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对不对?”
屋里的丫头慢慢地都退了下去,夷安这才低声道,“三姐姐不必难过,难过了,才叫人觉得欢喜了起来呢。”
“那如今,怎么办呢?”夷柔哽咽地抬起头,本是明媚娇艳的脸上灰败无比,露出了凄凉的模样来,低声说道,“就算她心愿得偿,咱们的名声也坏了!”
宋衍也知道此事,知道这件事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按住了夷静要送到庄子上去,到底是二太太舍不得,哭着喊着求着,宋衍又不能逼死亲娘,只好偃旗息鼓。
不过叫夷安瞧着,宋衍能叫夷静这样丢脸才怪。
“就算是做妾,也不能是无媒苟合吧?”夷安目中一冷,敛目低声说道,“叫烈王府上门来提亲!二姐姐既然这么相信感情,就叫那人拿出点儿诚意来,从前如何结识不必说了,只说是听闻宋家女贤良淑德,虽有婚约却也贸然提亲!”
见夷柔呆呆地,她便讥笑道,“叫二姐姐给透话儿去,二姐姐那样好脸面的人,自然是定要做给咱们瞧瞧她如何受宠的!”等真有了这说辞,就不是宋家女的作风有问题,而是烈王府以势压人,至少名声却保住了。
“那那家怎么办?”夷柔低声问道。
“登门赔罪,还能如何?”夷安讥笑道,“三姐姐放心,如今就算你想嫁,人家也不肯要的。”
那样的书香门第,哪里会与一个出了夷静这样女孩儿的人家结亲呢?济南城里好姑娘多得是,自然退亲才是人家心中所愿,想到这,夷安便叹气道,“只怕三哥哥要吃委屈了。”此事二老爷是必然拿不出手的,只好叫宋衍丢脸。
夷柔见妹妹脸色冰冷,心里有许多想问,却还是艰难地忍住了,无力地说道,“二姐姐……”
“她想做妾,荣华富贵,咱们还拦着做什么呢?”夷安只笑了笑,这才温和地说道。
有个做妾的姐姐,真的丢脸极了,夷柔恨不能掩面,然而也知道烈王府那是出了名的不好惹,一个五品官的嫡女去给烈王府未来的世子做妾,没准儿叫别人瞧着还占了便宜,一时间听了夷安的话,便匆匆去寻宋衍,说了此事,宋衍心中恼怒,却只能应了,然而心中却对跋扈的烈王府生出了厌恨之心,默默地记在了心中,对着夷静那未来的夫家日日登门赔罪,硬着头皮退了亲。
那家虽然愤愤,然而也惧烈王府之势,却与宋家不肯再走动了。
夷安只听说宋衍今日十分抑郁,因此只命青珂在小厨房炖了凝神补气的药膳来给宋衍补身。
老太太经此一役,觉得战胜了二太太,竟病好的极快。夷静是个很要脸面的人,虽然从二太太口中听到有些走样儿了的夷安的要求很为难,然而到底却使出了浑身解数求了那烈王府的大爷。
她到底还新鲜,那人竟然也应了,真的上门胡说了一通,只说是自己慕名而来,圆过了场子,叫提着心的二太太松了一口气,却很迫不及待地纳了夷静,嫁妆都可以延后,一顶小轿带着羞答答的夷静住到了新城郡主家去。
至于新城郡主心中如何郁闷,夷安就只能当做不知道。
如今风波才平息些,虽城中有些风言风语,然而到底没有根据,也就罢了,宋家的女孩儿这才有脸在外头走动。
过了数日,夷静便再次登门,这一次竟然还带着烈王府的一对儿兄弟。
这样大咧咧地带着人回府,夷安听到了,见了有些恼恨的青珂与红袖,却只是一笑,更衣洗手,慢慢地开始收拾手边的香料。
闺中女子本就不好往前头去,虽然夷静很想炫耀自己的夫君,可是却只能一个人到了后头,就见夷安此时拢着一身的金线火狐的披风坐在雪后的石亭里,仿佛融入了一团火里一样,趁着雪白的脸儿,竟目似水清,犹如仙人一般。
她的面前此时有一玲珑的白玉香炉,袅袅地升起了白烟,这漂亮的女孩儿隐在白烟之后,隐隐叫人看不真切,一缕叫人肺腑飘飘然的香气,透过了雪后的清凉,传到了夷静的鼻间。
夷静看着这样清幽的夷安,目中露出了嫉恨之意。
今日本是炫耀,可是见夷安完全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实在叫她心中不平!
心中恼怒,夷静又想到夫君身边那众多的妾室,虽然不如她得宠,然而却分了她一半的宠爱,想到夫君最是好色,再见到夷安的姿容,她心中生出了危机来,大步入了石亭,却见只两个极美貌的丫头侍立在这妹妹的身边。
鼻间是清幽婉转的香气,她只伸出了一双手,就见上头竟是拇指大小的红宝在熠熠生辉,此时她挑眉,只侧头问夷安道,“四妹妹今儿,竟难得的雅兴,莫不是在此等着谁路过?”
言语之间,就露出了戒备来。
若是夷安真的嫉妒她,在此处装模作样,只为了引诱她的夫君,只怕真的会被她得手。
“我等着瞧二姐姐日子过得好不好,不过是我的一份心儿。”夷安慢条斯理,掀起了面前的香炉,用扁玉挑了面前的一点的青色的香粉放入香炉,见夷静面露陶醉,不由笑了。
“若是你有心,二弟身边,还少个知心人。”夷静只觉得浑身仿佛要飘起来了,一股幽香直入肺腑,一脸的沉醉,口中却依旧尖酸地说道。
夷安和气地笑了,目光落在远远不敢过来,看着她十分瑟缩的贾玉的身上,却不再说,只低着头将各式的香料投入香炉之中。
这少女的脸仿佛都在香烟之后隐去了,夷静也多少听过,这妹妹如今最喜调香,只是见了她如今那在香烟之后犹如梦幻的脸庞,却觉得很是讨厌,顿足片刻,竟懒得再往后院儿去,只匆匆地拉着烈王府的大爷,名为萧安的就走,后者对着二老爷一张巴结的脸与宋衍刻板的姿态本就不耐,见她要走,便从善如流,带着跟着来看热闹与美人儿的弟弟萧城扬长而去。
这样匆匆而归,就叫那萧城十分遗憾,待回了府中,便与一旁与夷静调笑的兄长说道,“听说宋家有难得的美人儿,今日竟然未见,竟白去一场。”
“凭谁,也不如咱们的阿静。”萧安抹了一把不依的夷静俏丽的脸,调笑地说道。
夷静哪里见过这样的手段,只红了脸推了萧安一把,起身袅袅地走到了一旁倒了茶水来要给萧安,一转身就仿佛嗅到鼻间有淡淡的幽香,竟有些失神,揉着头顿了顿,那香气消失不见,她便不以为意。
晃了晃头,将那有些恍惚的迷蒙晃去,夷静就有些迷糊地看到萧安与萧城竟彼此换了位置在说笑,知道这兄弟俩常如此,她的脸上堆起了一个妩媚的笑容,捧着茶扭身就坐在了面露惊异的萧安的腿上,揽着他的脖子将茶送到他的唇边,娇笑道,“我服侍爷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