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自会还给王妃!”
宁九九原本不愿跟他计较,在路上的时候,因着宁景华的事,她这气也生的差不多了,再说,皇后就坐在里面,她暂时还不想跟皇后对上,所以能忍则忍。
可这老太监,摆明了就是跟她过不去,又或者说,是皇后要给她下马威。
唐宁之死,还没查明。
皇后找不到唐宁,也不知唐宁已死,便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她。
下马威都是小事,更大的陷阱只怕都在后面呢!
红叶一瞥见宁九九的脸色,就知她要发火,急的快要虚脱了,“总管大人,这个小东西虽然是个小畜生,但它是夫人的爱宠,若是出了一丁点的差池,你可是担当不起,我劝你还是不要拦着了,多担这一份干系,又何苦呢,犯不着。”
宁九九很冷很慢的在笑,“既然公公要替本夫人看着,那便烦劳你了,可是咱把丑话说前头,它掉了一根毛,我都要你用命还,或者,我不杀你,但我会让人把你的命根子丢进火里,烧个干干净净!”
太监净过身,割下的宝贝,都存在敬事房里。哪个太监老了,要告老还乡了,便可以去将自己的宝贝领走,带着它一起进棺材,来生也能做个完整的人。
所以对老太监来说,命根子是他们最忌讳,也是最不愿意提的话题。
“小人不敢,小人说错了,王妃请带着您的爱宠进去吧!”惹不得,只能躲了。虽然心里恨的牙痒痒,但表面上还得装的恭恭敬敬。
反正皇后也撂下话了,对待这位襄王妃,能拦的就拦,不能拦的,就随她去吧!
走上白玉石铺成的小路,红叶想想还觉着好笑,“这些个奴才,都是欺软怕硬的,你不对他狠,他便当你好欺负,也就是你,敢跟他们硬碰硬,换了我,是万万不敢的!”
“没什么敢不敢,我也就是狐假虎威,等咱们有了真本事,直接甩回她脸上去,”宁九九走在最前头,面上是淡淡的笑,心里却在盘算着今日会发生什么事。刚刚严忠小声对她说,殿下早已安排了五百精兵,就在离凤临台不远处埋伏,若有需要,随时支援。
红叶还是性子太弱,“你这脾气,估计只有襄王能压得住,换了旁人,早被你气坏了。”
严忠的表情微有变化。他太喜欢红叶的这句话了,一物降一物,少了谁都不成。
快要步入凤临台,路台的两边,每隔五步,便站着一名轻纱曼妙的美人,手里捧着花盘。
这情景要是搁在天气暖和的时候看着,倒也赏心悦目,但是这天……
“喜鹊,你觉得今儿冷吗?”宁九九故意放慢步子,视线从这些婢女身上一一扫过。个个美貌如花,即便不是倾国倾城,那也是小家碧玉,各有一番风韵。
喜鹊虽然长相不及这些美人,可脑袋却是很灵活的,“自然是冷的,这天就是老人们常说的,倒春寒,您瞧湖面上的冰,到现在还没化开呢!”
“呵呵……”红叶用袖子掩着唇,走在最后面偷笑。
宁九九若有所思的点头,最终目光其中一个女子身上停住。
不是因为她长的最美,也不是因为她长的最特别,而是她的身份,如果她没记错,此人应该是窦皇后的侄女,上一次的宫宴,她用余光瞄到了。
这回倒不是盯着东方楼蕴,但依旧用怨恨的目光死瞪她。
宁九九在她面前站住,上下瞄了瞄,“喜鹊,最近宫里财政吃紧吗?居然连大家小姐都出来站台了,莫不是有什么阴谋吧?”
这话,喜鹊可接不上来了。倒是红叶,把宁九九拉到一边,低声对她道:“你有所不知,窦郡主中意的人,是四皇子唐焱,听说今儿他也会来,所以才站在这儿,你没瞧见人家是盛装打扮,穿的那么少,站的又那么直,还不是为了多看唐焱几眼。”
“看中他?”宁九九真不是一般的惊讶。
想想唐焱那个病秧子,长的虽然还算过得去,但他的身子骨,娶妻不成问题,洞房恐怕就……
宁九九真心实意的提醒她,“姑娘,守寡可不好玩,凭你的长相,家世,要什么样的男子没有,何必非要喜欢那个病秧子,万一你前脚跨进门,后脚他便升天了,那你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襄王妃什么时候也喜欢背后说人了!”
唐焱顶着一张粉白的脸,无声无息的站到他们五人身后。
严忠面色未动,但垂下的眼睛里,闪过一个震惊的眼神。唐焱即便身子再弱,走路还是会有声音的,而他居然丝毫动静都没有听到。如果不是他大意,那便是他深藏不漏。
几人神色各异,红叶微窘,窦小郡主一脸喜色,心花怒放,都写在脸上了。
宁九九更没有背后说人,当场被抓包的歉意,反倒坦然的不能再坦然了,“还以为今儿来的都是女眷,真想不到四皇子也有此雅兴,来凑这个热闹!”
