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了根藤条,把猎物都绑到了一起,兔子还在扭啊扭,野鸡翅膀扑腾的欢快,她费了好半天,才把它们都栓好,“现在扑腾,过会看你们还咋扑腾!”
东方楼蕴站在一边,看她自言自语,活泼娇俏的模样,俊颜也慢慢舒展开。
曾经的过往,已过去,从今以后,他将会有属于自己的家,有自己最珍视的人。
他很好奇他跟宁九九以后的小娃会是什么样子?是跟他一样爱冷酷,还是像宁九九,爱笑,爱做生意,喜欢银子。
不管是何种样子,他都喜欢,他已经迫不及待的看见小家伙出生。
看来,今晚他要再努力才行。
“拿着,快点下山去,我都饿了,老爷子也不提管饭的事,他是不是等着我给他做饭呢?”宁九九把栓好的野味递给东方楼蕴,完全不知他刚刚想了什么。
东方楼蕴失笑,“兴许是,我们上山时,他看着你的背影,好像有话要说似的,老杜也是,想叫你,又不敢真的叫。”
“呀,那你怎么不提醒我,就算不亲手做,那也得嘱咐他们一声,否则回去后,咱中午吃什么。”
“这个不必担心了吧,老宅的厨子烧几个菜还能烧不好吗?我看你是烧菜烧上瘾了,要不要在京城开家酒楼,给你过过烧菜的瘾?”东方楼蕴开玩笑的说。
宁九九却点头,“好啊,就是现在没有空闲,我跟红叶筹备服装加工厂的事,明天去封地看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事很快就要落实,到时我得找个放心的人,替我看着,夫君,你觉得吴青跟何安如何?小五倒是挺机灵。”人到用时,也方恨少。
“你还真想让他去经商?”东方楼蕴没忍住笑。那俩人,怎么看也不像经商的。
“经商怎么了,吴青这段日子跟在我身边也学到不少,何安脑子灵活,处事很圆滑,玉河村那边的生意,我准备陪养王喜跟大梅他们,一年之后,把生意交给他们,我也放心,”宁九九一条一条的算给他听。
东方楼蕴摸着下巴,很认真的看她,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娘子的商路越来越活泛了,看来为夫日后可以放心的靠着娘子。”
宁九九冲他翻白眼,“人家跟你说正经的呢,呃,你刚说的开酒楼,这个……这个……”
“怎么,你又有兴趣了?”东方楼蕴把猎物换到另一只手,牵着她下山。
有啊,怎么没有。
一想到可以用现代的经营理念去管理酒楼,银子一挣一大把,这事她以前也想过,但那时没想搞多大的。
以前没想过,现在可以想,在京城开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酒楼,还能搞几个表演,增加人气,再提供住宿,全方位,一步到位,那得多能挣钱啊!
一想到挣钱,她这小心肝便痒的要命,猫抓狗刨似的。
可还是不行,胖子不是一口吃成的,就先让上官澈云那家伙得瑟去吧!
“唉,先不说这个了,我还是那句话,等把服装家工厂弄起来,进入轨道了,交给吴青打理,我还得回玉河村,”那是她的大本营,京城再好,也不是她的窝,她得回去把根基打稳了,把九九肠的生意做大做强,以后玉河村主攻食品。
对于她要回哪去,东方楼蕴并不在意,反正娘子去哪,他就去哪。
两人回到老宅时,门外停了两顶轿子,还有几个轿夫守在轿子边唠嗑。
见着东方楼蕴,几人急忙站起来请安。
“见过襄王殿下!”
“你们是哪家府中的?”
