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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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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想出这个风头,闻言也同意道:“萧兄言得极是,小弟遵命告退。”

    言刚刚想随萧仪及无因身后下台,突见一道身形,疾若鹰隼,飘然而至,挡在自己前面道:“三杰名满关外,卜头领怎么不露一手就想下去,难道认为开内朋友不值一顾么?”

    卜云雕一看,来的竟是西南出名的魔头,点苍三魔中的煞手神魔厉天吼,心中知道斗不过他,但要是这么抽身一走,人可丢大了,武林道中,宁可折身,不辱名头。

    他只得停住身形道:“厉老师一定要赐教,卜某舍命也得接着,厉老师请划道儿。”

    原来三魔早先不上台,是想先让大家先碰一阵,闹得怨纠仇结,然后再逐个收拾,坐稳天下第一的宝座,这一石两鸟之计,不可谓不毒,及见头一场无因击伤庞大德,心中的确欢喜,谁知第二场打罢人家却讲和了,这才忍不住。

    但愿搁下一个是一个,故而由厉大吼出场拦下万里追风。

    厉天吼由腰间撒下藤蛇软鞭,笑吟吟地说道:“厉某不才,想在兵器上一领卜头领双戟绝技。”

    卜云雕见人家一出口就把自己底细摸得很清楚,心中的确很吃惊。

    其实三魔绝少涉足中原,对这些事情,那里知道得许多。

    倒是他们门下一双宝贝徒弟泯江双煞,见多识广,眼皮子最杂,中原塞北关外,武林人物可说是无所不知。

    三魔也就因此得力不少。

    卜云雕知道善罢不了,随由背上撤下双戟,互相一击,锵然一响,这一双短戟,全由纯钢制成,色作乌铁,份量沉重,戟前月牙弯弯,能锁能刺。

    卜云雕就是仗着它,纵横山海关外,了无敌手,可是今夜遇到厉天吼,却占不了半点便宜。

    因为煞手神魔这一支藤蛇软鞭,乃取括苍山中千年古藤制就,坚韧异常,不畏任何宝双,本人内力又足,这一叫缠上,任何兵器也势非脱手不可。

    卜云雕懂得这一点,所以一上手,便留神不敢接架,单凭灵巧的招式,偷空递招,这一来自是处处受制,幸亏他临敌经验丰富,勉强支持到四五十个招面,已是通体见汗,险象百出。

    厉天吼存心逞威,当然也不肯放松,眼看着又是十几回合过去。看到对方招式凌乱,知道胜负已定,脸上狞笑愈厉,窥机一招“神龙抖甲”猛喝道:“撒手!”

    声音才歇,软鞭已卷住双戟,奋手一拖,卜云雕身形被他一带,不由自主地向他怀中撞去。

    厉天吼看他堪堪将到面前,腾出左掌“春雷乍惊”劈向顶门。

    卜云雕那里有时间招架,总算百忙中将头一偏,击中右肩,噗的一声,那眉胛骨已吃震得粉碎,软瘫在地。

    台下呼叱两声,不前不后,同时飞上两人,正是其余二杰,托铁塔耿志雄和不坏金刚谢一飞。

    这二人与万里追风卜云雕情同手足,共称为绿林三杰。

    立窑兴安岭,虽是聚啸山林,却极少打劫孤身客商,手下多为猎户,平素以行猎为生,周有大批客商过境,亦仅收常例费,随即沿途加以保护,形如镖局一般,故以极受一般人尊敬,现见结义兄长受伤如何不怒。

    托铁塔耿志雄身长一丈,手持镔铁降魔杵,上台并不答话,兜头打下,力道不下千斤。

    厉天吼一见来人,虽然认识,可是对方并末按照规矩比赛,心中也是有气,猛喝一声:

    “来得好!”反手挥鞭,力注单臂,那一枝软鞭竟坚如精钢,迎着降魔杵,硬接了一招。

    这一手一露,台下群谁不禁一震,点苍三魔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就凭他这一架,那内在功力在今日武林,赶得上的恐怕也是有限的几个。

    不墟金刚这时已将受伤的卜云雕抱起,为他推宫活血,见状更是心惊,确知单单凭自己兄弟手下,就是二人联上也未必沾得了便宜,迅速止住耿志雄继续发招道:“二哥,算了吧,今日咱们弟兄认栽,大哥伤势不轻,还是赶快回去医治要紧。”

    耿志雄瞧对方那等声势,当然知道自己的斤两,实在是不够秤的,忙也收手向厉天吼,一拱道:“厉老师技高艺绝,三杰弟兄自不量力,妄图以卵击石,当然是自取其辱,好在山高水长,以后日子还多呢,两年之后,必向厉老师要回这场过节。”

    厉天吼傲然一笑,抱拳还礼道:“厉某学艺不精,以至收招不住,伤了大头领,实感歉疚,随时随地,点苍山摩云山庄理,总会有人接待,还三位一个明白。”

    耿志雄见他说话时,眼睛根本不瞧自己,神气倨傲之极,只得含念地望了他一眼,随同谢飞抱着卜云雕踪身回船去了。

    煞手神魔掌万里追风,鞭退托铁塔,一刹时连败两位武林高手心中得意已极,朗朗地向着台下道:“厉某久闻中原甚多高人,倘不以厉某技拙,尚祈驾临赐教。”

    这时陈一鸣舟中,上官云彬已是第一个忍不住道:“老家伙那份狂妄样子,我实在瞧不惯,拚了这身老骨头,我也要会会他。”

    说完就要站起来,却被了性大师一把拦住道:“你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怎么还是这样沉不住气,恶人自有恶入磨,你就再忍一下吧!”

    不想这些动作,已被厉天吼看在眼里,遥遥地在台上道:“陈老镖头名盖江南,船上当不乏高手,何不请上一叙。”

    说完眼睛注定这边船上,四围看热闹的入见厉天吼指名挑战,而且所指的又是他们所熟知的陈一鸣,随即鼓掌喝-助兴。

    这一来陈一鸣即使无意争雄,也闲不住了,只有站起身来。

    陈金城与慧珠见老父意欲出手,情知上去不免遭辱,却又不便阻止,只急得把眼睛瞧定了性大师。

    老和尚缓缓地起立道:“阿弥陀佛,看样子老衲不上是不行了,只是老衲技艺久疏,此一去不免溅血台上,一趁魔心愿吧!”

    这几句话虽是轻轻地说,可是那声音响亮清澈,传遍湖上,语音乍歇,湖中顿时现得异常静寂,可见老和尚功力之深远。

    厉天吼自那日在陈家一会,知道上、诸二人不足虞,惟一愿斗的就是他,故而指名叫阵了。

    现在见老和尚果然出来,心中不由大喜,连忙在台上恭身道:“老禅师世外高人厉某能得讨教,实快平生,敬迓法驾。”

    说完遂见陈一鸣船上,轻轻地飘起一个灰色人影,慢慢地向台上飘落,心中就是一惊,知道这是轻功中最罕见的凌云步法。

    原来人在空中想快,倒是不出奇,最难得的是慢,慢得如一张落叶随风,徐徐而降,这一宗功夫,怕不有七八十年浸淫。

    降魔尊者了性大师上台后,合什作礼,缓声道:“三位一再寻老衲踪影,必是为着老衲名号,现在老衲早已脱离江湖,这名号要之何用,今日愿当天下英雄之前,取消这降魔尊者名号,请厉老师容老衲告退如何?”

