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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扣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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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风扬反覆思索着。渐渐,他忆起十年前有关于宣棋子这把“离剑”的事来。

    宣棋子和宣天无本来是巴山派五十年来最予冀望的两位剑击名家。

    却是在十年前,宣棋子目睹苏佛儿和米小七联手对抗修罗大帝部属围杀有感,自是弃剑向舞。

    据闻,他在大内禁宫中研创出不少隐含武学深意的舞技来。又闻,他和被视为“妖人”

    的徐鸿懦相交甚善,受其发明影响,而能在气流引动中更深邃于别开一路的心法融汇于舞艺里。

    实则,那门舞技乃是至上道家的内功吐纳大乘术。

    后来徐鸿儒被圣上视为妖人问斩,宣棋子亦受牵连而昭谪出宫,自此流落江湖不知所踪。

    注:欧美科学家近来已证明徐鸿儒为明代大科学家,彼时已发明了滑翔飞机以及闭路电视机。

    又注:中国古文明中有许多不可解的科学。西方科学亦证实中国古代已发明的火箭、飞车,奏始皇中有一架x光仪器可照鉴人骨骼。此并非虚言,国外科学杂志往往有所报导。例如巴比伦古代就有发电瓶,现存于土京博物馆;印度古代经书中亦有详加解说怎么制造乾电池。

    笔者本科在大学读的是数学系,是以对科学刊物偶有研读。私想将一些中国古代的科学融入武侠之中,不但是史上有载真实凭证,并且可以扩大武侠的世界不再只是打打杀杀,缺少了科学和文学的气息而被归类于无益书。

    夏侯风扬这厢思索毕了,向着鲁祖宗问道:“大舞寻找宣棋子道长学舞的目的何在?”

    鲁祖宗沉吟了一下,大有不方便告说之意。却是,抬眼望见京大小姐两眸子关切,竟忍不住脱口道:“他们大字世家武学本源就是来自观舞”

    “观舞?”京千灵忍不住讶叫。

    “不错。”柳无生接口道:“大字世家一百五十年来最少观看过六百二十一出舞,甚至连扶桑的‘能剧’、波斯、鞑靼那边的舞亦曾观视过。”

    京千灵着实有些不置信:“他们家的武功心法及搏技之术就是从里面学来的?”

    “不是学!”柳无生很郑重的回道:“是启发。”

    每一个身段、每一个衔接;舞,充满了力与美。

    而武学最高的境界不就是如此?

    长长的一段沉默后,京千灵喃喃自语着:“有没有可能大舞认定自己体内‘火中莲珠’的药力可以解掉‘冷魂夺心泉’,所以试看看?”

    她望了望眼前三人,又自的接道:“只不过,在他本家心中还有某些缺失,所以无法运行药力来解掉那毒?”

    夏侯风扬和柳无生、鲁祖宗互视了一眼。对于当前京大小姐的推论的确有几分赞同。

    “他说过险王很可怕,叶老豹当然也很可怕。”京千灵充满灵智的分析继续道:

    “所以,寻找宣棋子道长便有了三个目的”

    第1,当然是补足大字世家心法中的缺失。

    第2,则是看看有啥法子解掉“第3,火中莲珠”第4,的多余药力。

    第5,最重要的是,第6,日后面对第7,险王和叶老豹,第8,甚至是羽公子的时候能相抗捋。

    京千灵的分析不能说没道理,甚至给了众人一阵希望。希望那个大小子能再度活过来。

    柳无生的表情似乎比较安慰了些,他缓缓道:“如果是这样,那狙杀叶家杀手抱走大舞的人,有可能是宣棋子?”

    “我有这种预感!”京千灵兴奋的道:“大舞要找宣道长很难。可是,如果他发生了生死攸关的事让宣道长来找他的话”

    大舞人在那儿,江湖上随便一问就知道个清楚。

    所以,这招是不是大舞的苦肉计引来宣棋子?

