道伤口,正是文文一手“百花送风”所留下来的教训。

    他冷冷的又一哼,终究百花一门自门主和两位旗主以下全数落入他的手中。

    依照他的推断,大舞必然还会再来找文文,因为大舞想要抓一个人。

    “那小子要追查出羽公子这个神秘人物的身份。”屠无敌回答方才叶浓衣的问话:

    “而我们所知道、也是大小子所知道的一件事是,文文是羽公子这个神秘组合中的一部份。”

    偏巧,百花门的内功心法中自就调练出灵敏无比的鼻子。大舞想辨认出那个神秘的羽公子,第一个想到的当然是文文。

    叶浓衣笑了,而且笑的很有意味:“刚刚大舞在金泉寺见过了‘险王’,而且交过手。

    所以。”

    所以,大舞一定用了某种内功心法保留了那个气味让文文闻闻看,险王是不是羽公子。

    屠无敌对这位叶字世家的少主不得不另眼相看。这些日子来,叶浓衣直似脱胎换骨般的在智慧和见识判断俱有极大的进步。

    尤其令屠无敌惊异的,是叶浓衣的武学造诣直有一日千里之势,每每行走移身间的气度已大较以往不可同日而语。这是为什么?

    屠无敌当然不知道叶字世家的主人叶老豹已然将本家中最高心法剑技的“天星拾叶剑王”秘谱交给了叶浓衣。

    他更没想到的是“天星拾叶”虽名为剑法,却不是一有形的兵器剑!

    不是剑是什么?

    是心!

    “天星拾叶”是至上的心剑!

    叶浓衣望着屠无敌沉呤深索的表情,淡然道:“屠总管-,我看时候也差不多了。”

    屠无敌由深思中惊悟过来,长长一吸气纳入丹田中大笑道:“少主说的是,时候到了!”

    游云三弄居内一如往常,四下光鲜整齐没啥么改变。

    一切,恍如是主人出外远游似的,半丝儿勉强的味道都没有。

    大舞不信:“文大门主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消失。”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儿吃力,额头竟也挤出几颗汗珠来。

    “喂,大老弟你带我们来这儿的目的到底是干啥?”柳无生皱眉道:“你不是一向避那位大美人避的紧?”

    大舞苦笑一声,心里可是直的叫苦。没啥,只不过他运用了某种玄功将“险王”尔一屋的气味留在手掌中。

    偏偏,要死的是那股无形的气机似有若无的在体内这儿冲一下,那边撞一着。

    看来,自后只要一运用气机内力便自引发了那股莫名的力量在体内冲撞。

    他可怕了这怪事。因为,最少试过十种法子还是抓捏不准那股气机倒底是怎么回事。

    柳无生看咱们大舞老兄一付呆楞楞的样儿直想笑他,却是落眼有些儿不对。

    怎么我们这位猪朋友的表情不好看?

    “又是那股气机在作怪?”柳大胆问着,可真的有关切。大舞舞一笑,活动了一下双肩,显然是曳下了那股玄功内力,脸色立见好转,笑道:“搞不赢它。”

    说话间,鲁祖宗自另一头过来,皱眉道:“怪事,没半点人影。如果她们这些娘们要走,最少也会留下看家的。”

    所以,结论是被人家全部带走了。

    “看来是叶字世家的人下手。”柳无生叹了一品气,道:“横山城里有这股力量做到这点的,只有姓叶的那些人。”

    “不错。”“柳无生刚说完,窗外屠无敌已然沉沉接上:“三位是不是要试试本家中‘乾坤合一’大阵?”

    能不试最好罗。鲁祖宗乾笑道:“如果不想呢?”

    “香囊。”“叶浓衣缓缓出现在门槛边儿笑道:“龙小印身上的那个香囊是唯一可以救你们的东西!”

    叶浓衣当然不真是要香囊,他要的是那张香囊里面的藏宝图。

    叶字世家有心一番大举,必然需要极大的一笔钱财来支持。自古,战事本来就是最花钱的游戏。

    鲁祖宗这厢一耸肩,朝大舞道:“人家想要姑娘人家的玩意儿?怎的好?”

    “这事儿问大胆。”“大舞笑道:“这种排纷解难,处理人际关系、谈判的麻烦交给他最在行。”

    怎么又是我?他奶奶的,坏事总由我柳无生干第一个。他咳了又咳,猛的暴出一个字:

    “打!”

