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的吗?”
黄衣少女笑道:“是啊,怎么你不信?”
区冉不知所措地道:“啊这,这倒不是。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对啦姑娘,那混蛋为什么要追你?”
黄衣少女抿嘴一笑,道:“这不奇怪,他是混蛋,我是好人,混蛋追好人,那会有什么事呢,嗯?”
区冉愕然道:“啊,噢,这这嘿嘿嘿”
经黄衣少女一反问,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
他撇了一眼黄衣少女,摸摸头问道:“姑娘,我们说了这么多话,还没互通姓名呢,不如我们自我介绍一下。我呢,姓区名冉,是个男的,嘿嘿”黄衣少女被他的这番话和他那傻乎乎的样子逗笑了,笑道:“噢,原来你叫区冉。区冉恩人,我走了,再见!”
说罢,她带着咯咯的笑声,一扬头,如同一双黄色的蝴蝶,飞也似地跑了。
区冉大声道:“喂,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黄衣少女边跑边道:“别问了,下次遇见再说吧!”
区冉一伸手,还想再说什么,可是黄衣少女已经跑得很远了。
区冉直楞楞地看着黄衣少女消逝的方向,伸出的手,久久地没有缩回来。
“徒儿,你在干什么?”
浑厚的话音,将沉迷中的区冉惊醒。
他赶紧缩回手,道:“噢,是师父,我我没干嘛,我在我在”
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都喻大师道:“好啦,别再瞒我了,我问你,那姑娘你可认识?”
区冉道:“不认识,不过,我刚才打跑一名追他的男子,救了她,唉,可是她连一声谢谢都没说。”
都喻拍拍区冉,道:“徒儿,你记住,行侠仗义,乃是学武之人的份内之事,无须别人道谢,懂吗?”
区冉点点头,忽然他似想起了什么,一拉都喻,指着地上的那块被打裂的方砖,道:“师父你瞧,这块砖是我打碎的!”
都喻笑道:“哦,是不?你有这么大的功力?”
区冉道:“师父你不信?好,我再打一块让你瞧!”“啪,”一记清脆的响声。
区冉看看方砖,毫无半点裂痕,再看看自己的手掌,却如同吹气一般,鼓了起来。
区冉忙忙握住手惨叫道:“妈呀,师父,师父!我的手,哎哟,痛死我了!”
都喻望着他,呵呵笑道:“徒儿,牛皮吹炸了吧?你瞧瞧,手掌肿得那么高,这还算便宜你了,没将人的手掌打裂!”
区冉捂着手,苦着脸道:“师父,我没吹牛,刚才明明是我打碎了那块方砖的嘛!”
都喻笑道:“徒儿,那是你刚才怒发冲冠,才将体内潜能发挥出来,这回你心平气和,便是你拍上一百掌,也打不碎这方砖!”
区冉问道:“真的?师父,那这是为何?”
都喻道:“一个人,即使是不懂武功,可是在狂怒时,也能暴发出比平时高出许多的潜能,而刚才我已向你体内输进了有二十年修为的内力,刚才你肯定是大发雷霆,盛怒之下,拍碎了这块方砖的。
区冉似乎有些明白微微点头,同意师父的说法,接着说道:“师父,徒儿突然对这武有非常高的兴趣,请师父快点教会我武功。”
都喻摇摇头道:“不对,你在骗我,以你的性格,你是不会那么快变的,可是你既然不愿告诉我真情,我也就不多问了,从今往后,我教你如何用你的内力,三年后,我保你在江湖上成为一流高手。”
区冉道:“谢谢师父,只怕徒儿我不是那块料!”
都喻笑道:“不怕不怕,我都喻有此量,才敢说这种话的呢!”
说罢,甩着大袖子,朗声大笑着走向禅院。
区冉抚摸着红肿的手掌,满腹狐疑地望着都喻的背影,心里猜测着都喻大师将来会如何教他功夫。”
一个月的光阴,仿佛就在瞬间,已然消逝了。
可是这一个月,对区冉来说,却如同过于一年。
每天,除了行功几周之外,便是练那些在他看来是枯燥无味的最简单的拳法招式。
这天,区冉练得累了,便倚在一棵大树上,望着天空发呆。
树林中,传来-一阵阵的鸟鸣,那欢快的声调,简直就像是故意挑逗区冉似的。
区冉望着小鸟,心道:“鸟儿啊,你可比我好多了,你看你多快活,不像我,天天得受这种苦,而且还得要受上三年。”
想到三年,他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冷颤。
猛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
他一拍巴掌,自语道:“对!逃跑,哈哈,师父,不是我不孝,而是我一来无用,二来实在觉得太无聊,待我玩够了再回来!”