    龙小印悠悠转醒的第一眼,便看见文文正盯着她直瞧着。

    “你醒了?”文文娇艳无方的脸容上有着关怀和安慰:“已经是五天五夜了”

    五天五夜?从西王井畔听闻大舞已死至今已经是五天五夜了?

    龙小印全身颤抖了起来,她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处境,而是大舞是不是真的死了?

    这处,是间布置称得上淡雅有致的房间,只不过窗户全是被精钢所封死。龙小印可不顾一切,直冲向门板前,用力拍着大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一声凄厉过一声,足足半柱香双掌已然迸出血来,却犹不愿遏止的续叫着。

    这厢文文看的心下不忍,走过来劝道:“小印-,别拍了。他们不会”

    “开门-,开门哪-。放我出去!叶老豹,你这无耻的小人。”

    龙小印根本不理会文文的劝诫,只一股劲儿的叫嚷着。那文文忍不住,一把托住叫道:

    “别叫了。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你的!这房四壁具是精钢所铸”

    龙小印一把摔开文文的手,怒哼道:“少管我”

    文文一步抢到龙小印面前,叫喝道:“不管你行嘛?有所为有所不为。现下我们最重要的就是守机得时”

    “守机得时?守到什么时候?”龙小印有如疯狂般的叫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非见叶老豹不可?我要知道大舞倒底是不是真死了”

    大舞死了?

    文文只觉全身一震,脑门一轰呆然道:“你说什么?”她猛的激动握住龙小印双臂大叫:“你说什么?”

    “我说大舞死了,他死了”龙小印终于忍不住的哭叫道:“那个大傻瓜喝了剧毒的西王井井水死了”

    龙小印跌坐到地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文文整个心冰寒透上,她不信,不信大舞是个短命的人!

    “你是亲眼看见了?”

    “不是-。所以我要问个清楚!”龙小印坚决的抬头,咬牙恨声道:“我要问叶老豹那个老贼问清楚”

    夜沉沉深深恍若无边无际的海洋,尽力延伸舒展满了天地。

    今夜无月!

    梅问冬和蓝掬梦觉得运气还不差,在一个时辰以前无意中查出了叶老豹一行人的住处。

    这儿,是洛阳城南门外的一座别院。

    院有名,名是“湘竹大宅”!

    这一次,在匆忙中她们犹能召集到十六名百花门的好手回来。

    目的,当然是救出她们的门主文文。

    十八道身影分成红花、绿叶两组,分成左右潜伏到围墙外。

    城内,三更锣响一动,两组人员已无声无息的翻墙落入后院之中。两造中,各自有一名属下迅速窜上了庭园里的木木上,彼此打了个手势。

    “禀告梅旗主。”那名刺侯门下迅速下来,到了梅问冬身旁声道:“蓝旗主那厢一切顺利!”

    “好。”往大院去“梅问冬一个手势,九个人同声一气的迅速移到房院壁畔,旋即四下散开观察情势。一蓝茶之后,蓝掬梦到了梅问冬身畔低声问道:“梅姐-,你这边情况怎样?”

    “无所获,尚未查出门主被囚于何处!”她皱眉四下看了看,疑惑道:“怎么连个守望的人也没有?”

    蓝掬梦惊觉道:“难不我们得悉的消息是假的?还是叶老豹故意让我们”

    话儿尚未轻溜出口,慕底暗沉沉的廊道和庭园里冒出二十来蓝宫灯。

    一忽儿便将百花门一十八名姑娘照的无所遁形!

    “哈、哈、哈,诸位百花门的姑娘寅夜来访,真是我叶某人之幸”叶老豹大笑走了出来,冷然着眸子道:“两位姑娘率众而来,想是要见文大门主了?”

    蓝掬梦咬牙一啐,抽剑指向叶老豹冷哼道:“叶老豹-,快把我们门主放了。否则莫怪我们火烧你这间狗窝。”

    叶老豹的冷冷一笑,身旁险王和屠无敌、九方南翎已各自往前一步。他寒着声,道:

    “叶某一生中,这种话只有从无知小儿口里听过!”

