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竹林,一片清新。
淡淡的薄雾,笼罩着整片竹林。远望,远望,犹如被蒙上了一层白纱。
一名老者,头戴道冠,身着灰色的八卦衣,手持拂尘,在雾气中悠闲地踱着步。
走进竹林深处,老道的那些已花的胡须上,已沾满了清晨的露水。
穿出竹林,眼前豁然开阔,一道山坡,横现在老道的眼前。
老道摆动了一下拂尘,举目环视一遭。
一名身披袈裟,年纪约莫在七十上下的老僧,静静地坐在地上,微垂眼皮,看样子,是在调息。
老道干咳了一下,道:“啊,都喻大师,没想到你来得比我还早,哈哈哈”都喻大师睁开双目,道:“醉施道长,贫僧这厢有礼,道长,不瞒你说,我在这儿已等了你近一个时辰了。
醉施道长道:“是吗?啊,这些年过得可真快,似乎在一转眼间就过去了。”
都喻大师道:“何谈这短短五年,即使是五十载又怎地?道长,看看你的胡子,再想想年轻之际,你会有另一种感觉的。”
醉施道长道:“不错,可是有一样,不知大师这五年来,修行上是否有长进?”
都喻大师道:“长进倒不敢说,可是有些东西,以前不知道,现在我已明白了。”醉施道长笑道:“那,是不是你认为应该赞同道比佛高的观点?”
都喻大师道:“不,你错了,我认为,五年前我们是平手,可是五年后的今天,可就不同了。道长,你不妨先说说看,这五年来,你又有什么新的论证,来证明道比佛高?”
醉施道长道:“首先,我认为,从孝道上讲,你们佛教便不如我们的道教。”
都喻大师微笑道:“此话怎讲,道长,你还是坐下来慢慢地谈。”
醉施道长坐在都喻大师对面,道:“古训上说,身体发肤,乃是父母所给,不能毁伤的,而你们都要剃光头发,违背了古训,乃是不孝之一!”
都喻大师道:“之一那么之二,之三又是什么呢?”
醉施道长道:“这不孝之二,福,莫过于有继嗣,不孝,莫过于无后,而你们却抛拚妻子,舍尽财物,或者说是终身不娶,违背了福孝之行为也!”
都喻大师哈哈笑道:“道长,你这就错了,照你所说,这头发是父母所给,剃不得的,那么,满街的剃头匠是干什么的?”
醉施道长微微一怔,道:“这”都喻大师继续道:“你说无嗣无后为不孝,我们和尚抛下妻子,或者不娶,那请问:“你们道教允许有妻室吗?”
醉施道长想了半晌,道:“好,这一轮算你赢了,你说,你有何证据,说佛比道高?”
都喻大师道:“佛教,讲的是大彻大悟,以智慧来通晓世间万物,至于说到孝,我们佛教认为,在家奉法,是顺化的俗尼,故应有父子之亲,而出家则是方外之宾,其宗旨在于体报求宗,而求宗则不应存身顺化,所以,应该遁进双俗,除去世俗上的恩爱礼义!”
他看了一眼醉施,继续道:“不像你们道教,完全依靠迷信,弄些鬼怪来惑人,还刻意地将‘孝’片面理解。”
醉施道长道:“你说我们道教注重迷信,那请问,你们朝中设那么多泥做的佛像干嘛,当真有用?你说我们片面理解孝道,那请问,去除了恩爱礼义,何谈孝道?”
都喻大师语声哽噎地道:“这,这你强词夺理,怎能将我们的佛教与你们的鬼怪相提并论?”
醉施道长笑道:“哈哈哈大师,你怎么说起小孩子的话来了,不过这也难怪,我中土之人禀气清和,含仁包义,那似你这等外来教派的教徒,禀性刚烈,贪欲忿戾,不如人却从不承认!”
都喻大师道:“别得意过早,中土之人性格粗野,蛮横难训,哪,你中土,愚蠢之辈比比皆是,这,你恐怕在平常也都能耳闻目睹吧!”
醉施道长捋捋胡须,将手中掸尘挥了挥,笑道:“呵呵呵!大师,佛教乃是出于夷狄之辈。不像中土之人,饱学之士遍及天下,农耕织纺誉满四方,似这等头脑简单的夷狄之教,无论如何,也比不得道教。”
都喻大师道:“道长,你这话可是大错特错了,须知禹出生于西羌,舜则出生于东夷,这两处都是夷狄之帮,却出了这两位圣人,这你怎么解释?况且道德的修行,远需要选个好的所在?”
