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去。
正诧异间,忽见向后飞退的吴子昂身形一变,已然如陀螺般疾转于半空之上,卫玄衣心中一动,面上随即现出恍然的神色,口中低低一笑,缓缓负起双手。严格说来,他只攻出四式,却是不满三招之数,不过依吴子昂的表现来说,已是非常难得了,因此他并未多做计较。
从半空中转到地面上,吴子昂疾转身形所带起的劲风将身周花草卷的七零八落,待得最后他停下身躯,原本嫩绿的草地已然现出一大片光秃秃的地面。
好险!吴子昂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心中亦有余悸,方才他惊觉对方拳势破体而入,单凭静止的施用‘委屈’一式已然无法起到御敌的功用,而就在这时,他忽地忆起当日在南明村,铁刃利用疾转的身躯轻易化去千百箭矢的齐射而毫发无伤的一幕,心念动处,遂依样做出飞旋的举动,借此旋转之力再施‘委屈’一式,终将这股汹涌澎湃的拳劲化去。
眼见卫玄衣面含微笑,吴子昂心中不由一喜,知道自己应是通过了三招考验,松了一口气后,正想开口,却忽见卫玄衣眼中闪过一抹奇异之色,紧接着,一股森寒之气毫无预兆的指在他后心之处。
这是!来不及多想,吴子昂身形疾向前冲,而就在他身形将动之时,那肌森寒之气亦如离弦之箭一般直向吴子昂后心刺去。
“嘶!”
刺耳的空气撕裂之声响起,吴子昂百忙之中顾不得姿态难看,一个懒驴打滚疾向草地上滚去,堪堪将这后心一击躲过。
“铁大哥,你!”
从草地上狼狈站起的吴子昂已然看清偷袭之人正是铁刃。对方右手两指紧拼,捏成剑诀状,青色的剑气正凝聚于中,食两指之上,丝丝地吞吐不定。
铁刃憨厚的脸上现出罕见的郑重神色,一本正经地开口道:“小兄弟既要下山,身为大哥的我亦想传授些粗浅功夫助你防身,不知小兄弟可有兴趣!?”
建兴一十七年七月十日,洛城硝烟再起。
南卫名将莫不为,霍轻侯集结三十余万卫军,发动了对洛城的攻城之战。
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伐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
做为卫国边陲重镇的洛城,城墙高逾数丈,更兼依临洛江,护城河水抽之不尽,更为攻城者增添了相当大的难度。
当日吴天耀攻城时,是以金钱美使北门守城副将变节,里应外合,方一举拿下此城,即便如此,秦军亦折兵三万余,由此可见洛城坚固,实是非比寻常。
身为名将的莫不为,霍轻侯当然不会不清楚攻城之举实是下下之策,但眼下的情势却迫使他们不得不如此。
吴天耀的十万秦军,就如一柄抵在南卫胸口上的尖刀一般,一个不小心便会被危及要害。洛城被占,南卫的水路贸易已成瘫痪,这对于南卫而言已是不小的打击。而三十余万卫军,两大名将被牢牢牵制在本国的领土之上,长此纠缠下去,实是国威尽失,朝中各权臣显贵对此已颇有微词,一向谦和仁厚的卫帝卫广已然向莫,霍两将下达了旨意:“无论采用何种手段,半月之内,必须夺回洛城!”
在此种情势下,莫,霍两将只得采取攻城之策。
在这个只限于云梯,飞钩以及冲车等攻城方式下的年代,身为攻城一方无疑是处于劣势的,单是士兵伤亡一项便是平时野战交兵的一倍甚至几倍之多,而其他修建攻城器械所需的人力物力亦是消耗甚大。
攻城之战进行到第五天,卫军已损折军队三万余,而洛城的秦国守军则只损伤不足万人。南卫几乎用尽了一切攻城手段,其结果却是徒劳无功。
望着那似乎牢不可破的城池,莫不为,霍劝侯不禁相视苦笑,当年被依为北部屏障的重镇如今却成为他们无法撼动的障碍,天意弄人,不过如此!
就在二人束手无策之时,处于洛城内的吴天耀亦并不好过,此时他已得到消息,老将赵启已然率领兵马二十余万向平阳开进,估计两日之后便可抵达。
两天!吴天耀面上现出深深的苦笑,他知道武威已经忍不住了,田光的一封封回书未能分毫消除武威的疑忌,因此,老将军赵启被再次启用了。而对于这个声望不在自己之下的老将军,他心中实是十分为难,即不想与对方翻脸动手,却又不能在此最为吃紧之时听由对方摆布!
罢了!罢了!吴天耀只觉一阵心灰意冷,真是何苦来由!想他戎马半生,为大秦东征西讨,到头来却落得个叛国的罪名!
仰头望着窗外凄冷的天空,脑中不禁浮现出妻儿的面容,口中喃喃道:“若再能见上你们一面,此生便再无憾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