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了脑后,竟是带了笑声,对着那梅林深处,大喊一声:“宝琴!”
那宝琴并丫鬟鹂儿、鹑儿本是早起,听宝钗说“新年初一,要摘几枝隔宿的老梅来作花样、头花”便命鹂儿取了个筒瓶来,又去薛姨妈处厮缠,寻了那件姐姐让给自己的难得的粉色凫靥裘到拢翠庵外头寻“新年老梅”一时贪看几枝艳色红梅,小女孩家心性不免贪玩,和丫鬟们说笑打闹、玩雪赏梅罢了。
此刻听到人声,竟是个男声抬眼望去,远处一身红裘,还有个美人陪伴竟是堂姐宝钗,身后跟着四个丫鬟的不是自己的主人弘昼是谁。那宝琴年幼,一片天真烂漫之间竟也不甚恐慌,忙蹦蹦跳跳着下得小坡来。
也不顾地上雪泥,将拿凫裘兜帽一撩,堪堪就要下跪,口称:“竟是主子主子新春安好”却说那宝琴听得弘昼呼唤,一团霜形雪影从那庵外梅坡上赶下来,摘了兜帽,堪堪便要跪拜问安。
弘昼见地上残雪泥泞,她童稚小躯裹着一身粉彩锦绣煞是惹人疼惜,竟不忍玷污了这难得凫裘娇儿,一时想都没想,倒忙得亲自伸出两只手掌,一边一侧抬着她裘衣下两条粉臂,将她幼小身子就托了起来。
这等举动,虽不至于温香软玉满怀抱,却也十分亲昵,于主奴礼数上,又未免过甚体贴,漫说身后鹂儿、鹑儿两个小丫鬟,便是宝钗在侧,亦是瞧得心下自有一分酸楚慌乱,几乎便要忍不住开口劝谏。
只弘昼倒未察觉,闻得宝琴身上蹭得一股子新梅沁香,只是抬着她身子,倒拖进了三分,细细瞧这女孩儿身段眉眼。
但见这薛家小丫头宝琴,依着其时风俗不到年纪头上便不用钗环,只用连珠绞丝束着两个小髻球,一股子童稚可爱。
一对剪水杏瞳亮黑如星,两弯淡描柳眉绵柔似月。小脸蛋并脖领那裸出肌肤娇质粉嫩之处,在漫天雪色中竟也是不让琉璃。
只是冬日里冷寒,摧的她嫩腮上点点潮红,生气盎然间也有些孩童情趣,分外玲珑可爱,简直如同个雪娃娃一般若论姿容娇媚、五官精致、那一等小女儿家风流,竟是不在钗黛之下。
只到底年纪尚小,身量未足,处处点点,分分寸寸,自有那一等幼蕊新芽之含苞欲放、别样稚嫩之滋味。
其眉眼口鼻细看来,倒果然相似几分宝钗。唯她小腮帮儿鼓鼓,下巴颏儿圆圆,粉鼻头儿粉腻,一对樱桃小唇嘟起来半分,那一份丰腴娇憨、珠圆玉润,倒好似还比宝钗胜上三分。
竟也不知是天然如此,还是小女孩家肉感尚未褪尽,倒让人瞧着便是可亲可爱,只想拧玩上两下才罢。再往下看,一身衬着雪光的凫裘,包裹在她娇小身子上,倒也有几分华贵从容、美艳绝伦。
那野鸭子毛织就的料子细洁酥亮,衬着冬日下雪色,竟是闪着一团光晕裹着她小小人儿,混不似人间品格
更有一等,她脖领处虽用两根绒带扎着,却隐隐可以瞧见她里头一身小女孩家才穿的嫩粉色衣裙,却在领口处微微作低。
此刻偷眼看去,竟有一番雪腻粉莲秀色以她年纪,本来哪里该有奶儿风流规模,哪知此刻瞧着,竟好似在那粉裙里也顶起两道颇为圆润的奶包乳线来真也不知是自己瞧误了。
还是这小尤物,天然自比她人先有三分妖娆美色、玲珑体态。只这一瞥裘内初春之色,弘昼已是心下荡漾,不由又奇又喜,暗赞这宝琴好颜色也就罢了,竟还有一等说不清的风流滋味。
竟一时瞧着自有八、九岁幼女儿家之稚嫩未成之灵韵,一时瞧着亦有那十七、八岁女儿家最妩媚之姿态
当真是个说不透滋味、品不尽玲珑的极品尤物。他自持身份,即是赏赞又何须顾忌,竟是毫不掩饰,有心捉狭,竟直愣愣在宝琴的额头亲了一口,将个小女孩亲得面红耳赤。
他却笑道:“你该是薛家的小琴丫头倒真跟个雪娃娃似的。几岁了?”那宝琴被弘昼托着身子,跪不得亦起不来,又被弘昼在额头亲了一口。
其实正是她此生头一回和男子肌肤相亲。她年纪小不知风月,却也觉着五内里一股古怪滋味,连腿肚儿都软了。
听弘昼问话,却是羞涩一笑,低眉顺眼,奶声奶气回道:“回主子,宝琴十三岁了过了后儿,便是十四岁了。”
弘昼见她说羞也不尽羞,自有一股子童真烂漫,声气鼓鼓之间,倒也是胆壮,更是心下暗暗称奇:“这妮子倒真是难得。论模样、眉眼、音色、身子、胸乳竟都有那一等横看成岭侧成峰的奇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