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希望师姐完成他们的愿望?”
“那不是傻了吗?”
傅长陵嗤笑开口:“不管师姐是不是鬼王的女儿,都不可能在这里把命卖给他们。他们全是冤魂厉鬼,谁敢放他们出去?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把他们给渡了,让他们转世投胎,可这里十万厉鬼,谁能?”
傅长陵说完之后,心里突然想起上一世,万骨崖最后这十万厉鬼,的确是没了。
他不知道秦衍做了什么,可能是都杀了,也可能是都渡了。但不管怎么样,这都已经超出了一个普通修士的能力范围之外。
渡化厉鬼,就要化解他们的冤屈,一个都难,更可况这么十几万的厉鬼?
傅长陵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手里的小扇,情绪有些低沉。
秦衍静静听着,好久后,他才道:“我们还需早点联系上师姐。”
“哦,如今城里有一个传闻,”上官明彦忙道,“说鬼王打算给师姐招婿,我想,他是想用这个办法把师姐留下来。”
“谢慎脑子真的不太好用。”
傅长陵有些感慨,难怪被修士一而再再而三的骗,他以为女人都是嫁了人生个孩子就死心塌地了吗?看看谢玉清手里那把剑也知道,你给她找个道侣,她心里念的大概也就只有双修。
“不过,既然他招婿,那就好办了。”傅长陵点头道,“到时候我去参赛,就联系上师姐了。”
“我也去。”上官明彦连忙开口,说完以后,他脸上有些泛红,小声道,“我……我虽然法力低微,但我也能尽绵薄之力……”
“你吃了一只鬼,”傅长陵淡淡瞟了他一眼,“这是重罪,谢慎怕是饶不了你。”
上官明彦面色一僵,秦衍张口,正准备说什么,傅长陵马上笑起来:“师兄更不行了,师兄你有修为,不是凡人,被发现以后很难办的。想来想去,”傅长陵手上折扇“唰”的一开,感慨道,“也就只有我,有这个资格了。”
秦衍想了想,觉得傅长陵说得也有道理,他点了点头,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剑穗,递给傅长陵。
这剑穗是一个同心结的剑穗,编织上有些奇特,傅长陵扫了一眼,便想起来,这是云泽恋人之间用的同心结,长辈用来定亲时,也时常会一起送给两个孩子。
傅长陵心头一跳,迅速扫了一眼秦衍,又赶紧低下头。
秦衍给他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想问,又不敢开口,秦衍这个人不会做什么太风月的事,尤其是这种场景下,这个同心结一定代表着其他的含义,这一点傅长陵理智上很清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脑子里总会不由自主跑偏,思考一下其他可能。
但他来不及跑偏太远,就听秦衍道:“这个同心结你带着,若是到了什么特殊时刻,你可以说你本是她未婚夫。”
“未婚夫?!”
傅长陵和上官明彦一起开口,傅长陵迅速反应过来,握着那同心结,急道:“你是说这东西师姐也有一个?”
“所以一旦出事,说不定师姐可以保下沈兄,到时候沈兄就可以用这个同心结和师姐对上身份,增加几分被保下的几率,妙极!”
上官明彦一手握拳,往手掌上轻轻一拍,露出了些许笑容。
傅长陵依旧震惊看着秦衍:“这东西,你们……你们怎么会有?”
“以前桑乾师叔希望我与师姐日后结为道侣,便给了我们这个剑穗作为信物。”秦衍平静回复。
“他好好的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傅长陵满脸震惊。
“我们体质相补,心法相同,道心相似。”
“实乃天生一对,双修再合适不过!”上官明彦再次总结开口,傅长陵忍无可忍,扭头就喝:“别说话!”
上官明彦愣了愣,傅长陵捏着这同心结,他憋了半天,看上去有许多话即将爆发而出,却始终默不作声。
秦衍抬眼看他,平静道:“怎的了?”
傅长陵说不出话来。
怎的了?
他也不知道怎的了。
他该怎么说呢?说你们不合适?
人家想定亲要双修,关他屁事?
问他都已经有定亲对象了,还璇玑密境招惹他做什么?后来还对他这么好做什么?
可人家也没招惹,秦衍只是对他好了一点,可他对谁不是这么好?
最后他得知秦衍喜欢他的时候,那也是他自己从人家识海里掏出来的一点回忆,而且在那回忆里,他说那句话的时候……
谢玉清已经死很多年了。
傅长陵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突然有些心慌。
他有些茫然了,他一时竟不知道,秦衍当年为他受罪、为他取往生花时,到底是不是为了喜欢?
