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纱比洋棉纺出来的纱要粗,这就导致土布比洋布要厚,厚布总比薄布要结实耐穿,虽然贵一些但是大家都认为土布的质量比洋布好。所以现在市面上有钱人喜欢穿土布,穷人就比较偏好洋布。‘
李富贵一拍大腿,‘你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我以前一直以为是因为有钱人保守所以才不愿穿洋布的。‘同时他心中也感到好笑,原来在这个如此黑暗的年代国货的品质还是受到老百姓的肯定的。
周光卓点了点头,‘如果我们按照洋布的方法去织,我刚才说过了一点优势都没有,棉种的彻底驯化我估计还需要五到十年,相信我们的纺织厂等不起。可是如果我们也把纱纺粗,最后织出一种与土布差不多的洋布,那样的话一方面我们的棉花比土棉要好,另一方面我们使用大机械生产,成本也要低,这样我们不就有优势了吗?这个市场如果开拓出来相信保证我们十年的生产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李富贵倒吸一口凉气,这个计划将会给民族传统纺织工业以致命的打击,不过对他的那些纺织厂来说可就是绝对的利好。‘纺织厂的设备虽然都是我订的,不过具体怎么纺怎么织我倒不是很清楚,不知道那些机器能不能做到你说的这些。‘这次这几家纺织厂大干快上,因为机器上马上的很急,中国的技工对设备还没有完全吃透,对此李富贵也挺头疼,等这阵子忙活过去之后还是需要认真的培养一批懂纺织工程师。
‘我曾经问过一个纺织厂的工程师,他也不知道能不能通过调整设备就达到这种效果,这件事恐怕还需要向原厂的工程师请教。不过我想应该是可以的,帆布那么厚的布不也是这么织出来的吗。‘
这个想法的确给了李富贵很大的启发,他当然不会介意此举是不是会造成中国传统织布技能的失传,在他看来那种保护传统工艺的事情还是等到真正实现了机械化之后再去头疼吧,周光卓的建议实际上还给他另一个启示,那就是只要细分市场就完全可以从外国人那里夺取份额,毕竟这个时代还是大工业为王的,再加上欧洲距中国那么遥远,一旦市场被细分他们反映不灵活的弱点就会暴露无遗。想象一下市场需求反馈到英国,然后英国再调整生产,然后再运过来那个时候连黄花菜都凉了,总之必须让市场决定生产,最好再能引领自己的时尚,到时候外国人是不可能跟得上这种节奏的。
李富贵很快就从洋商中弄清了纱线粗细的奥秘,这些商人中懂得纺织的比比皆是“霍华德先生,您知道纱线的粗细是怎么一回事吗?”李富贵很快就找到了一位专家,这一批纺织机械的进口这个霍华德出了很大的力气,李富贵觉得这个人还算信得过,现在中国外交体系虽然还不算成熟,但是商业情报的收集已经很有些规模了,在世界各地的中国人都被赋予了一项使命,就是把他们打听到的各种商业交易的细节记录下来然后寄回国内,在国内有专门的人员整理这些信息,然后提供给各家商报。
“纱线的粗细是这么界定的,一两棉花可以做成三十根一米的纱,那就是三十支,而一两棉花可以做成四十根长一米的纱,那就是四十支。”
“那纺织机应该可以纺出我想要的粗细来,是不是?”
“是的。”
“那太好了,如果我想纺出二十支的纱,不知道会不会超出我们这套机器的设计范围?”
“当然不会,可是大人为什么要做这样奇怪的设计,我们这次进口的设备都是相当先进的,即便是用中国的棉花纺出三十支的纱也不成问题,要知道纱的支数越高,纱就越细,用这样的纱织布就越薄,也就越柔软舒适。如果是机器和工人上有问题的话我可以联系厂家。”霍华德以为机器出了什么问题,需要降低纺织的品质,所以十分紧张。
这个问题让李富贵很难回答,他总不能说我们中国人就是喜欢穿又厚又硬的布“这个嘛,其实我们是在做一项试验,现在军队有一批订单,你应该知道军队用布不需要多舒适,但是必须很厚很结实,所以我打算调整一部分机器的生产,但是我们的那些工程师只是能开一开机器,做一做维护,调整机器他们还是不会,你看能不能请人来调一下,顺便再做一个有深度的培训。”
“这没有问题,我们商会就有人懂这种机器,我马上就叫两个过来。”虽然这个理由倒是很充分,但是霍华德在心里还是有些奇怪,这种调机器的小事难道还需要这位总督大人亲自出面吗?他当然知道现在日本的战事正在展开,李富贵应当十分忙碌才对,不过这就不关他的事了。
赵婉儿的归国在中国并没有造成什么波澜,现在大部分人对外的目光都被对日战争吸引了过去,虽然一开始的确有很多人认为悍然发动一场对友好邻邦的侵略战争与理不合,但是当胜利的消息传来之后,即便只是一场小小的胜利还是激起了民众当中的沉寂已久的民族自豪感,这个时代的中国实在是太需要一场胜利了。
让李富贵感到有些可笑的是士人的转向最为明显,昨天还是反战主力的他们今天突然就变成了进入日本战争的吹鼓手,尤其是年轻的秀才们更是激动莫名,昨天拿来反对这场战争的理由一眨眼就变成衬托这次伟大胜利的绿叶,忽必烈两伐日本的失败正说明今天大清之强盛,更有些酸儒翻出当年蒙古征讨西方的战绩试图建立这样一个不等式:蒙古人兵败日本,而西方列强那个时候被蒙古人杀得直喊娘,那么现在大清做到了蒙古人做不到的事,这当然说明大清要远远高于处在这个不等式底层的俄国一类的国家,这样好像大清也能在外国人面前扬眉吐气了。
赵婉儿除了原先预想到的一系列外交收获之外,还给李富贵带来了几样惊喜,首先是与拿破仑三世进行了很好的沟通,据赵婉儿所说这位小三看起来倒是挺有气派,很有些帝王的派头,由于这次赵婉儿是教皇的客人拿破仑三世对她的接待规格非常高,当赵婉儿乘坐这敞篷马车进入巴黎的时候,巴黎的市民几乎为之疯狂,拿破仑三世非雏能够用这样一场带有异国浪漫风味的庆典来讨好越来越敌视他的巴黎市民。同在意大利一样三个女人很成功的赢得了巴黎各个阶层的好感,法国立刻又兴起了一场中国热,就在这友好热烈的气氛中,拿破仑三世答应向李富贵进一步的提供援助来报答他在第二次鸦片战争中为法国所作的贡献,同时也表达了法国希望与中国展开更进一步的经济、军事和文化的交流,对这些提议赵婉儿都是微笑着表示会代为转达。
请大仲马来东方为李富贵写一篇自传式的小说这件事没有一点波折,仲马先生对于东方已经是神往已久,而且这次他还可以见到充满传奇的李富贵,如果情况允许的话他甚至有可能见到中国的皇帝,对于一个喜爱冒险,精力又无比旺盛的人来说这实实在在是无法抵挡的诱惑。唯一让他有些遗憾的是凯瑟琳不会随他们一起去中国,她在欧洲还有许多事情。不过极具神秘色彩的海莺显然弥补了这种遗憾,要不然几个月的海上漂泊倒真地会让仲马先生感到有些畏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