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飞鸟颓然垂头,和落花并肩跪下。
望着落花娇丽的侧脸,坚毅的神情中流露出赴死的决心,飞鸟彻底地败给了落花的坚持。面对这样一个外柔内刚的女子,他全身的热血瞬间被压了下去,重新游回了四肢百骸。一颗心被什么东西掏空了,再也装不下别的东西,唯有这个女子占据了他整颗心不可替代的位置。
落花缓缓起身,面无波澜,款款几步转入白幔之后。那个转身飘逸地像个仙子,飞鸟看得失了神。偏在这时,那位仙子动了凡心,对着他淡淡一笑,唇红齿白。
飞鸟眼睁睁地看着他的仙子消失在白幔之后,脑中一片空白。或许得不到的爱情是痛苦的,但得到了爱情不去付出便是残忍。既然他们都不愿意对彼此残忍,那么唯有付出真心真情,共同平静地接受苦难,鼓起勇气冲破屏障,相信定能闯出一片海阔天空,自由自在的乐土。
然而,此时的厅堂并不是乐土,而是无尽的试炼。
压抑的氛围,静得只可闻呼吸之音,众目光皆然锁定在白幔之上。那帐幔轻盈微透,纯净洁白,不掺一丝杂色。随着一声意料之中的惨叫,鲜红的颜色瞬时玷污了纯白的帐幔,绽放出一朵血色的玫瑰。
飞鸟的心陡然沉到了谷底,噩梦即成事实,宿命终是在劫难逃。
过不多时,稳婆搀着落花走了出来。
“恭喜盟主,这位女子果然是位黄花姑娘,验证无误。”稳婆一脸喜气洋洋,抖着手帕,活像妓院里的老鸨。
“好,下去领赏银吧。”
吴铭拂袖一挥,那稳婆本还想再奉承两句,一听这么容易得到赏银,登时心花怒放,千恩万谢地退了出去。
落花则回到飞鸟身旁,重新跪好。飞鸟侧脸相望,看见情人额头的细密汗珠,一挑眉毛,似欲要问:“可还好么?”
落花和他心意相通,微泯着嘴唇,点了下头,又仰视堂上吴铭:“盟主,落花已经遵从吩咐,验明正身。盟主一言九鼎,当日允诺小女子和二公子之事,可否兑现?”
“当然。”吴铭语声一顿,捋了捋胡须:“只不过当日老夫只是答应,验身之后,会重新考虑你与吾儿的婚事,但并未同意你嫁入吴家。”
落花怔了怔,嘴角浮出了一丝苦涩,叹气:“小女子命苦,从不怨天尤人。此次如蒙盟主不弃,与二公子相守一生,乃莫大荣幸;如若盟主嫌弃小女子出身卑贱,小女子既已破了身子,无夫再想,我便会一去不返,从此遁入空门,吃斋念佛,洗涤这具肮脏之躯。”
她说话之际,泪花翻滚,在眼眶中转了几圈,眨眨眼睛,泪水滴滴答答地掉落在地。落花本是国色天香的美女,激动之下脸晕潮红,再加上梨花带雨,睫毛上莹动闪亮,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任是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不会无动于衷。
在场之人无不为之动容,但在吴铭眼中,落花只是惺惺作态,博取同情。这种装可怜的伎俩,他不仅觉得乏味,更生厌恶之心。
“我吴家需要的是贤良淑德的媳妇。像你这般油嘴滑舌、装腔作势的女子,还是适合去青楼买笑,别去污染佛门净土得好。”
吴铭字字锥心,落花岂能受得住?
飞鸟抱住软下来的落花,红了双眼。他忍了一口气,偏头对吴铭道:“孩儿不敢对父亲不敬,但落花是我挚爱,也请您尊重一次孩儿!”
这恐怕是飞鸟这辈子对吴铭说过最大胆的一句话,他气结于胸,不吐不快,即刻又别过头,安慰怀中的人:“落花,你为我所牺牲的,我飞鸟铭心刻骨,决不再负你。”
“飞鸟……”
“我带你走!”飞鸟不容反对地用单臂将怀中的人托了起来,由于长期持刀练功,他右臂的肌肉已经练就的十分发达,提起落花竟如抓小猫一般轻松。
“别……你这是要做什么?”落花惊慌失措,身子一扭,从飞鸟臂弯里滑了下来。
飞鸟回手抓住她的香肩,“我们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落花扯回飞鸟,眉心蹙成一团,刚要张口,但闻堂上一声怒吼:“你们这是要造反么?”
“啪啦”一声,一个茶杯四分五裂,粉碎在飞鸟脚边。再看飞鸟的额头,鲜血正顺着发髻静静地淌下来。
飞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好似皮肉已经不会痛了,昂首道:“孩儿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今日我便要与落花私奔,父亲只当没生过我这个不孝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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