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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凌晨时分。
一间简陋的棚搭区旁,一胖一瘦两道人影正激烈的谈论。
“林羽,这烧烤店今rì后就打给别人了,明天你就不用来了,枉你称呼我一声洪叔,洪叔我对不起你,当初说好做满一个月就给你1500,可是最近烧烤生意不景气,最终也只有600元了。”
“洪叔,做人不能这样啊,当初说好的是1500元...”林羽一副为难的神sè,1500的月工资仅凭几句话变成600,这个结果换成任何人都无法接受。
“林羽啊,这600你就拿着吧,再多,洪叔也拿不出了,我家现在也还急着用钱,家里八十岁的老母还住医院,脑中风,每天都是一大笔钱,大家都互相帮助一下,这坎也就迈过去了,你说是不?”
看到张洪一脸苦笑硬塞钱的表情,林羽生怕再继续纠缠下去,这600的血汗钱都会被张洪收去,只好咽下将要说的话,收下张洪递过的钱,他只恨自己当初瞎了眼到这家烧烤店做事,算他倒霉。
口袋里捂着600元,林羽脑袋里也不知想些什么,混混沌沌的离开了即将打烊的洪胖子烧烤店,走在了夜sè盎然的街道上。
胡杨市是H省三线城市,随着社会的高速发展,这一片街道霓虹高挂,五sè迷离的彩条渲染着夜市的繁华。
与之格格不入的却是林羽瘦薄落寞的身影。
林羽是孤儿,天不收地不养的孤儿。
十七年前,尚在襁褓中的林羽被他人品极度差劲的父母扔在了孤儿院门口,除了一枚挂在脖颈的银sè戒指和一张写着林羽两个字的字条外,身上任何表明身份的东西都没有,林羽就这么清洁溜溜的被遗弃了。
十七年,生xìng带点沉默,不苟言笑,只具有丁点闷sāo的林羽并没有遇到被好心的年轻夫妻领养的幸事,他和孤儿院的其他孤儿浑浑噩噩的过着并不幸福的童年。
距离他十八岁生rì前三个月,林羽又被孤儿院一脚踹了出来,却只是因为一个简单的借口:林羽已满十八岁,已属成年。孤儿院没有任何理由让他在里面混吃混喝一直到老死,这点三个月的生活费也自然而然的被某个贪官给贪污了。
对于一个没有任何学历,没有一技之长的人来说,他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终于在洪胖子烧烤店找到了一份体力活。
可是当初和洪胖子烧烤店说好的1500一月外加包吃包住,到了最终却只换来600元。
经历这么一遭,林羽首次算是知道了社会的险恶。
走在浩荡无人的街道上,远处刮来的冷风一吹,林羽脑子终于清醒了些许。
“我刚才是怎么了,自暴自弃?心灰意冷?我林羽还未找出我那狠心的父母,责问他们的良心,也还未体验这花花世界,又怎能如此糊涂的走上一遭。”
想到张洪的欺骗无信,还有手上揣得有点暖气的600元,林羽的眼睛带了点红意。
“生活击垮不了我,如今没了工作,再找一份便是,不混出头来,一辈子,我都不罢休。”
被冷风淋脑这么一吹,林羽清醒了过来,咬紧牙床,走到一旁的便利店,买了一罐啤酒,打开便仰头喝了下去。
“刚才被张洪辞去,什么东西都忘记拿了,身份证户口这些东西可还放在烧烤店中,得尽快拿回来。”
几大口灌完啤酒,些许酒沫星子溅shè在污浊的衬衣上,林羽的脸上布满了红cháo,从小到大他还是头一次喝酒,哪怕啤酒中酒jīng含量微乎其微,他却是属于喝一口就上脸的人。
脑袋仿若灌了水银,略微沉重,胸腔也填满了对这个社会积蓄已久的火气,只是一点儿酒,林羽便有了些许的醉意,他快步走向洪胖子烧烤店。
林羽还未在烧烤店工作之前,张洪已经在这里经营了两年了,说得好听点是一间烧烤店,不好听就是在一条废弃水桥旁摆了一个烧烤摊而已。
今晚过后,据林羽听到附近的乡里邻居说,张洪并不是回乡为老母治病,而是去华夏沿海的江海市开一间更大的烧烤店,这间烧烤店也将卖给其他人。
这也是林羽最初和张洪争执的原因,可他的脸皮终究厚不过在社会摸滚打爬了十几年的张洪。
远处三十几米处外,小桥上搭了一个简易的小棚搭,里面200瓦的灯泡绽放着亮灿灿的光芒,现在已是凌晨时分,烧烤店也没有了食客。
因为喝了点酒,林羽双眼视线带了点模糊,不过仍可瞧见小棚搭内有两道人影,脚步虚浮的向那处走去。
棚搭内,灯光的映衬下,一道身影略显肥胖臃肿,另外一道则是清瘦形状。
林羽都认识,正好是张洪的一家子,另外一人是他的儿子,由于不知道他们父子搭乘火车的具体时间,他快步走了过去。
待到走进棚搭外边,林羽耳朵动了动,发现张洪两人正在谈论自己,不由脚步一滞,停在原地,也不是那么着急拿回自己的身份证和户口本。
“老爸,你说我在林羽居住的杂屋中找到了什么?”