他那时候喜欢的到底是他傅长陵,还是……还是……
傅长陵整个人都愣着,上官明彦看着傅长陵坐在椅子上,情绪看上去大起大落,而秦衍始终保持冷眼旁观,上官明彦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道:“沈兄,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不如说出来……”
“没事。”傅长陵情绪慢慢平复下来,他低头看着手上的同心结,站起身道,“大家先休息吧,明天我让张二去打听招婿的情况。”
上官明彦应了一声,随后道:“这里没有多余的房间,只有隔壁一间房,我留着照顾云师兄,大师兄和沈兄……”
“我们自便。”傅长陵笑了笑,随后便走了出去,扭头同秦衍道,“师兄,走吧。”
秦衍点点头,傅长陵领着秦衍一起去了隔壁。
隔壁虽然是个房间,但所有的东西都落满了灰,可见平时根本没有人居住。傅长陵迅速擦出一个凳子,同秦衍道:“师兄你先坐一下,我很快打扫好。”
秦衍知道傅长陵不会让他做事儿,也没争这些,傅长陵动作很快,不到一刻,就将屋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他自己灵囊里的被褥都放在了寒潭洞,秦衍便取了自己的给他,由傅长陵扑到了床上。
秦衍的被褥颜色很素,是月光一般的颜色,锦缎做的被套床单,在手上像流水一样流淌。
如果放在平时,傅长陵大概会想许多,然而此时什么念头,都让他觉得有些难过。
他忽地想,其实很久以前的秦衍,是不是……并不是喜欢男人的。
也许他也和一个普通男人一样,喜欢女人,喜欢孩子,想有一个家庭。
其实上官明彦说得没错,谢玉清这样好,如果秦衍喜欢她,那他们当真是天造地设,再适合不过,当年,也许只是谢玉清……去得太早了。
傅长陵这样想着,他心里顿时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他铺好床,低声道:“师兄,你睡床吧。”
秦衍听到这话,有些奇怪,他不由得道:“你不睡?”
“我没事,我坐着打坐就好。”
傅长陵情绪没有半点遮掩,声音发闷。
秦衍听到这话,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什么都不说,起身洗漱后,自己躺到了床上。
傅长陵熄了灯,就找了个蒲团,坐着打坐。
然而他静不下心来,忍了一会儿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师兄。”
“嗯?”
秦衍回得很快,傅长陵知道他没睡,也没细想,憋了又憋,勉强笑道:“那个,你和师姐,打算什么时候成婚啊?”
“不成。”
秦衍果断两个字,把傅长陵搞懵了。欣喜从心里涌上来,又有那么几分胆怯,傅长陵控制着语气里的欢喜,伪作诧异道:“桑乾师叔不是想给你们定亲吗?剑穗都给了。”
“当时师姐不乐意,说我矮,没成。”
秦衍平淡开口,傅长陵顿时大喜。他头一次觉得人家看不上秦衍是件好事,但依旧有几分不悦。
谢玉清竟然看不上秦衍?秦衍哪里不好?这天下,谢玉清就找不到第二个人比秦衍好。
但还好谢玉清瞎了。
傅长陵有些庆幸。他暗自欢喜了片刻,赶紧起身,脱了外衣,便往床上滚了上去。
等他上床后,他才发现,秦衍一直睡在里面,留了半截在外面。
傅长陵愣了愣,随后不可置信道:“师兄,你一直留着位置给我呢?”
秦衍翻过身,淡道:“你打不了一晚上的坐。”
这话明明还是埋汰,傅长陵却觉得高兴得很。他凑过去,高兴道:“师兄,你是不是在等我?”
“睡了。”
“你刚才回话这么快,是不是一直没睡着?”
秦衍不说话,傅长陵越发觉得自己推断正确起来,他撑着半个身子,继续道:“师兄,其实你是不是早感觉到我不高兴了?但你不知道怎么哄我?”
傅长陵话太多,秦衍似是再忍不住,抬手卷袖就抽了过去。
只是傅长陵早有准备,在秦衍挥手那一瞬间,他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半撑着身子,便稍稍比秦衍高些,低头看着秦衍,便见秦衍脸上那一抹薄怒。
秦衍生得消瘦,肤色又偏白,如今发丝微乱,搭在他的脸上,同他因为恼怒微微泛红的脸混在一起,呈现出一种惊艳的美感来。
傅长陵静静注视着他,他在山崖下这八年,让他生得高大了许多,他惯来没规矩,衣衫半敞开来,露出他精瘦的体魄,让他显出了几分青年独有的英气俊朗。
他生得一双漂亮的眼,上挑的眼角,平日没个正经,微微一笑,便是面犯桃花,如今静静注视着什么,倒反而有了几分压迫感。
他遮住了大半月光,却仍旧有几分残光落下来,落到秦衍的侧着的身躯上,勾勒出那光滑锦缎之下的曲线。
傅长陵握着秦衍的手忍不住用了力,他摩挲着他的手腕,感觉那手下的皮肤和那锦被一样,光滑如流水而过。
夜色似乎让一切安静,独独放大了心跳声,秦衍惯来沉静的眼里,也有了片刻茫然。
傅长陵慢慢低下头去,在他靠近那一刹,秦衍似是猛地清醒,急急要后退而去,傅长陵却是紧追不放,将他直接逼到墙角,而后在秦衍动手之前,将手温柔落在他耳垂之上,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朗笑开来。
“师兄,”他克制住声音里那份低哑,“你这耳钉太惹眼,我还是帮你换一个吧?”
作者有话要说:上官明彦:师兄和沈兄的糖我磕到了555,好甜,我可以!!
我太喜欢这种暧昧酸甜的时期了,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