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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美女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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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英豪带着大家一直来到了瑷珲左近。这是中国最北的一座城市,城中的居民,八至九成都是中华人士,但是照新的疆界图,这儿居然成了老毛子的疆域,这怎么不叫朝廷为之震怒呢!

    来到城中时,情况很乱。那是由于罗刹入提出了要接受的条件,而大清国原有一枝兵屯驻其间,为了不肯出让,已经跟老毛子冲突了好几次了。

    那是小接触,但吃亏的则是罗刹入,因为当地的老百姓都是帮自己的军队,而北方的居民,又多半是齐鲁移民过去的山东老乡,民风鲁直而勇悍,拚起命来尤为可观。

    老毛子一则由于在地图上搞了鬼,自知理屈,再者也似乎不愿意掀起大战,但他们很狡猾,遣使者入京,以前些日子所订的和约条款为质,要求履行和约,交出瑷珲城,迁走中国居民。

    恶劣的是他们还假心慈悲地订了三个月的时间为期限,让中国的老百姓一律迁出。

    朝廷虽然知道上当,却苦于提不出证据;而罗刹入却恶劣的很,还同时约了中国边境诸邦的使臣代表,如倭夷、高丽以及硫球各藩邦为证,要求中国践行条约。

    朝廷若是不承认,势必要承担起毁约的责任。本来以上邦之威,毁约就毁约,只要实力雄厚,根本不在乎外邦的抗议,更何况这一次是理直气壮呢!但是朝廷却有说不出的苦衷。

    朝廷不辞一战,却不愿意打这种无谓的消耗战争。穷北之地,绝寒苦旱,漠野千里,占下来价值不大,只有花钱来养活开发,更还要派遣大军来戍守它。这笔帐怎么打怎么不上算而且由于两边的回民、吐鲁蕃,甚至于蒙古的一部份旗盟的王公,都不时蠢然欲动,几次西征,虽是大获全胜,勒石纪功而凯旋,但是朝廷明白,师劳兵疲,国库支绌,实在无力再在北方又开始一场大战。

    当然,朝廷对北边的这些地方的末开发资产,也较为隔阂,不知道这些地方的重要性,仅是为了不太切衷的国防需要,以及面子上的原因来从事这次交涉,自然不想把事态扩大。

    因此,只有着令双方撤军,自行协议。

    这是个拖的政策,罗刹人也同意了。他们的军队在瑷珲城内与清军对峙是很不上算的事,因为老百姓对他们极不友善,几个人一落单,往往会无声无息的没了踪迹;再者,他们的军纪又差,那些军人多半是徵召自乡下的农奴以及放逐的罪犯,平常苦够了,也受拘束已久,一旦稍得自由,个个变得又贪又鄙、嗜酒、好色,三五人作伴,偷溜出营区到老百姓家去找乐子、发横财是常有的事。

    禁不胜禁,防不胜防,例子一多,民愤日烈,暗中摸掉他们的军队也日增,俄国统帅看看情形不对,一面把部队召回海兰古堡,以免他们再被摸掉,一面则力促清廷,着令移民让出地方来,一面则向国内调集大军,以示不惜一战的决心。

    赵之方是扬州将军,老家却是在瑷珲,他在来此的路上,当然跟一些同僚有过接触,对本身布防备战的情况与实力有个了解。

    当然,朝廷密令他来战,也是为了观察现势,而且还授权他权宜行事的。

    他来到瑷珲之后,找到了一些故旧父老,作了深入的”解后,才秘密的遗人奏回京中。

    他很谦虚,密旨奏报都是先跟杜英豪商量了再落笔的,因为他发现这位出身自民间的风尘奇侠,的确了不起,满肚子学问,山藏海纳,所作的建议,无一不大有见地杜英豪真有这么了不起吗?说起来可是令人在好笑之余,又感到无限感慨了。

