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那么多?我才开口问时你就告诉我不就好了,我又不是不懂事的,还会逼着小炎把那药让给康灵堂卖么?”
“这会儿又拿着你是不懂事的妇道人家当借口了,你什么事儿都插手的时候怎么不这么想。金家姑娘才几岁,都懂得这个道理,你怎么就不懂?”萧伯衡频频冷哼。
“我替我娘给祖父和程爷爷赔个不是吧。”袁淑琴端着酒杯笑吟吟的站起来:“她老人家这几日忙着亲自收拾上京城来的行李,累得不善,可能一时没想到那么多。”
就是就是,萧太太讪讪赔笑。萧广卿萧老爷子本来碍于金熙在场,随后他那大儿子又不像往日一样软囊囊,很是麻利的就把儿媳斥责了一通,他心里的气一瞬间也就溜走了。
如今又有二孙媳妇替儿媳赔不是,萧老爷子自也不会再挂着脸色,忙笑着唤程之鹤:“老伙计,一起端起来吧,晚辈敬咱们酒喝,咱俩老头子心安理得呀!”
两个老人家吱喽一口酒下肚,便互相唤着吃菜。金熙轻笑着执了公筷,给萧广卿和程之鹤一人夹了一个香酥鸡翅递到吃碟里,又接着给萧炎的爹娘和他二嫂一人布了一个:“这是我院子里养的鸡呢,萧爷爷和大家都尝尝,这鸡可是吃香草散养着长大的,味道和一般的不一样。”
又用眼神示意萧炎,吃菜自己夹。萧炎笑着点头,望她的眼神又格外明亮起来。
“唔?味道是很不错。我前些日子来,吃过他家的芙蓉鸡片,我还纳闷,他们的鸡肉是不是用香料煨过,怎么那般简单的一个菜,硬是跟别家不一样。问过那跑堂儿,那跑堂儿只笑不说话。”程之鹤吃完那鸡翅,不免开口赞扬起来。
“听小熙这么一说呀,我才纳过闷来,原来这鸡是吃香草长大的啊!这肉里早就进了香料的味道了,哪里还用煨!”
“你程爷爷是美食家,他要说好,那一定是好了。”萧广卿笑着对金熙说罢,几口便把鸡翅吃掉,随即频频点头。
萧太太对着吃碟里的鸡翅很是犹豫。大伙儿都说好,她却不吃,是不是显得她太针对金家这丫头了?
她方才责问那丫头,确实有些过分了,那丫头却也挺会说话儿,那两句回答根本没直接令她难堪。这又紧着给大伙儿布菜,几句话就把话头儿转移了。
“嗯,好吃,是真好吃!”萧太太只咬了一口,便连声夸赞起来,全然没注意身边的二儿媳偷偷变了脸色。
“那就麻烦萧炎明天跑一趟南郊养殖场,抓几只鸡和兔子送到程爷爷家和萧爷爷、伯父伯母的下榻之处去。这些个东西其实还是小火慢炖的最好吃,能吃出原汁原味来。可几家酒楼都嫌清炖鸡兔卖不上好价钱,倒喜欢拆开了零散着卖。”金熙笑道。
“只是可惜现在是夏天,吃烤肉爱上火,否则我今儿就想请萧爷爷与众位长辈到我那烤肉馆子去。萧炎又说,接风宴就该摆在翠华楼才是,这是京城不成文的风俗习惯。若不是他提醒啊,我倒险些失礼了。”
程之鹤笑道:“上火怕什么的,丫头你忘了,你萧爷爷和我是做什么的?虽说我老头子偏攻正骨和跌打损伤,你萧爷爷可是样样拿手的大行家呀!”
“何况你那烤肉馆子边上不就是你的茶楼么,各种花样的清火茶,吃完烤肉喝两杯,还怕上火怕失礼?我看小丫头你是舍不得!”
金熙伤好了之后,便请程之鹤去烤肉馆子吃了一顿,吃罢饭又去了茶楼,喝了几杯清火茶。老爷子当时是意犹未尽啊,连连念叨着人老了胃口小了,还没吃够先吃饱了……
萧广卿和萧伯衡父子俩深深的看了金熙一眼。这姑娘,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可一接触下来,这本事是真不小啊!为人处世也足够沉稳老练,怪不得小炎喜欢她。
尤其是萧广卿,更是在心里琢磨起来。若说搞农业,种些花草和药草,养些兔子鸡鸭,倒是容易。
可是既能给几家大酒楼和加兰洋行这个香料巨头做上供货商,又能经营着烤肉馆子和茶楼,还是个小姑娘家,这可就不简单了,这个单有种植养殖技术可是不成啊。
再说金家。金家头二三十年前似乎很是落魄了一阵子,最近这些年却是翻着跟头的重新兴旺起来了。又把个庶出的姑娘都教养得这么好,怪不得都说这前朝世家底蕴深厚,烂船还有三斤钉!这门儿亲事,结得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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