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犹不心死的继续道:“图之兄,你不再好好考虑一下么?即使不想你自己,也要想想远在京城里的妻儿老小啊!?”
“哈哈哈!司马兄终于拿出杀手锏了么?”徐图之闻言不禁发出一阵大笑,然而笑声中却充满着难以压抑的悲愤,良久,笑声一收,方徐徐道:“我徐图之自十八岁从戎,至今已十七年有余,这十七年来,我一直有幸跟随吴大将军鞍前马后,凭着自己的能力,一步步从普通兵士升为伍长,卒长,偏将,参将,以及到如今的副将!”
听到这里,司马言精神不由一振,插话道:“图之兄此次若能助圣上夺回平阳,封侯拜相亦不在话下!”
徐图之冷冷扫了对方一眼,将目光转向窗外,继续道:“十七年征战杀场,我虽受伤无数,但却侥幸不死,可是当初与我一同入伍之人至今却有几人幸存?无数的将士用性命换来今日大秦的强盛,然而飞鸟尽,良弓藏,武威如今已是迫不及待的向我们下手了,此等昏君,我们保有何用?”
“不,不,图之兄,圣上要对付的只是吴大将军一人!而究其原因,也是由于吴大将军欲要拥兵自立,所以!”司马言听得对方之言,慌忙辩解道。
“屁话!”徐图之怒声打断对方的话,冷喝道:“大将军若要造反,这大秦王朝早在三年前便已改姓为吴了,哪还容得你这厮在这里信口雌黄!?”
“图之兄!这,我!”司马言见状不由惊慌失措,他今次之所以敢独来为说客,凭的就是当年在军中与徐图之数年的交情,如今眼见对方骤然翻脸,他心中却是又惊又怕,生恐对方不念旧情将他拿下。
“不必说了!”望着对方惊慌的神情,徐图之右手轻挥,口中下了逐客令:“天色已晚,司马兄还是请回罢!”
“那,那我告辞了!”司马言闻言暗松一口气,知道自己性命无忧连忙起身向着对方一揖,灰头土脸地离开了。
“飞鸟尽,良弓藏,功业就,谋臣亡!”徐图之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口中低声自语道:“子何不去?子何不去?”他为何不走,只因他的心中仍抱有一丝希望,希望大将军拥兵自立,那他徐图之必会鞍前马后,为之赴汤蹈火。他坚信若吴天耀当上皇帝,必会强过武威十倍。只可惜,这种希望实是太渺茫了!
不知过了多久,吴子昂终于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躺在床上。
“噫,好像不大对!”缓缓翻身坐起,再向房内看了看,桌上烛光轻摇,四周静寂无声,说明此时已是夜晚,他不由皱了皱眉头,好像不大对,他记得回到房间的他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为何,为何现在却躺在床上呢?再摸摸唇角,亦没有任何血渍,难道,是客栈的伙计帮忙么?
下了床,走到桌子旁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一仰而尽之后,他试探着运了运气,噫,竟然没发现有任何异常!这个,他不是受伤了么?记得卫叔曾说过,第一次施展‘燃血残魂诀’的人必会造成功力减退的后果,难道是他天生异禀,将这种不良后果抵消了?
白痴!吴子昂不由笑骂自己,脑中忽地忆起那一声低低的叹息,以及那缕淡淡的幽香。
“小二!小二!”推开房门,吴子昂扬声唤道。
片刻之后,便见店里伙计一路小跑过来,脸上带着惺忪的睡意,见到吴子昂却是精神一振笑道:“公子醒了,觉得身体好些了么?”
“嗯?”吴子昂闻言心中一动,立刻问道:“你知道我生病?”
“是啊!”店小二笑着回答道:“公子的朋友说您得了怪疾,特意吩咐小的取一洗沐所用木桶,并装满凉水,将您放在桶里!”
“等等!”吴子昂打断了对方的话,皱眉问道:“你是说,我的朋友?”
“没错,那位小姐是这般说的!”店小二连连点头道。
“还,还是女的!”吴子昂面色微微一变,讶声道。
“女的,而且绝对是美女!虽然面上掩着薄纱,但我敢肯定,那绝对是一美女!”店小二似是忆起当时的情形,面上不由露出一种近乎于痴呆的神情。
“她有没有留下姓名?”吴子昂继续追问道。
“这个,倒没有!”店小二摇摇头答道。
“哦!”吴子昂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向店小二微笑道:“我没事了,你下去休息罢!”
店小二离开后,吴子昂关上房门,转身走回屋中,双目凝望着桌上灯烛,脑中忽地闪过一个无比动人的身影。
应该是她罢?他在这异世中所识得的女子只有三个,而与他同在平阳的,又有能力化解他走火入魔之厄的应该是只有她了!
看来,他今次是要欠对方一个大大的人情了!吴子昂面上现出一丝无奈的神情,轻轻摇了摇头,走过去吹熄了灯烛,和衣躺在床上,闭目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