“回殿下,我们是宁府的,刚送我家老太爷跟二小姐过府,”几人老实回答。
东方楼蕴听了也没多大兴趣,领着宁九九进了府。
老杜迎上他们两人,在老杜身后不远,正有两个老人在偌大的庭院里打架。
没错,真的就是打架。
“大少爷,夫人,你们回来的正好,”老杜急的很,“快去劝劝那二位吧,一见面就掐架,打了好一会了,怎么劝也不听。”
东方楼蕴淡淡的瞟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把猎物扔给老杜,“让人把这个收拾干净。”
“嗳,不光得收拾干净,还得用酱料腌上,就用黄豆酱加上磨碎的花椒,记得一定是磨碎的花椒……”
“夫人,您说慢些,说快了,老奴记不住,”老杜一脸为难。
“哎呀,算了,你带我去,我跟她们说,”宁九九把肩上的披风还给东方楼蕴,下山的时候风大,他便把披风给了自己。
东方楼蕴并不拦着,知道她对吃食很在意,想自己去操作。
宁九九拖着老杜,老杜拎着野味,往厨房方向去了。
那边的两个老人仍旧打的难舍难分,战圈之外,还站着三个人。
自打东方楼蕴跟宁九九进门,这三人的视线就从打架的人身上,挪到了门口。
赫连守信双手负在身后,满脸讥讽,“村姑就是村姑,上不得台面,月岚哪,你跟她站一起,人家只会说,她是你的婢女,瞧瞧,连厨房的活都要抢着干,还能有啥能耐!”
一旁站着的正是宁月岚,里面一件粉色长裙,外面披着白狐狸毛的披风,雪白的颜色,衬得她皮肤白暂可人。
“三爷爷夸赞了,月岚不敢当,新王妃性子率直,即便出身不好,可是只要能得殿下的宠爱,便是最大的福气,月岚福薄,没那个命,”宁月岚说的楚楚可怜。
赫连守诚愤然道:“哼,家主不过是贪一时新鲜,一个模样看久了,谁都会腻,丫头,现在家主就在那站着,你去问安吧!”
虽然这两位最想的,是让他们自家的孙女过来,攀上东方楼蕴,那才是最妙的一招。
现在情势所逼,没法子,让宁月岚这丫头得了便宜,也总那个母夜叉要强吧!
宁月岚正愁没机会接近东方楼蕴呢,如今得了机会,恨不得扑上去,“那我这就过去了!”
宁月岚迈着小碎步,理了下衣襟,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朝东方楼蕴走过去。
“见过襄王殿下!”
东方楼蕴正待的无聊,看两个老头打架也没意思,正想着要不要去厨房看看他家小娘子,听见有人叫他,微微侧过头去。
宁月岚没听到回复,便抬起头看他,没想到竟迎上他过来的目光。
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幽暗深邃如冰泉,在微微的暮光下,闪着灼灼的光芒,神秘而危险,却又叫人忍不住想靠近。
宁月岚一颗心因这眼神悸动着,含羞带臊的笑了,“襄王殿下是陪夫人来老宅的吗?夫人何在?怎能把殿下一个人扔在这里。”
她说的滔滔不绝,东方楼蕴却没什么反应,只扫她一眼,便转开视线。
不是他默许宁月岚站在他面前说话,而是他所有的思绪都飞到小娘子身边,面前站着的这个女子,于他而言,跟空气无异。
他把宁月岚当空气,宁月岚却以为这块顽石终于开窍了,心中激动不已。
“听说老宅后园中海棠花,开的正好,殿下若有雅兴,奴家陪着您,前去观赏可好?”宁月岚欣喜的望着他,小手紧张的攥着披风,真想揽住他的胳膊,陪着他走。
东方楼蕴终于有反应了,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一个字,“滚!”被吵吵的烦了,也不知小娘子厨房的活完了没有。
宁月岚面容一僵,差点委屈的掉下泪来。京城中,多少男子上门求她的亲事,每回到了节上,宁府门口的礼物都快堆不下了。
可为何到了东方楼蕴这里,她就被嫌弃的一无是处。
东方楼蕴转身欲走,宁月岚慌了,突然上前扯他的宽袖。
“殿……”
第二个字还没说完,她整个人就飞了出去,正好跌在两个打架老头的脚下。
宁老爷子把剑一收,又是诧异,又是心疼,“月岚啊,这是怎么了,还不快过来人,把小姐扶起来!”
