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大头鬼谷奇仍以“总教头”相称。夏子清颔首道:“谷老弟,不用多礼,老夫有急要之事,赶着来见耐德的,耐德住在那里?”谷奇应了声“是”
才道:“耐德落脚在街上一家杂粮行里,属下立即派一名兄弟,替总教头带路。”一面以苗语朝身边一名苗人吩咐道:“孟发,你领总教头到杂粮行去。”那苗人“嗯”
了一声,恭敬的朝夏子清行了一礼,走在前面领路。夏子清跟着苗人背后,走了半里来路,便见一条曲折的山街,两旁有儿间破旧的瓦屋。
夏子清点点头,举步跨进店门,店堂里站着七八名苗装青年,看到夏子清,一齐躬身为礼。夏子清方和众人颔首之际,看见从后面奔出一个人来,惊喜的道:“使者几时来的?”
这人一身劲装,面貌清俊,正是张正林。夏子清一手摸着额下苍须,含笑道:“老朽有事来见耐德的。”他是干坤教的使者,自然是传达命令而来。
张正林忙道:“耐德就在里面,使者请随属下来。”说完,侧身说了声“请”领着夏子清往里走去。后进一排三问占左右两间,是杂粮行的仓库,中间一间,原是老板的起居室,如今临时成为孟耐德的落脚之所。
张正林一直走到起居室门口,脚下一停,隔着帘子说道:“启禀耐德,夏使者到。”只听屋内传出一个冷峻的声音,说道:“请他进来。”张正林回身道:“使者请。”
夏子清举步跨上石阶,老苗妇阿木婆已经掀起了门帘。夏子清也不客气,举步跨入屋中。阿木婆放下门帘,一手按着腰间,当门而立。左上首一张几上,点燃着一支红烛,烛光熊熊,照得一室通明。紧靠几旁的一张木椅上,坐着正是孟耐德。
她端坐不动,一双冷峻的目光,只是盯注夏子清,一言不发。夏子清心里子然明白,她们对自己的突如其来,有着敌意。那是因为今天下午,石中英和孟双双也赶来了。
石中英精擅易容之术,上一回就曾假扮鬼影子夏子清,去龙颈拗救走了蓝纯青等人,孟耐德自然不得不防。夏子清心念一转,立即双手抱拳,恭敬的作了一个揖,说道:“属下夏子清,见过副总巡主。”
原来孟耐德竟是干坤教的副总巡主。孟耐德冷冷的道:“夏使者不用多礼,你来见本座,应该呈缴的东西呢?”夏子清笑了笑,道:“属下岂敢忘怀?”
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铁牌,交到左手然后手掌一推,朝孟耐德面前送去,口中说道:“恭请副总巡主验看。”孟耐德只朝他手中看了一眼,缓缓的点了下头,道:“你收起来。”夏子清应了声“是”
收回铁牌,揣入怀中。孟耐德一抬手道:“夏使者请坐。”夏子清躬身道:“属下有命在身,不敢告座。”
这回孟耐德站起来了,她脸色显得极为虔敬,朝夏子清检社一礼,才道:“属下恭聆教主谕令。”夏子清探手从怀中取出一个黄色密束,以手高举过顶,说道:“上谕指令由副总巡主何月凤开拆。”
孟耐德躬身应道:“属下谨遵上渝。”双手从夏子清手中,接过密柬。那黄色密柬,就写着:“谕示副总巡主何月凤开拆。”字样,两人这番做作,自然是他们干坤教的仪式了。
密柬封口处,还盖着一颗朱红铃印。孟耐德接过密束,从怀中取出一个扁形金盒,打开盒盖,里面放着一张四方形的白纸,中间也盖有一颗朱红的铃印。
孟耐德仔细验对了密柬印鉴,收起金盒,脸上已经换了一付笑容,说道:“使者辛苦了。”夏子清举手摸摸酒糟鼻,躬身道:“副总巡主好说,属下奉戚夫人之命,等候回音。”
“等候回音?”孟耐德口中嗅道:“那么使者请坐,容本座恭读谕示,好答复使者。”夏子清道:“好。”
这下他不再客气,在下首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孟耐德撕开密柬封口,抽出一张笺纸,只看了一眼,问道:“夏使者,戚夫人金驾,现驻何处?”
夏子清道:“这个戚夫人没有吩咐,属下不敢说。”干坤教严格规定,不准教中人多问。孟耐德道:“这个本座知道,只是谕示上,要使者替本座带路。”夏子清道:“既然上谕要属下带路,属下自当遵命。”
他还是没有说出戚夫人在那里?孟耐德道:“好,咱们立即上路。”夏子清起身应“是”孟耐德回头以苗语朝阿木婆道:“戚夫人召见,我立时就得赶去,这里暂由总教头(信天翁)负责。”说完,随手从身边革囊中,取出一支鬼母箭,交给了阿木婆。阿木婆口中“嗯”了一声,双手接过箭令。
孟耐德回头道:“夏使者,咱们走。”举步往外行去。夏子清跟随孟耐德身后,走出杂粮行店堂。
张正林和七八个苗装青年,正围着聊天,大家看到孟耐德走出,纷纷垂手起身来。孟耐德脚下一停,说道:“张正林,你随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