    话儿转的快,身手可一点也不慢。

    柳无生的身子就如同那个“打”字一般窜到了叶浓衣面前。同时,大舞和鲁祖宗的速度绝对是一等一的有劲。

    便是,三道人影恍若化成三道利箭各自要穿堂破窗而出。

    当然,这点一定在敌人的计算之中。

    柳无生欺身到了叶浓衣身前,右臂揽抱之势已自含有后天八卦方位中的坎、艮双向。同时,左掌五指所古气势,则暗暗隐含紫白飞星中的“二黑”、“四绿”双相,亦即“死”、“杜”二门。

    叶浓衣双眉一挑,两目一寒冷笑道:“柳无生不愧是孤天傲地堡中大总管-。”“一个大刺刺的转身,叶浓衣划臂成弧,骈指一抹气机如剑穿向柳大胆公子的中堂心口重穴。柳无生”嘿“的一声,两掌当中一,自思这冲击之力足以将叶浓衣的一条右臂废了。如果运气好一点的话,说不得还可以擒下来当人质。可惜,他的运气不太好。不但是不太好,简直是他妈的糟透了。叶浓衣竟然然挡得下他这手”坎离相射“,而且退出他的下一波攻击之外。更重要的,是叶浓世家早已布置好了的陷阱就等他这个大笨蛋一脚进来。那是在门槛上下设置的”暴雨梅花钉。“这种钉,每枚皆有五支尖锐细芒,这一弹出机括后便自成五种诡异的方向卷向目标。柳无生当然不想让这玩意儿叮上一口,所以只有往前提气再窜。这一窜,便窜入了一张最少有一百一十二个活结打成的困仙网之中。叶浓衣冷笑一哼,凌空两个跨步而起,伸指一弹间自有一抹气机震汤那网,一缩一紧活是把我们那位大胆公子柳无生擒了个实在。柳无生可大大的叹了又叹,环转调头过去看看另外两位好朋友的下场。鲁祖宗一冲出窗牖便叫不妙。原因没别的,只不过人家在地上已披了一大张的倒钩毡。那玩意儿不会要人命,要命的是这厢落脚下去便没有机会拔身起来。他当然也看见就在顶头屋檐上有着最少三十把强弩上箭在伺候。他拗身在半空,猛一提气中寻找一条生路可走。却是,弦动箭发,三十支强弩破空呼啸已至面前,而唯一可活命理处只有落地滚身。鲁祖宗真要怪自己命不好,怎会交上坏朋友出来闯这什么鸟门子江湖。心想无益,便只有一揣怀中摸出了两把菜刀来。

    人势不落迎箭去。好一个鲁八手,不愧是塞北第一名厨。但见他人身在半空中犹能连三翻转,两掌中黑墨墨油渍渍的叶刀硬将那些来箭当羊一番斩砍。连串叮当脆响,宛若玉珠落盘清脆音中,鲁祖宗都自觉奇迹无恙的踏上屋檐。正有,意气风发展雄风,双刀在手破强虏的味道。那知,人刚刚站稳了,却是实实踩在钢箍环上。人家的机括这么一弹一,就算铁腿也移动不了半分。他可猛了,手起刀落,硬生生把那两柄大菜刀各自左右砍向足踝钢箍上头。

    好两响”当“、”当“,随火花起自是断了那两道铁环扣。”好-,有一手!“柳大胆的脖子虽然套了三个死结,犹能大笑叫道:“鲁老弟的菜刀果然不同凡响。”“”呸!呸!

    呸!“鲁祖宗啐道:“想叫哥哥救你明摆着讲就行了,犯不着。”

    他话可没说完,脚下忽的一空。哗啦一响里,人便堕下瓦面,又落回原来的房厅之中。

    一个反应方生,迎面已是罩来一大口箱子压到。鲁祖宗这可不客气的用足蛮力一劈,那知那箱可是十足十的用檀木所铸。

    这两把菜刀砍下便陷了个实在,还没拔出便叫人全全密密的封了满。

    当是,落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棺材箱里喘气。

    柳无生在外头可是能穿眼入门内的情景,看到鲁祖宗八手少爷有难真个只剩下叹气。

    如成,就看那头体内有气机作怪的己亥猪怎生应付。

    大舞他老兄可真觉得自己的命够不好了,怎么还会碰上这位霸杀拳的传人屠无敌?

