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需。
梳洗了,徐妈妈一夜未合眼,早起天不亮,又给她做了顿丰盛的早膳,佟氏坐在桌上,什么都不去想,饱饱地吃了一顿,身子热乎乎地。预备着承受戚氏对她的折磨。
吃了早饭,徐妈妈跟着一起去安府,出了胡同,雇了小轿子,一说安府,轿夫笑呵呵地道:“安府是朝中新贵,我们这些拉脚的没有不知道的,放心吧!”
佟氏和徐妈妈上了轿子,待二人上来,轿夫就起轿子,二人对面坐着,徐妈妈愁眉苦脸地叮咛道:“去了安府,小命攥在人手里,主子可要机灵点,千万不可强着她,在人屋檐下,忍下一口气,做小伏低,慢慢消去她那口怨气。”
佟氏想起戚氏不由得不寒而栗。
很快,轿子就到了安府门前,二人下了轿子,佟氏吩咐轿夫在门口等,轿子钱讲好是来回的。
二人就走到安府门上,一到大门上,里面有个丫鬟看着二人道:“你是佟姨娘吧?”像是早算好在这里等她。
佟氏想这安夫人切中要害,把她拿捏得死死的,算准了她一定逃不过她手掌心。
佟氏答应声。
那丫鬟上下打量她一眼,道:“跟我来吧!”
说吧,前面走,佟氏二人在后面跟着,安府比想象中的还要大,可见皇上对安仲卿的看中。
走过仪门,绕过外厅,书房,沿着花墙向东,进了月亮门,穿过一个花园子,都是高大连片的房屋,进了一道垂花门,正面重檐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
佟氏望去,正屋门前站着五六个丫鬟婆子,看这丫鬟领人回来,一个婆子道:“夫人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佟氏紧张得心直乱跳,提上一口气,压下不安情绪,抬腿迈进堂屋的门。
外面雪光晃眼,咋进到屋里,佟氏眯眼,适应了一下,看清楚屋子里摆设,正中安着一个香妃塌,上面铺着五彩金线蟒缎褥子,旁边十锦槅子上面镶嵌各色玉石和翡翠、玛瑙等饰物,上面摆放着古玩玉器、稀世珍宝,华而不俗,右侧立着一个苏绣花鸟鱼屏风,边上站着两个翠绿衫子的丫鬟。
左一溜高靠背紫檀玫瑰交椅。上面铺着簇新的大红绫缎合欢软垫。
正中香妃塌上坐着一身着薄透娇柔美人,整个房间布置显得富丽堂皇而又不失高雅别致,奢华若贾府有过之。
佟氏心里想,这样精致的屋子,只有这样精致的美人才配得。
戚氏端起一盏紫玉盖碗,轻啜了口香茶,薄唇轻启,道:“你来了。”
佟氏上前见礼,平和声儿道:“民妇见过夫人。”
戚氏把手中的紫玉盅子递给身旁的丫鬟,道:“看来你是想好了?”
佟氏见过礼,站过一旁,道:“想好了,请夫人将帧哥唤出来。”
戚氏轻轻击了两下掌,就见屏风后面两个婆子推出一人,那人见堂上之人,惊呼一声:“娘。”
就要过去,被婆子拦住,佟氏骤然见到帧哥,泪水汹涌,溢满眼眶,激动地唤了声:“哥儿。”疾步就要上前,被两个丫鬟挡住。
戚氏那厢道:“你儿子可以走了,但你现在就得留下。”
佟氏看眼身后跟着的徐妈妈,道:“妈妈带哥儿离开。”
徐妈妈是悲喜交加,喜的是哥儿找到了,悲的是主子却卖身进了火坑,这次主子一入侯门深似海,不知能不能活着出来,万般不舍,老泪纵横。
佟氏给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快带帧哥走,趁这女人还没改主意。
徐妈妈会意,上前去拉帧哥,帧哥就要奔他娘,可家下人拦着不让,徐妈妈紧紧扯着帧哥往外就走。
帧哥想挣脱,怎奈徐妈妈下死力扯着他,又有两个婆子在后面推推搡搡,帧哥带着哭腔大声唤道:“娘,娘……。”
佟氏早已止不住泪如雨下。
颤巍巍唤了声:“哥儿,好好读书,听徐妈妈的话……。”就哽咽说不下去了。
出到门外,佟氏尚能听见帧哥唤娘的声儿,堂上众人只觉凄凄惨惨,遂不忍瞧。
帧哥走了,戚氏示意,一个丫鬟端着个描金松竹梅托盘,放在佟氏跟前一小方桌上。
戚氏轻轻道:“佟姨娘,看好了就按个手印吧!”
佟氏含泪往桌上看去,模糊视线下是一张早已写好的卖身文契,下面压着一张旧的契约,大概是帧哥的。“
佟氏先拿起下面的纸张,细看确是帧哥卖身文契,章子印信齐全,却也是几度易手。
佟氏又看看上面的那张纸,却写着自愿卖身为奴,换取儿子帧哥脱奴籍。
佟氏心里喟然一声长叹,向椅子上坐下,伸出拇指,沾了红泥,按下指印,遂拿起帧哥卖身契撕了个粉碎。
丫鬟端着托盘给戚氏看,戚氏拿起那张卖身契约,唇角荡漾如春风般的笑,温柔声儿道:“佟姨娘这大冷的天,怎么穿得这么单薄,是想魅惑男人,可惜,公子轻易是不来这里的。”
佟氏毫不惊慌,静静地眼神看着她,想:既已落在她手里,凭她处置,也不答应,逞口舌之快,吃亏更大。
戚氏看她不答言,笑意不减,朝左右使了个眼色,道:“还愣着做什么,侍候佟姨娘更衣。”
丫鬟婆子得主母一声令下,围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