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向村长老表辞行。他说,阿剑,我家劳力少,这个冬天帮我做菜,学会了也是门手艺。听到学手艺我很欢喜,老人们不是常说“为人不学艺,挑断箩筐系”我知道他们是说一个人如果不学习掌握一门技艺,就只能做体力活。
村长老表一家三口,有一个像春天葵花般模样的闺女。其实,那段时间她就是我的偶像,常常进入我的梦中。听他这么说,我一口应承。在这里,包吃包住,还能学手艺,还有赏心悦目的葵花。
收菜的季节,太阳尚未出山我们就上坡砍菜,除了吃饭时间一直要砍到天黑。半月后,菜砍完了,就跟着她剥菜茎,将一个个青菜头用小刀挑出菜茎,再用蔑丝从中间将一个个青菜头穿起,一串串的像珍珠,然后搭在用楠竹搭成的十多米高的三角形晒架上。此时,我才明白我们山上楠竹的用途,就是专门用来为青菜头搭菜架用的,因为楠竹比木头轻,价格也比木头便宜,是青菜头晒架最好的材料。
江边,天天汇集了很多人,大家都在这个时间将自家的青菜头剥茎上架凉晒,人手少的家庭就得请人帮工。冬天很冷,江边风大,冷冽的北风将手冻得通红。好在我年轻,身体结实,一天能剥上百斤菜头。虽然我没有她快,但她时时地用目光审视着我,我知道她是在观察我剥得是否到位,也是考查我是否用心。村长老表老两口看我的勤快劲,十分满意。
北风里,搭成三角形的青菜头架子在菜头的披盖下,绿油油的,给人春天的感觉。长江和乌江此时就绿成一片,像春天的山野。冬阳下,绿色里,人的生活就多了份期盼,多了份快乐。
那晚,村长老表老两口走人户去了,我坐在灶边烧火,她做菜。微弱的桐油灯光还没有灶堂的火光亮。我傻傻地不时抬头偷偷看她,当与她的目光对接时我就提前逃跑了,我怕看她的目光,但又忍不住想看她的眼眸。
火光下,她的一张小脸粉红粉红的,我不知道她是娇羞还是火光映红了她的脸,反正很好看,我就想时间如果停止就好了,那我就可以一直看着她。她不时地用眼角余光扫到我,虽然我低着头烧火,但我能感觉到,感觉到她的目光。
她将切好的茄子丢在直径一米的铁锅炒,右手用力地翻动着。因为锅太大,她掂起脚尖,伸长手臂,宽厚衣衫里的两个鼓涨涨的奶子在火焰中跳动。
我在灶边不时的抬起头,又红着脸低下头,目光不停的盯在她的脸上,眼光扫过她的胸脯。她就像夏日鲜艳的葵花,我忍不了那种诱惑,心速加快,感觉有股热流从地底升起。
阿剑,吃饭了,我端菜,你端饭。她说。我离开灶边伸手去接,触到她的手,滚烫滚烫的,心头一颤,碗掉落地上。也不知那来的勇气,我一把将她抱住,她没挣扎。
灶堂里火光熄灭,黑暗中我听到她粗重的呼吸。
菜头晒干了,我们从江边收下菜头,挑回家中坝子打的池子。条石打的池子很大,七八米长、四五米高,上下要用竹梯。我们将所有的风脱水菜头丢在池中,放上盐巴,然后穿上草鞋在菜池中跑圈圈。通过盐巴浸咬,脚力踩压,将菜头里最后的水分挤干,那样做出来的榨菜才脆。
一天跑下来脚软头晕,解手都不想爬出池子,就在池中方便。好在这是男人的活,没人笑的。她说,每个池子都这样,因为加了尿的菜更香。
她的刀工极棒,切出来的榨菜像她一样苗条,丝丝如发。伴上香油、盐巴、海椒等佐料,吃起来脆脆的,好吃。
那年冬天,榨菜丰收,家家户户喜笑颜开。
我向村长老表辞行,她盯着我,眼睛红红的没有言语。村长老表说,阿剑,你回家学的手艺毫无用处,留下来帮我们吧!就把这里当作你的家。
我偷偷的看她,她的脸绯红,像冬日河流里折射出的霞光。
2007-08-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