醉施道长道:“这我暂时保留我的话,敬请尊驾往下说。”
都喻大师道:“不是我小看你们道教,你们教下弟子,时有助纣为虐,为害江湖之人,本是天下太平,可是你们教徒却时时兴邪风,闹得天下腥风血雨,不得安宁!”
醉施道长闻言,脸顿时涨得通红,道:“你不要自鸣得意尽往自家脸上贴金。我时常能看到,你们佛门弟子,饮酒吃肉,女淫抢劫,做尽了天下间所有的坏事!”
都喻大师双目陡睁,道:“什么,你尽敢无中生有,诽谤我教圣名,你这等鬼教之徒,对你这话,老衲非得为本教洗刷这等不白之冤。”
说罢,他从地上一跃而起,双手合十,怒视着醉施道长。”
醉施道长呵呵笑道:“大师,想同我比武是不?好,我奉陪,今天,我非得证明给你瞧不可,道教就是高出你们佛教!”
醉施道长身子一旋,站起身,右手提着掸尘,默默地瞧着都喻大师。”
相持片刻,两人同时大吼一声,各出左掌,虚拍对方。
“轰”的一声巨响,两股掌风在半途相撞,激起阵阵余波,荡得地上的小草不停地摆动。
两人谁也没有后退半步,依旧站在原地,注视着对方。
相持约有一盏茶工夫,都喻大师一声轻啸,右脚跨上一步,同时,身体左转,右拳横贯醉施道长左耳根。
醉施道长也不示弱,左臂屈肘,抓住横贯而来的拳头,右臂一屈,以肘顶向都喻大师的右胸。
都喻大师略往后一欠身,右臂向下一滑,化开醉施两掌,突然向右转动身形,右拳随即横声醉施道长的右耳根。
醉施微微一笑,以右掌抓都喻的左手,左掌同时往上一架,架住都喻的右臂。
都喻大师一抖右臂脱开醉施的双掌,右拳向下,截击声向醉施的腹部。
醉施道长左掌挡住对方击向腹部的拳头,右掌疾拍向都喻大师的裆部。
都喻大师也不怠慢,左拳立刻变掌,架住醉施的右腕,同时,掌向外外旋,向下劈醉施手腕,同时,抬右脚朝醉施道长的右腿弹踢。
醉施道长伸掌急向后跃出半步,右掌向下,拍击都喻的脚面。
都喻大师立刻撤回右脚,身体右旋,右臂抡圆了,砸向醉施的头顶。
醉施道长侧身闪过,转到都喻大师的左侧,右掌双拳,砸向都喻大师的腰眼。
都喻大师长啸一声,拔地而起,人在空中,双脚交替,直踢向醉施道长的面门。
醉施道长也非等闲之辈,一矮身形,避开对方的脚,同时右手并指如戈,点向都喻大师的涌泉穴。
都喻大师急忙在空中收脚翻身,落在醉施的道长的身后,头也不回,抬右脚,踹向醉施道长的后心。
醉施道长疾一转身,双掌变爪,去抓都喻大师的脚踝。
都喻大师收脚换招,身形向右一斜,看似人将倒地,实则暗藏杀机,就在倒地的一刹那,双掌挥动掌风,拍向醉施的前胸。
醉施道长见掌风飘飞,急忙飞起身形,双掌向下一拍,从侧面荡开掌风,在人将落地之际,醉施一挥左掌,击向都喻顶门。
都喻急忙起身形,以右掌相敌。
两股内力,在空中相撞,醉施因脚离地面,无处生根,故而身形向后翻出一丈来远。
都喻不等醉施喘息,便纵身上前,左掌在前,右掌在后,一连打出三掌掌带着十成劲道,拍向醉施的周身要害。
醉施不急出掌,立刻反弹数步,避开都喻的凌厉攻势。随即,醉施一声沉啸,人如一道闪电,射向都喻。
一刹间,醉施拍出十余掌,硬逼都喻迫退一丈开外。
两人自日三竿时斗起,直至正午时分,谁也未露半点败相。
倏然,两条人影各自分开,相对而视。
都喻大师望着醉施,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道长,我看时间已不早了,我们这样打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不如我们另寻良策。”
醉施抬头看看天空,道:“也好,但不知尊驾有何良策?”
