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一片寂静, 只有“哗哗”的水声。
秋雨桐不愿看陆霄,便微微垂下眼帘,浴室的灯光昏黄而黯淡,但也足够他看清楚自己的模样了。自己这副样子, 这副不知羞耻的样子……简直, 简直难堪到了极点。
他抿了抿唇,勉强将足踝从陆霄手里挣脱, 想要跳下洗手台:“……我不要了。”
可是他脚尖还没落地, 陆霄已经一把将他打横抱了起来了, 而后大步迈出浴室,狠狠将他扔在了床上!
那张陈旧而柔软的单人钢丝床, 顿时发出一阵“吱吱吱”的刺耳声音, 秋雨桐被摔得懵了一下, 他有些茫然地仰躺在床上,还没反应过来,陆霄已经俯下/身子,双手撑在他的左右, 将他牢牢禁锢住了。
“放开我!”
陆霄盯着他,一言不发。
“你, 你……”秋雨桐又气又急, 但又不能对现在这个“弱小”的陆霄使用天照云海,只能恨恨地瞪着对方。
陆霄垂下眸子,沉默地俯视着身下的人,这个人躺在自己破旧的单人床上, 简直好看得惊人,因为刚刚从浴室出来,雪白的皮肤泛着一点点粉,漆黑浓密的长发散了满枕,那双湿润的眼睛狠狠瞪着自己,连纤长的睫毛都带着难以言说的湿意。
被那双漂亮的眼睛那样瞪着,陆霄只觉得喉咙阵阵发干,浑身血液几乎有种燃烧起来的错觉……这个人是属于自己的。
他也知道,这人既浅薄虚荣,又天真无知,喜欢跑车也就罢了,路上看见什么好东西,还会趴在橱窗上,眼睛亮晶晶的,毫不掩饰的样子。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自己居然就这么沦陷了,从第一眼开始,没有丝毫抵抗力……这人就像一片散发着腐烂甜香的沼泽,自己心甘情愿地踏进去,从此万劫不复。
他这么好看,又这么……随便,他躺在自己身下的模样,别人也看过吗?他方才说,要桂花油。
所以,他以前和别人,是用的桂花油……陆霄不由自主地咬紧了牙关,他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他有种杀人的冲动。
可是,就凭着这副皮相,这人又怎么会孤身一人,流落在这个光怪陆离的大城市里面,还想跟着自己?
陆霄垂眸看着身下的人,只觉得胸口酸涩到了极点,难受到了极点,仿佛有一簇毒辣滚烫的火苗,在狠狠灼烧着他的心尖,让他几乎无法维持理智。
他忍了一会儿,低声问道:“你以前……是不是被人骗了?你不要贪图那些东西,那些东西,我以后也会有的,我会给你的。”
“你说什么?”秋雨桐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孽徒在说什么?什么被人骗了?贪图什么?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许久,忽然之间,仿佛一道雪亮的闪电划过脑海,秋雨桐终于猛地反应过来,陆霄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不敢置信地瞪着陆霄,简直要气笑了。
被人骗了?难道这孽徒以为,自己就那么容易被人哄骗着……做这种事情吗?贪图,贪图什么?他是朔雪城的飞来峰主,他是修真界唯一的散仙,他能贪图什么?
是了,他确实被人骗过,当初孽徒说自己剜了他的魔丹,骗自己和他……没错,就算孽徒本人不知道真相,但那个时候,他就是被骗了!
这孽徒就是个大骗子!几千年前,他还是条小龙的时候,自己不让他进琉璃竹楼,他就一个劲儿地“呜呜”直叫,装可怜!装不会说话!
到了上一世,更是越来越狡猾,为了钻自己的被窝,装了多少年的怕打雷!御、天、魔、皇、怕、打、雷!说出去不笑掉人家大牙!
想到这里,秋雨桐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对,我就是被人骗了,被一个混账骗了!一个大混账!”
陆霄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回答得这么干脆。
过了许久许久,他抿了抿唇,放柔了声音:“那个混账是不是伤害你了?他到底是谁?你告诉我,我会帮你报仇的……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不管他是什么大人物,我不会放过他的。”
……孽徒有没有伤害过自己呢?
或许有过。
可是,可是……孽徒也为自己,做过很多很多,甚至不止一次豁出性命。而且,自己也做过很多过分的事情,也曾经不分青红皂白地怨恨孽徒,根本不听孽徒的解释……自己也有错。
想着过去的那些事情,秋雨桐心中一团乱麻,不由得默默垂下睫毛,没有吭声。
陆霄看着他那个样子,胸口微微起伏了两下,哑声道:“怎么,不肯说?你想护着那个人?”
“……”
“……你喜欢他?”
“……”
秋雨桐愣了愣,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一旁。
“你真的喜欢他?”
一片死一般的沉默之中,陆霄的胸口重重起伏了几下,而后咬牙道:“那我呢?我又算什么?你,你明明说了要跟着我的……那个人骗你,玩弄你,你居然还惦记着他,还喜欢他,你,你怎么能这么自甘下……”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小徒弟在说什么?他说自己……秋雨桐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颤声骂道:“……孽徒!”
“姓……聂?”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秋雨桐一时间什么话也不想说了,一把推开他,“我不要了,你这个混账,我要把你……”
只是“逐出门墙”四个字还没说出口,陆霄已经忍无可忍地低头狠狠吻了下来:“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
秋雨桐修长的手指紧紧揪着被褥,脸深深埋在枕头里,陈旧的钢丝床“嘎吱嘎吱”响得厉害,身后那人的呼吸极其沉重,一边粗暴地吻着他的后颈背脊,一边……那种急切的侵占姿态,和前世一模一样……
稀里糊涂之中,他几乎分不清楚,这到底是前世,还是今生……脑子里一片混混沌沌,只能紧紧咬着嘴唇,勉强压抑住喉咙里的呜咽声,可枕头上早就湿了一大片,也不知道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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