    他实在是个很平凡的人,虽然脑筋快一点、观察深一点,那都不是原因,最真切的原因,则因为他是个真正的老百姓。

    老百姓还有真假吗?严格地说来,四民之内,士为富贵所役,商人唯利是图,这两种人已经忘了;所以,观念上已经自居于人民之上了,士人看不起无知之辈;商人看不起穷,他们已不算真正的老百姓。至于工农之类,虽是斗斗小民,但他们早已安于逆来顺受,能够一家温饱,就是最大的满足,从不敢再奢求什么,他们没有独立的人格,甚且也没有了尊严,所以也不能算是真正的老百姓。

    杜英豪这样的人才,他从小就不屈服,勇敢地向一切压力反抗,所以他也对那些压力的来源,也就是自居于统治者的那些人,作过深入的了解与研究,发现那就是天下忧乱之由。

    这些施压的人欺凌百姓的手段的方法,跟外来的敌人侵略的手段几乎是完全一样的。他从前如何对付那些强梁恶霸的方法,现在也能用来对付敌人,因为他们都是侵略者。

    他们要偷盗的那幅地图在海兰堡,是罗刹境内的一所大军堡,重兵屯扎。堡中虽也有民众居住,但却是些军眷民夫等人。这是军机重地,所以严禁中国人进入。

    罗刹的统帅是巴罗夫侯爵,是个冷酷而又狡猾,用兵谨慎的人。城堡用石块成,高有十来丈,城堡四周有濠河围绕,河中是活水,终日洵涌。濠河宽阔,只有入城处是较窄,但是用一道五丈多宽的大木吊桥连通。

    只要把桥一拉起来,千军万马也无法攻进。要想潜入也是不可能的,即使渡过了十丈多宽的护城河,还得登上十多丈高的城墙。

    城上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而且还有持着火铣的枪兵高踞在碉楼上,入夜灯火通明,用固若金汤来形容倒是十分恰当。

    不过杜英豪却表示得很有信心,他观察了两天之后,即已有了决定。

    双方虽已撤军,但是罗刹入仍然每天要派遣骑兵与夫子到碓堡甘多里的瑷珲城中来买给养。

    所谓给养,无非是猪牛蔬菜等食物而已;海兰堡中虽有粮食积存,但是新鲜的菜蔬鱼肉仍然要靠外面供应的;还有就是他们缺少女人,每次都要带几个年轻的女人进去。据说巴罗未侯爵好色。尤其喜欢细反白内的中国女人,此人更有个毛病,是喜新厌旧,少则三五天,多则十来天,一定要换一批女人,每次三五人不等。

    好在他们不太挑剔,还没有动手抢劫,因为在瑷珲边地,多半是移民前来垦荒的移民,他们年轻力壮,离家万里,只身而至,寂寞难免,因而又形成了娼妓流莺的蓬勃,因而老毛子换女人倒不难。

    杜英豪是个很善于观察的人,一两天内,他已经看了很多事,作成了计划。

    这个计划也有他的班底才能够去实施,他把三个女伴都安排在当地的妓寨中。

    这是最不会引人注意的地方,而且也经常有新面孔出现的地方。要是年轻的女人,到了这儿都能捞一笔,略具姿色的自然更容易发财了,因此也不时有掘金娘子前来淘金的。

    这一类的女人自然没有什么贞操或廉趾的观念,也没有太深的国家民族观念,她们目的在钱,为了赚钱,什么事都肯做。

    而被挑中到海兰堡去,更是一个发财的机会。巴罗夫是个很慷慨的人,只要能叫他高兴,大把的金庐布抓起来打赏是常事;何况,除了巴罗夫之外,他还有不少部属,巴罗夫对玩过的女人倒是不小气,不但准许他们接手,甚至于还推荐给他一些较为亲近的部属,极力地介绍那些女人的长处,然后由那些部属们去筵席上竞相出价,以最高价的人优先享受,以此为乐。