想到这,他四下看看,然后认准一个方向飞跑而去。
跑出一程,他停下脚喘了喘气,心道:“唉,急什么,慢慢走也来得及,反正师父出去采药了。哎,不行,我得留个条子才是,免得师父担心。”
于是,他又返回来,用石头在地上写道:“对不起师父,我出去玩几天,别担心。”
写完,他再一次逍逝在林海中。
走了两个时辰,区冉方才看见官道。
他甩开双腿,奔上官道,一种说不出的快感,充满了他的心肺。
他抬头看看,天已将黑,左右瞧瞧,不见有一处落小镇。他略略思索片刻,索性向左一转,沿着官道走了下去。
不知不觉地,三十里地已经走了下来,此刻,区冉觉得腹内饥饿难当了,他鼓鼓劲,自语道:“朋友,坚持住,再走十里八里的,肯定会有酒店什么的,届时一定可以吃个够!”
他紧了紧腰带,哼着连他自己都听不懂的小调,气昂昂地走着。
大约走下十来里路,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路边,显处有一家客栈。那客栈还不算小,大门前竖起一根高高的竹竿,竹竿上挑着五个灯笼,灯笼上书有‘全聚德客栈’的字样。
区冉一见有客栈,急走几步,跨进门去。
他寻了个空位,坐下便嚷道:“小二,小二,来十个馒头,四碟好菜!”
店小二应道:“好啦,客官请稍候,饭莱这就来!”
藉着上菜的空隙,区冉上下瞧瞧客栈。
客栈内没有多少人,稀稀落落的,更显得这座客栈的空阔。
掌柜的在柜子后面,不停地挥动着算盘,同时又不停地扫视着每一位客人,像是提防这些人中会有人打劫似的。
正看着,小二已经托着四盘菜和十个馒头走到区冉的桌边,道:“客官,你的饭菜。”
区冉心不在焉地道:“放那儿,放那儿,没你的事你就下去。”
那口气,似在使唤家佣。
店小二鼻子轻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区冉望了望小二的背影,摇摇头,抓起一个馒头,猛咬了一大口。
他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不消一刻,区冉面前只剩下了几个空碟。
可是,他摸遍了全身,竟连一个铜板也没摸着,直到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下山前根本就没有带一文钱。
区冉浑身上下不禁冒出了一阵冷汗,心道:“坏了,没钱付,让人逮着还不打个半死?不行,得悄悄溜走。
他四下偷眼环视一圈,见没人注意到自己,便悄悄一挪屁股,就要离开。
刚想离去,猛然有人拍拍他,道:“客官,是算帐还是要点什么吃的。”
“啊呀,这下完了,这这可怎么办呢?”
“嘿嘿,小二哥,我还没吃好,你这样吧,再给我来一碗汤。”
店小二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一会儿工夫,店小二端着碗汤,送到区冉面前,道:“客官,这汤很烫,你慢慢喝吧!”
区冉皮笑肉不笑地道:“好好好,我慢慢喝,慢慢喝。”
他拿着汤匙,只是在汤碗里搅动,并不往口里送,一双眼睛不停地四下转动。”
可是他始终都感到,掌柜的那一双眼睛总是盯着自己。
这时,一双苍蝇在他眼前飞来飞去,区冉眼睛一转,一把抓住苍蝇,随手便扔进碗里。
稍稍停了停,区冉便猛一拍桌子,叫道:“小二,你想害死我啊,你过来瞧瞧这汤,是人吃的吗?”
店小二被骂得莫名其妙,抖抖手上的抹布,走过来道:“客官,你这是”
区冉大声道:“喂,我问你,你这到底是什么汤?怎么连苍蝇都放汤里一块煮?”
店小二瞟了瞟碗里的苍蝇,慌忙陪着笑脸道:“客官,你别发火嘛,这汤是我的,我给你换一碗。”
区冉道:“换一碗?那么容易就打发我?那我已经喝了一口了,又怎么算?”
店小二看看掌柜,一言不发。
掌柜的走到区冉近前,慢条斯理地道:“这位客官,这都是下人的不是,我一定好好责罚他,这碗汤嘛,我可以免费为你换一碗,你看”
区冉看了看掌柜的,一时也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回他,只得点头道:“那好,你给我换碗与这碗味道一模一样的汤!”
正说间,门外有人朗声道:“掌柜的,来一斤白酒,两斤牛肉!”