赫连老爷子也收了兵器,看向孙子的方向,瞧见他扯下衣袖,丢在地上。老爷子脸颊抽搐了下,这会怎么又洁癖起来了,跟宁九九在一块,连杯子都共用。
宁月岚捂着胸口,只感觉肺里火热火撩的,在往上翻涌,“爷爷……”看见亲人,宁月岚哇一声哭了,哭的肝肠寸断,那叫一个伤心。
“这是怎么了?”大门外,又进来一人。
宁老爷子刚让下人将宁月岚扶到一边,就见着宁清扬进来了,“你怎么来了?事情忙完了?”
宁清扬在经过东方楼蕴身边时,拱手道:“原来襄王殿下也在,赫连爷爷,清扬在这里给您请安了,还有两个长老!”
宁清扬是个很讲规矩的人,一路走来,向所有人问好。
等走到宁老爷子身边时,才对解释道:“孙儿回府之后,听说老太爷请了您过来叙旧,孙儿便过来瞧一瞧,顺便也来蹭个饭,没成想,一进门就听见二妹妹的哭声。”
赫连明德重重一哼,“谁请他来的,是他自己脸皮厚跑来,宁老头,今儿老夫本不想跟你计较,是你自己不识相,跑来送死!”
宁老头被他一激,也不管宁清扬说的啥了,梗着脖子,吼道:“老不死的东西,你说谁厚脸皮,分明是你下了帖子,请老夫过府用饭,这老夫来了,你倒不认账了,你以为老夫是好糊弄的,好欺负的是吗?”
“胡说八道,谁请你了,老夫告诉你,就是天塌下来,老夫也不会请你,今儿是我家孙媳妇拜祭祖先的日子,你觉得我会请你吗?你以为你是谁呢?!”
他俩一个比一个吼的声大,一个比一个叫的凶,震的人耳膜发疼。
就连宁清扬也退到了一边,离这两个高音喇叭远些。
东方楼蕴看着宁清扬,神色不明。宁清扬也回看他,扬唇一笑。
宁月岚被人扶到了椅子上,赫连守信给她把了脉,还算好,只是内脏受损,回去调养几日就可以了。
两个老头越吵越凶,越吵越厉害,纯粹属于,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也不顺眼。
至于宁老头为什么一接到消息,紧赶慢赶的就过来了,还不是以为赫连明德终于肯对他低头了,他当然要来亲眼看看,哪里能想到,请他来的,另有其人。
宁九九老远就听见震耳欲聋的吵吵声,其中一个声音,一听就是赫连明德的,他那个大嗓门,离几百里外,她就能认出来。
至于另一个,听上去中气也很足,声音略显沙哑,挺陌生的,也不是那四个老头。
宁九九把卷起的袖子放下,走到俩老头身边。
“吵什么吵!一把年纪了,还不让人省心,真是的,都给我闭嘴!”
她突然冒出来,又突然吼出这么几句话。因为声线尖细,所以穿透力超强。
俩老头都被她吼愣住了。
赫连明德表情有些不自然,“那个,我们没吵,就是说几句话而已!”
此言一出,惊煞四方。
宁月岚一脸被雷劈的表情,她刚才来的时候,给老太爷请安,他还是一副不太理人,倔傲高姿态的模样,怎么到了这会,完全变了个样。
宁清扬还算淡定些,只是眼中微露诧异。
赫连守信与赫连守诚两个人反应也很大,这还是他们认识的赫连明德吗?
宁老头子是唯一一个没有关注赫连明德,只关注宁九九的人。
“你……你是……”宁老头很激动,连话都说不完了,眼睛紧紧盯着宁九九的脸,“你是……你是……”
宁清扬看出他情绪不对,赶紧上前搀扶,“爷爷,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到哪了?”
宁老爷子也不理他,只顾盯着宁九九。
东方楼蕴看出不对劲,赶忙走到宁九九身边,揽着她,“宁老爷子有话要说吗?”
宁九九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轻轻一笑,“老爷子是觉得我长的像一个人吗?”
宁清扬给老爷子顺气,慢慢让他缓过来了,“爷爷,有话慢慢说。”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就是太激动了,缓一会就好了,”宁老爷子歇了会,脸色好了很多,“这位……就是襄王妃吗?敢问襄王妃姓什么?”
这回赫连老爷子不淡定了,这是要抢人的节奏吗?