    他叶老豹是什么人?怎有可能叫人家一句话唬住?

    就算今日苏小魂在面前,他也会一拼!

    “不过-,为了要证实一件事。”叶老豹狞笑道:“在你们死前,老夫就让你们见一面”

    他说着,双手一拍,后头自有四名汉子左右挟着文文、龙小印扶向前来。

    “门主。”梅问冬、蓝掬梦和百花门一十六名弟子齐声叫了起来。

    她们脸色大变,然而,暗中却是有人脸色亦为之一变。他可千万没料到叶老豹当真把文文带了出来。

    “险王”尔一屋就是神秘的羽公子,而文文是天下唯一可以闻出羽公子的人!

    尔一屋这时可以感觉到叶老豹心思可怕的地方。

    叶老豹不会明摆着查自己是不是羽公子。而是利用,不,应该是设计了这合情合理的情况让文文测定自己是不是羽公子。

    尔一屋肚里一阵冷笑,全身的肌肉却放松的无丝毫的变化。

    他不能在这场斗智中败给叶老豹。

    尔一屋站后了一步,让两名大汉扶着文文经过自己的身前。他可以感觉到,不只是叶老豹,甚至是九方南翎和屠无敌都在看自己的反应。

    那两名大汉挟着文文正巧巧停到自己身畔。这时,只听叶老豹道:“两位姑娘-,贵门主有事想要你们证实一下”

    他转头,朝尔一屋道:“尔先生,让你护着文门主?”

    说着,看那尔一屋应“是”一个步子向前接替让出位置的汉子,扶住文文的右臂。

    文文没有任何反应。

    叶老豹双目一闪,转头对屠无敌道:“龙姑娘就请屠先生看着。”

    “是。”屠无敌一应,大掌一扣握实了龙小印左臂。

    叶老豹这厢方是一笑,挥手解开了两人的穴道,哼道:“想知道的事问她-。”

    文文和龙小印双双急切道:“大舞是不是真死了?”

    这一问,梅问冬和蓝掬梦双双脸色一黯,无言。

    文文急追问着:“到底情况是怎样?”

    “他大舞。”蓝掏梦咬了咬牙,点点头;“死了。”

    真的?大舞真的死了?

    文文和龙小印只觉心中一阵巨痛,全身骨骼像是被拆走的软滑躺下。

    梅问冬急叫着:“门主。”

    尔一屋淡淡冲着眼儿过来,道:“她已经昏过去了。”

    “好个痴情女。”叶老豹再看另头的龙小印亦是昏厥在屠无敌的巨掌中,冷冷道:

    “成得了什么大事?”

    他一哼,轻视向梅问冬一行人,眸子中尽是讥诮和冰冷:“现在-,你们可以死了”这一声说完,便是大笑折身入屋而去。紧随,是尔一屋和屠无敌挟扶着文文和龙小印跟着?

    “别走!”梅问冬大叫,一个窜身方起,眼前九方南翎已冷冰着双眼盯来。

    “死!”

    这是梅问冬听到的最后一个字!

    洛阳之北,正是中国最有名的大河,黄河。

    黄河沿岸,有着比邻横的渔家木屋。

    黄河多水患,是以有钱人家极少到这儿来广建华厦。相对的,那些靠河为生的渔夫便有着较大的生活空闪。

    或以木建,或以茅顶,落眼望去格局大小总是还不差。甚至,因为近洛阳之故,家家户户尚且有着前庭后院,看起来像儿的。

    水道人在这一带可有名。

    他有名倒不是什么驱妖赶怪的,而是成名于救人。

    这两年来,他最少在黄河水面上救过六十三个人。

    便是凭着这点,人们反而忘了他本名本姓,往往以水道人称呼他。直认是,这道人命中属水,所以才能在那汹涌湃涛的水面上救人。

    水道人他家最近好像来了个晚辈亲戚,也不知是何时来的,反正就是这样冒出来了住在水道人家里。

    而且,这三数百户的渔民人家竟没有人听得懂他们的交谈。常常,水道人在河畔浣足,忽的便会叫嚷那年轻人:“阿胖。”

