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装到牙齿的侵略大军在翻腾的硝烟中迅猛挺进它有足够的锐利和穿刺力就像钢针一样狠狠地插入邻国的肌肤抽取着**血浆。它抽取的血浆输进了谁的躯体又是谁给了它充足的武装和力量?人们注意到了财阀。
惩罚战争财阀的呼声四起。美国人比尔森在他1945年9月出版的《日本的战争经济》一书中批驳了美国流行的关于将日本财阀当作“和平者”的怪论主张追究他们的战争责任。曾是日本无产运动领导人的铃木茂四郎写了一篇题为《财界做了些什么?》的论稿。他写道:
“无须赘言挑起战争都是军阀和右翼法西斯分子所为。可是当时日产的久原房之助、石原产业的石原广一郎以及富士兴业的中岛知久平等人散宣传费、主动置身于挑起战争者最前列的形象至今仍在国民眼前晃动引起人们憎恶的回忆。即使是巨大的财阀一旦其机密开销被强权揭露出来也就可以推定他的罪责在所难逃。”
迫于这种情势席检察官季南责成霍威茨和霍克斯赫斯特两人负责调查财阀中的战犯。经过一番调查取证星野直树被作为被告筛选出来。他曾作为日本大藏省的优秀官僚而活跃一时后于1932年奉命转任“满洲国”高官晋升为伪“国务院”的总务厅长及总务长官这是当时日系官吏的最高职务。194o年回国后任国务相兼规划院总裁又任东条英机内阁书记长官(这个职务现在一般称为内阁官房长官)。
星野直树是作为战争嫌疑犯于1945年9月11日被逮捕的起初他被关押在东京大森收容所。这里曾是日军虐待盟军战俘的地方现在也让他们品尝一下同样的滋味。国际军事法庭确定他为被告后即把他关进了巢鸭监狱。
开庭那天星野坐在被告的第二排。季南念《起诉书》的时候他把双肘支在桌子上“咯吱咯吱”地搔着秃脑袋眼镜一会儿摘下来一会儿又戴上长满浓密胡须的黑脸庞不停地晃动显得异常焦躁不安。《起诉书》指控他犯有九项战争罪行他拒不承认。他的辩护阶段开始后他的律师向法庭递交了他的一个证人的口供书口供书陈述道:“星野为满洲热情工作他的这种态度使一些人指责他不顾日本的利益过于满洲主义了。”
季南就此询问证人溥仪:“是这样的吗?”
溥仪回答:“当时星野忙于满洲工业和管制经济生活问题这给‘满洲国’造成的损失是巨大的。”
“怎样进行开的?请明一下是用什么方法开的?”
“农业、商业、渔业、电力等等所有的经济部门都受他们控制不许一个中国人参加这些行业。他们特别重视矿山工业我想这是为了扩大他们的军事工业。”
“为达到全面控制这个目的日本人建立了多少大型专业公司?”
“大约有64个。这些公司的投资额很大有的达1o亿元换句话他们的计划是让中国人破产让日本人在所有的地方扩大势力。”
这个“满洲国”的皇帝出了他所知道的实情。
星野直树一到东北便策划成立了由日本人把持的“满洲国”中央银行控制了金融大权。对能够左右东北国计民生的大型工厂、矿山和企业均设法让日本公司霸占。在他的鼓动下日本财阀纷纷到东北投资大财阀鲇川义介把他的垄断企业全部搬到东北成立了“满洲重工业开株式会社”。到1937年像这样的日本公司的投资在整个东北工业的投资总额中占了5o%基本上垄断、控制了东北地区的工业。“满洲重工业开株式会社”成立之初的资本是四亿五千万日元194o年猛增至二十四亿日元鲸吞了中国人民无数的血汗和生命。为了“以战养战”星野推出了他的军火生产计划吸引了数以干百计的日本公司的投资建立起了为驻东北日军提供军需品的军事工业体系。1937年他下令在今后的五年之间要生产出五百万吨生铁、三百五十万吨钢、三千八百万吨煤二百万吨原油和价值三亿日元的黄金并生产出一批坦克、装甲车和军用快艇以适应日本扩军备战的需要。
