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吧”景娴不耐烦多说,颦起眉头,谁都能听出她话语中的不悦,不敢多劝,忧心忡忡的去了外头等着。
陆太医诊完脉,一屋子的人都紧张的等他报告,皇后罩着面纱,也看出她眼中警告之色,头皮有些发麻,对上永璋关注的眼神,诚实的躬身禀告“娘娘现在脉象正常,只是脾胃有些虚弱,但并非疫症,请三阿哥放心。”但确实受了什么刺激,看皇后那样,是不准说出来了?
“都坐下来吧”景娴喝了口茶暖胃,看到上面飘着的桐麻花,眼神微黯,将茶盏推远了些,看他们都听话坐好,微微扯起嘴角,淡笑道“你们下午休息的怎么样,还累么?”
知道皇后有事吩咐,都恭敬回答不累,果然,景娴讲了下午的发现,然后说道“一会你们就去找此地知州,着手办理此事,火化必须在三日内完成。”
三人听说后果这么严重,连忙起身听命,景娴又教太医如何治疗病患,陆太医虽然不明白为何皇后突然知道这个办法,但也不敢多问,说起来,治疗方案确实不难,就是将患者置于木桶上药浴,指定的那些药材也不难买到,只是这方法却是谁也没想到的,陆太医不敢质疑,虽然皇后说效果不会很快,至少能挽救大部分疫症患者的性命,立刻出门去做各项准备。
景娴留永璋、德勒克吩咐一些事,当天夜晚,德勒克骑着快马,率两名侍卫奔出葭州,向着京城方向驰去……
第二天下午,葭州城外已经挖好了几个大坑,接到命令的士兵和衙役们将头、手、脚都遮的严严实实,小心的将各处因疫症亡故的尸体集中运来,
因一早都得到了好消息,疫症有了治疗方案,一些百姓看到运尸体的马车,疑惑的跟了过来,甚至有些是尸体刚刚下葬却被叫停的,家属抗拒不能,都不解的跟到城外的集中点,却发现几个大坑下面铺了柴火,尸体渐渐堆满,当看到侍卫举起的火把时,惊恐的瞪大了眼睛,顾不得对官府的畏惧,纷纷愤怒的叫嚷起来
“住手”“你们要做什么?”“你们不能这么做!”“不能烧”……
士兵们一时有些无措,看着愤怒的人群,他们接到命令时也是不敢置信,可是他们只能服从,葭州知州及同知也在场,看到暴怒的百姓,连忙上前大声喊道“大家安静,请大家冷静下来,这些尸体,是疫症的传染源,必须火化,否则疫症不能彻底控制,本州也是不得已,城内一早已经发了布告,请大家退后”招手准备点火,
“不,不能点火!”本来因为知州的话怔愣住的百姓,在士兵拿着火把往大坑走去时点爆了,一个年轻男子踉跄着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嘶喊着“不要烧我爹,求求你们——”
士兵连忙拔出刀枪戒备着,对峙的中央场地又有很多人哭喊着跑出来
“不能烧,他们会魂飞魄散不得超生的,求求你们”……
“不要啊,求你们给我娘留个全尸,让她入土为安哪!”
“放过他们,呜呜,我家就我一个了,我还要和他们地下相聚的……”
“烧了怎么转世投胎,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灭绝人性——”
哭声、哀求声、质问声响成一片,士兵和衙役对上这些痛苦、哀怜、惶恐、愤怒甚至绝望的眼神,握住刀剑的微微发颤,他们也有些有亲人因疫病而亡的,葭州知州顿时着急起来,这样僵持如何是好,突然感觉到那里不对,明明已经吩咐四处通告了呀!
好在百姓还尚存一丝理智,毕竟疫症有了解决办法已经让大家绝望的情绪得到了缓解,但随着时间推移,哀求得不到回应,激愤的情绪慢慢升腾,谩骂声传出,眼看就要失控,
远远的传来铜锣声,有人转头看去,三两人大喊出声“是皇后娘娘”“是啊”人群顿时激动起来,百姓们都转头看去,果然是皇后銮驾出了城门,远远的蔓延开来……
突然有人连滚带爬的跑了过去,边跑边喊“娘娘开恩啊,求娘娘开恩……”众人反应过来,也都拥挤着拼命跑过去,跪在路上,不住的磕头哭喊开恩,
“怎么回事?”景娴正要去云岩寺祈福,凤辇突然停了下来,为什么这么多人在外面?神识随即发现远处的情形,颦眉不悦起来,不是叮嘱了先安抚百姓情绪的么?
葭州知州见搅了皇后的出行仪仗,顿时冷汗涔涔,他终于反应过来,设立的焚烧点居然靠近皇后祈福的路上,可是也顾不得了,连忙快步跑来,
侍卫在百姓冲过来时已将銮驾团团护住,永璋、永璧守在轿外,看到知州过来,让侍卫让出一条道,怒喝道“怎么回事,昨晚不是说的好好的么?怎么没事先安抚好百姓?”
知州吓得连连鞠躬“微臣凌晨就派出衙役四处张贴了告示,实在不知……”
“只在城内张贴么?疫症多在城外村镇,有没有派人去告知安抚?”景娴在轿内听到,开口道。
“这……”知州这事是交由主簿去办的,因为他还要指挥具体怎么火化事宜,他现在已经明白,那个主簿肯定有问题的,否则怎么那么凑巧的,百姓闹事正好遇上皇后出城?
景娴留意他神色慌乱,显然是出了什么变故,心中怒气堆积,这时却顾不上发作,路都堵上了,不出面也不行了,“绿竹”绿竹掀开轿帘,伸手准备扶皇后出来,
永璋、永璧连忙下马,永璋劝道“皇额娘,您待在这就好,儿臣去处理此事。”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周日出发,回来要到周四晚上,所以这两天双更,番外也没有了,还请大家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