都喻道:“道长,我有一拙见,不如我们一人收个俗家弟子,三年后,再在这里一分高下。”
醉施点头道:“此法甚好,可是收徒也并非不可做手脚,不如我们同时在此处做块令牌,挂在竹林中,然后告之江湖中人,若谁得令牌,方可收谁作徒弟”
都喻点头道:“此法甚好,那我做红牌,你作白牌,以作区分。”
醉施道:“好,不过,我得给白牌起个名,就叫‘风云令’吧!”
都喻道:“那我也效仿,就叫——‘雨雪令’。”
两个相互看了一眼,呵呵笑了起来。
和煦的阳光,洒向四方。
宽阔的官道上,走着一名四十来岁的大汉及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这中年人,身着白衣,黑黝黝的脸庞上,烙着饱尽风霜的痕迹。
小伙子,头戴公子冠,身着棉袍,手里提着只鸟笼,走起路来,甩着膀子,一副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样子,一望便可看出他是个公子哥。
走了一程,中年人道:“区少爷,我们走快点,今天赶不到家,我们可得多受责骂之苦了。”
那青年道:“余护院,你又来了,一路上总是唠叨个没完,你想想,每次我区冉犯了错误,总是推给你的吗?”
说罢,他歪着脑袋,逗着笼中的百灵鸟。
逗了半天,那百灵鸟就是不吭一声,在笼中只是乱叫。
区冉摇摇头,道:“这鸟真笨,我叫了半天,它总是不肯学,还号称百灵,我看,这鸟连双麻雀都不如!”
余护院道:“少爷,别怪我多嘴,你这么关着它,他失去了自由,哪还有心思唱歌呢,即使是唱,那也是哀调。”
区冉,一侧脸,道:“是吗?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它这是和我卯上劲了,好,我就是不放它,哪怕是哀调,我也要听它唱一唱!”
余护院摇摇头,道:“少爷,这恐怕不好吧,你想,如果它至死也不叫一声,你还得供它吃喝,这,未免有点”
区冉道:“不怕,我今年才二十一岁,而且家财万贯,我一有时间,二有金钱,我就不信,我就这么养它二十年,它也不咕噜一声。”
余护院叹口气,心道:“呵,咱这少爷倒好,跟一双小鸟卯上了!”
两人走出十来里地,远远望见一处小镇。
区冉道:“我说余护院,不如我们今晚就住在这座小镇子上,待明日一早再起程回家。”
余护院道:“少爷,这恐怕不行吧,老爷吩咐我们出去五天,可是现在已经”
区冉挥挥手,道:“哎,不管他,不就是超出三天嘛,没关系,反正现在我爹管不到我,我爱玩几天就玩几天!”
余护院道:“这这不太好吧,万一”
话未说完,前方走来二名身背大刀,青,衣蒙面的大汉,走到近前,其中一名蒙面人间道:“喂,请问你们是不是区府的少爷和护院?”
区冉用奇怪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们一阵子,疑惑地问道:“阁下是谁?找本少爷有何贵干?”
蒙面人仰面狂笑一阵,喝道:“你果然是区府的小扎种,好,老子今天就送你去见阎王!”
说罢,抡刀便要砍。
区冉见势不妙,拔腿便往后跑,边跑边道:“余护院,快顶住他们!”
余护院二话没说,抽剑扑向那两名蒙面人。
两名蒙面人对视一下,抽出大刀,一前一后,夹击余护院。
余护院毫无惧色,指前打后,指上攻下,一柄长剑,化作条条银虹,一时间,那两名蒙面人竟也奈何不了他。
躲在石头后面的区冉这时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见余护院已将两名蒙面人截住,且有略占上风之势,便索性大胆地转了出来,将鸟笼放在石头上,人倚着石头,悠闲地看着。
看着三人打了近三十个回合,区冉见余护院颇占上风,便朗声笑道:“哈哈,你们这两个笨熊,连二打一都斗不过人家,还说要杀我,嘿嘿,这人哪,吹起牛来简直不要脸。”
两名蒙面人斜眼看了看区冉,相互使个眼色,齐声呐喊,连连发动攻势,硬将余护院迫退数步。
就在余护院被迫退的瞬间,一名蒙面人持刀指到区冉身旁,挥刀砍向区冉的脑门。
区冉没料到蒙面人会来这么一手,吓得他狂叫一声,闪身躲到石头后面。
他算是勉强躲过去了,可是那把钢刀却无情地劈碎了他的鸟笼,将笼中的百灵鸟斩为两截。
区冉躲在石头后面,正巧被鸟血溅了一头。
他以为头被砍伤,忙叫道:“喂,大哥,别砍了,别砍了,我投降,我投降啦!”