    厉天吼没想到老和尚一来讲出的竟是这番话,倒不由得呆了一下,不过他为人最深沉,想到自己师兄妹三人,处心积虑,就是为了扳回这一个面子,要是如此轻描淡写地过去,委实是太便宜了人家。

    他略为寻思,才哈哈地大笑道:“老禅师太客气了,本来天下阴阳无二理,无所谓魔,也无所谓道,强者为上,魔高时魔即谓道,老禅师若胜得厉某等之人,老禅师的名号自然保存,否则亦请将尊号上“降”字去掉,移驾点苍山,厉某自当专建精院以养天年,老禅师意下如何?”

    了性大师再好的涵养,也免不了动气,长眉一耸:“厉施主此举未免逼人太甚,道不同不相为谋,看来今天是善罢不了,不过老衲久已不动兵刃,惟愿在掌上一领点苍绝学。”

    厉天吼又是哈哈一笑道:“老禅师若早就如此干脆,岂非省了许多无谓口舌,请!”语毕单掌作势,凝神以待。

    老禅师也是一般地慎重。

    双方默然相视,脚下慢慢地移动,看来好似非常轻松,然而四周的行家却都知道。

    此二人的艺业俱已臻化境,若一出手,势必以本身功力硬折,胜负立明,是以大家都蓄劲待机而发,不敢轻动。

    不惟斗的人如此,看的人亦复如此。

    上官、诸葛、陈一鸣等诸人,凝神注视台上,屏息不敢稍动,只有书生吃喝自如,并不因台上的紧张局势而稍受影响。

    相持片刻,书生突然轻轻地说一声:“老师父赢了!”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大家都把眼睛注视到他脸上。

    书生也似乎自觉失言,脸上一红,讪讪地说道:“晚生并不懂武学,只是看到老师父依然神定气闲,而那位厉老师却已略见浮燥,兵法所谓燥急求进者必败,故一时斗胆,遽作预论,在诸位行家面前,贻笑大方了!”

    说完举酒自饮以解嘲。

    上官云彬鼻子里哼了一声。

    诸葛晦淡淡一笑,俱未作答。

    只有慧珠姑娘不服气地一撤嘴:“人家还没有交手呢!你怎么就看出输赢来了呢?”

    书生毫不在意地道:“小生一时多嘴,姑娘教训得极是!”话完还朝她笑了一下。

    大姑娘话出口,才觉得不太客气,没想人家竟马上认错,反倒把粉脸臊得飞红。

    台上厉天吼果然似感不耐,轻吼一声:“接掌”一招逆江行舟,掌上挟着无比劲力,朝老和尚胸前推去。

    了性大师也是“推窗望月”挥掌相抵。

    双方手掌相距一尺,劲力已缠顶住,谁都前进不了,四周持火炬的健卒,都感到呼吸困难,立足不稳,那炬上的火滔,也似受风一般,向外直吐。

    两人足下都已立定不动,可是整个浮台,却在微微地颤动,掀起无数的涟漪,向四周展开。

    将四周的看客,惊得咋舌不止。

    相持又是片刻,厉天吼突然觉得对方力道减低,心中一喜,忙挥掌向前。

    大魔厉天啸叫得一声:“不好,老二要糟。”

    话才说完,已见台上厉天吼猛退了四五步,矮身坐在地上,口中已吐出血来。

    原来了性大师欲擒故纵,先将力量减低,等他冲进时,猛用全身真力推出。

    厉天吼只感到一阵推力,击向自己,远超过自己发出之力,知道已比在人家下面,幸而他功力高,一见苗头不对,慌忙回身自保,却已抵挡不住,退了几步,腿下一软,扑地坐下,嗓子里甜甜的,一股热流自丹田突上,冲口而出,却是鲜红的血,知道受伤不轻,不敢再运气作力,只好听任胸头血气涌翻,只是压住不再使他吐出来。

    大魔忙一飞身上了台,先将弟弟的穴道闭住,然后关切地问:“老二,你还撑得住吗?”