    这又是第二个发财的机会,而后自然还有继续的问津者,多少总也是一笔好收入。只可惜的是巴罗夫有个规定,不管多好的女人,最多只能留十天,十天以后,必然遣返再换人。

    这种游乐也只限于他跟一些高级的部属将领之间举行,至于其他的士卒,则是不许带女人入堡的,堡中自有他们的本国女人营妓,由国内徵调而来,但比较上,就没有中国的女人有情趣了。

    一个妓女若能在海兰堡中耽土十天,出来后大概已经足够回家去置上几亩田地安度此生了,所以她们鄱在努力争取这个机会。

    杜英豪不知道对三个女的如何解说的,反正第二天,她们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出现在妓寨的一大堆女人里面。

    海兰堡派出来挑选女人的家伙叫李诺尔,是个中俄混血的杂种,很得巴罗夫的宠信。

    这小子三十来岁,罗刹语、华语都精通烂熟,而且各种功夫杂技都不错,连挑女人都是一等的眼光,所以水青青、王月华和芬芳都同时被挑中了,而且还特别关照,要她们带着简单的行李去。

    所谓行李,不外是换洗衣服以及脂粉之类,他相信她们三个人能够耽到最长的期限十天的。

    三个女人都打点着,高高兴兴的上车走了。杜英豪杂在看热问的人群中相送,接触到她们投来的眼光,只有菊芳的那对大眼睛中含有着较多的幽怨,使得杜英豪有点内咎。

    倒是在一旁相伴的赵之方很不过意地道:“杜大侠,你不该派她们担任这个工作的”

    “我没有派,是她们自己愿意去的,这种事绝不能强迫,否则反而会误事。”

    “杜大侠,你究竟要她们做什么呢?”

    “将军很快就会知道了,此刻封未便奉告!”

    杜英豪对赵之方没有透露自己的计划;尽管赵之方对他毫无隐瞒,把朝廷的策略以及应付这一次行动的原则,都详细地说了。

    但杜英豪封保持着他计划的高度机密,甚至于他在瑷珲的活动都避开了赵之方。

    他是此行的全权特使,也是一行的主帅,赵之方虽然贵为将军,却还是要听他的。

    三个女的被李诺尔拉走了,杜英豪却带着赖皮狗,弄了个箱子,摇起了串铃,干起走方郎中来了。他的箱子里放着各式的药草,开始在市集上做起生意了。他的布招上写的虽是什么病都治,但是药草却并不怎么太灵,但是他的药丸子却是真灵!

    治腰酸背痛,久年风湿,一贴药丸下去,疼痛立止。有人患了好几年的背痛,天天晚上无法入睡,吃了他的药丸,竟然一觉到天亮,没再痛过。

    杜英豪很黑心,一付药丸两百粒,早起十粒、晚上十粒,管吃十天,开价竟是十两银子,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那个患腰疼的,第一天是试吃的;第二天见效来买药,听了他的价钱,吓了一大跳。杜英豪很干脆,爱买不买。他千里迢迢,到这穷荒之地来,就是为了发财,这祖传秘方,得之不易,绝不能廉卖了去。

    人就是这样子,若是卖贱了,恐怕还没人相信,他卖得贵,硬碰硬,不肯打一点折扣,反倒是门庭若市,到了第三天,他差不多已经赚了上千两银子,还有人不断来求药的。

    杜英豪还有另一种药,专治腹泻痢疾,也是着有奇效,只是生意不怎么好,因为此地苦寒,痢疾不易流行,拉肚子的人偶而会有,也不必吃他的药来治,拉几天自然会好的。

    不过真要得了肠炎的人,在那个地方可真还不容易好,因此他的痢疾药倒也卖了几瓶,还剩了半箱子,倒是另一种药,供不应求,箱底早空了,还有人不断上门来求药的。

    赵之方忍不住问他道:“杜大夫,你既是做好事,为什么不做到底,再卖点给他们呢?”

