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心甘情愿嫁给他了么?”
卫玄衣抿了一口酒,笑着插言道。
“卫先生,你也!不和你们说了!”徐宛秀瞬间红了脸,轻轻跺了跺脚,转身出去了!
“呼!”此时吴子昂一轮吃喝下来,饥饿之感已消解大半,长吁了一口气,抬起头见两人尚未动筷,不由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们怎么不吃?!”
“若是我放开胃口,恐怕就没有小兄弟你吃的了!”铁刃脸上露出骄傲的神色,开口道:“我的功夫尽管很烂,但若比食量,恐怕天下无人能及!”
“这倒是不假!你这位铁大哥据说曾一顿饭食下整只烤羊!”卫玄衣轻笑道,这才伸筷夹了一口菜放入口中。
“真的?!”吴子昂张大了嘴,用惊讶的目光望着这位身体并不显得十分壮硕的汉子。
“嘿嘿,那是小意思!”铁刃得意地答道。
“不过,他的功夫可不像他自己说的那般烂,有机会,向他求教一番,定会受益不浅!”卫玄衣又饮了一口酒,然后放下了筷子,他的食量很浅,而事实上,以他今日的修为,甚至可以数日不食,几接近辟谷状态。
“卫先生说笑了,我那点功夫与您相比根本是那个,那个天壤之别!”谈到武功,铁刃神情顿时变的谦虚起来。
“铁大哥精通剑术罢!?”吴子昂抹了抹嘴,开口问道。
“咦,你怎么知晓的!?”铁刃诧异的望向吴子昂反问道。
“子昂应是从你的名字上猜到的!”卫玄衣一语中的的说道。
“原来这样!”铁刃脸上现出释然的神情笑道:“不错,我是会几招三脚猫的剑法,小兄弟若真是感兴趣,不妨多住两天,我绝对不藏私!”
“那多谢铁大哥了!”吴子昂连忙道谢,如今的他对于武学最有兴趣,闻听对方允诺传授剑法,心中着实很兴奋。
“谢啥!芝麻大的事!”铁刃毫不在乎的摆摆手,双目一扫桌上酒菜,忽地问道:“小兄弟可吃饱了!”
“饱了!”吴子昂下意识地拍拍肚子,笑答道。
“那就好,接下来,便是该我老铁上场了!”铁刃挽起了袖子,神情显得异常肃穆,轻吸了一口气后,然后闪电般伸出手。
吴子昂只觉眼中一花,位于他眼前的一只鸡腿已然落入对方的手里,紧接着便见对方左右开弓,手筷齐施,狂风肆虐般席卷整个桌子上的菜肴。
与此相比,吴子昂适才的吃相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只片刻功夫,桌上的菜肴便已全部落入铁刃的肚中,眼见再无东西可吃,铁刃又仰头喝下一杯酒,方意犹未尽的抹了抹嘴,望向吴子昂笑道:“让小兄弟见笑了!”
吴子昂呆望着对方,心中不禁想道,若是这位铁大哥生于现代,一定会成为世界食神,这般吃法简直太骇人听闻了。
正在这时,徐婉秀又端着几碟小菜走进屋来,嗔怪地瞪了铁刃一眼,遂向卫玄先,吴子昂微笑道:“我早知道会有如此场面,因此又准备了些小菜,卫先生,小兄弟接着慢用!”
“多谢大嫂!”吴子昂对这位温和娴淑的女子印象极佳,笑着答谢道。
“来这里,无须客气!”徐宛秀清秀的脸庞上涌起亲切的笑容道。
一顿饭吃完,已是天近黄昏。
铁刃将卫玄衣,吴子昂安排在东厢歇息。
“子昂,你不妨先小睡一会,戌时我们启程!”眼见时候尚早,卫玄衣遂向吴子昂道。
“嗯!”吴子昂点点头,他此时确是微有些疲惫,当下和衣躺于榻上,不一会便已酣然睡去。
望着吴子昂平静的面容,卫玄衣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也许是由于吴天耀的缘故罢,他有些喜欢起这个莫明其妙发生转变的年轻人,性格沉稳内敛,有其他年轻人所不具备的老练,然而骨子里却也有大多年轻人所有的轻狂与激昂!
“我若是父亲,必将取昏君而代之!”
回想起吴子昂当时说此话的神情,他似乎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
“少年曾怀凌云志,而今雄心尽消磨!三十年来如一梦,回首往事尽蹉跎!”
