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晴雯这等奴婢丫鬟,本就是那一等卑微之弱躯、轻贱之命格,即便是在贾府,虽不担个“性奴禁脔”之名份,其实若是哪房爷们看上了。
本来就是要奸就奸、欲辱则辱之人,居然还有这等一腔愤懑不平,虽然到底还有着分寸,有上句“若说性奴身份凭主子消受,便是我认了,左不过是主子来辱便辱,我忍得了便忍”到底字字戳心截肺,一时竟厅上没个人回话。
那蕊官本就是优伶舞女,不和众人来往亦就罢了,那鸳鸯、金钏儿,连同平儿,本就自小和晴雯交好,如今被她一番言辞,竟然个个说得脸蛋儿绯红,羞臊得没个地步。平儿见熬不过,挣扎着才开口尴尬笑道:“晴雯妹妹,你这气性却”
话未说得周正,侧眼偷瞧座上凤姐,却见那凤姐脸色潮红、朱唇紧抿、一对如刀裁般之远山俏眉已是竖了起来,平儿最知凤姐,知她这是恼了,就低了头不敢分说。
果然凤姐似笑非笑,自铺了红绒棉毯得雪梨座上款款站了起来,将手中手炉递给平儿,扑了扑身上的灰,慢慢走上前挪上几步,到了晴雯跟前,笑着瞧瞧。
也不吭声,平了平气,却猛地抬手,热辣辣就冲着晴雯之左脸颊忽闪的一记耳光,那晴雯也少见凤姐这等凶巴巴得,一时少觉,顿时脸颊红肿了起来,脑袋被打得一晃悠,一并连满头乌发也散乱了起来,眼圈儿顿时红了,本要耐着委屈支撑着。
到底闺阁幼稚耐不得,眼泪顿时自眼窝里淌了下来,不想那凤姐也不训斥,又冷笑着瞧了晴雯片刻,翻过手又是自右向左,凶似适才,更是一记耳光,顿时,连并右边的脸颊也红肿了起来。
晴雯要哭哭不得,要恼恼不得,只得以目视地,只管牙咬得嘴唇血红,凭眼中热泪滚滚而下。平儿见凤姐如此,知道必得一劝,忙上前道:“奶奶,仔细手疼”她一时心急,便带出往日府里的称呼来。
那鸳鸯、金钏儿、蕊官见了,也知道这时正是用得着自己的时刻,忙一个个上前,都在晴雯身边跪了,没口子劝道:“妃子别恼坏了身子,倒不值得”“请奶奶息怒”凤姐冷冷一笑,道:“姑娘自然是刚烈人了。
凡事都记得贞操节烈,要不要在这大观园里给姑娘盖个牌坊?!或者姑娘是学那妙玉为人,要做个带发修行的?!也不照照自己那模样,可配拿腔作调不?!我自小也没读过几本书,这性奴之德,禁脔之范,我也跟你说不着。
若说些君君臣臣主奴尊卑的话来,连我自己也嫌自己老婆舌头就说往日里你是我府里的丫鬟,买断的命格,凭是谁问一句,买下你养活你那饿不死的老子娘时,有没有唯主子之命是从这一条?
既买下来你,难道是买来做小姐做夫人的?还是做祖宗的?还是买下你来欺凌主子的?!既买到府里,便是给爷儿们享用享用身子,就是你年齿小时的造化,难道你还有个挑头?
难不成,你还指着要平头正脸得给哪房少爷做小的?做你的清秋大梦。我也活了不少岁数,没听过哪家的丫鬟要陪侍主子,还有个"能忍则忍"的说法”
这凤姐一番雷霆,晴雯竟然一时语结,本来以她之身份,乃是贾府买断丫头,连伺候大丫头之身份都没有,不过是王夫人随便挑来伺候宝玉的,虽然论其品貌来,这几年身子长了,越发是府里头挑的人物。
但是论起身份来,确实是贾府哪房爷们都奸得玩得的下等奴婢,即是买断,也没个赎回之理。
虽然贾府仁慈治家,一般只需勤谨伺候,总有个归宿,只是依着当世之规矩来讲,这等有品貌身子风流之丫鬟,便是给合家男子奸污玩弄到残了,也是理上应当的。
倒是这贾府一向待下人仁慈,贾政诗书君子,王夫人天真烂漫,凤姐虽泼辣些也是名门闺秀大礼不?
n,那宝玉待房里人更是体贴用心,姐姐妹妹满口子混叫,怡红院诸婢便每常骄傲些心性,倒时时忘却了自己的根本身份,此时凤姐就责之以这一层身份地步,晴雯竟然一时气虚理亏,亦不知如何答对。
谁知凤姐还不罢休,上前又是左右开弓,接着两记耳光,这一回余下四女都看不得,上前又都哭着劝,凤姐也不知怎么的,是眼圈儿也自红了,却仍然忍耐着,厉声道:“这几下,却也不打你这一层便是主子奴才、贾府丫鬟的身份都搁下不说。
只说这园子里,如今没有上下规矩么?!放屁是我凤丫头平日里太纵了你们?还是你们瞧着主子仁慈,蹬鼻子上脸了?别猪油昧了心还是以为我伺候了主子,就没个脸面来教训你?!呸!叫我啐你一脸子恶心,告诉你这园子如今一般有规矩,规矩就是主子,我们上上下下,都是罪余的人,用身子报答主子,就是每日奸上十次,每次都破身般屈辱,就能报答主子恩德...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