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来到王的身旁, 刚将长剑擦拭干净的王抬眸, 看了她一眼。
在褪去了那股疯癫之后, 少年疯王是个眼神清澈,面容稚嫩的绝美少年。美人抬眸, 望着疯王脸上沾染的血迹沉默不语。
王拎着剑, 凑到她面前笑眯眯地说:“爱妃觉得, 孤这柄剑如何?够不够锋利?”
美人垂眸,看向王手上那柄散发着浓郁血腥味的长剑, 敛眸不语。
王上前一步, 在她耳畔轻轻吐息:“若是觉得锋利, 孤赠与你如何?”
她摸不清疯王的想法, 摸不清她适才在殿上的一切举动。她畏惧王的疯癫,却在那样的疯癫里泛起了奇异的心思。
美人后退了一步,又不说话。王伸手, 一把将她扯到怀中, 将手中的长剑强硬地塞了过去。背后压上了一具温热的躯体,美人颤着指尖, 和王一起摸到了温热的剑柄。
王将人半抱在怀中, 将下巴枕在她肩上,于耳边吐出温热的气息:“拿着它, 日后在大殿上所有你看不顺眼的人, 都可以杀了。”
这似乎是美人进宫以来,王第一次明确地赋予她的特权。美人握着剑柄,心尖跟随着自己颤抖的指尖一起颤栗。
她咽下了自己的惶恐, 摆出了一如既往地平淡姿态,僵硬地吐出一句话语:“我……不会杀人。”
王握着她的手,提起剑,笑得十分邪佞:“没关系,我教你杀。”
王语毕,搂着美人的腰,带着她往雪白的空地走了几步。她搂着美人,握着她的手缓缓下腰,手握长剑回旋,带着她于雪中踏起了杀人的舞步。
苍茫的雪地上,一身素缟的王搂着红衣美人,手把手教她杀人的方法。
刺,劈,捅,砍,一招一式对着的都是人最致命的要点。红衣如烈焰般在雪地上翻滚,在一片苍白之中开出了鲜血之花。
踏入王宫许久但一直被当成冰块的美人,第一次意识到于疯癫的王而言,她或许比满殿的大臣还要重要。而在暗处虎视眈眈的臣子,也透过疯王在殿上的举动,看到了自己一直觊觎的东西,似乎唾手可得。
这一日,在白雪满院中,美人未曾学会持剑杀人的方法。但在后来的数年,她却通过王的手,沾了满身血腥。
兴许是排练了许久,这场戏林子兮拍得很顺。原本以为难度很大的舞蹈戏,却在有武术基础的叶粲带动下,不费吹灰之力地就完成了。
叶粲天赋异禀,一开始拍之后,林子兮就完全被她带入戏中的节奏。有一个演技很好的人带戏,演戏就变成了一件很轻松的戏。直到于明喊咔之后,林子兮才从戏中恢复过来,脱离了叶粲的怀抱。
她想走,叶粲却将她搂在怀中,不让她走。她垂眸,直勾勾地看着搂在怀里的林子兮,问:“你就是在这时候喜欢上我的?”
林子兮脑袋卡壳,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叶粲在说什么。她凝望着叶粲黝黑的眼瞳,顿了顿,说:“你是说甘棠喜欢幽王吗?”
叶粲点头:“算是吧。”
林子兮以为她要和自己一起进行人物解析,笑了一下说道:“算是吧。这里应该是有一点潜意识的心动。”
叶粲了然,问了一句她此前绝对不会问的话:“为什么?”
林子兮笑了一下,柔柔地看着叶粲:“因为很迷人。俊美年轻的疯王,在大殿杀戮朝臣,十分的暴力美学。”
“对于甘棠这种一直没有被谁保护的人来说,很容易被触动。”
叶粲哦了一声,接着问:“可是你又不需要被人护着,王的怜悯也是很廉价的东西,为什么你就会喜欢上对方?”
林子兮看着对方小孩一样稚嫩的面容,叹口气说:“所以说你年纪太小,还不能体会到这种感情啊。”
林子兮想到接下来要拍的戏份,觉得还是有必要给叶粲好好上堂课。
她们戏服都没有脱,就在众人面前依偎在一起,解析着故事里的人物:“不管甘棠她需要不需要,但是她生命中出现了这么一个幽王。”
“幽王对世俗的一切不屑一顾,却对甘棠有着极致的偏爱和独特。”
“大多数女性都有一种英雄情结,对于甘棠来说,幽王虽然是个疯子,但确是她的英雄。”
叶粲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觉得耳朵烫得厉害。她有些不好意思,慢慢地松开了怀里的林子兮。
林子兮继续和叶粲解说:“甘棠在这里证明了她的价值之后,就会被自己舅家所要挟,之后每日都会给幽王奉上毒酒,谋害幽王的性命。”
“这也就导致了甘棠到最后,对幽王是又爱又恨,又愧疚,又怜惜。”
叶粲点头:“我知道。”她看着林子兮,沉默了一会说:“酒……都是我自愿喝的,你不必愧疚。”
林子兮愣了一下,看着叶粲认真的神情,以为她是代入了幽王。她顿了顿,和叶粲说:“你知道,但是甘棠不知道啊。所以到死的时候,她都是愧疚的。”
叶粲望着眼前的林子兮,有那么一瞬间似乎理解了对方赴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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