话音宏亮,震得房内嗡嗡作响。
掌柜的转过身,刚想应付,猛然间,墙角边窜起一名长发披肩,黑脸虎目的大汉。
那大汉飞身跃到来人眼前,一拳打向那人面门。
客栈内,所有的客人,除了区冉外,一见有人打架,哄喊一声,各自寻路逃跑。
区冉见有人惹事,反而不走了,他依旧坐在原地,一边搅着汤,一边望着那两个动手的人。
掌柜的见状,慌得急忙拉着店小二,缩到柜子后面去了。
这个来人的手上套着一副黑色手套,十根钢爪在烛光的映射下,闪着幽幽的暗光。
由于光线不好,区冉看不清那人的脸。
那人迫退袭击他的那位长发人,阴笑道:“尤子喻,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你老老实实将贡品交出来,不然,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周年!”
尤子喻甩了甩头上的头发,道:“苗四俊,想要我交出贡品,那简直是作梦,我尤子喻可不是被吓长大的!”
苗四俊道:“好,这可是你说的,你别后悔!”
“呜”他左手上的钢爪直抓向尤子喻前胸。
尤子喻往旁一闪,一转身,转到苗四俊的右侧,忽地从腰间抽出一对日月同心环,双环齐下,砍向苗四俊双肩。
苗四俊一侧身,就用双爪去抓尤子喻手腕。
尤子喻撤回双手,微挫脚步,滑到苗四俊身后,双环直击苗四俊的后腰。
苗四俊一声长啸,纵身避开,同时,身如陀螺,一连攻出十余爪,爪爪欲致尤子喻于死地。
这十余爪来得速度奇怪,不容尤子喻反应过来。
苗四俊的钢爪已在尤子喻身上划出了道道血迹。
尤子喻大骇,急暴退数步,惊道:“你,你好狠,我尤子喻今天也不想活了,我和你拚了。”
尤子喻咆哮着,将双环舞得如同磨盘一般,寒光道道,闪向苗四俊的周身要害。
苗四俊见他欲用玩命的招数制服自己,即刻抽身闪避。
正巧,烛光照在苗四俊的脸上,将他的脸映得火红。
区冉借着这机会,一探头,仔细地看着苗四俊的脸,仿佛要把苗四俊的脸永远装在脑海里一般。
这一看,区冉一眼瞧见苗四俊脸上刻着一条蜈蚣,一股无名火立刻腾到了他的头顶-他一脚踹翻面前的桌子,站起身,拍着苗四俊叫道:“苗四俊,你这个王八蛋,小爷我今天要杀了你!”
苗四俊闻声忙侧过头来,疑道:“喂,你是谁,我与你素不相认,你我之间又有何仇何怨?”
区冉怒道:“少废话,小爷今天就动着你脸上的这条蜈蚣,也要杀了你!”
话音甫落,区冉已狂叫着冲上去,挥掌击向了苗四俊。
苗四俊见他来势汹汹,忙侧身一闪,躲到一边。
区冉由于用力过猛,冲出老远“啪叭”一声,趴在了地上。
这一来,他更为恼火,迅速从地上蹦起来,又一掌拍向苗四俊。
苗四俊见他刚才一跤跌趴在地上,以为他不会武功呢?心想他即便会,也只是个泛泛之辈,因此也就没把他放在心上,只轻描淡写地举掌相迎。
“噗”的一声闷响,苗四俊被打得连退出五六步。
他不由得一阵骇然,心道:“哇,这小子好厉害的内功,我得小心应付!”
正思忖间,尤子喻的双环已经由背后攻到。
苗四俊回手以钢爪相迎,同时一运内力,将内力吐到钢爪上,想一爪抓断尤子喻的同心环。
没料到,区冉的双掌带着一股巨大的内力,直扑苗四俊。
苗四俊无奈,只得推开双环,双爪变掌,去迎区冉。
双掌相交,激起层层气浪,冲倒了两侧的桌椅。
两人谁也没打退谁,站在原地,互相望了一眼,齐声呐喊,连对三掌。
区冉毕竟不会用气,三掌的威力一掌不如一掌,被苗四俊打得连连后退,直到跌坐在地上。
此时,尤子喻的双环又攻到苗四俊撇下区冉,又去迎战尤子喻。
三个人各不相干,各有各的目的,却都以身家性命相搏。
战了半个时辰,苗四俊没有占到任何便宜,而且已是汗流满面了。
区冉被打得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尤子喻斗得气喘吁吁,力渐不支。
苗四俊无心再缠下去,大喝道:“尤子喻,今日我且放过你,不过你记住,总有一天我还会找到你的!”
