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演出不能像你们唱歌剧那样夸张,战场上那就更是没有丝毫表演的余地,不过打了胜仗做做宣传还是很有必要的。
把凯瑟琳和夏尔安排在一栋非常豪华的别墅中之后,李富贵立刻开始给夏尔施加压力,他这里有一位法军留下的联络官,李富贵只是把白天的事情告诉了他,这位就立刻就跳了起来,请李大人一定要原谅这个混蛋,他一定是被女人的气味蒙蔽了眼睛,我这就去处理这件事,您放心,肯定不会有任何麻烦。
第二天夏尔垂头丧气的来找李富贵,他是来请求解除决斗的约定的,这实在是非常屈辱的一件事,提出了决斗最后却不得不以道歉来收场,不过当昨天的冲动过去之后夏尔的确有些后悔自己的这个举动,再加上一些好心的法国人告诉他李富贵剑术极高,而且杀人不眨眼,这就更加剧了他的疑虑,夏尔虽然浪漫,不过毕竟还没有到为了浪漫就可以忽略生死的地步,出身平民的他还从来没有进行过决斗,而李富贵气定神闲的样子更让他觉得高深莫测。
上级的命令同样让他无法违抗,对方的意思非常明显,如果他不肯就范立刻就会被遣返回国并被送上军事法庭,也就是说这场决斗不管输赢他都会完蛋,在这样的压力下夏尔很快就屈服了,毕竟自己心爱的女人并没有受到冒犯,李富贵的回答站在一个基督徒的立场上甚至可以说非常高尚,而且这些回答不正是他想要的吗?一下子找到这么多借口,夏尔很快就被自己说服,唯一让他不舒服的就是挑起决斗的一方前去道歉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不过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平民出身的他对这种荣誉并不是非常地坚持。
您在为昨天的事情向我道歉,希望能够取消这次愚蠢的决斗?李富贵笑眯眯的问道。
是这样的。虽然非常难受不过夏尔还是坚持着回答。
这样不会令您的声誉受到损害吗?凯瑟琳会怎样看待一个从决斗场上退却的懦夫呢?
进退维谷的夏尔不明白李富贵为什么要鼓励他走上决斗场,难道自己向他道歉还不能让他放过自己,难道非要在决斗中要了自己的命他才甘心?可是我要是和您决斗,将会惹起非常大的外交事件,而且如果我真地在决斗中伤到了您,凯瑟琳一定会怨恨我一辈子。
如果是一场谁都不会受伤的决斗呢?李富贵并不想放过这个自己送上门来的小子,所以开始慢慢的启发他。
谁都不会受伤的决斗?我不太理解。
好吧,我们不再去管它有没有人受伤,我只问你,如果一边是在决斗中受点伤,而另一边是因为道歉而损失名誉,您会选择哪一边?
问题是这场决斗并不只是受点伤那么简单,如果我向您开枪,他们会送我上军事法庭的。
你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我不希望看到你因为我而受到什么伤害,昨天的事情只是一场误会,我们并没有决斗的理由,所以我建议我们可以做一场表演给大家看,你受上一点伤,然后我向你们的上司求情,这样不就是皆大欢喜了。
这个建议的确让夏尔心动,不过就这样挨上一枪让他的心里有些打鼓,这个时代外科医术还并不十分发达,即便不是要害中枪也有可能送命,而且如果一不小心打断了哪一根骨头变成了残废那更是生不如死了。
只是一场表演,我们还可以事先做一些安排,并不一定真的要吃上一颗子弹,你可以在衣服里装上一些颜料,到时候可以用我的医生,由他宣布你受了伤,然后你再静养上一个月事情就完全过去了。
夏尔怔怔的看着李富贵,如果说他觉的自己的荣誉感不算强的话,那他面前的这个人就可以说是毫无荣誉了,一场普通的决斗他居然能想出这么多弄虚作假的地方,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可是这些偏偏都是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夏尔不理解李富贵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这样的确能够解除自己面临的困境,他看不出李富贵能从这件事情上得到什么好处,所以在夏尔的心中李富贵成为了一个非常卑劣的好人。这种矛盾的看法让夏尔有些迷惑,不过对于李富贵的建议他还是欣然接受。
决斗的方式依足了欧洲的作派,要按李富贵的意思还是牛仔的决斗更加刺激,不过那样的话动作太快恐怕有些人会看不明白,毕竟有大量本地的官员士绅前来观看,倒是这种两人对峙同时举枪瞄准看起来更加惊险,李富贵不知道站在下面的观众当中究竟有多少人是希望他一命呜呼的,那些带顶子的多半会有这样的想法,李富贵现在对他们挺头疼,虽然这些人现在都已经老老实实的了,但是维持这样一个官僚体系还是需要花很多钱的,现在的李富贵基本上已经不受朝廷节制,而这些官员也已经被逐渐架空,人总是得陇望蜀,所以两江继续养着这样一群吃白饭的就让李富贵有些不爽了。
“完全除掉他们也不行,真是要命,”李富贵缓缓的扫视过去,那些士绅们对李富贵报以微笑,有的还作出激励的手势,而官员们大多数立刻把目光投向地面“是不是该寻找一些开明人士来填补两江官场上的空缺呢?如果我不跟他们捣乱的话两江的官职还是非常诱人的,给他们更高的收益,而这些饭桶在这里什么都得不到,最终优币淘汰劣币,说不定这个官场还能给我一些助力呢。”想到这里李富贵在心里不禁对杨文定发了几句牢骚,这个家伙早就在走门路,怎么到现在都调不走,弄的他手下的那一批人也不肯走,李富贵对他们的耐心已经在渐渐的消失,原先的那一点香火之情早就抛到一边去了。
结束了这一段不合时宜的思考,李富贵向证人点了点头,示意他已经准备好了,随着举枪的口令两人都抬起了手臂,在这样一个距离之下李富贵能够非常清楚的看清那黑洞洞的枪口,虽然知道枪膛里的子弹并无弹头,不过还是让人心里有些惴惴的,西方人居然用这样一种方法决斗,还真是很考量胆量啊。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些在周围秉住呼吸的人们,一丝笑容爬上了李富贵的嘴角,这一定是他们平生所看过的最真实、追刺激的表演。
随着枪声响过,李富贵仍然笔直的站着,而夏尔则捂着肚子弓身倒下,周围发出了一片欢呼声,看来希望李富贵获胜的还是要多一些,上海最近实在是沾染了很多洋气,有不少人也学着把帽子扔到了空中,对此李富贵很高兴,不过那些官员的反应就让人不快了,其实他们是很想装出一幅兴高采烈的样子的,毕竟大家都在那里欢呼雀跃而他们傻傻的站着就显得太显眼了,在李富贵面前表现得显眼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可是官场上养成的习气让他们无法作出这样的动作。
李富贵抬头看了一眼天上此起彼落的帽子,然后把眼光收回来放在上海县的身上,立刻这位县太爷就觉得如芒在背,在李富贵的危压下只好慢慢的把手伸向了自己的帽子,如果夸张一点地说让他把自己的顶子扔到天上去这种不吉利的行为那比死还让他难受,不过如果不夸张的说还是自己的小命重要一些。
就在李富贵在一次环顾之后,天上的帽子已经有了大量的顶子,李富贵这才志得意满的去查看夏尔,这个时候医生已经宣布夏尔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必须赶快送走救治,这一场戏剧就此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