声音略显尖锐,林羽知晓,这声音的主人乃是张洪的儿子张元,比林羽还要小,今年才十六岁,不过却早早辍学在家,不学无术,平rì里纠缠了一帮混子在附近区域鬼混。
“什么东西,别卖关子了,张元,还有四个小时,火车就开了,要带走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这次老爸带你去江海市赚大钱,你得知道江海市可不是胡杨市这种三线城市可以比的,就算是混子,那里也要高上几个档次。”张洪粗声粗气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诺,林羽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呗,难道那穷小子还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不成,待会我准备直接扔到桥下,让他捡不着,哈哈。”林羽透过棚搭,看见几个本状的东西直接被张元扔在了地上,竟然还踩上了两脚。
林羽额前的青筋瞬间蹦出,跳了跳,不过他强行忍耐了下来,压抑住心中的无名怒火,想看看他们接下来怎么办。
他和张洪一家好歹也算是熟人,如今离职,短短时间却是人比狗贱。
林羽从来不怀最大的恶意揣度他人,可是张元的行径和话语听了实在让人气愤,林羽能够忍而不发,他都有点佩服自己的忍耐力了。
可是,这还不算完,无聊打发时间的张元继续道:“老爸,你干嘛还要给林羽那小子600元?早知道你还不如喊我来处理,我没要他赔钱就算好了,天天吃我们的,睡我们的,这得多大一笔的开销啊。”
张元的话并没有说完:“也亏那傻小子相信你还有老母亲要养,纯傻~逼一个,话说咱家的老头子老婆子好像早就入土了吧。”
张洪笑道:“不就600嘛,算可怜那小子的,毕竟他平rì里做事也挺卖力的,做人留一线,rì后好相见,你nǎinǎi死前也没给咱家做过好事,现在帮我省了900,这900就给你了。”
“谢了,老爸,林羽那臭小子从我们手中拿走了600,不过他这两本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就别想找到了,我就要让他知道,咱张家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棚搭里,林羽见到张洪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摆明了支持他儿子的行径,而这时又听到两人谈话的林羽,呼吸早已沉重不堪,鼻息如雷,胸腔中充满了无尽的怒气。
“谁?”
棚搭里,张元尖锐小心的声音传出,他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见到行迹败露,林羽没有继续隐藏下去的意思,该听到的,他也全听到了。
林羽快步的绕前,走到了棚搭的正前方“是我。”
林羽毫不掩饰自己愤怒的情绪,表情活脱脱的想要吃人,双目赤红的望向两人,酒壮人胆,林羽他从来就不是善与之辈,尤其是听到张洪两父子的谈话之后。
反正他是孤儿一个,死了也没谁会惦记他。
张洪和张元看见林羽,悚然一惊,万万没想到刚才谈论的‘曹cāo’就在一旁偷听,张元脸上更是快速变幻多个神sè,而张洪却立刻流露出和煦的笑容,快步走到张元身旁,从他手上扯走林羽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嘴上也没有丝毫停歇的说道:“原来是林羽啊,刚才我们两父子还谈论找不到你的人,而你的身份证和户口却落在了这里,不知道该怎么好,想不到你来了,正好给你。”
张元没有吱声,jǐng戒的看着林羽,现场一切全部交给父亲张洪处理。
林羽接过了自己的户口本和身份证揣在怀中口袋,伸出了一张手,道“钱,另外的900元,我的工资都给我。”
现在已经明晓了一切,林羽当然不肯善罢甘休,那些钱都是他自己劳力换取的,绝对不能这么算了,知晓了张家父子的真面目,林羽不要回自己的血汗钱,他咽不下那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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