更为贪婪恶毒的是星野直树竟然公然违反日本也参加签署的国际《日内瓦第三公约》不择手段地强迫推行鸦片种植贩卖烟毒以榨干东北人民的血髓。在他的努力下全“满洲国”设立了32个鸦片“专卖公署”下辖“烟管所”18oo多处又辖沈阳河沿烟膏制造厂和“大满号”、“大东号”两家专卖公司充分供应鸦片成品。“专卖”的结果使得吸毒成为官准的活动吸毒的人数骤增。到1936年南满种植罂粟的总面积达685ooo亩。据国联统计“九;一八”事变前这里每12o人中有一人吸毒而此时这个比例已改写为4o:1吸毒人数由5万骤增到9o万!“满洲国”城镇的大街巷烟馆林立烟馆门前倚着诱人的招牌:“本馆上层已开鸦片味美价廉敬请顾客品尝”“最佳波斯鸦片经由专家制作一角可买一钱漂亮女佣侍奉”。就当美丽的罂粟花毒杀中国人的时候哗哗的金钱流入了日本人的腰包。美国驻上海的财务官员在1936年写的一份报告中到“满洲国”的军事预算每年达两亿日元而财政收入大部分来自盐和鸦片的专卖权。证人田中隆吉认可了这份报告的法。他证实:“满洲国”政府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是鸦片和麻醉品交易离开这些“满洲国”政府便难以维持。至伪满垮台止共生产了三亿两鸦片!除此之外日本人还在东北以鸦片为原料生产了大量的海洛因并向中国关内地区倾销以最大限度掠取中国的财富。
这里要进一步指出星野的烟毒远不是全部。1937年“七;七”事变之后为了“以毒养战”在日本政府的推动下毒品交易迅蔓延到华北、华中和华南。1938年11月12日日本政府悍然断绝了同世界禁烟组织的关系开始明火执仗地制毒贩毒。事隔一个月日本内阁中一个叫“兴亚院”的机构出笼了它的总裁是内阁相.6相、海相、外相、藏相任副总裁可见其权势之大。“兴亚院”在北平、上海、张家口、厦门等地设有分支机构它的一个重要使命就是协调、计划长城以南的鸦片种植和生产掌握和制定鸦片贩卖的方针。鸦片收入大部分归“兴亚院”入帐用于支持日本在中国扶植起来的傀儡政权。由于毒品交易利润惊人日本的三井和三菱两大财阀你抢我夺扭在了一起。“兴亚院”出面调解使两家签定了一个《关于鸦片输入地和划分鸦片贩卖区的协定》明文规定由三菱办理对伪“满洲国”的鸦片供给三井则办理华中、华南的鸦片供给而华北则由两家分摊。两家财阀均有义务支持傀儡政权每年从利润中拿出2o%给它们输血。
一时间中国大地上毒烟**像食盐一样渗透着中国的肌体。天津仅日本租界就有1oo多家毒店毒厂;上海仅沪西和南市就有供毒的土膏行3o多家整个地区无法计算;在南京每月抛售的毒品达3oo万日元以上。日军在东北种植鸦片几乎到了狂的地步1943年指定沈阳种植2oo公顷、四平4oo公顷、吉林4oo公顷、内蒙8oo公顷而热河竟要种植1oooo公顷。日本内阁每年净得贩毒赃款5亿日元左右这个数字已刨除了用于资助傀儡政权的金额。在天津一家叫“世丽粉”的烟馆里一个叫娄来贵的中国人歪躺在卧榻上拼命地吮吸着自己的骨髓。他原来是一个房地产业主有一窝姨太太。现在他只剩下一把枯黄的柴棒。他不住地气喘、呻吟、咳嗽渴望着最后一把火将他烧成灰烬。整个世界都看到了这个形象。他们:这就是中国。东亚病夫这就是中国。
***日本鬼子!***日本吸血鬼!耻国怜民的林则徐的在天之灵将长恸到何时中国乌沉沉的天空大雨如磐。
《判决书》认定:星野直树在伪“满洲国”的职位“使他能够对伪‘满洲国’的经济生极大的影响并实际上运用这种势力使伪‘满洲国’工商业的展为日本所控制。他与伪‘满洲国’事实上的支配者关东军司令官紧密合作进行活动。不管名义上如何在实际上他是关东军的一名职员其所采取的经济政策的目标是使伪‘满洲国’的资源服务于军事上的目的。”
在东京国际军事法庭受到指控的甲级战犯中还有三个曾以经济手段侵略过中国的人一个是铃木贞一一个是松冈洋右一个是贺屋兴宜。他们都曾在直接盘剥中国人民和支持战争的经济部门任过要职。贺屋兴宜“七;七”事变时任藏相1939年至1941年任“华北开公司”总裁。松冈洋右曾长期在“满铁”任职1935年至1939年任“满铁”总裁。铃木贞一接替星野直树于1941年至1943年任规划院总裁。
“七;七”事变前夕日本的经济急需转入战时体制以集中全部的财力应付庞大的战争开支。就是在这个时候富于理财经验的贺屋兴宜被近卫公爵选任为他为相的新内阁的藏相。战争爆后贺屋一只手拼命地在国内聚敛财富另一只手迫不急待地伸向了中国华北。经他一手策划日本政府和财阀于1938年6月成立了“华北开股份公司”。打着日本资本家合股的虚假招牌将华北的矿山、煤炭、制铁、电、运输、盐业、纺织、面粉等重要经济实体一把抓在自己的手里。占当时中国铁矿蕴藏量半数以上的华北铁矿在华北地区产煤量最大的大同煤矿都成了日本的囊中之物。像饿红了眼的恶狼吞食捕获到的猎物一样侵吞的度是骇人心魄的仅两年工夫“华北开股份公司”的资金就由当初的三亿五千万日元猛增到五亿五千万日元这里面包含着多少中国人的苦难、血泪和生命。
