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松井石根要求改变大本营制定的计划,提出暂缓占领山东全境,先实施南北对进,会师平津,消灭支那的有生力量,而后再占领整个华北。
该怎么办?载仁亲王心里也没有定见。
杉山元那些人正在讨论松井石根的报告,什么场面,载仁亲王完全能够想象的出来。
对于松井石根的报告,杉山元这些主战派一个个简直是气晕了。
收缩支那战场就已经让他们感觉活的很没滋味了,但万没曾想,跟松井石根的这份报告一比,收缩支那战场就根本不算个事儿了。
不过,有了梅津美治郎的前车之鉴,松井石根的日子就好过多了,杉山元这批人就是再气,也不能满嘴跑火车地胡咧咧,更不能大帽子满天飞,把松井石根打落尘埃。
这事儿又吵了十天,最后,载仁亲王一锤定音,同意了松井石根的请求。
接到大本营的复电,松井石根松了口气,但是,他虽然松了口气,心头却是一片黯淡。
这些日子,松井石根对道路被破坏和无处不在的壕沟又有了全新的认识,而就是这些新认识,让老鬼子再也不看好对支那的战争前景。
一开始,他只以为给皇军增加一些困难罢了,但现在不是困难,而是恐怖。
首先,恐怖表现在具体的军事上。
现在,已经很清楚,黑神军和**不是国民党,两者的战略战术完全不一样。
国民党是硬拼,寸土必争,但黑神军和**则完全不是这样,他们根本不守大城市,根本不进行大决战,而是找准机会就狠咬一口,就像他们在金乡县和费县干的那样。
这种战略战术本来就极其讨厌,然而,又加上大规模破坏道路和挖壕沟,就让此种战略战术的威力更是如虎添翼。
要破解这种战略战术,快速机动是必须的前提,否则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而支那人大规模地破坏道路和挖壕沟,就让皇军的快速机动变成了不可能。
不知道哪里的路断了,更不知道哪儿突然出现了一道壕沟,但这些,毫无疑问,支那军队知道,破坏道路和挖壕沟虽然也对支那军队造成了一定的困难,但微乎其微,他们一定有路可以顺利通行。
这些,本就令人头痛万分了,但是,这还不足以令松井石根感到恐怖,令老鬼子感到恐怖的是破坏道路和挖壕沟这件事背后所透出了的意涵。
它们所透露出来的意涵是,支那百姓被高度地组织起来了,这才是令松井石根感到浑身发冷的真正原因。
均分土地、三年免税
现在,松井石根只要想到这八个字,就是天再热,他也感到浑身发冷。
日本之所以强大,支那之所以积弱,关键的关键就是整个社会的组织程度,现在从山东,他就可以相见河北的境况。
黑神军和**经营山东才多长时间,而经营河北,尤其是保定,又是多长时间?
如果可能,松井石根想完全放弃山东,但这是不可能的,大本营根本不可能同意,所以他不得不退而求其次。
――――
济南。
松井石根眉头紧锁,他面临了又一个难题:要占领多少个城市,要留下多少军队在山东?
据特高科的密报,到处都有支那人的地方武装,总数多少根本搞不清楚,至于支那人的正规部队,特高科也搞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支那人的正规部队有相当一部分混入了地方武装。
头疼死了。
显而易见,如果支那军队攻击他们驻守的城市,那轻易不要指望有什么援军。这一是因为援军赶到不易,更是因为怕支那军队明着攻城,暗着是为了打援。
被全歼的两个联队,从他们的尸体上看,大都是被机枪打死的,据估算,支那军队极可能有两千多挺的轻重机枪。
如果进了这么多机枪组成的伏击圈,那么,即便是一个师团,也是凶多吉少。
轻重机枪这么多,火炮自然也就不会少。
这么一来,每座城市至少得留一个旅团才保险,而这也就是说,一个师团才能占领两座城市。
占领城市,不占领县城,大本营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了,如果再连城市也没占几座,那又如何向大本营交代?
可占的城市多了,留守的兵力就得增多,但是,寺内寿一的华北派遣军至今都没能突破长城防线,如果只是他一军进入河北,兵力少了,就更可能误事。
怎么办呢?
松井石根正犹豫不决的时候,好消息来了,华北派遣军终于突破了长城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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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一所高门大院里,在一颗枝繁叶茂的古槐下,原四十军军长庞炳勋闭目半躺在一张紫竹藤椅上。
微风习习,树叶婆娑。
看上去,庞炳勋很是悠闲,但实际上,庞军长失魂落魄之极。
半个月前,在手下好多师旅团长的强烈要求之下,庞炳勋把军队交了出去,然后和手下的那些师旅团长一起,解甲归田,成了老百姓。
一个多月前,日军又开始进攻,可能是知道四十军是杂牌中的杂牌,所以攻击特别猛烈。
庞炳勋屈啊,麻痹的,杂牌连小鬼子也欺负。
坚持了半个月之后,好多军官实在是顶不住了,于是向庞炳勋强烈要求,要求交出军队,退出战斗。
这是黑神军给他们的第二条路,要不想战死,又不连累家人,那就在失地溃败之前交出军队。
实际上,坚持不住的不止是手下这些军官,庞炳勋自己也坚持不住了,所以,也就不怎么经劝,很快就同意了。
交出军队之后,大家就个人顾个人,其中大部分人都到了太原。
没了军队,庞炳勋浑身不得劲,太不适应了。
就在这时,客人登门。
客人是庞炳勋的参谋长李登云,现在,李登云在阎锡山身边谋了个新职位。
李登云是来报信儿来了,原来罗文峪防线刚刚被鬼子突破。
罗文峪就是他们四十军防守的关隘,部队交出去后,就由**的部队顶了上去。
李登云走了之后,庞炳勋的心情好了不少,麻痹的,他平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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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化城正北十里是山王庄村。
从长城隘口罗文峪到遵化城,山王庄村是必经之地。
大地里,今年与往年有些不同。今年,清一色,地里种的不是高粱,就是苞米。
不仅如此,往年没人种的犄角旮旯,今年也都种上了。
总之,谁要是想找一块空地,那就一个字,难。所以,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密不透风的青纱帐。
在大路的两侧,在密不透风的青纱帐的覆盖下,条条沟壑纵横。这些沟壑大都是两米宽,看上去很深,里面积满了浑浊的雨水。
在壕沟靠近大路外侧边上,高出水面半米,都修有一道梯台。在一些梯台上,不少拿枪的战士趴在梯台的外缘上。
这些战士都是遵化县大队的,虽然他们都穿着老百姓的衣服,脑瓜顶上顶着的也是县大队的名头,但实际上,他们就是正规部队。
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猴子,你小子他**最贪,记住了,待会儿你要是敢出去捡枪,老子就一枪先崩了你丫的”三排长高大虎吐沫星子横飞,正在重申纪律。
“还说我呢,你比我还贪。”猴子小声嘟囔道。
这是打脸,高大虎年纪虽然不大,但可是参加过长征的,因为经常犯纪律,受过多次处分,要不现在也不会只是一个排长了。
高大虎的眼睛刚瞪圆了,这时,负责警戒的战士跑过来禀告道:“排长,小鬼子到了。”
瞪了猴子一眼,高大虎道:“准备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