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走在路上

个瞬间，但却会在你的记忆里留下一抹亮色。

    四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旅行都如同文字里翻舞的那样风花和雪月，一个人走在路上，面对的不仅仅是优美的山水和善良的人群，有时更多的是只有自己心里才最清楚的艰辛和尴尬，甚至是危险。

    登青城山时，缆车坏了，天色暗了，所以只能决定以最快的速度爬上天师洞，空旷的大山里，寂静的能听见我的喘息声，很长的一段路上都看不见一个人，我又渴又累又怕，还分不清方向，有时对着路标也会走错路，转来转去的，等我爬上天师洞时，感到已透支了全身的力量。下山时，天全暗了下来，只剩下点朦胧的光亮，我顾不上害怕，一路飞跑起来了，出到大门口，却看见来时问过的那辆回成都的最后一班车还在等我，忽然眼睛就有点模糊，司机爽朗地笑笑说：你一个人这么晚，我怕你找不到车，所以就等下了，还好，赶上了。

    从大理到了昆明，一看表才十点多，回深的机票是下午两点多的，于是打了辆的士，对司机说去市区的花市看看，谁知黑心的司机竟一直把我拉到了斗南县，那里倒是有全国最便宜的鲜花批发市场，可也太遥远了啊。他耍起了无赖，非说只有这里才有鲜花批发。我只叫他把我拉回昆明去，路上也不和他多说，到了目的地，和他一番理论，差点要报案，他看着我的样子，可能有点怕了，老老实实地只收了该收的钱，去了。唉，那天却再没了买花的心情。

    燃灯节的那个夜晚，因为是冬季，西藏的空气里氧气非常稀薄，几乎没有游客，就算有，他们也不会在这样的夜晚跑到这样的地方来和藏民一起去转经，所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只有我来自异乡，我跟着他们转啊转啊，学着他们的样子去念六字真言，两旁站着些荷真枪实弹的警察，四人一组，隔几步就能看见，我以为是用来管治安的呢，后来才明白是防民族暴动的，而且据说暴动起来藏民见汉人就杀，或许是因为不太明白就理吧，我糊里糊涂的也就混迹于他们之中度过了一个特别的夜晚，连生活在当地的人听说我挤到那天的藏民中去都吓了一跳，他们瞪着眼睛说：一个人在外，可别拿命不当回事啊。现在想起来，还真有点害怕了。

    在日喀则我丢了手机，一下子感觉到被隔离了我熟悉的世界；等我急急忙忙跑进车站；却发现找不了我的车次，原来车早在二十分钟前就开走了；虎跳硖湍急的水流差点就卷走了我的生命；深夜，我还行走在海岛上，到处寻找着住所总是在这样的故事里，让我感受到做一个强者的重要，没有肩膀可以靠一靠的时候，就背转过身去，悄悄擦掉眼泪吧，等再回过头给人的还是一个微笑。

    五

    常常在人群中渴望孤独，孤独时又渴望人群。于是，一个人走在路上，便成为生命里的一种惯性。旅途中，终于自己成为了自己的主角，没有谁要去顾忌，没有谁要去周旋。

    但同时也会在异乡的黑夜被寂寞吞噬，于是，开始思念，思念平日的厌倦，思念亲爱的家人，思念熟悉的味道。手指一遍遍触摸着电话键盘上那几个刻进心里的数字，但终究克制着，不给自己去拨通的勇气，实在不想将此时的矫情流露出来。但这一切都不过是稍纵即逝的瞬间。

    当天空露出绚烂的朝霞时，我又可以怀着来时美丽的心情上路了，一个人走在路上，快乐过，悲伤过，茫然过，轻松过，敏睿过，迷惑过无数种的感受汇成了我生命中必不可少的精彩。或许，这样的行走将会陪伴着我整个生命的旅程，活着本身不也就是一种行走的状态吗？只是看我们喜欢怎么样的去行走罢了。