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起来就像是山姥切的被单?可他明明是从前面的位置消失,根本不可能再从上面重新出现吧?
他心中闪过不详的预感,暗自握紧腰间本体,谨慎的抬头去看――
白色的、还染着大片血迹的被单就挂在他正上方的横梁上,在黑夜中迎风招展,犹如横死之人的尸体般可怖。最渗人的是,像是脑袋拱起一样的部位来回晃动着,似乎是想抬起头,对他咧嘴怪笑一般。
风在不知不觉变得更冷了些,或者说,是因为他骤然竖起的汗毛,才将周身的温度更迅速的带走了不少。
“咕噜――”他听见自己格外响亮的咽了下口水。
如果是敌军或者活物,他自然可以心无旁骛的斩杀,可目前的场景,只能让他联想到一些怪谈,还是他经常用来吓唬别人的那种。
――要、要赶快逃跑才可以啊……
由于恐惧而滞涩的身体突然恢复运作,发挥出远超平时的灵巧。他朝着山姥切刚刚消失的方位狂奔而去,试图找到唯一的同伙。
不是一个人的话,至少能好一些吧……?
视觉不足之下,其余四感似乎都在成倍的放大。他能听到自己乱糟糟的脚步声和心跳声,以及听惯了的“嘎吱嘎吱”地板声,甚至还有细微的、像是呼救一样的风声。
不,那并不非幻觉,而是真正的――
“鹤、鹤丸先生……”金发打刀正跪坐在他不远的地方,满头满脸的鲜血,一只手痛苦的捂住脸,因而连面色都扭曲的不像样子。而另一只手向前伸,用力地抓住了他的羽织下摆。
“救、救命,这里好像有奇怪的家伙……”
比起经常吓人为乐的太刀,山姥切的心灵明显要更脆弱一点,这会儿正在止不住的浑身发抖,已经到了连说话间牙齿都在发出“嘎哒嘎哒”响声的程度。
不过就算是这样,鹤丸也没有伸手扶他的意思,而是将惊恐的目光定格在他下半身的位置。
“喂,山姥切,你这是……?!”
就算太刀夜间视力再差,也无法忽视掉,山姥切此刻的诡异状况。在他的眼中,打刀只剩下半边身体悬在半空中,用惊人的力气揪住他不放,还能如常的说着话。
――这根本就不是山姥切吧……比起救人,也许他才是需要被救的那个才对吧?!
正当他快要就地死机的时候,脚踝处传来一阵冰冷的触感,仿佛被手指轻轻的握住,而后便是有什么在向上攀爬的感觉。
他猛地低头去看,就见之前悬挂在横梁上的被单正抬起“头”,露出黑洞洞的部位,就像是一张放大数倍的嘴、向两边用力扯开似的,还传出了格外刺耳的笑声。
“咯咯咯,今天晚上,一起来玩吧?”
“咕咚――”没等彻底凝固在原地的鹤丸做出反应,金发打刀直接头一歪,向着旁边倒下,整个人彻底昏厥了过去。
他也没比对方好到哪儿去,腿一软,顺势跌坐在了地上,正好跟“被单鬼”打了个照面。这一瞬间,他感觉灵魂顺着嘴巴冒出,向着不知名的远方一路飘然而去。
“这个表情,难道是开心过头了吗?”被单里传出了一阵嘀咕声,自下面伸出双皮肤细白的手,将脑袋上的东西往下一扯,露出自己原本的面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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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扑到灵魂出窍的暗堕刀身上,像是等待着夸奖一样,期待的抱住对方的手臂轻轻摇晃着。可几秒钟过去了,丢了魂的太刀只是呆愣愣地看着他,又像是透过他在看着其他的东西,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
“堀川,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纳闷不已的审神者抬起头,向从旁边屋子里走出来、正收起山姥切身前那面半身镜的胁差少年询问着。
“不,应该说你做的太好了,就像是吃过大餐之后需要消化很久一样,鹤丸先生只是需要点时间。”堀川国广俯下身,帮忙捋顺了他凌乱的长发,而后露出温和无害的笑容。
“相信这次过后,他一定会对你们之间的关系有了全新的认识和理解,并且对你永生难忘。”
――欺骗无(可)知(爱)少年的初恋什么的,这样的惩罚已经很轻了吧?就算是再怎么讨厌人类,也不能用那种事情来开玩笑啊。
面对一脸懵懂不已、露出崇拜眼神的审神者,爱操心的胁差叹息着摇摇头,就像是看见一只刚破壳的乳鸽,根本忍不住满心的怜爱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