说罢,从石头后面转了出来。
蒙面人以为他在玩弄什么花招,忙以刀护胸,双眼逼视着他。
区冉站出来,一眼看见石头上的鸟的尸体,双目顿时充血,他大声吼道:“喂,你竟敢谋杀我的百灵鸟,我,我杀了你!”话音甫落,区冉狂舞双拳,瞪着眼冲了上来。
蒙面人见他这般模样,心中一愕,不由的往后退了半步。
待蒙面人缓过神,正要挥刀上前之际,余护院的长剑已然由他身后洞穿了他的胸膛。
那蒙面人身子一挺,远未来得及惨叫,双眼便已翻了上去,见阎王去了。
我让你杀,我让你杀,小爷今天非踩碎你!踏了几脚,区冉觉得有点累了,这才掸掸双手,啐了那人一口,方才转身去看他的宝贝百灵鸟。
他将百灵鸟的已经分成两半的尸体拚起来,用手扒了个小坑,哭丧着脸,道:“小鸟啊,你也真够惨的,远未来得及叫上一声,就这么死了,我真对不起你,现在我将你埋在这,以免让别的动物吃了,你别怪我啊!”说罢,将百灵鸟埋在坑内。
忽然,一声惨叫,传入区冉的耳中。
区冉心中一惊,顾不得再对小鸟说什么了,急奔过来,大叫道:“余护院,余护院!”
余护院正悠闲地擦着剑上的血迹,听区冉如此急促地叫他,忙问道:“少爷,又有什么新情况?”
区冉长舒了一口气,道:“唉,你还活着,我当你死了呢!”
少爷,你在说什么?区冉道:“别提了,那家伙惨叫的声音,同你的声音很像,刚才我以为你出事了,着实将我吓了一跳!”
余护院道:“多谢少爷关心。”
区冉摆摆手,道:“余护院,我劝你以后说话时换一种声音,免得日后又有谁的惨叫声像你的声音,到那时,我非给吓出心脏病来不可!”
余护院苦笑一下,摇摇,叹道:“唉,少爷,别说了,还是赶紧赶回去的好。”
区冉道:“哎,先别急,这两个家伙蒙着脸偷袭我,将我吓得不轻,我得看看他们是什么人?”
说罢,他走到一名蒙面人的尸体旁,揭开他的蒙面布,看了看,惊道:“喂,余护院,你来看,这人脸上刺了条红色蜈蚣!”
余护院上前一瞧,惊道:“啊,原来这人是百足门的弟子,少爷,快看看那边的那个!”
“余护院,这人脸上也刺了一条蜈蚣,和那家伙的一模一样。”
余护院闻言,手托下巴,自语道:“怪事,这些人到这儿来拦截我们,作什么,莫非”
区冉道:“余护院,莫非什么?”
余护院一拍巴掌,急道:“少爷,我们赶紧回去,若我判断不差,老爷此刻一定有危险。”
区冉一惊,嚷道:“喂,余护院,我们区家素来对你不错,你干嘛如此诅咒我爹?”
余护院道:“少爷,不是我诅咒老爷,这百足门乃是近几年来江湖上刚成立的一个专干杀手的门派,他们既然拦截我们,那一定也会去找老爷的麻烦的!”
区冉斜着眼道:“是吗?你,你别是骗我早一天回家吧?那样你可以早一点落得个轻松了。”
余护院道:“少爷,你你怎么这样说我,我我要是有此心,我我不得好死!”
区冉忙道:“喂喂喂,余护法,你可别发此毒誓,我区冉胆小,看不得人自杀的,好啦,算我怕了你,快上路吧!”于是,两人立刻动身,穿小镇,过村庄,一路上马不停蹄,往洛州赶去。
第二天下午,两人终于赶到了洛州城内。
区冉张着大嘴,拚命地喘气道:“余余护院,我我吃吃不消了,我我要吃饭。”
说罢,他一步三摇晃地朝路边的一家饭店走去。
余护院一把拽住他那身已布满灰尘的长袍,道:“哎,少爷,都到家门口了,这些时间还撑不得?难道说家里的饭菜没有这儿的好吃?”
