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中有人。
是为邪天。
不用想。
不用猜。
就是他。
宙棺对邪天三我近万年的吞噬,哪怕只有三成之多,却是每时每刻的三成。
换成寻常生灵,瞬息而亡。
但邪天立志走炼体之路,一体三修。
邪天的培元功无需自行修炼,先是本能修行,随后小霸王和蠢萌灵根更是勤耕不辍。
这位经常靠拖死敌人来获取战斗胜利的人,将宙棺对自己的吞噬当成了一种磨砺来对待。
你吸我?
我便更加勤奋地修行。
我长胖了,就不怕你吸了。
因为这个无法反抗只能承受的怨念,在很久以前,邪天就在宙棺的吞噬和自身恢复之间,达成了平衡。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之前所有的逆天战斗,都是在所有修为、战力、力量永远被削减三成的情况下完成的。
也意味着近万年宙棺对他时时刻刻的三成吞噬,足以造诣亿万个和邪天一模一样的邪天。
宙棺只管吞。
至于炼化什么的……
别说邪天那丁点儿力量,便是整个瀚宇,他也只负责吞,完全没心思炼化。
具体来说,就是它对体内的任何事物,都是爱搭不理的态度。
所以这亿万个被宙棺所吞噬的邪天,就在宙棺里,分散着,飘荡着。
他们的命运,本该和无数瀚宇一样,静静地呆在宙棺之中……
然而,小草来了。
小草是什么?
培元功。
培元功是什么?
是能硬生生壮大本命元阳的神法!
是能让邪帝哪怕陨落后,尚能靠柔弱小草复活的玄门!
而对这亿万个邪天来说……
这棵本在邪天道池中央的树,就是他身体的魂。
但树是不知道这一点的。
因为邪天已经自行化道了。
树之所以没有随邪天而去,只因邪天以他为根,他以意海为根。
但邪天身死道消带来的,也是树对身为邪天这份记忆的磨灭。
幸运的是……
他碰到了邪帝的小草,看到了小草在修行培元功。
更幸运的是……
他碰到了陆压,听到了邪天二字。
培元功和邪天这两个最为关键的因素,纵然还不能让他彻底认识到自己就是邪天,邪天就是自己……
却也能让他对邪天的兴趣,远远超过其他事。
所以他会异常熟练地用树叶摆出牛逼二字——这是蠢萌灵根的习惯。
所以他会感受到宙棺里莫名熟悉的气息后,顾不得质问有玩儿他嫌疑的邪帝,撒丫子跑进了宙棺。
他的进入……
不啻于点燃了一根永远都不会被点燃的导火索——
分散在宙棺各处的亿万邪天,被这根导火索串联了起来,在不断的闪烁中形成了一具宙棺有多大,他就有多大的躯体轮廓。
这躯体,就是邪天的身体,也叫邪体。
但即使如此……
这也仅仅是一具躯体罢了。
它永远不会苏醒。
树只是邪体的魂……
却不是邪天的魂。
但先鸿山是。
准确来说……
是嵌在先鸿山山腰处的那颗名为九州的大世界,才是。
那是邪天的家。
那里住着的都是邪天的家人。
他们都可以无怨无悔地为邪天去死。
哪怕宙棺之力耗尽……
哪怕先鸿山正在宙棺的吞噬下分崩离析……
哪怕九州界也开始崩碎……
他们心中所想,口中所出,都是邪天。
他们在想邪天若在,会如何。
他们在想邪天到底死没死。
他们在想邪天是不是还在何处战斗,自己该如何去帮邪天。
……
所思所想,不是生死间的大恐惧,就是单纯的邪天。
这是一片因邪天拯救而存活的天地。
这是一群因邪天拯救而存活的人类。
这是一片看似神朝天下,实则邪天才是无上之皇的过度。
这是一群看似和邪天共同生活,实则将邪天当成神的生灵。
没有什么东西,能比这种情感还纯粹。
佛的灵山国度做不到。
魔妮儿的魔界做不到。
小铃铛的罗刹狱,同样做不到。
所以九州虽小……
却纯粹得令人发指!
令人发指到连树都叫不醒的邪天,在听到九州界灵哀嚎的第一时间……
就睁开了双眸。
他没有意识到,因为自己这个动作,从他双眸上方掠过的,数十个被吞噬入棺的寰宇,瞬间分崩离析。
然后,他双手撑起了身子……
成千上万个寰宇,因此崩碎。
再然后,他于茫然中环顾搜寻……
又是成千上万个寰宇崩碎。
最终……
他找到了自己的魂——九州界。
他笑了。
这一笑……
千万寰宇湮灭……
却也点亮了连宙棺都无法照亮的,正在内卷的瀚宇虚空。
所有生灵,都看到了他。
他是巨人。
哪怕一根手指的指尖,都可存储数万寰宇。
此时尚苟延残喘的生灵,准确来说就是还没死的堪比大帝的强大生灵,其感受已经完全不能用恐惧来形容了。
怎么恐惧?
没法。
他们能做的,就是呆呆打量这个以宙棺为榻的巨人——
邪帝,亦在其中。
可惜,邪天眼里根本没有他……
只有九州界。
准确来说……
是不再分崩离析的,变成瀚宇中唯一能够在宙棺吞噬的狂潮中平静滑行的九州界。
九州界,滑向邪天。
邪天伸出指尖欲接。
相对他的指尖来说,区区九州界,连一粒灰尘都算不上。
但他能看清这粒灰尘中的任何变化。
看清的瞬间……
他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了。
刚刚亮起来的瀚宇,因此陷入了更为极致的黑暗。
诡异的是……
纵使黑暗,苟延残喘的大帝们还是能看清邪天那张巨大的脸。
所以他们能看到……
这张脸随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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