言下之意就是:女人之间的聚会,你一个大老爷们,凑啥热闹?
唐焱笑颜不变,正要说话,旁边那一位美人率先开口拥护了。
“王妃姐姐有所不知,皇后娘娘的原话是,已经娶了正妃的皇子和世家公子不必参加,没说未娶亲的也不能参加,今日四皇子跟五皇子,六皇子,都是要来的,朝中凡是三品大员家中未出阁的女儿也来了不少,夫人就不必操心了,您已经是襄王妃,这跟您也没什么关系!”
就在众人都以为宁九九会生气,会暴怒,会一脚揣花她的脸时,她不怒反笑,“嗯,郡主说的挺有道理,但愿郡主也能心想事成,早日觅得良君,四皇子,我有事找你谈,烦劳你跟过来!”
唐焱轻笑着点头,并未多说。但是窦小郡主的脸色,却已是欲哭无泪。
“四皇子请留步!”她鼓足勇气,叫住了唐焱。
“咳咳,郡主……找本王何事?”唐焱用丝帕掩着唇,咳的昏天黑地,心肝脾肺都要咳出来了似的。身子晃啊晃的,如果不是身边的小厮护着,怕是连站都站不住。
她本来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一瞧见这副模样,哪还说的下去,“没事了,外面风大,殿下还是进去吧!”
同时,她也恨极了宁九九。早听人说,她行为不检点,跟很多男子都有牵扯,以前她还不信,现在嘛,由不得她不信。
窦郡主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宁九九的背景,一时没察觉,另一个女子悄悄走近她的身后,冷不防说话了,“郡主也看见了吧,四皇子也受她摆布,这个女人实在可恶,纵然郡主再美貌,再聪慧,四皇子的目光还是不会放您的身上。”
窦寒烟猛的回头,盯着站在她身后,说着莫名其妙话的女子,语气不善,“你是谁?”她既不傻,也不鲁莽,除了在唐焱面前,会偶尔丢掉理智以外,更多的时候,她是很聪明,否则也不会为窦皇后所用。
宁月岚盈盈福身,笑的温柔可人,“我是宁家的二小姐,宁月岚,因为长年不出府,所以郡主姐姐不认得,可我却听过姐姐的大名,京城第一美人,非姐姐莫属!”
曾经的赵念云,已成了过去式,美人易逝,再美的人儿,也经不住时间的摧残,更何况美人还断了腿,哪还有人会记得。
这话,窦寒烟听着倒是很对她的心思,“第一美人不敢当,你也不差,对了,你刚才说的话,我可以全当没听见,人多眼杂,以后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为妙!”
宁月岚修养了大半个月,请了许多的名医,疯病好了些,在修养的这段日子里,她渐渐想明白了,搞清了之前发生的事,其实都是有关背后捣鬼。
今天她是悄悄溜出来的,知道宁九九又平平安安的回来了,她怎能坐的住。
新仇加旧恨,这笔账,自然是要好好跟她算一算。
“郡主教训的是,宫宴快开始了,咱们一起进去吧,”宁月岚今日也是盛装打扮,久未出露面,身子养出了不少肉,人也丰满了不少,说实话,真有点胖了。
窦寒烟的身份不知比她高出了多少,自然是要高傲的走在前头。
宁月岚经过这么多的事,性子倒是沉稳了不少,不似从前那般冲动,多了几分矜持跟稳重。
她俩走进去时,宴席就要开始了。
本来宁九九来的就够迟的,她俩落在后头,自然更迟了。
凤临台之所以得名凤临台,是因为在这一处湖心岛上,除了庄园和成片的桃花之外,还有一个近千平米的宫殿。
殿的四周,夏季用帷幔挡着,一旦抽去帷幔,湖上吹来的凉风,纵然再热的酷暑时节,也会凉爽许多。
到了冬日,四周的帷幔铺的很厚,底下有温泉水流过,众人席地而坐,暖意融融,堪比暖春。
宁九九跟红叶早已入座,她俩身份不同,所以座位离的较远。与宁九九紧邻的是太子妃,上官芸儿。
太子府的舒良娣忽然没了身孕,太子的这些女人,又恢复往常的平静。
本来就是,要没有,大家都没有,要是有,那便大家一起有,这样后院才能保持平衡。
除了她,还有与宁九九有过一面之缘的钱冬儿与周曼青。
当初在红叶的店里,就见过这二人,后来一直也没机会再见到。
皇后的身边,坐着几位嫔妃,其中就有宁凤亭。
做为宁家的嫡出女儿,她看宁九九的眼神,不可谓不复杂,只一个眼神之中,就夹杂了太多的东西。
在她们两人旁边,坐着几位不出名的小公主,年纪都很小,而且对窦皇后跟宁凤亭,十分敬畏,连直视都不敢,从宁九九进殿到现在,那几个小公主,连头都没抬起过,可见,皇后在宫中何其的霸道。
不知是不是因为唐宁的事,皇后的精神十分萎靡,一点劲都没有,坐在那,一手支着额头,强撑着精神,应对前来请安的人。
除了这些个少女,还有几位一品大员的夫人也来了,其中就是徐夫人。
按理说,她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不知是不是沾了宁凤亭的光,才使得像模像样的穿一身华脸坐在那。
范老夫人也来了,在宁九九刚一迈进殿里时,她微闭着的眼睛睁开了下,对着宁九九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看的出,她也是个不喜与人交往的,所做的位置,离最近的也有两米之远,也不跟那些夫人们说话,自顾自的拨弄着佛珠。
再看看座上的这些男宾,宁九九觉得自己被骗了。除了太子跟东方楼蕴,几乎所有人都来了,就连宁清扬跟唐鑫也在位列其中。
很显然就是一场相亲会,可是你相亲就相亲吧,为啥要叫她非来不可呢?