    然后,说着一段莫名其妙的话来:“故圣人之用兵也,亡国而不失人心;利泽施乎万世,不为爱人”

    “古之真人,不逆寡,不雄成,不莫士。若然者,过而弗悔,当而不自得也。若然者,登高不栗,入水不濡,入火不热”

    “善夭善老,善始善终,人犹效之,又况万物之所系,而一化之所得乎!”

    这些话儿怪怪不说,那水道人说着、说着,犹会比手划脚,仿若是在跳舞着。

    这落到众人眼里,只道水道人家发癫了。不过,两年来也偶有这种情景,只不过是那叫“阿胖”的年轻人来了以后,更严重一些而已。

    阿胖来了三日之后,怪事接着发生了。

    每当水道人手足舞蹈着,那阿胖好像受了传染似的也跟着在那儿跳。

    妙的是,两人口中念的不但是一般同样,而且举手投足更是唯肖唯妙,打根儿看不出谁在学谁。

    “吾思夫使我至北极者而弗得也。父母岂欲吾贫哉?天无私覆,地无私载,天地岂私贫我哉?求其为之者而不得也。然而至北极者,命也夫!”

    到了第十五天,渔村的人可都知道啦。

    水道人和阿胖只要一唱到这儿便休息不玩了。这几日来,众人已逐渐习惯了此事,而且还在旁拍着、喝着看两人跳来蹦去的。

    兴头一起,纷纷叫好着。

    原因没旁的,每天看下来,越看越好看而已。

    这天,巧好是村里教席反回的里省亲回来。

    村民中有不甘心听不懂的,便是硬拉了老学究到这河岸边来看着。

    谁知,那水道人和阿胖堪堪唱毕了,那教席已是脸色士灰登前朝水道人一揖唱喏:“道长真是得道高人。这篇庄子‘大宗师’在道长举手投足间当真活生了起来。平白死死文字,想不及有如此妙处”

    水道人呱啦呱啦笑了,幌脑摇手的道:“先生太客气了。这篇‘大宗师’的妙处妙在不可言。贫道只不过略知一二而已”

    说罢,便招呼着阿胖自回屋去,只留着一厢观看的村民啧啧惊叹不已!

    龙小印再度见到叶老豹时,整房间内只有她和这位叶字世家的主人。

    龙小印四下游目了一眼,冷哼道:“叶老豹-,你今晚又要我来作啥?”

    叶老豹一笑,两眸子似寒辰般的闪着。冷冷一哼,道:“叶字世家一十五条命,这笔血债要记在你头上!”

    龙小印一愕,嘴角一撇,道:“怎样?”

    “嘿、嘿-,真的香囊在那?”叶老豹冷肃着脸,将那日大舞给他的香囊丢到龙小印身前,喝道:“好个假图,折损了我叶老豹一十五名好手!”

    原来是这么回事!

    “哈、哈、哈,”龙小印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原来你在十几天前抓我,便是为了这件事?”

    “不错!”叶老豹恨声怒道:“老夫那时抓你,原本是想用来要挟大舞那小子。没料那小子逞英雄灌了井水死了。哼、哼-,这几天老夫派人去挖宝,才知道是掘到了机关屋!

    好,正好叫你在这儿吐实”

    “多行不义必自毙。”龙小印想到大舞之死,忍不住心中一恸。却是,硬硬压仰了下去,冷哼接道:“正好叫他们给大舞祭坟。”

    “是吗?”叶老豹沉着声音,脸色幡然不变,冰寒着道:“你相不相信老夫一定有办法让你说出来?”

    龙小印脸色变了数变,昂首怒目道:“叶老豹-,你以为本姑娘是怕死之辈嘛?”