    厉天吼挣了一下道:“不妨事,我自己还能下去,大哥,你自管放心上吧,老和尚虽然将我震荡,他自己也累得可以了。”

    说完自己在身边摸出一颗丸药吃了,用力拍开身上的穴道,悻幸然地下台去了。

    毒手灵魔厉天啸走到台中,全然不动声色,只是很冷静地说道:“老禅师果然高明,舍弟多承教训,天啸不才,还是愿意在掌上受教!”

    了性大师刚才胜得厉天吼,已是侥幸仗着心思灵巧奏效。

    实际功力二人并差不了多少。

    厉天吼在三魔中功力最差,自己在遽拚之后,劲势已如强弩之末,要与功力更高的厉天啸交手,根本就是不堪一击,势又不能抽身退出,将心一横道:“老衲年过九十,形将就木,此生已无足恋,能在厉大义士手下超渡,亦复何憾,厉大义士请赐招吧。”

    厉天啸躬身答道:“遵命!”轻轻一抬手,五指微屈,朝前一弹,指尖即见五道蓝气向前逼去。

    了性大师,见状大惊,情知这是对方成名三大绝技之一的碧蛇指功,盖以这厉天啸深居点苍,命徒众四出搜集毒蛇,豢养在摩云山庄里,每天定时挤出毒液,喝将下去,然后用本、身功力将毒液中所含水分逼出体外。

    存其至毒,分布全身,对敌时再将毒气集中指尖,藉劲功发出,其势绝锐,任何内家护身真气都无法挡住,沾体即钻入毛孔,顷刻毒发,无药可治。

    惟道家太乙神功与佛门须弥功可挡指劲,而无法解毒,可自保而无力克敌。

    须弥功自己仅知皮毛而未得其奥,且此等功力,最耗真气,不能持久,对方毒手灵魔即由此得名,一上手即出杀着,显见得必欲置自己于死地,以为乃弟报一掌之仇。

    此刻为图自救,少不得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

    当下盘坐在地下,右手的食指与姆指点成一圈,左掌聚毕生功力,在圈内迎出,正是所谓纳须弥于芥子之神功,果然佛门正学,非同小可。

    了性大师虽是初登堂室,那功力已是不凡,随见五道蓝气,合成一股,停在圈外半尺地方,奋力前进,却似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挡住,冲击不已,兀自不退。

    厉天啸见对方居然练成这等功力,也自心惊,忙在他对面坐下,收三指独留食中二指,继续向前点去。

    这一来蓝气也合五为二,却粗了一倍有余,攻势更见猛鸷,顷刻又前进了二寸。

    这两个武林高手各运本身功力硬拚,声势兀自非凡,许多名家尚未登台者,各在底下暗呼侥幸不已。

    再看台上比斗的二人,胜负渐见分明。

    那蓝气离圈只有一寸光景。

    了性大师的长眉不住地颤动,力气渐竭,-他知道此举乃关生死存亡,只要蓝气一钻进圈子,自己必定是身死无疑,从此魔道高张,天下正派武林,恐无瞧类矣,所以虽然满头大汗,依旧拚命苦撑。

    毒手灵魔厉天啸,形势上虽占优先,可是吃力异常,也是凝神定指聚劲,两眼注定对方不动,将蓝气一分一分地朝前逼近。

    这边船上的上官云彬与诸葛晦,却早已急得五内俱焚,眼看着这一位武林领袖,形将毕命于魔指之下,自己要想上去援手,凭身边的工夫恐怕连身都挨不上,何况对方最厉害的一个魔头妙手玉魔崔珏还在一边虎视眈眈,自己上去不但帮不了忙,恐怕还更误事。

    老头儿槌胸跌足。

    诸葛晦短吁长叹。

    陈一鸣父子摇头不语,慧珠姑娘星泪盈眶。

    只有书生恍若未觉,把酒临风,突然对月长吟道:“无我即无物,非心亦非相,须弥即芥子,沧海斗勺量,清风送我去,明镜自然光,大干是世界,宝树菩提香。”

