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户人家上门来求,怎耐陈雪梅心高,未瞧上眼。
大太太一手一个拉过甥女细看,这俩姑娘一对水灵灵的娇花,大太太看着喜欢,尤其是那妹子陈雪梅更入大太太的眼。
陈雪梅手被姨母拉着,灵动秀目四处瞧看,乡下住着,没出过门,咋来贾府,看贾府锦绣膏粱,大富大贵,晃花了眼。
大太太道:“二姑娘婆家还未说下?今年有十六了吧?”
陈氏道:“可不,我们乡下地方,拔头筹的男孩子还不及耀哥脚趾头,二丫头心高,不像她姐姐软和性子,好说话。”
今儿远客来,大太太特意派人从学里把耀哥找回来,表兄妹相见,陈雪梅看表哥温文尔雅,强似提亲的那几户人家儿子的百倍,更把乡下男子看不上。
听母亲的话,陈雪梅偷瞧表哥一眼,可巧耀哥笑着也往她这厢望,二人四目对视,陈雪梅却也不扭捏做作,调皮地嫣然一笑,这一笑妩媚风流,耀哥忙调开脸,却正对上媳妇卢氏戒备的目光,甚感无趣。
听夸赞儿子,大太太得意,嘴上道:“妹子是没见过出色的,这满京城有不少好男儿,梅丫头的婚事不急,包在我这姨母身上。”
陈氏听了,喜出望外,忙招呼女儿道:“快给你姨母叩头,谢你姨母照应。”
陈雪梅真的起身,施施然拜下去,貌似娇羞,却清脆声道:“谢姨母。”
大太太忙命丫鬟搀起来。又忙命取出体己首饰赏了两个姑娘。
早着人回了二太太,何氏得知大太太娘家亲戚来住,命人送来日常东西,一应俱全,二太太明面上的事做得圆通,挑不出一点毛病。
娘几个就在贾府安顿下来。
这厢,佟氏和姚氏在屋里说话空挡,丫鬟挽香去找要好的小姊妹玩,照主子吩咐,说了许多慧姐新姑爷的龌蹉事,添油加醋,小丫鬟们听惠姐夫婿连禽兽不如,都吓得脸变颜变色。
这一圈下来,大半个贾府都知道了慧姐夫婿不堪。
佟氏言语间也透漏慧姐的事,姚姨娘瞪大眼,吃惊地道:“慧姐夫婿不称心,却未想这般下作,禽兽不如,还敢想娶贾府姑娘,这事你太太办得实在欠妥。”
佟姨娘道:“太太好心,只怕不知道。”
姚氏撇撇嘴,啧啧出声,道:“怕是你太太知道也睁一眼闭一眼,可怜你家慧姐那么好的容貌,我惯常说,慧姐不知将来嫁什么人家,才不糟蹋了这好容貌。不成想……。”姚姨娘说到这,庆幸自家容姐没沦落到这地步,若像慧姐,可要了自己的命。
二人同为妾侍,很能聊到一块。
姚姨娘承她送东西的情,便硬是留她用晚膳,佟氏推却不过,只好依从。
姨娘都是一样的份例,姚姨娘让人传大厨房把佟姨娘的饭菜端到她屋子里,又额外使钱添了好菜。
对着一桌子的菜肴,二人饭量小,吃不下几口,就都赏了下人。
吃了晚膳,喝了一回茶,佟氏看天晚,就告辞回去,姚姨娘直送出很远,嘱咐:“妹妹无事勤来走动,容姐出阁,我更没个说话的人。”
大宅门里不得宠的姨娘有大把的时间,虽锦衣玉食,精神是寂寞的。
佟姨娘缓步穿过花园,月朗星稀,寂静安详,偶有几声高树蝉鸣。
她出了花园月洞门,行至那片翠竹林,月光隔了竹叶照过来,落下斑驳修长的竹影。
这时,一缕清音透过竹间缝隙袅袅飘来。
佟氏心念一动,不由步入竹林,才走出十几步,就听里面传来似曾熟悉的说话声和衣裙声。
是个男人嘿笑声,道:“都说娘们是水做的,一点不假,在弄出点水,多点过瘾。”
女人低低哼唧声传入耳鼓,夹杂着男人邪恶的声儿;“亲亲,求大爷,大爷疼你。”
女人羞于出口,大概是男人揉弄得她把持不住,含混不清低低叫道:“心肝,好人,磋磨我好难受。”随即,女人呻.吟声大起来。
这时,笛声清越高远,寂静的夜格外听得真切。
男人粗鄙地低低骂了一句:“他娘的,败兴。”
佟氏一阵恶心,这曼妙清笛被这对狗男女亵渎。
她转身悄无声息走出竹林,站在竹林边缘,扬声道:“梅香,这竹林里有动静,最近总是闹鬼,我们快走,找上夜的人来捉鬼。”
说吧,加重步子朝二门上走去。
静夜,声儿传出很远,竹林里的那对□□自然听得真切,那男人正作势欲一展雄风,猛听人声,吓得顿时软了,黏黏糊糊的泄了女人一身。
佟姨娘并未走远,绕道回来,躲在暗处,看这对男女仓皇出来,忙忙去了,佟氏抿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