    说着,冷冷笑着,身子无端大大一震竟自唇间一线血迹奔射而出。

    “好个倔蛮的丫头。”叶老豹在那端右掌一拂,但有觉一道温厚敦煦内力锁住了龙小印喉头。

    龙小印受了这一记方气护脉,竟是想以逆血攻心自戕亦由之不得。她怒,睁目乾涩叫道:“老贼-,本姑娘只会死,不会说”

    叶老豹淡然的望了龙小印一眼,冷冷道:“这事现下还不急,老夫今夜先完成了另一步计划再来炼你!”他重重一哼,双掌拍响间自有两名汉子自滑开壁门内走了出来,左右一挟龙小印而去。

    便同时,壁洞内尔一屋、屠无敌和九方南翎依贯的走了出来,肃立在叶老豹面前。

    “今夜的行动和职责各位都清楚了?”

    “是。”三声同应。

    “很好。”叶老豹冷冷道:“歼灭虎霸镖局不留活口。不过,留下京千灵。”

    因为,京千灵可以用来和邓摘命交换叶浓衣。

    “这次行动的对手相当的强悍。”叶老豹扫视过当前之人,缓缓而有力的道:“谁出了差错,谁就得死!”

    死,不一定是虎霸镖局出的手,更有可能是他叶老豹下的手。

    而这话,摆着是说给尔一屋听的。

    叶老豹双目精光闪动,双手一拍一响,壁洞中又走出四名婢女来。每一位手上俱端着盘子,盘中有杯,杯中有酒。

    酒,是琥珀青碧交幌。

    各人分执一酒杯在握,叶老豹淡淡一笑,道:“今夜灭了虎霸镖局那一干人,天下只剩一个羽公子可与老夫争锋!”

    他大笑,双目却冰,道着:“喝了这酒引之为祭旗,功成之后明日老夫再大宴三位”

    “多谢家主。”三人同声,四人同饮。

    他们都知道,这酒里面一家渗了一点东西,同时也放了可以暂时扼止毒性发作的药物。

    尔一屋在淡笑中,把那酒和渗在里面的“冷魂夺心迫”喝的涓滴不剩。

    叶老豹,你广告天下向羽公子挑战,死的会是你!

    余财在叶字世家算是不错的好手。

    今夜和他搭档看守囚室里那两个女人的,他属于叶字世家中的精锐好手。

    吴庄去、林老果、狄宝三个人在武林中最少都是介于一流、二流之间悍将。

    他们都知道,今夜叶家主将倾巢而出攻击虎霸镖局,而自己的责任将是更重。

    无论如何,绝不让敌人救走了房里的两个女人。

    这是他们的职责,也是他们的光荣。凡是今夜能镇守囚房的,必然都是日后极为奇重的人员。

    余财活动了一下筋骨,忽然觉得有些内急。他向狄宝打了一声招呼:“宝兄-,我去去解决一下”

    狄宝一笑,会意道:“快些儿回来,莫要生了事没人照应。”

    “知道了,”余财倒很放心的拍了一下门板,传来的是金铁之声。他笑道:“没有钥匙,谁也打不开”

    钥匙,当然是问叶老豹携着。

    余财过了三两转,和暗里伏着,明里巡着的兄弟打了招呼,便是大刺刺到了后院的茅房窜进去。

    这事儿得慢慢享受、慢慢儿蹲才遛瘾。他想着,边宽衣解带边念到了日后在本家中日受重用的好处。

    想到得意处,忍不住笑了起来。

    “兄弟-,什么事这么好笑?”有人在暗中问着。

    “大爷要升官了,当然高兴”他余财话说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对劲,喝道:

    “谁?”

    “一个朋友。”

    “朋友?你在那?为什么不现身?”

    “现身?看看你这付德行,鬼看了也怕!”

    余财当真低头一瞧,裤子是脱到一半,人还半蹲的姿势好像跨马步咧!