    杜英豪道:“没有了,我就做了那些,原是拿来做招牌的,这会儿全卖完了。”“做招牌?什么招牌?”

    “做成我这神医杜云天的招牌,然后好把我这些拉肚子的药推出去。”

    赵之方仍是不懂地道:“杜大人,这地方又冷又冻,害痢疾的人不多,那要气候热的地方,才容易吃坏东西。”

    “没关系,暴饮暴食,最易伤身,我相信这些药一定可以销掉,你看好了,最多不出明天。”

    听他说得很有把握,赵之方倒是不怀疑,但是他仍忍不住问道:“杜大侠,我们可不是卖药而来。”

    杜英豪一笑道:“我知道,要取得那幅地图,就得要进入海兰堡,虽然有三个女的进去了,但她们只能宗成前一步工作,后牛段工作一定要我自己去才行,而有这个方法才能使我进入海兰堡。”

    “什么方法呢?”

    “卖药治病,治腹泻。”

    “海兰堡中有人会腹泻?”

    “一定的,而且有很多人会泻肚子,一不止,药石无效,只有吃我的特效药。”

    赵之方终于懂了,会心地一笑道:“原来三位姑娘都是去使他们泻肚子的。”

    杜英豪哈哈大笑道:“不错,而且还不着痕迹,除了我之外,谁都不能治。”

    赵之方很感兴趣地问道:“杜大侠,这药果真那么大的灵效吗?”

    “绝对错不了,这是下五门江湖人的秘方,虽不登大雅之堂,却绝对误不了事儿。”

    “那么,治腰疼肚呢?”

    “那倒是我自己的方子,胡乱凑弄起来的,不过都是些吃不死人的补药,不会出乱子。

    “能不能治腰疼呢?”

    “当然能治,只不过里面渗入鸦片膏子,吃下去能叫人麻醉了不知道疼而已。”“杜大侠,这可不行,那是害人的。”

    “所以找才要十两银子一寸,卖得贵一点,穷人吃不起,有钱的坑他一下也无伤皮肉。”

    “可是吃多了会上瘾的,那不是害死人。”

    “只有十天,不会上瘾的,我称好了份量。”

    “十天之后呢?疼痛又发要怎么办?”

    “十天之后,我们早就走了,找不到我的。”

    赵之方只有摇头叹气了。对这位江湖奇侠,他不知说什么好了,有些地方,他的行为实在不像个大侠客,像冒充行骗,下毒真假药,甚至于叫自己的女人伪装妓女,牺牲色相去陪外国人,这是任何一个成名的侠客所不屑为的。

    但是杜英豪却毫无所谓,每一件都干了,而且他还对他约三个腻友,晓以大义,鼓励她们去做。

    赵之方往深处一想,则又忍不住对杜英豪肃然起敬了。不计名利,不计毁誉,不计个人任何的牺牲,这才是真正的大英雄胸襟。

    没等到第三天,就在说话的下午,那个杂种二转子李诺尔又来了,一迳就找到了杜英豪的下处,来找杜云天杜先生杜云天是杜英豪在布招上的名字,他认为走江湖的名字当如其份,他记得有个看相的叫云天居士,能言善道,杜英豪对这个人十分激赏,所以用了那个名字,至于杜云天三个字是否有走方郎中的味道;杜先生可就不管了;因为杜先生就是这点子学问,他认为对的事情就是对的,所好是他的运气还真不错,他认为对的事情,竟没出过错。

    李诺尔很客气,打了一恭才道出:“杜先生,听说您专治各种疑难杂症”

    “那是我随便吹吹牛,不过懂几味丹方而已;我真要有那么大的本事,早在内地悬壶济事发财去了,何苦跑到边异域来流浪混饭吃。”

    他不像别的郎中,满口吹嘘,不过这一来反倒使李诺尔相信了,忙问道:“肚子能不能治?”