“她姓什么,关你屁事,你只管好你自家的孙女就好了,她不用你操心,丫头,晌午饭烧好了吗?老夫饿了!”
宁九九愣了,“您饿了,找老杜啊,他不是说晌午饭都好了吗?您怎么还找我!”
“当然得找你,府里厨子的手艺,老夫吃腻了,刚才好像看见你提着野味回来了,中午咋烧啊?”
“您的眼睛挺厉害啊,离那么远都瞧见了,野味我腌上了,待会在院子里转瞬上炭炉用,炭火熏烤,听清了,不是用火烤,而是炭火!”
“烤野味啊,这个好,呃,你们几位可以回去了,我家要吃饭了,就不留你们几位吃饭,碗不够,”赫连明德开始赶人了。
除了东方楼蕴,众人都听见头顶乌鸦飞过。这也真够直接的,张嘴就要赶人。
赫连守诚两兄弟,见热闹看完了,人也请来了,他俩当然不想逗留。
“那么我们先走了,府里都留着饭呢!”
“对对,宁老爷子慢待,留下用饭吧!”
宁九九不耐烦的赶他们,“别人就不用你们操心了,你们把自己的心操好就够了,年纪大了,少操点心,兴许还能多活几年!”
赫连守诚两人怒的不行,又不敢当面发火,只得恨恨的忍下。
两人带着怨气走了,留下宁家三个人。
宁清扬把目光投向宁九九,他万万没想到,才几天的功夫,这丫头竟把赫连家的几个老顽固搞定了,还敢用这种口气跟长老说话,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赫连明德精明的视线瞄向宁老爷子,不客气的道:“你们怎么还不走,想留下蹭饭吗?”
“我……”
“爷爷,留宁爷爷吃饭吧,野味挺多的,够咱们几个吃的了,”宁九九看出宁老爷子不想走,就抢先开口。
当然,她指的是多他一个,不包括后面那两个。
宁月岚此时缓过劲来了,一听这话锋不对,弱弱的走过来,挽着宁老爷子的胳膊,“爷爷……”
宁九九笑眯眯的看着她,“不好意思,我指的是留宁爷爷吃饭,不包括你,再说了,我跟你也不是很熟,猎物是我家夫君打的,我亲手烧的,凭啥要带你分享,你算老几?”
宁九九的这番话,一点情面都不留,如同结实的打了宁月岚俩耳光,又响又亮。
宁清扬站出来,觉得自己该替妹妹出头,“襄王妃,你这话似乎太过了,一顿饭而已,我宁家也不是吃不起,几只猎物而已,我想要,满山遍野都是,一个时辰之内,给你送上百只来,没什么了不起的,赫连兄,这便是你家的待客之道吗?”
“她的确没有资格,我家夫人说的有错吗?”牵扯到东方楼蕴,他自然是站在自己娘子身后的,加上宁月岚先前不知死活的想靠近他,此时此刻,他没有一脚把她踢出去就已经够好的了。
宁九九笑看宁清扬,“宁大少的十顶绿帽子,戴的可舒服?你是不是嫌帽子少了不够戴?那回头让人做一百顶,挂在你府上,到时一定很好看。”
提起绿帽子,宁清扬也不管宁月岚的事了,咬牙切齿的瞪着宁九九,“你还敢提及此事,跌我宁府的面子,我看,粮草一事,免谈了!”
东方楼蕴眉间一紧,“谈不谈,可不是你说了算!”
宁九九眼珠子转了转,“老爷子,快去搬凳子,再搬个桌子来,石头,把炭盆支上,野味腌的差不多了,能烤着吃了。”
她这话锋转的有些快,把宁家的三人,都弄迷糊了。
宁清扬怒急反笑,把矛头对准了东方楼蕴,“襄王真要用这个态度,跟在下谈生意吗?根据线报,今年春上粮草要涨价,产量欠收,边关现在粮草紧缺,殿下就不担心吗?”
东方楼蕴冷笑,“不劳你费心了,上官澈云收购到一批粮草,已经发往边关了。”烟雾弹,他也会放。上官澈云弄到粮草是真,但数量却不多,只够维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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