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浩从炕上坐起来:“唐老板,有个电话找咱饲料厂的。”
“饲料厂出啥事了?”唐浩第一反应就是饲料厂出事了。
“没出事,有个老板要来咱的饲料厂参观,打电话到养猪场,我接的,要了咱的地址。”
“地址?你给了?”唐浩问。
“给了。”李桂兰纳闷:“不能给吗?”
“能给,说啥时候来了吗?”
“没说,他只说有空来。”
“嗯,让小工们把饲料厂打扫干净点。”唐浩吩咐。
李桂兰一路上还担心唐老板不满意她的做法,见到唐老板没有怪罪她放心下来,高高兴兴的回去通知饲料厂的小工们。
李桂兰走后,唐建国抱着闺女走到东屋,给闺女看电视:“闺女,你看电视上播的啥?两个人在打架。”
唐浩心中叹了口气,李桂兰比唐建国更适合管理饲料厂,唐建国适合做个老老实实的农户,平日里上上班,不用操心厂子里的任何事情,月月拿着死工资。
也许这种生活模式在唐建国的脑子里已经固化了,老唐头太强势,导致唐建国没有主见,在未来的社会中,老实已经不再是优点。
其实老唐头私下里已经无数次让唐建国对饲料厂上点心,虽然是亲兄弟开的场子,但是你拿着高工资,得让小工们心服口服。
唐浩也看得出来唐建国尽力了,再要求什么就为人所难了。
等到下午六点,大鹅的人家都没有人来说大鹅伤人的事,倒是从老唐家的堂屋里飘出香喷喷炖大鹅的香味。
十月底,天气渐渐转凉了,人人都换上了毛衣,又怕冷的,连棉衣都穿上了,树林中的叶子纷纷掉落。
唐浩承包的两座山上,老唐头揪着唐浩,父子俩一人一个耙子,在那里收集树叶子,预备着回家烧炕。
前天还穿着短袖吹着风扇吃着冰棍,转天天气骤降,迫使唐浩把窝搬回了大屋子里。
唐浩忍不住抱怨:“爹,这大冷天的,按个炉子呗,烧煤不比少炕暖和?”
“就你受不得罪,烧煤,一冬天得多少钱呢,仨屋子,你瞅见谁家烧煤了?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咋就你受不住。”
唐浩的话被憋了回去,老唐头说的对,如果自己家按了炉子,让当老的冻着,是不孝,若是给老的安装上炉子,大哥那边冻着,好像也说不过去,要是安装,就得安装三个炉子。
老唐头这个人,你想做什么,他肯定要泼一盆冷水,但是你一旦是做了,他也不会拦着。
天气又冷了一些,唐浩在炕头上睡觉,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不知道你有没有过经历,身子下面的炕热的都能煎鸡蛋,可是躺在炕上,鼻子尖都是凉的。
苦熬了一晚上,赶上镇子上集市,老唐头穿着棉衣,手上带着打着补丁的手巴掌,嫂子也捂的严严实实的,早晚温差太大。
唐浩捂的更严实,大厚的棉袄,大厚的棉裤,大厚的棉鞋,脑袋顶上还带着大棉帽子,虽然只露出一双眼睛,但唐浩也觉得是多余的,整个人的形象,地地道道的农村汉子。
唐建国要去饲料厂上班,老妈在家看孙女,只有老唐头唐浩与嫂子去镇子上赶集。
这样的穿着,村民也见怪不怪,北方的农村,说冷就冷,没有人愿意逞强挨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