    声若龙吟,似诗似偈,飘荡于湖上,历久不绝。

    慧珠姑娘白了他一眼,方要怪他不知死活,幸灾乐祸,瞥见台上了性忽而脸色一动,闭目垂帘,宝相庄严,片刻之间,脸上紧张之色全消,更之以一脉祥和之气。

    那两股蓝气似乎受到了一种强大的反击力量,由离圈半寸,逐渐后退。

    厉天啸亦脸上见汗拼力加指,然退势不绝,终于退到离他自己半尺地方。

    厉天啸一声长叹,收指起立道:“老禅师神华内莹,天啸自认不如,天下第一宝座,留待高人,厉某认输。”

    了性大师亦慢慢起立道:“厉大居士不必自谦乃耳,说来惭愧,方才老衲拚力相持,亦不敌居士指上劲功,危在毫发之际,幸有高人临时赐以指引,乃悟须弥芥子之道,这天下第一之名,老衲亦愧不敢当,请从此辞。”

    说完与厉天啸各自作礼,飘身引退,将擂台空空地留在湖上。

    老和尚回到船上,向欧阳书生揖作礼道:“欧阳施主故晦宝光,老衲失眼简慢,乞恕不敬,适才多承棒喝,乃使冥顽强尽,摸索得无限光明,一旦承教,终身必以师礼视之,请受一拜。”

    说完真要拜将下去,这一来却急坏了少年书生,惊煞了旁观诸人。

    欧阳书生一急之下,隔席举手一拦,一股劲风拦住了老和尚下拜之势。

    老头子惊喜中带着羞愧,自己连番相试,依然测不出对方内蓄绝顶武功。

    诸葛晦自负眼空四海,今朝迭见高人,才知自己所学,竟是萤火之光,别说比不上朗朗秋月,就是一颗小星星也谈不上,而且高手就在身畔,却浑无所觉,讪讪的脸上也有些不是味儿。

    陈一鸣父子当然是惊喜交集。

    至于慧珠姑娘心中那番滋味,就非笔墨所能形容了。

    此时台上却翩然降下一朵绿云,大家定睛一看,原来正是三魔中年纪最轻,而武功最高的妙手玉魔崔珏。

    原来厉氏兄弟俱受业西域一异赤龙子崔萍门下,厉氏兄弟仅得乃师功夫十之六七,而崔珏是崔萍的独生女儿,已有父亲全部真传。

    平时厉氏兄弟虽为一代宗师,可是碰上师妹,依然是恭恭敬敬。

    崔萍自己本身艺业,已至人神之间,平时就隐居点苍山中,不问世事,可是老头儿野心颇大,很有天下独尊之意,可是自己究竟不好意思出头,是以授意门下一女二徒,创点苍一派。

    这次竞技湖上,老头儿答应暗中支持,叫三魔出头,这也是厉氏兄弟目中无人,狂傲不可一世的原因。

    谁想他们过于低估中原武林力量,厉天吼首先受创于了性掌下,厉天啸也技逊佛家须弥功一筹,这才由妙手玉魔崔珏上台,意欲争比这天下第一的名号,臣服天下武林。

    使点苍派感为天下门户魁斗。

    崔珏人本,美艳,唯生性冷峻,平素嗜武如命,淡于儿女私情,而且普天之下要找一个能匹配她的如意郎君也的确不易。

    这一亮身台上,大家见她凌空而至,居然连身上的绿色湖绉长裙也不曾飘动半点。

    早又是轰然一声喝-,妙手玉魔吐语如落珠,盈盈在台上微福了一下,然后开口道:

    “适才二位师兄都已领教过中原武学,崔珏自不量力,想以手中一支六贼妙昔玉笛,一会高人!”

    老头-儿上官云彬这时晓得书生是个绝顶高手,但是始终未见他出手,当然也不好意思去迫问人家师传门户,突然心生一计,转头对诸葛晦道:“你这穷酸不是现在还打着光棍吗?

