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季皓川的签证真正办下来,登上飞机的前一天晚上都还在劝他。
-“一个人在国外很辛苦,没有你想的那么好玩的”
-“我轻松一点只是因为没有语言问题,你过来了还得先把英语过了qaq”
但季皓川就给他回消息说。
-“我出国图的本来也不是新鲜好玩,就图你”
-“见不到你,我就不想学”
当时,里奥用他迟缓的脑子思考了很久季皓川这两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觉得自己品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但他又不敢肯定,觉得过于匪夷所思了。
但自家兄弟要来,里奥肯定不可能真的放手不管,毕竟他比季皓川大了四岁,来的又比人早了这么一两个月,多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
他大学旁边就有一所私立高中,里奥仔细打听过了,除了学费贵,没别的不好,对原来学校的成绩要求也相对比较少,主要达到他们要求的语言考试水平,交满学费就行了。
所以里奥索性把自己学校里的宿舍退了,在外面找了租房打算跟季皓川一起住,想着起码帮他把住宿费省下来。
后来里奥白天去学校上课,季皓川就去读语言班。像钟亦说的,他只管踏实学就行了,申请到学校,学费自然由他帮着出,其他零零碎碎的生活费自己省吃俭用也不是贴不起。
里奥是实实在在观察了季皓川一个多礼拜以后才得出的结论——原来季皓川是玩真的。
确定下来的当天晚上,里奥就把他们的房租直接往后续了两年,他原本还想着,没过几天季皓川知道困难了,就会知难而退,他自然而然可以回学校接着住他的宿舍,结果季皓川的认真程度完全超出了他的预计,有时候他晚上起床上厕所,还能看见季皓川房间里亮着灯,轻轻走到门边一听,里面传出来的全是背单词和听听力的碎碎念。
以至于原计划一年才能读完的语言班,硬生生被他提前了大半年。
只是季皓川本以为这就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结果等他真正把一切办妥,坐进人家私立高中的教室才发现,他那点破英语还是不够,而且是远远不够,整个人都快被搞疯了。
季皓川有事没事就会给里奥说,他现在就特别理解里奥当时学中文的心情。
里奥最开始不忍心告诉他真相,总顺着应,但后来听多了,终于还是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说:“其实……也没有,我当时学中文没觉得太难。”
季皓川:“………………”
行。
“还是国内好。”季皓川扒拉在酒店的单人床上翻了个身,两眼泪眼汪汪,“先前听见旁边的人都在讲中文,差点没哭出来。”
里奥有些无奈,关于这件事,他早就提醒过季皓川了,让他就算真想出国,也别挑自己那边,华人少,结果这人还是不愿意,怎么着都要黏着自己。
“起来洗个澡再睡。”里奥绕到他床边去拽人,道,“明天中午就要见钟老师了,你难道想蓬头垢……”
“不……我起。”原本还跟个蛆一样拧巴在床上不肯动的季皓川,一听钟亦的名字,噌地就从床上蹦起来了。
看着笔直笔直就走进浴室的人,里奥心里觉得好笑,这也是他这大半年跟季皓川相处下来发现的事情。
如果想治季皓川,提梁思礼没用,得提钟亦。
少年人莫名的攀比欲,要面子,怎么都不肯在钟亦面前露怯。
不过第二天一早,他们不是在家里碰到两人的,而是在山脚下。
跟他们各提各的行李箱不一样,张行止和钟亦两人依然共用一个行李箱,钟亦的脖子上,也依然戴着bog的系列丝巾,只不过换成了当季最新款而已。
也是到这个时候,里奥成熟许多的面上才添了几分近乡情怯的羞赧,望着两人打招呼:“哥,钟老师……”
张行止简单冲人笑着点了点头,把钟亦看乐了,打趣道:“好了,现在你是彻底跟你一样,变得也不爱说话了。”
一旁的季皓川就摸了把自己一大早不辞辛苦爬起来吹的头发,道:“不说话咋了,少说多干,不挺好。”
为了见钟亦,他昨天晚上敷了面膜不够,今天起床又敷了一张,白兮兮的小脸蛋水光四射,结果眼前人一句话就让他破了功。
钟亦就嗤笑着睨着他内涵道:“人家里奥干也跟你没关系。”
季·革命尚未成功·皓川:“…………”
里奥:“?”
他是比季皓川成熟了不少不假,但发展方向显然不太一样,完全没听懂两人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