    对于“屠战千里”屠无敌的事他可真听过不少,虽然大多已成为江湖中的传说,但是他总觉得面对本人似手更可怕。

    那些蹦跳的肌肉倒没什么,重要的是自条肌肉飞奔出来的弥天气势。尤其是这个人的神色,单单是“残暴乖戾”或是“高傲自大”绝对无形容的传神。

    最重女的,大舞叹了一口气,这家伙给人家一种“巨大”的压刀。

    就恍如,他是决定一切的神祗似的冷视着你。

    “大舞这个名字最近在江湖很有名。”屠无敌说话的时候,两只眼睛看着敌人犹如看着死人似:“可惜,这个名字从今之后便要在江湖中消失。”

    “屠无敌一直是武林中一个传奇的名字!”大舞回起话来可是用不着大脑思考,直接就可以由喉咙迸出:“可惜,大舞打败姓屠的这件事情会更传奇。”“他大舞老兄一边说一边堆着笑容,就好像已经打败了人家似的,可得意的很哪。屠无敌的脸色可着实不好看极了。一向,得意的表情只能产生在他的脸上,这是他一生中不断求胜后最终的情绪表达。现在他看着眼前那张笑脸,真恨不得把它撕下来。屠无敌动起手来可真悍!”霸杀拳“绝对是江湖上拳法中刚猛第一。屠无敌最大的优点就是速成速决,当然这也是最大的缺点。因为,成败的决定往往没有牵涉到脑力思考的机会。”赌十次也是看输赢、赌一次也是看输赢。

    “这是屠无敌最重要的名言!所以,与其交手十拳不如一拳之中便分出胜负成败。霸杀拳,弥天杀机罩至!大舞的弹珠可早已扣在指尖。这回,他用的不是白色弹珠,而是黄色晶莹。

    每一种颜色的弹珠,总有着一丝丝的不同。这一丝丝,便是弹珠表面上的纹路斜横。它们呈受着不同的内力激发,波汤着不同的空气流动,而产生的效果也大大的不同。大舞缓缓举起那弹珠于月下烛光之中,映耀出一晕黄彩柔和来。他笑了,笑这珠子有个特别的名字。”美人回眸“!霸杀拳已至,黄晕化成一道流星亦出。一股若大的激汤之力忽的旋转于天地之间。柳无生的心提到了腔口,他可看清楚了霸杀拳的气机硬生生的将那位大舞朋友的宝贝弹珠弹奔而起。随即,双拳捺向了大舞的前胸。正惊讶一震,但见那好大舞胸前一缩,稍胖的身子飘呀飘移的随拳风而退。却是,屠无敌拳势不止,直逼笼罩如故。前后追退间,已到了死角壁前。正有道,楚霸王乌江无颜。无颜也罴,却是无路仅死!柳无生真想落泪一哭大嚎,却眼角瞥见一道黄光蓦闪。但见那颗晶莹黄珠去而复回,其势直受霸杀拳拳风气机牵引,忽儿已至。好个”美人回眸“!屠无敌倒下去的时候实在不相信这件事实。方才他出拳对上弹珠的时候不是没想到这种可能。所以,他所激出的内力中有一股特异的气机和在瞬间揣摩了弹珠的特性,并且激汤至一个绝不可能回转的方位。他虽然只求一掌定生死成败,但是每一拳都是经过了许多的经验和智慧才做成决定。这里,当然包括对对方的了解。他想不通的是,大舞的弹珠为什么还能回转?大舞看着他不敢置信的表情,叹了一口气道:“你是不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一笑,道:“可惜我不能告诉你。”

    大舞可得意的笑开,谁也看不出他肚里那股气机正窜得如火中烧。他调转身朝向叶浓衣,淡淡道:“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换换人啦?”

    叶浓衣脸色一沉,咬着牙直盯着大舞和地上的屠无敌半晌后,冷恨恨啐道:“你错了。”

    便三个字,屋檐上跃下了十来名的刀手挥动利锋杀至。其势,有若开天劈地之力!

    这下我们大舞老兄可全了底,那体内气机逼得自已两臂上力劲全失,便是脚下挪动亦大见不灵活。

    堪堪避过了第一波的六把刀却万万是躲不开紧接后头的七芒刀刃。眼看,今夜便要葬命于此。

    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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