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直等候着她的轿子。
按照惜日的身份,轿子本应停在下马碑,而不应该停在内务府,但因为皇太后宠爱,予以紫禁城骑马的合符,所以轿子才可停在内务府,这是与王公同等的礼遇了。
此时,本是背对着她的明路忽然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惜日立刻摆上一脸假笑,微一福身,娇滴滴的道:“劳烦明郡王送到此处……”话尚未说完,手臂便被明路轻轻托起,身体顺势站直,她下意识抬头与明路对望,明路轻柔的笑着,那样温柔,那样优雅,那样的虚假,惜日第一次见到明路对她如此微笑,见他眼中有种说不清楚的温柔流露,暗惊,想继续假笑,却只觉嘴角不受控制的微微抽搐,原来真的不只她会演戏……他演的更好……
他们的身份,他们之间的关系,宫中想必没人不清楚。
众目睽睽之下,他待她极温柔,扶她上了轿,他也上了马,跟在轿旁,一副守护她的样子,一同出了宫。
只是,刚刚他近身耳语的一句话,令她如坠梦魇,心慌意乱,只记得,他扶她上轿时,轻声在她耳边说道:“我们一同出宫,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如何?”
那时,她下意识的想摇头,却觉得不符合她应该假扮的性格,她应该眼冒星光激动加期待才对吧,可她装不出来,所以强忍住不去拒绝。
而她的默不出声,自然代表了羞涩的默许……身为女人,真是要命!
坐在轿中,惜日忐忑不安,暗自揣测他要带她去哪里?!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不会明路是要带她去见李瑜吧!
轿子已出了西华门,就听见一个声音在轿外响起,凭地熟悉,惜日忽然心神一震,下意识掀开了轿帘。
轿外,索阁向明路拱手道:“明路兄。”
明路道:“索阁兄。”
索阁抬头,恰与惜日的目光相遇。而此时,明路也侧目看向惜日,忽见她的神色,目光暗敛。
为什么她会掀开轿帘呢?为什么她要去掀开那个帘子呢?或许就连惜日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但当她的目光与索阁相遇时,她却逃避似的躲开了,若无其事的放下了帘子,可她心里却知道,明路看她的目光中多了一种情绪,厌恶……
因她不自重的厌恶,呵,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或许,当时应该更加过分一点,应该与索阁目光痴缠在一起!
她苦笑……如何都开心不起来。
轿子依旧停着,轿外,明路忽然说道:“惜日,出来拜见一下袭郡王。”
惜日冷笑,何时,他们之间竟然变得这么亲密了?惜日,明路竟然叫她惜日!他明知道她与索阁之间存在怎样的嫌隙,他竟然让她下轿去拜见索阁,真是笑话。他想证明什么?他到底想如何?
惜日心中有气,本想不下轿去,但转念一想,既然明路这么想看她与索阁相遇的场面,那么便如他所愿!
轿子被放下来,一旁丫鬟小心掀开轿帘伸手扶了她下轿。
惜日俯身出轿,本是隐含厌烦的一张脸,却在抬起时变成如花笑颜,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含情脉脉的看向索阁,眼中只有索阁,而明路连眼角的位置都占不到(连眼屎都不如)。
惜日盈盈一拜,羞涩道:“见过袭郡王。”
索阁虚扶,他们彼此心知肚明,此番二人已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索阁道:“田小姐多礼了。”
“看来你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一旁明路也看出来了,在旁道。。
“是啊,我们见过好几次了。”惜日嫣然笑道,目光始终注视着索阁。
索阁闻言,看了一眼明路,道:“确实见过几次。”
明路抬眼看向索阁,淡然笑道:“你二人确有些缘分。”
“缘分不浅。”惜日当即接口道。
明路的眼睛微眯了起来。
索阁目光一扫明路,道:“在下还要进宫当值,就不打扰二位了,先行告辞。”
明路亦道:“索阁兄慢走。”
就在索阁抬步欲走时,惜日忽然挡住了索阁的去路,高高扬起了头,故意附耳低声说道:“王爷,如果你有时间,我们约个时间见个面吧,有件事我一直想知道。我希望你能当面告诉我,否则我连做梦都会梦到你。”
明路的目光横了过来。
索阁完美的表情终于有些龟裂了,侧退了一步和惜日拉开了一定的距离,正色道:“在下还有要务在身,田小姐,告辞。”
他一侧身就要从侧面走过,与惜日擦身而过时,忽然听到惜日说道:“为什么拒婚!”
他脚步微顿,但立刻又要大步而去,不料,惜日随之而来的另一句话,让他不得不飞步而去。
田惜日邪恶地低声道:“你喜欢我。”
而这句话,不只索阁听到,明路自然也有听到。
明路斜睨着田惜日,田惜日好像+激情后脑勺也长了眼睛般,似感受到了他的注视,忽然回头,摆上一脸的星光灿烂,眼神迷离的注视着他,一脸痴迷梦幻,幽幽道:“哦,我的路路,还是你最好,这辈子已注定是我的了。”
她与索阁所有的对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此刻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怒意,西华门是王公大臣进出紫禁城的必经之路,即使没人听到她刚刚之语,但在场的奴才和经过之人都看到了刚刚田惜日与索阁的纠缠,这女人,如此不自重,越来越令他反感厌恶。
以前他怀疑过瑜弟就是田惜日,但如今却越发肯定,俊逸出尘的瑜弟和这庸俗不堪的女人绝不会是同一个人,即使容貌再像,但性格却如此的天差地别。并且瑜弟曾几次三番劝他毁婚,说田惜日配不上他,如果瑜弟真是田惜日,根本没有道理劝他毁婚,这个田惜日,巴不得立刻嫁给他,一想到此,心里就升起一股厌恶。
明路心中暗忖:索阁,你应该感谢我,没让你娶到这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