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心里气得要死,然而想到萧翎到底告诉了自己一些秘事,其中颇有些与夷安相关,心情就平复了下来,忍着心里的晦气黑着脸说道,“既然喜欢,日后就与我说,我买给你就是。”
见夷安干笑了一声,他便叹气道,“虽买不到这样名贵的,可是寻常的,只要有的,总能给你寻来。”
夷安含笑点头,见宋衍坐在自己身边,似有话要说,便命人出去,这才好奇地问道,“三哥哥有什么吩咐?”
“还是阿瑾。”宋衍觉得与妹妹说这些儿女之事实在太刷羞耻度,脸色越发发黑,揉着眼角低声说道,“新城郡主相看过你,你该看得出来,郡主对你很满意,你若是与阿瑾交好,郡主不是阻碍。”见夷安沉默,手中下意识地拨弄一侧的花瓶里的白梅,他便叹道,“你心里有妨碍,我知道,我也不问缘故,只是女子在世,不就是图个快活?与其嫁到别人家去伤心,不如如今阿瑾纯良。”
“就是他感情太过纯良,我才……”夷安低低地叹了一声。
少年的感情热烈纯粹,然而她却不能用同样的心意回报,对这少年来说,就是最大的不公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宋衍眼神却冷静暗沉,看着霍然抬头,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妹妹,脸上温和却冰冷地说道,“不是他待你之心如此,我也不会与你说这个!”
寻一个喜欢妹妹的人,比日后妹妹嫁一个她喜爱却远不及她的感情的男子更叫宋衍觉得来的合适,宋衍此时便低声叹道,“我做人,素来自私,只能先瞧见你,再去见旁人。”罗瑾的幸福,他管不着,可是妹妹的幸福,却是他心中的大事。
“一个你,一个三妹妹。”宋衍微笑起来,此时露出了一些少年的意气,认真地说道,“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妹妹,只你们欢喜了,我才不负在外头挣扎的辛苦。”
他一辈子在外打拼什么呢?不过是为了能将自己在意的人纳入羽翼之下,好好儿地守护,只为了这个,他什么苦都愿意吃。想着读书的辛苦,在外结交时的身不由己,他弹了夷安头上那大大的红包一记,见她捂着头哀哀地叫,仿佛小动物一样可怜,不由笑了。
“你算计太过,不大容易幸福。”宋衍温声道,“阿瑾单纯,可包容你。”
“三哥哥直说他就是傻,也就是了。”夷安很没有好气地说道。
宋衍顿了顿,咳了一声含糊地说道,“如此说,也并无不可。”
“多谢三哥哥一心为我,只是我的心。”夷安苦笑道,“我不想再嫁人了。”她受够了男子,只想躲在家人的身后过安稳的日子。
“你还小,且看吧。”宋衍也知道不能逼迫太过,闻言也只颔首,见夷安看着自己的目光温柔亲近,顿时脸色又发黑了,哼道,“咱们兄妹说这些,实在越矩了!”又问夷安有什么为难之事,见夷安摇头,这才放心,想了想,出了夷安的院子,便往夷柔的院子去,看望自己另一个妹妹。
夷安已经很叫人头疼,他不希望迎来的是另一个要命的妹妹。
不说宋三爷面对一个有许多歪理了的亲妹妹时那郁闷的心情,夷安只靠在椅子里,想到宋衍坦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时的眼睛,就觉得心里暖和了起来。
青珂自冯氏处回来的时候,就见夷安正在微笑,心里不知为何也松快了起来,见夷安看过来,她急忙上前低声道,“都与姑太太说好了。”见夷安微微颔首,她便低声说道,“姑娘,那人,能不能信?”
“等晚上,咱们就知道了。”夷安想到贾氏的气急败坏,顿时也就笑了。
到了晚上,宋府就寂静了下来,后院儿与前院儿之间落了锁,一时间万籁俱寂,只有清冷的月光照在雪上,泛着幽幽的冷光。
一个有些瑟缩的人影翻过了墙头,落在了院子里,张皇地四处看了看,就见阴影里,飞快地走出了一个无声无息的婆子来,这婆子低着头也不说话,只走到这人的面前,微微颔首。
“是……”这人影竟赫然是个衣裳破烂,蓬头垢面的男人,这男人龇着一口的黄牙,见这婆子露出了嫌弃的模样,脸上露出了讨好来,却含糊了一声,口中赔笑道,“叫你来接我,往后头去的?”
他眼睛里放光,搓着手嗬嗬地笑了两声,流着口水说道,“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样便宜我的事儿。”想到那女子与他说过,只要过了今夜,他就会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还有家里藏起来的大包的银子,这男人就全心火热。
“没有想到我竟然还有机会亲近千金小姐。”这男人色眯眯地说道。
哪怕是给这男人领路呢,可是这婆子也恶心透了,只是想到了什么,她的目中又冰冷了起来,只是不与他说话,率先往后院儿而去。
这男子也只涎着脸不当一回事儿,搓着手跟着,嘴里小声骂骂咧咧,一路跟着这婆子到了一处静悄悄的院子里,见里头黑咕隆咚的,显然大家都在睡着,见那婆子无声地指了指自己的目标,连忙又翻墙而入,一路往那屋子去了,也不知是如何做的,只三下两下就挑来了那屋子的门,哧溜一下钻了进去。
眼见那男人钻到了屋子里许久都没有出来,这婆子方才放心,转身偷偷地走了。
夷安被一声尖叫惊醒的时候,目中还带着梦中的迷茫,一侧值夜的青珂与红袖都跳起来,飞快地过来,有些不安地问道,“姑娘?”
“扶我起来。”夷安听着外头刺耳的尖叫,只觉得美妙无比,见青珂与红袖忐忑,便含笑说道,“只怕今儿,是不能消停了。”
说完,披了衣裳起来,穿了外头的衣裳,就听外头的声音更大了,另有许多人的脚步声传来,片刻就有人重重地拍打自己的院子,这火上房了似的,就叫青珂脸色发白,急忙出去开门,就见是个婆子进来,进了屋子不敢乱看,急声道,“回四姑娘的话儿,府里出事了!二太太叫奴婢过来瞧瞧姑娘的安危。”
“安危?”灯火摇曳下,夷安的脸色不安且又苍白,只低声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外头仿佛有许多的人?”
见她迷茫,这婆子心中也觉得这事儿实在晦气,却还是赔笑道,“进来了贼人。”见夷安捂住嘴惊恐不已,往身后的丫头身边凑,她急忙安慰道,“贼人已拿住了,只一个,姑娘不必担心。只是……”她迟疑了一下,见夷安好奇地瞪着一双如水一样的眼睛看着自己,脸上有些八卦地说道,“只是表姑娘可就不好了。”
“表姐怎么了?”夷安便淡淡地问道。
府里都知道四姑娘与表姑娘不睦,如今冷淡也是寻常,况想到表姑娘如今的模样,这婆子知道她算是完了,自然是要奉承夷安的,添油加醋地说道,“那贼人是从表姑娘屋里搜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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