贺屋伸出腥气熏天的长舌舔舔趾爪幸福地长嚎了一声又扑向另一个猎物。同年11月他的第二个杰作“华中振兴会社”在上海成立用同样的方法实现了对华中地区铁路、水电、航运、电报电话等经济部门的垄断。贺屋兴宜通过这两个渠道从中国掠夺了大量的战略资源据不完全统计仅1943年一年就掠夺了6ooo多万吨铁砂、5ooo多万吨煤炭、1oo多万吨生铁贪婪和野蛮可想而知。贺屋辞职后仍参与“兴亚院”对中国的盘剥。
看样子每当日本要动大规模战争的关键时刻都需要贺屋的经济智慧。1941年1o月东条英机上台组阁经星野直树的举荐贺屋再度出任藏相。贺屋是个多欲而胃口大的家伙这次他把多毛的手伸向了金融和农业。他下令在中国沦陷区设立了2o多家银行滥纸币竭泽而渔地榨取民脂民膏搅乱国民党后方的经济秩序。与此同时疯狂推行“工业日本农业中国”的殖民经济政策强行征地、圈地搜刮粮食充作军用紧紧掐住劳动人民的脖子。以上海为例沦陷后每人每天配给的粮食不足三两且多是掺了砂土的豆粉、苞米粉等杂粮使得劳动人民挣扎在死亡线上饿殍无计1942年2月间的几天时间里就有8oo多人冻饿而死。太平洋战争爆后贺屋又把这套扒皮抽筋的剥夺手段推广到东南亚犯下了新的罪行。贺屋兴宜毫不隐啪地:“这样做的目的第一是供给日军必需品第二是扩充日军的军备。”大量的钱财也就落进了日本财阀的腰包。
《判决书》写道:贺屋兴宜“参加了日本各项侵略政策的树立及为实行此类政策在日本财政上、经济上、产业上的准备。在这时期中特别是作为第一次近卫内阁和东条内阁的藏相以及作为‘华北开公司’总裁他曾积极从事于对中国的侵略战争及对西方各国的侵略战争之准备与实行。”
对松冈洋右和铃木贞一两个人法庭也掌握了他们对中国进行经济侵略的罪证。松冈洋右在他于1931年撰写的《动乱之满蒙》一书中:“满蒙不仅在我国的国防上就是经济上也可以是我国的生命线。我们要牢固地死守这条生命线。”松冈就是以这样的漏*在“满铁”经营了十多年残暴地榨取东北人民的血汗。至于铃木贞一《判决书》认定他的罪状之一为:“他是‘兴亚院的组织者之一并且是该院的政治及行政部门的长。在这种地位上他促进了开利用日本在华占领区的工作。”
1948年11月12日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对甲级战犯作出最后的判决星野直树、贺屋兴宜、铃木贞一均被判处无期徒刑。当法官叫到铃木贞一的名字他走上前去脚后跟一碰向法官们行了个九十度的鞠躬礼法官的宣判使他紧紧地咬住了下唇。听到判决的时候贺屋兴宜习惯性的眨巴眼一下定住了好长时间没有眨动。星野直树不服气的神情似乎又很胆怯似乎里面有一只兽在战抖他在1958年获减刑释放出狱后写道:“昭和21年5月3日开始的这一世纪的审判实质为报复性的审判就其内容来看对日本人是非常遗憾的。”
而生着一双短腿脑袋长得像一颗子弹的松冈洋右也是一个短命鬼。接到逮捕令的时候由于青年时代患的肺结核病复他正在长野县的家中养病。当年他是何等地盛气凌人他叫嚷道:“的确日本是在扩张。但有哪个国家在它的扩张时代没有使它的邻国恼怒呢?这是很自然的事就像孩子要长大。只有一个办法能阻止孩子长大那就是死亡!”在法庭上他全没了那副神气他的脸又青又肿额上僵硬的血管清晰可见一副病殃殃的样子没等到宣判这个被近卫称为“火枪”的家伙就呜呼哀哉了。他去得还挺潇洒死前他写道:“无悔无恨赴黄泉生生不息。”这个“孩子”终于没能长大。
然而应该注意到松冈是个诡计多端的外交官铃木则是个罪恶累累的军棍经济侵略并不是他们的主要罪状。即使星野和贺屋也不能是严格意义上的财阀他们只是财阀在政府中的代表。
28名受到起诉的甲级战犯竟然没有一个真正的财阀。
正如从铃木茂四郎的书中引述的那样日本大财阀们都给自己勾勒出一副挑动战争者的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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