    “那要看是那种拉肚子,伤风着凉,吃坏了东西,赤痢白痢,我能治,要是另有其他原因,我可就不敢说了。”

    “好像都不是先生说的那些症候。”

    “那我可就没把握了。”

    “请先生去试试看好了。”

    “什么!要我到海兰堡去?那可不行!你拿一瓶药去吃吃看,若是不灵,我去了也没有用,若是灵了,我就不必前去,我的本事仅止于此。”

    “一瓶药不够,有很多人拉。”

    “有很多人吗?是多少?”

    “没有详细数目,大概有一百多人。”

    “什么!那么多,那我去了也没用,我只有四十几瓶的药丸。不够用的。”

    “若是药丸有效,就请先生在那儿配制一下。”

    “谈何容易,制药最少也得要个两三天。”

    “行!他们已经拉了两三天了,也没怎么样,大概再拖个两三天还没问题。”“还得要几个人帮忙。”

    “有的是人手,先生要多少都行。”

    “你们老毛于可不行,我要能听懂中国话的,而且要中国人才行,我这套秘方,可不能留在外国,叫老毛子给偷了去。”

    李诺尔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下道:“这倒困难了,堡中是绝对禁止中国人前去的,先生是特别,还可以情商,若是再带别人去就不行了,因为爵士怕有间谍混了过去。”

    杜英豪双手一摊道:“那就算了,老实说那些老毛子,死一个好一个,我真还不愿去救他们!”

    李诺尔皱皱眉头,终于问道:“要几个人?”

    “除了我这个助手之外,至少还得要两个。”

    他指指赖皮狗,李诺尔道:“先生的助手当然可以一起去,但其他的人用女的行不行?”

    “只要是中国人,管他是男是女;怎么,你打算要我带两个女的去,这恐怕没办法了,我在这儿没熟人,此地的妇女也不愿意上那个鬼地方去。”

    “先生不必带人去了,那儿有现成的人,一共三个,都是中国的女人。”

    “你们那儿怎么会有中国的女人呢?”

    杜英豪在装傻,李诺尔却故作神秘状,笑笑道:“这个先生就不必问了,反正我保证是中国人就是了,先生这就请动身吧。”

    于是杜英豪在赵之力的目送下,从容地登上了马车,带了赖皮狗走了。

    走前他还关照柜台上,说他的那个药箱里都是重要的草药,可别闷坏了,每隔几个时辰,最好去打开盖子,透透气,然后才盖上。

    话是说给赵之方说的,所以杜英豪一走远,赵之方立刻就去打开药箱。

    里面乱七八糟地塞了一箱药草,那些治泻肚子的药都带走了,但是却有一张纸条,写了几点注意事项,口气简洁明白:一、明夜掳图归,请带人手,准备接应。

    二、请备妥骏马十头,长索十根。

    三、请黑龙江将军明晚率精兵一营,火枪十支、埋伏西北边境,以阻追兵,万万勿误。

    说得万分有把握,倒叫赵之方作难了。

    赵之方作难的不是他的语气近乎命令,因为行前已有廷旨,委派杜英豪为此行总提调他本就有权可以直接下令的。

    调动黑龙江将军府的人也没问题。黑龙江将军明善统兵镇驻在西北一带,快马两个时辰可抵,明天晚上一定赶得到埋伏阻敌的。

    不解的是杜英豪要十匹骏马,各挂长索干吗?那张地图大逾数丈,不能摺叠,难道就能倒在马背上拖着走不成。

    最令他难以放心的,是杜英豪只有五个人,却要从千军万马中偷着那么大的一样东西出来。

    虽然他已经混进去了,但将如何地从门禁森严中把那样碍手碍脚的东西弄出来呢?