    余财可急匆匆一提裤头拉了上来,往门外哼道:“大爷要出去会你了”果真,一掌推门。

    怪,这一推却是风文不动。

    余财眉儿挑挑,臂上注了八分力,便是一顶。又怪了,那门好像是生了根长了铁似的。

    不动也罢了,甚至连门板儿吃了这一下也没裂半丝儿丁点。

    余财心里一慌,劲儿更紧了。便是提气、出拳,好猛!

    猛是猛,倒是外头那个人自把门打了开来,这一拳可结结实实打在人家的肚皮上!

    原本,平白打了这一拳是赚的,余财却是心里发凉。你道是为啥?

    原因无定,这一拳下去余财就听到自己出拳的石腕好脆的一响,喀!

    狄宝看见余财的身影幌过来时,难免嘀咕了两句:“姓余的怎么上这般久还走的这般秀气?”

    林老果可接腔啦:“那一回这小子上毛房不是这么久?有一回还睡着了咧-。”

    “可不是”吴庄去接腔道:“不过怪到是怪在他从没出过什么差错,还颇受重用的”

    三个是你一言我一句,看着余财转了个弯,逐渐到面前来。却怪的一点是,低头走着。

    狄宝可皱了一下眉:“怪事。怎么这小子上完了茅坑反不瘦变胖?”

    不是嘛,那身衣服看起来好似把肉绷的紧紧,就算是这前方光线暗了些也约莫看起来不对。

    林老果脸色一变,当先斥道:“你是谁?”

    “我?”来的那个人抬起头,笑的一脸表情可爱极了:“我?人家都叫我阿胖。”

    阿胖?什么鸟名字。

    三个人这厢提气定神注目望去,这家伙,脸容好像一个人。

    狄宝吞了好几口口水,他可不想撞上鬼。这个小胖子不是死了吗?他骇异的望向林老果和吴庄去,发现他们也是脸色惨白的望来。

    然后,三个个同声大叫:“大舞!”

    夜月之下,虎霸镖局恍若虎踞,悍然雄伟的鼎立在洛阳城内。

    十数道人影迅速的在屋檐游走,一忽儿便已成品字形的包挟虎霸镖局这座院宅。

    五丈外,有一道人影坐在太师椅上看着这一切行动的进行。椅,在屋檐上,甚至前面还有桌,有酒。

    细看,椅脚、桌脚全是插陷于屋檐上,所以稳的很。

    问题是,屋檐下的人不会抗议?

    叶老豹轻轻啜了一口酒,他相信不会。

    因为,死人是最沉默、最温驯的。

    丑时正半,是行动的时候!

    酒杯一掷,直穿五丈落入虎霸镖局的屋檐上,便是一响中来道人影分成三股方向各有人带领着冲了下去。

    屠无敌最悍、最猛!

    他当先一个抢身上了夏侯风扬的房间顶上,便是大刺破瓦而落。这一来势,真可谓锐不可挡。

    身子一落,便看见夏侯风扬执杯淡淡笑着:“屠兄-,今夜这般好风月,怎的煞气如此重?”

    浓眉一折,屠无敌的耳朵可以听见兄弟们已将这房间布好必杀阵式,冷冷笑了“夏侯先生人道可赛昔年冷大先生,今夜看来最少在气度上不差少”

    他有一丝疑惑,夏侯风扬似乎太平静。

    他感觉的不对的是,隐隐中似乎夏侯风扬知道他们今夜要来。这怎么可能?

    “你在怀疑我是不是知道你们今夜的行动?”夏侯风扬笑了:“你怀疑的没错,我是知道”

    屠无敌脸色一变,沉沉道:“谁传出来的?”

    “尔一屋?”

    “他?”屠无敌相信,可是也有不信:“他不过是在三个时辰以前才知道的,怎么可能通知你们?”

    夏侯风扬笑了,意味深长的道:“我想,你们这么晚才告诉他,必然是对他有所戒心?”

    这点一直都是,屠无敌不想反驳。

    “而且,在通知他以后,你们一直有人看着他?”夏侯风扬笑道:“而那个人就是你对不对?”

