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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心移神荡难自清
子规与杜鹃床上闲话不久,外头月光淡了下去,屋内先是黑了一阵,再过一会儿,听见鸟儿吱吱喳喳地叫起来,便知天快亮了。
子规与杜鹃先后起来,杜鹃去外头要来热水,子规梳洗过后,坐在桌前,又闷闷不乐地发起呆来。
杜鹃也不敢劝,正好端水出来时,在院子里碰见长岭,见其一脸疲惫,知道昨儿晚上必是闹得迟了,如此看来子规说得只怕就是真的了,当下心里不太高兴,也不跟长岭打个招呼,只将盆里的水向长岭脚边一泼,便转身又回屋里去了。
不料儒荣自打帘子,已经出来了,长岭唬了一跳,陪笑道:“没想到大爷起得这么早?昨儿晚上回来得可太迟了,大爷也不多睡会子?”
儒荣摇头道:“正是因昨儿回来晚了,我看那边灯都灭了,因此不方便过去。才听见杜鹃出来要水的声音,我正好也醒了,再睡也睡不着了,干躺着做什么?不如就过去看看。正好你来了,咦,你身上哪来这许多水?”
长岭不好说是杜鹃下的手,只得含糊混过,儒荣并不在意,二人便向子规屋里走去。
长岭边走边想,看杜鹃刚才那样儿,只怕子规心里的气也不小,自己要不要提醒下大爷呢?可再一想,子规她们,又是因何而生气?大爷若问起这个来,自己又如何答得上来?左思右想,长岭颇有些拿不定主意,小院儿不大,眼看就到了门口,长岭最终还是决定三缄其口,沉默是金为妙。
儒荣站在门口,先向内叫轻唤了一声:“杜鹃!”
没有反应,长岭垂首望地,不吭一声,儒荣不解其意,自己刚才明明听见杜鹃的声音的,怎么这会子不见动静了?
怕她们二人在里间听不清,儒荣便又提高嗓门叫了一声:“杜鹃!”
这下有反应了,儒荣和长岭先是听见有人走路时,身上衣裳发出的綷粲声,又是细碎的脚步声,接着便是一声轻斥:“别去!”
脚步声嘎然而止,儒荣再细听,本已是到了门口的脚步,又悄悄向内响去,显见得是本欲到门口相迎,听见那呵斥,又躲回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儒荣心下纳闷,看了长岭一眼,长岭只顾低下头去,抖弄自己身上的水,不抬头,也不说话。
儒荣心里有数了,自己打起帘子便进去,口中大声问道:“子规,你生气了不成?怎么也不让杜鹃给我打帘子了?”
果然一进得门去,儒荣便见子规背对自己坐着,杜鹃在她身后站着,眼光闪闪烁烁地,不住看她,又偷偷望向自己。
“这一大早的,怎么了?”儒荣看出子规在生气,可生谁的气?昨儿下午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想起那美好而温馨的半个时辰,儒荣现在还觉得甜蜜不已。
子规不出声,知道他进来后,也不转身过来,依旧背对他,如石胎一样坐着不动。
长岭跟在儒荣后头进来,杜鹃一见他身上下半截衣服全潮了,脸便有些发红,不过还是强撑着,理也不理他。
儒荣见此,心里有些发急,思来想去,自己没有地方得罪她呀?于是他问杜鹃:“你子规姐姐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昨儿晚上有人得罪她了?我走后,谁来过这屋里?”
杜鹃正要开口,子规瞪了她一眼,她只得又把话咽回了肚里。
儒荣被这子规小孩儿脾气弄得哭笑不得,只得正色对杜鹃道:“你这丫头也是傻了,你就不说,我难不成就不知道了?那院子门口不是还有二个人守着?我只消问她们一句,总能知道有谁来过。”
子规听后冷笑道:“大爷说得极是。不过谁来过这里,又于大爷有什么相干?难不成来个人看我,就是存心害我,又或是挑拨我与大爷关系不成?若这样说起来,原来院门口那两婆子也不是为了伺候,原是为了看守我吧?”
儒荣被她歪派得哑口无言,可心里清楚地反应过来,子规这里除了棋姿那边,是不会有别人来的,可棋姿一向是温柔可人,贤淑有理的,再者自己下午来时,她已经在这里了,难不成晚上又来?
可若不是棋姿那边,又会是谁呢?儒荣思来想去,终不得一解。长岭机灵,见儒荣尴尬站着,进退不得,又见子规始终不肯转过身来见儒荣一面,心头这就袭上一个主意,因此便对杜鹃道:“时候也一早了,外头只怕要传饭了,杜鹃你跟我出来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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