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你还好吧?”看着有些精神不振的罗杰,里昂犹豫了半天,还是凑到他身边轻声说道。
“……还好。”罗杰抬眼,扫了里昂一下,虽然竭力平静却仍旧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那就好。”里昂看上去松了口气,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罗杰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的悲愤,似是宽慰又似是火上浇油地说道,“虽然我也没想到莱森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估计他变成铠甲也不好受,你不要太跟他一般见识。”
罗杰深吸了一口气,僵硬地转移了话题:“营帐外的那一层木帘是谁弄的?”
“……是我。”西奥多轻咳了一声,“你不用谢我。”
“谢你?!”罗杰惊悚,“你不觉得这完全是欲盖弥彰吗?!”
“但是你也不希望……声音被别人听到吧?”西奥多扬了扬下巴,傲慢中带着心虚。
“……我自己会用屏蔽法术,谢谢。”罗杰扶了扶额头。
“我以为你已经没有空闲去想这些了。”西奥多实话实说。
罗杰沉默了一下,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反驳。
“打起精神来。”里昂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相信我,大家只是很担心你,没有人会往这方面想的,你只要保持平常的模样就可以了。”
罗杰点了点头——现在也只有这样了。
里昂说得没错,除了与他接触甚密的里昂与西奥多之外,的确没有其他人猜测到事情的真相。大家都在担心他突然的无力与面颊通红——这与之前晕倒高热的症状基本相似,只不过发生的有些突然和莫名其妙罢了。
虽然这场风波在罗杰的提心吊胆下并没有掀起什么麻烦来,但是他却痛苦的发现,身为罪魁祸首的莱森特却并未见好就收,反而越来越嚣张。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看来是已经完美融合了身为铠甲的本体,能够随心所欲地操控自己的“身体”,也越来越习惯……把自己当、成、一、个、铠、甲,连最基本的羞耻心都没有了!
吃饭的时候、谈话的时候,甚至是商量公事的严肃场合,罗杰无时无刻不忍受着自己身上铠甲的骚扰,随着“经验”的增加,罗杰以自己血泪的教训总结出了应对的方式。首先,是不跟任何人又任何亲密的动作,一旦这种情况发生了,那么什么都无法阻止莱森特乱来了。其次,如果情况不算严重的话,倘若他不是一个人独处,莱森特好歹还能有所收敛,而一旦他因为害怕失态而躲起来,那么绝对就会让莱森特更加无所顾忌。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自己的领袖“莱森特”并没有完全恢复健康,即使时不时会无力喘息并且全身发热,也仍旧坚持着不愿倒下,尽职尽责地完成着属于自己的工作——真是美好的误会。
而反之,罗杰的存在则出现的越来越少,对外声称是为了照顾莱森特而身体疲劳,实际上罗杰却很有自知之明地知道,如果莱森特露出那副娇软无力的模样就是重伤未愈,而如果自己是那个样子……哼哼,还不知道被人怎么瞎想呢!
疲于应对莱森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罗杰也在头疼该如何安排里昂等人。随着魔族的威胁越来越小,他与新神尤利西斯之间的约定也逐渐到了结束的时候,罗杰无法将莱森特拱手相让,自然不可能与尤利西斯握手言和,而若是发生冲突的话,结果是生是死就不能确定了。
若是生那自然是最好的,这样他们便有了足够的时间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但是若是死的话……那么追随着莱森特的那些人,罗杰不得不未雨绸缪地为他们安排好退路。
只可惜,造反之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很少有人干,就是因为后果严重到难以承担,极少有争位后能全身而退的。罗杰思前想后却一直没有想到万全之策,却不料瞌睡中有人送了枕头,意料之外的人的突然造访,让罗杰心中微动。
二王子拉斐尔自认为自己的行动隐秘,却不知自己的行踪早就被人发觉,罗杰仗着自己半神之体,还有莱森特这个神铠的守护,阻止了侍卫们阻拦他的行动,任由他顺风顺水地流进了莱森特的营帐。
然后,颇为沾沾自喜的拉斐尔便看到了早有准备的“莱森特”端坐在那里,冷眼旁观着他的一举一动。
顿时,拉斐尔就涨红了面孔,年轻到仍旧有些稚气的面庞流露出一丝愤怒的情绪,却很快便压制了下来——看来,这一段时间他也成长了很多,不再像先前那样孩子气十足了。
“你早就知道我来了?”拉斐尔抿了抿嘴唇,站直了身体,带着些许的质问。
“……”罗杰沉默了片刻,犹豫着到底是走莱森特的风格,还是“放□段”跟拉斐尔拉一下关系。很快,他决定两者中和一下,所以他微微点了点头。
大概是从前被莱森特无视惨了,仅仅是这样的回应也让拉斐尔的脸色和缓下来,他上前一步,扬了扬下巴:“我这次来,是告别的。”
“……告别?”罗杰愣了一下,莱森特的那张冷漠脸差一点破功。
拉斐尔的表情猛地沉了下来,并非是因为罗杰的询问,而是因为想起了这一段时间所发觉的事情:“什么我才是正统的继承人,其实我只不过是尊敬的‘主教大人’所扶植的傀儡罢了!但是就算我在这场战斗中一败涂地,也绝对不会成为神殿夺权的武器!”
“你都知道了?”罗杰垂下视线,声音冷淡。
“……果然,只有我自己看不清,还可笑得洋洋自得,以为自己是天命之主!”拉斐尔自嘲地笑了一声,“所以我走了,彻彻底底的退出去,让劳伦斯大人自己折腾去吧!”停顿了一下,他有些别扭地撇开头,“不过,与其让亚拉尔那个混蛋做上王位,我宁愿那个人是你!一定是他害了父王,所以答应我,……哥哥……”不知是否有十几年没有呼唤过这个称呼,拉斐尔有些僵硬,“哥哥,绝对不能饶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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