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你们是对的,我原本从狼窟里逃出来,却偏偏自己又跳了进去,害苦了你们,更害苦了府里几十条性命!我有罪!”
“娘,爹,孩儿知错了,您们能原谅我吗?我知道现在我说的话你们都听不见,孩儿这就陪你们去,谢罪的话,孩儿黄泉路上再和你们说!”
丁维珍环顾四周,在墙壁上发现了一把铁剑,走上前抽出宝剑,朝着脖子横了过去!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相公!”
他无数次拥抱在怀里面的纤细身躯站在门槛边,洁白的绣鞋一点血迹都不曾粘上,温柔的声音说着贴心的话:“相公,蜂蜜水调好了,我还做了醒酒汤,你喝一点吧。”
丁维珍不答,她有自顾自的说起来,“相公,原来你到这里了,我在房间找不到你,心里很担心。”
“担心什么?”他扭过头,手里面的剑却不曾放下。
“相公,把剑放下,太危险了!”
“再危险比得上你?比得上你们一家?”丁维珍冷冷的看着她说道,嘴角甚至带着笑意。
他越是笑,她越是慌。
“把剑放下好吗?相公!”
“放下?我这样的罪人,还活着做什么?”
雪蕊满面泪水,摇着头道:“相公,不是你的错,你不是罪人!”
“不是我的错是谁的错?”丁维珍反问。
雪蕊呆呆的看着他,回答不上来。
“怎么?你说不出来,你不愿说我色迷心窍还是不愿说我执迷不悟?还是你不愿说你们一家妖精早就计划好了,要吃我丁家?!”
雪蕊身躯颤抖了一下,无言。
“怎么不说话?”他放下脖子上的剑,走向这个深爱的女人,慢慢的将手中的剑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那座山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张家吧?就是有,也早就被你们吃掉了吧!山上迷路的人,你们个个愿意接待,因为,他们就是你们的口粮啊!我和陈兄自投罗网,进了你们的老巢,陈兄不能幸免,我也不能幸免!”
“他死了,是吗?就在第二天,那个□□霞的侍女吃了他,是不是?你呢?你有没有分一杯羹?”
“我没有!”
丁维珍笑道:“为什么呢?你不是妖怪吗?不是要吃人吗?为什么会不吃呢?”
雪蕊垂下头,低声道:“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吃你。”
“可你也从来没有阻止你的家人吃我一家!”他尖声道,说完又笑了,“我跟这个无情无心的妖怪说这个做什么?你能懂吗?可笑!”
他手里面的剑向前进了一步,那白皙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血线,他竟不忍心看,别过头的一瞬间,觉得自己可笑之极!
“相公,我是妖精,可是我对你是真的!我从来没有想过害你!你不能因为我的身份就否定我!”
丁维珍道:“这真是我听到过的,最可笑的话!一个畜生对我说跟我有感情,你觉不觉得很可笑!最重要的是,这个畜生的父母杀了我的父母!当着他们尸体的面,你跟我说,你从来没有想过害我,你对我是真的,你觉不觉得你很可笑?!”他手臂上每一根暴起的青筋都在说一句话:多可笑!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
“你不信我?!”她凄然的留下了眼泪。
丁维珍看着她,多么可笑,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他看到她的眼泪,心依然很疼,可他说道:“我宁愿我从来不曾相信过你!”
这句话,等于,我宁愿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从来没有遇见过你!
她闭上了眼睛,泪已经冷了,“你杀了我吧!为你父母报仇吧,为你的家人报仇吧!”
剑就在她的脖子上,他只要稍稍用力,她纤细的脖子就会断掉,她美丽的头颅就会像垃圾一样滚落在地。
可,他悲哀的发现,他下不来手。
“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吗?”
她没有回答,已然决定赴死。
她还是那么美丽,到了这一刻还是。他从头到脚看了她一遍,最后,目光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
剑落在地上——他下不了手。
“滚吧!从今往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