他转而又对区冉道:“小子,你我萍水相逢,本无什么恩怨,你却与我过不去,好,我记着你!咱们后会有期。”
“期”字出口,人已飘然至十丈外。
区冉望着苗四俊远去的方向,一跺脚,道:“唉,又让他跑了,我真是没用。”
这时,尤子喻走上前,拱手一礼,道:“大侠,多谢你救命之恩,有朝一日,我尤子喻定当重报!”
区冉看看尤子喻,奇道:“什么?我救了你?我怎么不知道?”
尤子喻苦笑道:“大侠,别开玩笑了,刚才若不是大侠出手相救,我今天是死定了。”
区冉一仰身,挥手道:“哦,你是为这个谢我,那太没必要了,俗话说路不平,大家踩,我刚才出手,乃是侠义之士的本份!”
顿了顿,他轻声道:“喂,兄弟,可不可以帮个小忙?”
尤子喻道:“大侠有何吩咐,请尽管说,我能办到的一定办!”
区冉将声音压得低低地道:“我刚才吃了饭,可是身上没带钱,你能不能”
尤子喻道:“大侠尽管放心,这事我包办妥当!”
区冉道:“太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罢,他抬腿便走。”
可是没走出几步,他又折回头,拍拍尤子喻的肩头,道:“老兄,你能不能暂借五十两银子给我使使。”
尤子喻道:“好好好,大侠,我只有银票,不如这样,你先拿五百两,不够的话,到尤家来找我!”
说罢,他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揣进区冉怀中。”
区冉推辞了一番,拱手道:兄弟,多谢了,有机会我一定会加倍奉还,告辞!”尤子喻拱拱手道:“请!大侠路上多多保重。”
区冉微然一笑,挤了下眼睛,甩开膀子,走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之中过得非常的快。
区冉逃跑出来已是一天一夜了。
他打从离开“聚全德客栈”便四处游荡,起初还好,可是一天下来,区冉有点熬不住了,心里总觉得少那么一点什么。
他于是拿着根树枝,一边摆一边忖道:“唉,真没劲,一点乐趣都找不到,就连一个认识的人都碰不上,唉,也不知余护院他们在哪儿?”
他抬头看看天空,心道:“不如去洛州绕一趟,也许能碰上他们的呢,对,去洛州!”
他将手中摆剩下的一截树枝扔出去,顺着官道直奔洛州。
这一天,他来到平宜镇地界。
平宜县,地处洛州东南,属洛州府管辖,到了平宜县,再走四十里,便就到了洛州。
区冉进入平宜县,觉得饿了,便寻了处酒馆,要了四菜一汤一壶酒,慢慢的吃了起来。
刚呷一口酒,外面传来一阵吵杂之声,百姓们个个跑进家,关上家门,犹如在躲避瘟神一般。
一个小孩,看上去是要饭的,急忽忽跑进酒馆,寻了处阴暗的地方躲了起来。
区冉觉得这小孩子面熟,不由多看了一眼。
区冉正待开口,门外陡然响起铜锣的声音。
有人大叫道:“行人闪开了,知府大人下乡巡查,行人闪开了,知府大人下乡寻查。”
区冉心下奇道:“这是何方知府,如此大摆威风,真不像话!”
他走近掌柜的身旁,问道:“掌柜的,打听一下,这知府是哪个府上的?”
掌柜的道:“客官,你有所不知,这是新上任的洛州知府于尽善于大人。”
区冉道:“哦,呵,好大的威风,好像比前任要威风多了!”
掌柜的道:“唉,客官,你只管喝酒吃饭,别乱说,要是让知府大人的耳目听见了,回去一禀报,我的小店就算完了!”
区冉道:“啊?连百姓说什么话他都得探听?我偏说,哼,这个狗官,真不是东西!”
掌柜的闻言,吓了一大跳,连忙捂他的嘴,惊道:“客官,你别再说了,这样会牵连小店的。”
“铜锣声越来越近,却突然又消失了。
区冉摇遥头,道:嘿嘿,不响了,大概是夥混蛋太用力,将铜锣敲破了!”
说罢,他转过身,欲往酒桌旁走。
猛然间,门外“呼啦”一下涌进五六个衙役,个个横眉竖目,叫道:“谁?人在哪儿?”
一个身着百姓服装的人指着区冉和掌柜的,道:“就是他们!”
衙役们立刻扑上前来,将他们用铁链锁住,恶声道:“走,走,大胆的刁民,竟敢背后说老爷的坏话!”
掌柜的闻言,吓得面如死灰,浑身不住地颤抖。
区冉却毫不在乎,抖抖铁链,道:“干嘛?是不是去见那位狗官?唉呀,走就走,为何要锁上我?”
衙役们闻听他如此说老爷,用力一曳铁链,吼道:“大胆狂徒,竟敢如此厚我家老爷,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