    正因为如此,所以屠无敌才不相信。

    从头到尾,除了那叛徒在上茅房的时候例外,自己的确有把握他一丁点也作不了怪。

    屠无敌大牙一咬,已经明白对方是在上毛坑的时候动了手脚。

    不过他还有一点不明白的是,自己身为叶字世家大总管,今天从午后便没有任何一个本家中人离开,难道会是尔一屋的人?

    “险王”的组合不是全亡了?屠无敌忽然觉得,他对尔一屋了解的太少。总以为,姓尔的势力就是那个组合而已!

    夏侯风扬的眸子一闪,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屠无敌注视对方半响,忽然笑了:“你对尔一屋这个人也不明白对不对?所以想从我这儿多得到一些蛛丝马迹?”

    夏侯风扬不得不承认:“不错!他派来通知的人我从没听过,也没见过。可是轻功却是非常之好”屠无敌沉默了片刻,忽然发觉这座虎霸镖局静悄悄的,并无并点杀伐之声。

    九方南翎也遇上了什么事?

    他猛提一口气,霸杀拳已紧捏在拳,冷冷道:“夏侯风扬,就算你事先知道了,在屠某面前还是得死!”

    便是,怒哼一声,人暴起,拳出。

    好霸杀拳,不愧是天下刚猛第一!

    九方南翎的目标是鲁祖宗。他一个飘身落到窗口之畔,随手已放插了七面旗帜。

    看上头,三名叶家好手亦各执一旗分成三个方位站着。他冷笑,一挥手;上头的三个立即舞动了幡旗,便刻卷起四下一阵烟雾来。

    九方南翎冷冷一笑,身影逐渐在烟雾中消失,淡淡的一抹影像滑飘进入鲁祖宗的房内。

    阴暗的房内,床上正有一人卷卧背对躺着。

    九方南翎是个小心的人,他由袖中一抖出五枚穿心钉来,扬手间已没入那人身背。

    “噗”的一响,穿心钉果然穿心而出,钉到了壁上犹自颤动着。

    九方南翎看着五道红血激射出来,他满意极了。

    却还是,有些儿不放心。

    鲁祖宗是八臂天尊的传人,怎会如此容易打发。便是,随着烟雾向前,要一翻床上那人。

    这厢手刚刚触到了具体翻了过来脸色大变。

    眼前这人绝对不是鲁祖宗。

    而且,也不是死于自己的穿心钉之下。因为,这个人的肌肤泛着透明的感觉。

    九方南翎立刻明白了,体是半个月以前死于西王井水的一百个人之一。

    才想到,腹部只觉得好一阵剧痛:而且紧接着有两股莫大的气机自丹田逆冲而上,直撞心脉!

    九方南翎全身肌肉大大的跳动震荡,正想惨叫出声,却叫后面一只女人的手扼住了脖子!

    京千灵的声音冷冷响起:“当日你对我作法,绝对没想到有一天会落到本姑娘的手里吧!”

    每字,都带有怨、有恨,冰凉寒陈的直可杀人。

    九方南翎全身抖了起来,咯咯牙齿响着,乾涩嘶哑的道:“你你们怎么知道”

    他的眼前,鲁祖宗和柳无生由床底爬了出来,边掸着衣服笑了。鲁祖宗的手上,那两把菜刀犹在滴血。

    “你想呢?”柳无生淡淡笑了:“你想呢?”

    这两次一问,九方南翎立即明白了。

    柳无生是尔一屋的目标。

    但是,为什么不是鲁祖宗到柳无生那儿,而是柳无生来鲁祖宗这边?

    最简单的原因是,尔一屋通知了他们,而且尔一屋绝不会去找柳无生。所以,他们在这儿等自己。

    九方南翎倒下去的时候,正正好仆在床上那具体上面。他的瞳孔放大,却是仍能看到体的背后有好几袋血浆。

    甚至,他可以闻出是鸡血的味道。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觉得很明显的,生命正逐渐由体内流逝!他觉得越来越寒冷。

    死亡的滋味,原来是这样!