众人都入了座,管事太监走到皇后耳边,对她低语了几句。
皇后坐直了身子,朝众人摆摆手,“本宫今日身体不适,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诸位莫要见怪,吩咐人上酒菜吧!”
太监得了命令,忙跑去门口,吩咐婢女去了。
窦寒烟满眼关切的道:“皇后身子不适,不如先到后面歇息片刻。”
窦皇后也不知是真的不适,非要歇息,还是另有原因,竟然点头答应了,“也好,那本宫就失礼了,这里就交由贤妃主持。”两名婢女扶着窦皇后站起,搀着她慢慢往后殿而去。
皇后一走,殿内的约束也少了几分,大家都觉得自在许多,尤其是那些个世家小姐跟公主,皇后坐在那,就跟立着一尊佛似的,她们连笑都不敢。
宁凤亭拂了下裙摆,坐直了身子,一开口就是对着宁九九而去,“近日听闻襄王妃遇险平安归来,皇后娘娘设宴给襄王妃压惊,我们都是陪衬,襄王妃可要尽兴才好,否则皇后娘娘是要怪罪我等!”
她的一句话,成功的将宁九九推到最顶峰。
高处不胜寒,顶峰可不是那么好待的。瞧瞧这四周看她的眼神,搞的好像她成了皇室公敌似的。
宁九九沉默着,没有接宁凤亭的话。
皇后极力把她弄以这里,又撺掇这么多的人都来了,新仇加旧恨,一屋子的人,至少占了一大半。
等到大家都就位,她却溜了。
这是要撇清干系,防止之后发生的事会连累到太子?还是真的伤心过度,食不下咽,心痛难忍。
如果她是有意退到幕后,操控这一切,那么宁凤亭就是替罪羔羊。
可笑的是,这位不知死活的宠妃,自以为得了多大的便宜。
本来应该是皇后主持的宫宴,现在却由她代劳,由她做便宜老大,她不得意才怪呢!
宁凤亭指名道姓的说话,却得不到宁九九的回应,分明是在打她的脸,让她难看嘛!
这时,太监宫女们已经捧着食盘,鱼贯而入,将手中的美食,摆上各人面前的案几。
有了太监宫女们的遮掩,一时间,宫殿里倒也热闹了起来。
三三两两的少女,交头接耳,呵呵的偷着笑,明里暗里,似乎都在笑着什么。
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不知道的还以为下面坐着的是皇太后呢!
宁凤亭绝美的脸蛋上,浮现出一抹阴狠,她悄悄对宁清扬使了个眼色。
宁清扬虽然不太情愿,但为了顾及家姐的面子,也为了宁家的面子,不得不站起来,思索了下用词,就怕会被那女人抓住把柄,直等思虑周全了,觉得天衣无缝了,才敢开口说话。
“皇后一番苦心,襄王妃想必也会记在心里,襄王妃出自乡野民间,对宫廷礼仪想必不太精通,未免闲言碎语传出去,坏了襄王妃的名声,月岚,你去给襄王妃演示一下,该如何像贤妃娘娘行礼谢恩,别叫人以为襄王妃愚笨。”
宁凤亭端庄的笑道:“襄王妃要谢,也该去谢皇后娘娘才对,不必谢本宫,本宫担不起!”
最后三个字,她加重了音量,其中的意思,昭然若揭。
宁月岚盈盈的站起身,走上前几步,对着贤妃微微福身,声音如出谷黄鹂,“多谢贤妃娘娘赏宴!”
宁九九还是不动,只是盯着眼前的盘子,上好的牛肉,都是用刚出生不出一个月的小牛仔的肉,制成的。最新鲜的淡水鱼,看着闻着,都觉得很九九,只是这鱼,看着似乎有些眼熟呢!
这对姐弟二人,一唱一和的,说的倒是挺热闹,可谁成想,人家压根没打算理会,搞的他俩自说自话一样。
殿里的笑声,藏都藏不住,有几个躲在后面的小姐,仗着别人看不见,竟笑出了声。
上官芸儿见形势不对,赶忙站起来打圆场,“咱们今日都是应是皇后娘娘跟贤妃娘娘的邀请,前来凤临台赏花的,莫要为了不相干的事,坏了兴致,芸儿特带了府中的舞姬,以助各位的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