吟罢这首诗,卫玄衣俊容上现出无比的寂寥,低头沉思不语,似乎沉浸于往事之中,良久,方抬起头,唇边轻挑起一丝苦笑低声道:“小子,但愿你比我好命!”
不知过了多久,吴子昂从沉睡中醒来,翻身从榻上坐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却见卫玄衣正负手立于屋中。“正要叫醒你,没想到你自己醒来了!”卫玄衣微笑道:“正好,我们亦该启程了!”
“好!”吴子昂连忙下榻,穿好鞋子,又整了整衣衫道:“我准备好了!卫叔,我们走罢!”
没有打扰铁刃夫妇,卫玄衣与吴子昂两人轻轻离开这所茅屋,出了村子,一路西南行去。
月光皎皎,夜风习习,行走于这样夜色之下,吴子昂并不觉得辛苦,反倒有种说不出的轻松自在。
卫玄衣依旧在前,背负双手,不徐不疾的前行,依他的修为,若施以轻功怕不消盏功夫便可抵至清音寺,如今随吴子昂同行,那便是要花是数倍于此的时间,这也是他为何提前半个时辰启程赴约的原因。
行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吴子昂忽觉得路势渐高,凝神仔细望去,借着明亮的月色,他便发现他所行的路正是通向山顶,心中蓦地明白,那清音寺想必是在山之顶端。
“噹!”
仿佛知晓两人即将到来一般,一声悠扬的钟声划破寂静的长空,传入两人耳中。
吴子昂身躯忽地一震,继而眼中现出异样的神色。这悠扬的钟声之中,似乎充了无尽的禅意,使得钟声入耳的他心中瞬间生出一种奇妙之感,只觉得世间名利,尽属浮云,王权富贵,尽皆尘土!生有何欢,死又何畏,唯有清静本心,方是这繁华尘俗中的唯一净土。
“子昂!”
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立时将他从这种奇妙的心境中唤回。
“世间之人,须做世间之事!这种看破世间红尘且超然于物外的圣人心境,远不是现在的你所需具备的!如此熊熊如火的年少,怎可学心如死水的老僧?”卫玄衣蓦地转过身,深深地望了吴子昂一眼,复又转头继续前行。
一眼望来,吴子昂受钟声影响的心境顿时全消,心中在有感于卫玄衣一番话的同时,亦震惊于钟声的奇异。
“噹!”
当两人走及半山腰,又是一记钟声响起,回荡于宽旷的山谷之中。
吴子昂望着皓月当空的夜色,往日的记忆顿时如潮水般纷至沓来,来于这个世界之前的,到达这个世界之后的,往日的爱人,今日的双亲,一张张面容不停地盘旋于他的眼前。
似真似幻,梦耶非耶!吴子昂忍不住想大喊一声,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无尽烦恼,然而张开嘴,他却发现自己喊不出任何声音。
蓦地从幻想中惊醒,摇了摇头,忽觉得脸上尽是湿湿的泪痕。
卫玄衣轻叹了一声,他知道眼下的吴子昂终是定力浅薄,难以抵挡这蕴藏无尽禅意的钟声。
回过神的吴子昂心中的惊骇已不能用笔墨来形容,他无法想像,只是简简单单的一记钟声,竟会包含如此奇异的魔力,不,也许应该说是‘禅意!’
“这是清音住持无为的‘醒世三声’,还有一声,捱过了它,便可无事了!”卫玄衣淡淡说道。
“醒世三声!?”吴子昂面上诧异之色更浓,失声问道。
“一曰:醒生死!二曰:醒前世!三曰:醒嗔痴!是为醒世三声!”卫玄衣脚下不停,口中说道:“世上皆有传言:三声醒世,闻者尽消三毒八苦!如今听来,虽有些夸大,却也不无道理!”
“什么是三毒八苦!?”吴子昂对于佛学一无所知,因此不免好些好奇地问道。
“诸佛从本来,常处于三毒,长养于白法,而成于世尊,三毒者:贪嗔痴!佛祖又云人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失荣乐!”卫玄衣不耐其烦的解释道:“佛经上说,三毒八苦尽消者,淤泥尚可化为红莲!即是说凡人如若消除诸般毒苦,亦可化身成佛!”
“原来是这样!”吴子昂心中已明白了大半,点了点头,望向卫玄衣的目光充满着佩服之意,在他眼里,这个相貌俊伟的奇异男子,就有如大海一般高深莫测,令人顿生高山仰望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