区冉慢慢地转过身子,用无神的眼光瞧着余护院,道:“余护院,我饿得不得了,你瞧我,一天一夜,整整瘦了三圈,你还是让我吃点吧!”
余护院道:“少爷,你振一振精神,我们就快到了!”
区冉无力地摆摆头,忽然把眼一瞪,叫道:“别拦着我,我要饭吃”!这一嚷,周围的过往行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他们身上。
有个老太太用手指着区冉,冷冷地道:“哼,现在这些要饭的,可不得了罗,连吃都吃不饱,还穿这么好的衣服。”
一位中年女子道:“是啊,不过,最讨厌的就是那中年汉子,人家要饭,他却不准,真是铁石心肠!”
又有一位稍年轻的女子,挥动一下手中的香扇,眉飞色舞地道:“你们呀,还都没有看出来,这中年人呢,肯定是这小伙子的父亲,肯定是他不让儿子吃饱饭,儿子才出来要饭的,你们没听这小伙子大嚷着他去要饭吃吗?”
经她这么一说,不少人似乎立刻明白了一切,纷纷指着余护院,有的啐口水,有的直骂他缺德。
区冉环视这些不停合起的嘴,尴尬地看看余护院,一仰脸,大叫道:“你们别说啦!都给我住嘴。”
所有的人都立刻闭上了唾液纷飞的嘴。
区冉左看看,右瞧瞧,怒道:“你们当我是什么人?我是知府的儿子!我是区冉公子,你们知道不知道!这人是我的老师,你们这些刁民,别的事不去干,在这嚼舌头倒挺精神的,谁再乱说,我揍扁谁!”聚人一听来头不小,个个都不敢喘大气,胆大的,吐一下舌头,灰溜溜地走了,胆小的站在原地不住地打抖。
那位稍年轻点的女子忙跪下道:“贼民不知是衙内,多有得罪,请衙内高抬贵手,莫怪罪贼民。”
其余两名女子立刻跪倒在地。
区冉一掉袍袖,道:“这饭不吃了,余护院,我们回去!”说罢,两人扬长而去。
走没多远,区冉老是觉得后面有个人跟着,猛一回头,见是个十来岁的小叫花子,胆怯怯地站在离自己仅有十来步的地方。
区冉盯着他看了片刻,和气地问道:“小兄弟,你跟着我干嘛?该不是肚子饿了?”小叫花摇摇头,道:“衙内老爷,我不是饿了,我觉得你人好,所以,我想和你说件事。”
区冉问道:“什么事?来,走近点说。”
小叫花往前挪了几步,道:“衙内老爷,我这两天经过府衙,看见里面住的人好象换了,他们还都蒙着脸。”
余护院一惊,忙问道:“小孩,你说的是真的?”
小孩点点头,道:“是真的,我爹说,那些蒙面人是坏蛋!”
区冉忙道:“你爹?你爹他,他在哪儿?”
小孩不说话,转身拐进一处巷子,抓出一个三十来岁的衣衫褴褛的男子来。
那男子一见区冉,忙跪下道:“小民拜见衙内!”
区冉道:“起来起来,你说说看,府衙内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男子道:“禀衙内,小的两天前讨饭路过府衙,见门口没有守门,便壮着胆去推开府门,想进去拾些什么的,可是刚推开门,立刻被一名蒙面人打了一巴掌,当时他伸手想抓我,撕破了我的衣服,幸好我跑得快,才侥幸逃脱。”
余护院急问道:“那人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那男子道:“是青色的,我当时逃跑时,感觉到里面好象不止一人。”
余护院惊道:“不好,少爷,我们赶快回去!”
区冉点点头,从怀中摸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给那男子,道:“这钱给你,开个店,也好养活儿子,别让儿子长大是个废人!”
说罢,他随余护院急往府衙跑去。
来到府衙门前,区冉看了看周围。
一切依然井然有序。
府衙门前,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府衙上,两双大灯笼依然如故,红漆的大门紧闭着。
只有一点不同,衙门口的大鼓上落满灰层,且衙门口的守门值事也没有。
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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