    而且弄音乐又是你拿手,还不快上去,迟了老婆可叫别人抢跑了!”

    说着拉着他衣服硬拖到船边,贴背一掌送推出去。

    诸葛晦收身不住,只好顺着他的掌势向台上直飞而去。

    不想老头子忒也促狭,这一掌用的竟是十成力量,眼看着已到台心,那后送之力依然未见停止,只好在半空双掌前击,带起一阵劲风,然后再藉反震之力,化滑来势“秋叶离枝”身形飘然落在台上,点尘不惊。

    妙手玉魔崔珏久闻布衣秀士之名,正面相对,今天还是第一回,抬眼看去,只见他年纪不过三十五六,一袭布衣,飘逸脱俗直如青松明月,心头不禁微颤一下。

    试想她久居点苍山,那儿全是苗人猓猓聚集之地,即或有一些汉人,也全是厉氏门下,行上猥亵之辈,几时有过这种俊朗人物,她自己行年即将三十,欲依然是小姑独处,今初一见诸葛晦,为其风神所慑。

    她立刻将先前倨傲之色收起,笑吟吟地迎着诸葛晦说道:“诸葛大侠中原奇士,不弃边野,慨然赐教,小女子感谢之至!”

    语毕盈盈一福。

    诸葛晦还礼不迭,心中也惊于她的明艳,暗想厉氏兄弟外貌狰狞,称之曰魔无愧,此女丽若天人,且满脸正气,如何也与他们沆瀣一气,安上个妙手玉魔的外号,实在有点不相符,也有点为她不值。

    他当下也肃容拱揖道:“诸葛晦不学无术,然粗晓音律,闻道姑娘以玉笛较技,一时见猎心喜,愿以寸弦,一领六贼妙音!”

    说完在浮台的茅竹上拚指一划,立即取出一根长约半丈的竹片,弯成弓状,然后在袖中掏出一段银丝,却是一根普通琴上的君弦。

    诸葛晦将弦在弓上绷紧,信手一弹,信翁作响,震人耳鼓。

    那四周持火炬的健卒心神受荡,火炬立刻把持不住,掉落湖里,人也摇摇欲倒。

    崔珏却满不在意,翠袖一挥,劲风立将四名健卒凌空送到官船上,功力之高,简直令人咋舌。

    崔珏将健卒送走后,又朝诸葛晦浅笑道:“朗月在天,如此良宵,调丝弄竹,是何等雅事,诸葛大侠妙指仙音,恐此等俗人禁受不起,小女子斗胆代为送走,冒犯之至,敬乞海涵。”

    诸葛晦被她说得脸上通红,再看她挥手之间,竟将四角四名大汉,凌空飞送出十丈,居然毫无所伤,掌劲刚柔合度,功力高出自己实在太多,更是心惊。

    幸而自己下台只是要求以单弦较笛,否则若要动手,自己恐怕连十招也接不了,忙也腼然作谢道:“在下一时疏忽,多蒙姑娘惠劝,心感不已,请姑娘亮笛赐教。”

    说完端坐在台一角,凝神竖弓,屈指欲弹。

    崔珏也盈盈移步,走至另一角在腰上解下一枝玉笛,色作翠绿,连丝绦也是绿色的。

    绿衣、绿裙,就像是一枝嫩绿的荷叶,轻立在湖中,映着对面神仪晶莹的诸葛晦,简直就是一幅月下行乐图,那里像是两大高手对敌试招呢!

    月到中天,湖中静静的浮台上,突而扬起一缕笛音,幽幽的,就像是一个伤春悲秋的怨女,面对着逝水流年,而起了一阵美人迟暮的感触,玉容寂寞泪阑干,正是那无限的惆怅,彷佛有珠泪千斛,无处诉弹。

    湖上四周围着多少只船,聚着多少人,那些人都悄然无声,他们的心都跟着笛音,飞到那寂寞的闺楼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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