    他不甘心就这么死去!一阵气机窜动着,将奇门玄功寄于背部翻滚。

    他要在一年之后有人可以替他复仇,而这个人就是他最得意的弟子“百魂”赵狂天!

    九方南翎大笑,第三声之际一口血喷出,便自气绝!

    屠无敌对自己这一拳充满了信心。

    整间房内立时充塞着无与伦比的罡风气机。直是,罩向夏侯风扬的四周,绝无退路!

    夏侯风扬却是一笑,身子不过是往左方稍稍移动一尺而已,忽的屠无敌发觉自己这拳没有着落处。

    这屋子有古怪!

    屠无敌摒气注目,立即发现了房内竟是设置了五行、大六壬、奇门遁甲!夏侯风扬明明在自己面前,感觉上却有着一丈之遥。

    屠无敌目精光暴射,咬牙道:“夏侯风扬,你以为这鬼伎俩能困得住屠某?”

    “倒不敢这么想。”夏侯风扬依旧含笑道:“屠兄只要三拳,这霸杀感力便是以破坏这些小迷魂阵。”

    屠无敌冷冷一哼,道:“夏侯先生,照这么你是认定在屠某后面两拳之内,你可以离开?”

    “这倒不一定。”夏侯风扬一笑,解开长袍,只见里面竟满是火药。其中,甚至还有唐门的霹雳神弹,炸者必无能幸免。

    夏侯风扬叹了一口气,道:“我现在打算由壁中秘道离去,如果屠兄想同归于尽夏侯自当相伴”

    他一笑,果真按开了秘道,淡淡道:“我想屠兄用不着争于这一时。况且,尔一屋的阴谋还有劳屠兄通知贵家家主,是不是?”

    夏侯风扬谈笑的走入秘道中,一转一弯,壁口了起来。

    屠无敌的双拳紧握,由夏侯风扬的话里他已经知道了一些事。

    只有自已可以转告叶老豹,那么这意思是表示九方南翎已经死了!

    另外,夏侯风扬还有一个目的。

    尔一屋知了他们,借这些人之手来除掉叶字世家的势力。但是,现下夏侯风扬则反将了一军。

    夏侯风扬的意思是,要借自己向叶老豹传达后,引发叶字世家和尔一屋之间的大战。

    他感觉到一点是,这场游戏中叶字世家成了最大的失败者。

    另外更可怕的是,尔一屋的背后,似乎有着更神秘的组合,难不成他就是羽公子?

    为什当时文文被他扶着的时候没有闻出来?

    屠无敌全身一颤,他整个心沉了下去。

    尔一屋也喝了“冷魂夺心泉”但是却敢这么做。难道难道他已经知道了破解之法?

    叶老豹的神情真是难看到了极点!

    今夜突击虎霸镖局的行动不但完全失败,更可怕的是,自己的窝巢竟然叫人翻了天!

    那间囚房,百炼精钢所铸,如今已被火药炸了大洞。

    当然,龙小印和文文已经不在那房间里面。

    他脸上的肌肉跳着,却依然能坐着等余财、狄宝、吴庄去和林老果醒来。

    他们四个都是相当不错的好手,有谁能在一刹那间不出声的摆平了他们?这个人很可怕!

    叶老豹非要知道不可。一阵呻吟,躺在地上的四个人一忽儿便转醒了过来。

    “是谁?”叶老豹问的很简单。

    因为,他要最简单、最明确的回答!

    “大舞!”

    四个人,同一个声音、同一个名字!

    大舞?大舞?他果然没死!

    “刷”的一声,叶老豹竟是忍不住的站了起来。

    屠无敌的心也在抽跳着。

    他想到的事是,大舞喝了“冷魂夺心泉”没死;那么尔一屋必然也是有法子相解。

    问题是,这些日子来尔一屋对自己的叶字世家已经有了些认识。这会非常的危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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