    但杜英豪却不担心这个问题,他在车子上架起了二郎腿,闭目养神;进了海兰堡后,杜英豪较为精神了,打开了眼睛,撩起了车,向外面望着,实际上却是在观察地理形势,以及对这些老毛子,作一番深入的了解。

    看了后,他不禁深自心惊;以前,他对罗刹老毛子的印象来自传说,以为他们只是一群野蛮人,茹毛饮血、穴居野处,根本末曾开化,故而不足为虑。这种观念岂独杜英豪一人如此,相信绝大多数人,包括那位在紫禁宫中的皇帝在内,都不会有太大的出入。

    现在杜英豪才知道这种观念错得厉害。罗刹人的老百姓也许没什么知识,但他们的贵族却不是野人头子,他们的军队也不是拿着原始工具的土人。他们服装鲜明,精神饱满,而且武器进步,在大清朝都视若瑰宝的火枪此刻为数极多,几乎是人手一支,难怪他们敢如此大胆,敢向天朝上邦伸手,耍好使诈,攫夺土地。

    人家可是有所凭藉的,就凭这一大群枪兵,据险而守在这座城堡中,也足以把大清国的军队远阻于城外了。城是用厚石块堆砌成的,厚达三丈多,高及六丈以上,跳跃攀越都不太可能,也无法用火炮轰击。城墙上有一些凹下的痕迹,就是火炮造成的,只把石块击出一个浅凹的坑洞而已,丝毫没有影响。这个堡雄踞于西往莫斯科的必经之途,只此一堡,已足可拒千军万马于旷原之外,在它的周围,则有黑龙江与乌苏里江围绕,江水汹涌,船只不行,也是无法抢渡的。

    那些兵,穿着鲜明的手呢大衣,瞪着牛皮靴子,身背长枪,站在城楼上,像是一尊石像,此起杜英豪看见的,胸前写个勇字,头上裹布的大清朝军卒们有劲儿多了。

    杜英豪在这些地方,倒是不会为什么民族感情或爱国情操所蒙蔽。他并不怕老毛子,也不认为毛子是无敌的,但是也没有轻视他们。他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若是要我带兵来跟他们打仗,我能够稳操胜算吗?杜英豪认为不容易,但非不可能。

    堡分两层,外层是一般的驻军,还有一些妇人小孩儿杂处其间。这个堡是纯军事作用的,不遇因为是长期驻扎的,军旅中也要生活,所以一些配合军需的商人、工匠等老百姓也都住了进来,而且最多的是营妓,食与色为人之两大原始需求,吃的是口粮,统一补给,不必去耽心,另一个问题则较为麻烦,必须要有一大批女人才能解决;好在这些戍守边境的军队都是精挑的,待遇也不错,他们在女人身上花得起钱,所以也有不少的年轻女人愿意上这儿来捞金。

    杜英豪的车子经过街道,有不少人从窗子里探头出来,举着手叫着;李诺尔则笑着回答了,那些人显然不满意,悻悻然地关上窗子咒骂着。

    只是,全堡看不到一个汉人,只有李诺尔有一半的中国种。他笑向杜英豪道:“那些都是你的病人,若是你治不好他们,那些女人会把你撕来吃掉的,她们好不容易嫁到这么一个如意丈夫,怎么肯年轻守寡,再回去过农奴的生活呢?”

    “什么?寡妇要沦为农奴?”

    “不仅是寡妇如此,大部份的老百姓都是农奴。只有市民们才有自由的身份。”“市民们又是些什么人呢?”

    “是一些此贵族们略低的阶级,他们可以居住在城市中做商人或是担任贵族手下的公职和低级军官,管理士兵。”

    “他们也是农奴升上去的?”

    “市民们的子女就是市民了,农奴们若是从军有了战功,升了军官,他的眷屑们也都可以晋为市民。刚才那些女人都是农奴,但是运氛好,被一些军官看上了,眼见快要升为市民了。”

    “军官的眷属不就是市民吗?”

    “她们不是正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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